精彩片段
时值嘉靖十三年,江南苏州府入了梅。历史军事《穿越大明:从落魄秀才到权倾朝野》是作者“沉睡福福”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沈砚沈万山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时值嘉靖十三年,江南苏州府入了梅。连绵半月的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缠缠绵绵地落下来,湿冷的潮气顺着窗棂缝隙往屋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破旧的青瓦小院里,东倒西歪的篱笆墙拦不住院外的泥泞,几株半死不活的梧桐被雨水打得枝叶乱颤,满院尽是衰败之象。正屋门板裂了道指宽的缝,漏进来的雨珠砸在青砖地面,晕开一圈又一圈湿痕,混着墙角的霉斑,更显凄凉。沈砚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他猛地睁眼,入目是熏得发黑...
连绵半月的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缠缠绵绵地落下来,湿冷的潮气顺着窗棂缝隙往屋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
破旧的青瓦小院里,东倒西歪的篱笆墙拦不住院外的泥泞,几株半死不活的梧桐被雨水打得枝叶乱颤,满院尽是衰败之象。
正屋门板裂了道指宽的缝,漏进来的雨珠砸在青砖地面,晕开一圈又一圈湿痕,混着墙角的霉斑,更显凄凉。
沈砚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他猛地睁眼,入目是熏得发黑的房梁,梁上还挂着半块蛛网,鼻尖萦绕着霉味与草药混合的古怪气息。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盖在身上的被子薄如蝉翼,还带着股潮乎乎的馊味,压根抵不住这江南梅雨季的湿冷。
“嘶……” 他想撑着坐起身,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左手下意识攥紧,指尖那道浅淡的疤痕硌在掌心 —— 这是他穿越前触电留下的印记,此刻竟成了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
他本是 21 世纪重点大学的明代史研究生,为赶一篇嘉靖朝江南赋税制度的论文,熬了三个通宵查资料。
谁料提交论文前一刻,实验室老旧线路突然短路,刺目白光闪过,再睁眼,便坠入了这五百年前的大明。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沈砚,是苏州府沈家的落魄秀才,年方十六。
半年前父母相继病逝,只留给他这处破宅院和几亩薄田。
可父母尸骨未寒,族叔沈万山就以 “代为保管” 的名义吞了田产宅院,还不知从哪弄来一张五十两银子的欠条,逼着原主还债。
昨夜,几个凶神恶煞的债主踹门而入,将原主堵在屋里威逼利诱。
原主本就因丧亲悲痛欲绝,又遭此羞辱,一时想不开竟投了院外小河。
等被人捞上来时己是进气少出气多,再醒来,躯壳里的魂灵就换成了来自五百年后的沈砚。
“这都什么破事……” 沈砚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消化完原主记忆,只觉胸口堵得发慌。
他研究半辈子明代史,做梦都想亲临这个风云变幻的朝代,可真穿过来,却是地狱开局 —— 家徒西壁、身负巨债,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黑心族叔,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
他挣扎着挪到床边,想下地找口水喝,刚踩上地面就双腿发软,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低头一看,这具身体瘦得皮包骨头,手腕细如芦柴棒,再加上投河受了寒,浑身都透着虚弱,别说反抗,怕是连走路都费劲。
“吱呀 ——”破旧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一脚踹开,裹挟着雨水的寒风瞬间灌进屋里,吹得沈砚打了个寒颤。
他抬眼望去,三个身穿短打、面露凶光的汉子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手里拎着根滴水的木棍,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小子,醒了?”
光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里满是不耐,“老子还以为你要装死装到什么时候!
赶紧的,五十两银子,今日拿不出来,就拆了这破院子抵债,再把你卖到矿上做苦力!”
另外两个汉子立刻起哄,一个甩着铁链发出 “哗啦” 脆响,另一个干脆一脚踹翻了屋里唯一的矮凳,粗声粗气地道:“沈秀才,我们也不想为难你,谁让你欠了东家银子?
识相点赶紧凑钱,不然有你好受的!”
沈砚心猛地一沉 —— 这正是原主记忆里的债主。
他强压慌乱,靠着床沿站稳,目光快速扫过三人,又落在门口泥地上:脚印杂乱,除了这三个债主,分明还有旁人踪迹,想必是沈万山派来盯着的,就等他还不上钱,好名正言顺吞了这宅院。
五十两银子在嘉靖年间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人家过五六年。
别说他如今一贫如洗,就算原主父母在世,也绝拿不出这么多。
这欠条分明是沈万山伪造的,就是要把原主推上死路。
换作原主那懦弱性子,怕是早吓得瘫软在地。
可沈砚是经历过现代社会风浪的研究生,又浸淫明代史多年,深知此时越是示弱越易被拿捏。
他定了定神,扯过被子裹紧身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镇定。
“三位大哥稍安勿躁。”
他声音虽因虚弱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我刚醒过来,身子实在不济,且容我缓一缓。
再者五十两不是小数,我总得想办法,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想办法?”
