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高三的暑假像一条被拉长的橡皮糖,甜得发腻,又舍不得一口咬断。书名:《栀子巷的约定》本书主角有江辰宇五毛,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冰水不是水”之手,本书精彩章节:高三的暑假像一条被拉长的橡皮糖,甜得发腻,又舍不得一口咬断。苏晚柠把自行车停在老槐树底下,抬头望见巷口新挂的招牌——“辰宇便利店”。白底黑字,一笔一画写得规整,像某个人的答题卡。她盯着那两个字发了会儿呆,首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口哨。“同学,买水吗?第一瓶半价。”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莫名地抓耳朵。苏晚柠回头,看见一个男生靠在玻璃柜台上,指节修长,正用食指勾着一瓶冰汽水,瓶壁的水珠滚到他虎...
苏晚柠把自行车停在老槐树底下,抬头望见巷口新挂的招牌——“辰宇便利店”。
白底黑字,一笔一画写得规整,像某个人的答题卡。
她盯着那两个字发了会儿呆,首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口哨。
“同学,买水吗?
第一瓶半价。”
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莫名地抓耳朵。
苏晚柠回头,看见一个男生靠在玻璃柜台上,指节修长,正用食指勾着一瓶冰汽水,瓶壁的水珠滚到他虎口,像偷偷溜走的小鱼。
他穿一件松垮的白 T,胸前印着一只打哈欠的猫,猫的眼睛刚好落在他心脏的位置,随着呼吸起伏,像活过来。
苏晚柠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赶紧别开眼,却听见对方低低地笑了一声。
“怕我?”
“怕热。”
她小声回,把零钱拍在台面,抽走汽水,指尖故意不碰到他的。
江辰宇“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意味不明,像把小小的钩子。
这是他们的第一句对话,后来苏晚柠回忆,才发现自己当时的心跳声大得连冰瓶都盖不住。
那天傍晚,她被老妈派来巷口买盐,结果拎着盐袋回去,才想起忘了拿找零。
再折返时,便利店的卷帘门己经拉下一半,夕阳从缝隙里钻进去,把男生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蹲在地上理货,听见脚步声抬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深色,像一幅刚完工的水彩。
“落东西了?”
苏晚柠点头,摊开掌心。
江辰宇把硬币一枚一枚放上,最后一枚却故意留在自己指尖,轻轻一转,硬币像有了生命,稳稳立在她掌纹中央。
“送你个愿望。”
他说。
“愿望?”
“嗯,下次来再告诉我许了什么。”
卷帘门“咔哒”落到底,把少年那句不甚正经的承诺关进黑暗里。
苏晚柠攥着硬币回家,手心被硌得发疼,却舍不得松。
——后来她想,如果愿望真能存进金属,那枚五毛大概早就被她攥成了糖。
二中高三提前两周开学。
暑假作业像一座塌方的小山,把教室后门堵得严严实实。
苏晚柠抱着一摞卷子,踮脚寻找空位,鼻尖蹭到一张刚撕下来的分数榜,油墨味混着纸张潮气,像没干透的雨天。
“让一让。”
身后有人出声,声音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
她回头,撞进江辰宇带笑的眼睛。
他今天穿了校服,白衬衫,灰长裤,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没系,锁骨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像被风掀开的扉页。
苏晚柠没来得及开口,怀里那摞卷子就被他整摞接过去。
“几班?”
“三……三班。”
“巧了,我也是。”
他转身,步子大,却刻意放慢,像留给她追上的空隙。
苏晚柠低头跟在后面,鼻尖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柠檬混着薄荷,像刚切开的夏末。
教室里风扇吱呀作响,班主任老何把新座位表投影到白板,指尖敲得啪啪响。
“都别吵,新学期,新同桌,新希望。”
苏晚柠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在第三排看见自己名字,旁边紧跟着三个字——江辰宇。
台下起哄声炸开,有男生吹口哨,被老何一个粉笔头精准爆头。
“安静!
人家年级第一都没意见,你们吵什么?”
苏晚柠偷偷侧头,看见江辰宇单手支颐,另一只手在桌肚里转笔,笔杆飞成虚影,像一台无声的小风扇。
“多多关照啊,同桌。”
他忽然偏过脸,用仅她能听见的音量说。
苏晚柠耳根瞬间烧起来,只好把脸埋进臂弯,假装打瞌睡。
开学第一天没有正课,发完书就放羊。
午休时,苏晚柠趴在桌上写单词,笔尖在草稿纸上乱绕,绕成一朵胖胖的栀子。
“你喜欢栀子?”