光头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将木棍 “咚” 地杵在地上,溅起一片泥点,“你个家徒西壁的破秀才,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告诉你,没门!
今日拿不出银子,哥几个立马动手!”
“动手?”
沈砚眼神一凛,非但没怕,反而往前挪了半步,目光扫过光头的木棍,又落在他腰间腰牌上 —— 那是苏州府牙行的标识,说明几人是牙行打手,并非亡命之徒。
既是求财,便有周旋余地。
他定了定神,刻意提高音量,语气也冷了几分:“大哥这话就不对了。
我虽是秀才,却也懂国法。
欠债还钱不假,可你们强拆民宅、私卖良民,便是触犯大明律。
真闹到官府,怕是你们东家也脱不了干系吧?”
这话一出,三个汉子明显愣了。
他们本以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求饶,还敢搬出大明律。
光头脸色变了变,眼神闪过犹豫 —— 他们是牙行催收的,真闹到官府落个强取豪夺的罪名,饭碗怕是都保不住。
“你少拿官府吓唬老子!”
光头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却没再往前逼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还想赖账?”
“我没说赖账。”
沈砚见对方态度松动,心头微松,语气也缓和了些,“只是我如今身无分文,父母留下的田产宅院又被族叔沈万山占了去。
要还钱,得先拿回我的东西才行。
不如给我三日时间,我去跟族叔讨要田产,三日之后,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观察三人神色,心里快速盘算:三日虽短,却足够他理清头绪,找到沈万山侵吞家产的证据。
只要能拿回田产,就算变卖,也能凑些银子稳住债主,其余的再另想办法。
“三日?”
光头皱起眉头,显然不信,“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手无缚鸡之力,能跑到哪去?”
沈砚自嘲一笑,指了指这破败院子,“再者我父母坟茔还在沈家祖坟,我能往哪逃?
若是三位不放心,可留一人在此看管,我保证不出院门半步。”
这话合情合理。
三个债主对视一眼,低声商量几句,光头才冷哼道:“好,就给你三日!
我告诉你,三日之后拿不出银子,别说院子保不住,你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说罢,他留下一个瘦高个汉子看着沈砚,带着另一人骂骂咧咧地冲进了雨幕。
瘦高个找了个门槛坐下,抱臂闭目养神,压根不搭理沈砚。
沈砚这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己被冷汗浸湿,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扶着墙挪到桌边,想找口热水喝,却见桌上只有个豁口粗瓷碗,碗里空空如也;灶房那边更是冷锅冷灶,连半粒米都没有。
原主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凄惨。
他靠着桌腿坐下,揉着发疼的脑袋梳理原主记忆,试图找出破局关键。
原主父亲沈明远曾是小有名气的秀才,为人正首,在族中颇有威望,只是不善营生,家境一首不算富裕。
沈明远临终前,曾交给原主一块玉佩,嘱咐他好生保管,说玉佩关系到沈家一件旧事,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示人。
在原主记忆里,那玉佩是白玉质地,刻着复杂云纹,被藏在床底木匣中。
沈万山曾多次旁敲侧击打探玉佩下落,原主谨遵父命从未松口。
现在想来,沈万山急着逼债,怕不只是为了宅院田产,更是为了这块玉佩。
“玉佩……” 沈砚心中一动,挪到床边,伸手摸索着掀开床底砖块,果然摸到一个冰凉木匣。
打开匣子,一块温润白玉佩静静躺在里面,云纹细密繁复,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淡光,摸上去略有硌手,似是刻着隐秘纹路。
他刚想仔细端详,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沉寂:“哟,这不是沈家大秀才吗?
听说昨夜投河了,怎么还没死成?”
沈砚心头一紧 —— 来的定是族叔沈万山。
他赶紧把玉佩揣进怀里,将木匣放回原处盖好砖块,这才抬头看向门口。
只见沈万山撑着油纸伞,身着藏青色绸缎长衫,面色红润体态微胖,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正慢悠悠走进院子。
他看到屋里的瘦高个,先是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这位兄弟是?”
瘦高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来催债的,这小子欠了东家五十两,答应三日之内还钱。”
沈万山 “恍然大悟”,转头看向沈砚,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贤侄啊贤侄,你怎会欠这么多银子?
真是丢尽沈家脸面!
你父母泉下有知,怕是都要气活过来!”
沈砚看着他假惺惺的嘴脸,只觉胃里翻涌。
原主记忆里,沈万山向来如此,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他冷着脸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族叔说笑了,我一介穷酸秀才,连饭都吃不饱,哪来银子借债?
这欠条真假,族叔心里怕是比我更清楚。”
沈万山笑容一僵,眼神瞬间阴鸷 —— 他没想到这一向懦弱的侄子,今日竟敢这般回话。
他挥了挥手,示意家丁把瘦高个请到院外屋檐下喝茶,这才进屋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道:“沈砚,你别给脸不要脸!
那五十两欠条可有你爹娘手印,你赖不掉!”
“我爹娘的手印?”
沈砚冷笑一声,他研究过明代契约文书,深知正规欠条需双方手印加中人作保,“族叔不妨拿出欠条,让我瞧瞧手印真假,再问问中人是谁。
若是真有此事,我砸锅卖铁也会还钱;可若是伪造的……”他故意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沈万山:“族叔该知道,伪造文书、侵占族产,在大明律里是什么罪名。”
沈万山被他看得心头发毛 —— 那欠条本就是伪造的,哪来的中人?
更别提真手印了。
他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你少胡言乱语!
我是你族叔,还能害你不成?
我今日来是念及同族情谊,只要你把爹娘留下的玉佩交出来,这五十两债,我替你还了,如何?”
果然是为了玉佩!
沈砚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玉佩?
什么玉佩?
我爹娘从未给过我这东西。”
“你还装傻!”
沈万山见他抵赖,顿时急了,上前一步就要搜身,“我明明见你爹临终前把玉佩给了你,快交出来!”
沈砚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他的手,同时猛地后退撞在桌角,顺势捂着肚子弯下腰咳嗽起来,声音里满是虚弱:“族叔这是要抢吗?
光天化日之下,同族长辈抢晚辈东西,传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他清楚自己身子虚弱,硬碰硬绝不是沈万山对手,只能用言语震慑。
沈万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确实想强抢,可院外还有债主的人看着,真闹起来会坏了名声 —— 他如今是沈家族老,还得靠这名声在苏州府立足。
“好,好得很!”
沈万山咬着牙,狠狠瞪了沈砚一眼,“你别以为能躲得过!
三日之后拿不出银子,看谁能救你!
那玉佩,我迟早会拿到手!”
撂下狠话,沈万山拂袖而去,连伞都忘了拿,家丁赶紧撑伞追了上去。
屋里重归寂静,只剩窗外雨声和沈砚急促的呼吸。
他靠在墙上,只觉浑身脱力,刚才和沈万山周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咳咳……” 他咳嗽几声,咳出一口带血丝的痰,脸色愈发苍白。
这具身体底子实在太差,若不赶紧调理,别说三日之后,怕是撑不过两天。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轻浅脚步声,紧接着是个怯生生的女声:“请问…… 沈公子在家吗?”
沈砚一愣,原主记忆里并无相识的年轻女子。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只见雨幕里立着个穿素色布裙的少女,她撑着把破旧油纸伞,手里提着食盒,发梢被雨水打湿,脸颊冻得通红,却难掩眉眼间的清秀。
少女看到门口的沈砚,也是一愣,随即福了福身,小声道:“沈公子,我是隔壁苏家的清鸢,我娘听说你昨夜投河受了寒,让我给你送碗热粥和草药来。”
苏清鸢?
沈砚心头一动,这正是他设定里的女主,没想到竟来得这般快。
看着少女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有那只温热的食盒,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 在这举目无亲的陌生朝代,这碗热粥和草药,无疑是雪中送炭。
“多谢苏姑娘,也替我谢过伯母。”
他侧身让开门口,声音柔和了几分,“快进来避避雨,外面雨大。”
苏清鸢犹豫片刻,还是提着食盒进了院子。
看到屋里的狼藉,还有门槛上坐着的瘦高个,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却没多问,只把食盒递到沈砚手里:“粥还热着,草药要趁热喝,能驱寒。”
沈砚接过食盒,入手温热。
打开一看,里面是碗冒着热气的杂粮粥,还有一小包草药和一个粗瓷药碗。
他抬头想再说些感谢的话,却见院外的瘦高个突然站起身,不善地盯着苏清鸢:“你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苏清鸢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往后缩了缩,紧紧攥着衣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砚立刻挡在她身前,冷声道:“她是我邻居,来给我送些吃食,这也碍着你了?”
瘦高个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可那审视的目光仍落在苏清鸢身上,让人心头发紧。
苏清鸢脸色更白了,她匆匆福了福身:“沈公子,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趁热吃。”
说完,便撑着油纸伞,慌慌张张地冲进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