江辰宇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她惊得笔尖一抖,花瓣碎成墨点。
“没……就随便画。”
“我家巷口那棵,今年开得早。”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晚上要是写完作业,可以来看。”
苏晚柠没回答,只把草稿纸揉成团,投进远端的废纸篓,纸团撞着边沿,弹到地上。
江辰宇弯腰拾起,重新瞄准,手腕一抖,纸团稳稳落进。
“三分。”
他笑,“欠你一场栀子花雨。”
——那天夜里,苏晚柠在作业本背面写:“江辰宇,如果栀子花有雨,会不会下在我心上?”
写完又觉矫情,撕下来对折,夹进语文课本最中间,像藏起一颗没剥开的糖。
高三的节奏像被谁偷偷调了二倍速。
卷子一张接一张,粉笔末在空气里下雪。
苏晚柠的数学一首跛脚,晚自习常被老何留下来“加餐”。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一盏台灯,她对着最后一个大题抓耳挠腮,忽然一杯热牛奶推到面前。
“别咬笔帽,铅中毒。”
江辰宇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抽出草稿纸,一行行写推导。
他的字偏长,像风里的竹,却意外好认。
“这里,用向量法,别死磕几何。”
笔尖落在她写错的步骤上,轻轻一点,像扣门。
苏晚柠默默把牛奶抿一口,甜得皱眉,竟意外驱散满脑子浆糊。
“谢谢……谢什么,下次换你教我英语。”
“你英语不是年级第二?”
“第一在你旁边。”
他抬眼,睫毛在台灯下投出一弯阴影,像月亮被睫毛打捞。
苏晚柠心跳失速,赶紧低头,假装被牛奶呛到。
回宿舍的路灯坏了两盏,剩下的一盏闪得像鬼片。
江辰宇拎着她的书包,甩在右肩,步子放慢到与她并肩。
“怕黑?”
“怕鬼。”
“那讲个笑话给你。”
“……好。”
“有一天,小明去逛鬼屋,鬼突然跳出来,小明吓得拔腿就跑,结果鬼在后面喊——同学,你校牌掉了。”
苏晚柠愣了两秒,笑到蹲在地上。
江辰宇也蹲下来,伸手在她后背顺气,掌心温度透过夏季校服,烙得她脊背发麻。
“还怕吗?”
“怕……怕什么?”
“怕你冷。”
话出口,两个人都愣住。
夜风掠过,吹得栀子树叶哗啦啦响,像无数个小人鼓掌。
江辰宇低咳一声,把书包递给她,指尖在交接处停留半秒,像不经意,又像蓄谋。
“到了,进去吧。”
苏晚柠跑了两步,回头,他还站在灯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抬起来,在空气里划了个小小的圆弧——晚安的口型,没有声音。
——宿舍熄灯后,她躲进被窝,打开旧 MP3,耳机里放的是周杰伦的《晴天》。
屏幕光映出她上扬的嘴角,像偷到糖的小孩。
九月月考,江辰宇总分甩开第二名西十分。
老何在班会上把他夸成一朵盛世白莲,他却单手支颐,另一只手在桌肚里玩苏晚柠的橡皮,把兔子形状搓成歪脖子树。
“考这么好,没有奖励?”
他小声问。
“要什么?”
“周末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暂时保密。”
苏晚柠想说“才不”,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如果我没空呢?”
“那就下周末,再下周末,总会有的。”
他语气淡,却带着笃定的温柔,像把“等待”两个字揉进棉花。
周六傍晚,苏晚柠还是被拐走。
江辰宇带她坐二路公交,终点站是城西老火车站。
铁轨锈成暗红,夕阳落在上面,像一条滚烫的焦糖。
“小时候我爷爷在这儿上班。”
他跳过一道裂缝,回头伸手。
苏晚柠把手递过去,被他轻轻一拽,落在站台边缘。
“那时候蒸汽火车冒白烟,像天上跑出一条巨大的棉花糖。”
“你见过?”
“嗯,五岁半,爷爷牵着我,棉花糖太甜,掉在地上,哭了一路。”
苏晚柠笑出声,风把她的刘海吹得乱飞,江辰宇伸手,指尖在她额前停了一秒,替她别到耳后。
“苏晚柠。”
“嗯?”
“以后别哭了,掉地上的糖,我给你捡新的。”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并行铁轨,看似不相交,却一路朝着同一个方向。
——那天回家,苏晚柠在日记本写:“江辰宇,如果人生是一条废弃的铁轨,那你就是上面偷偷开出的野花,不讲道理,却亮得晃眼。”
十月,校运会。
三千米最后一圈,江辰宇被隔壁道次绊倒,膝盖擦破一大片。
苏晚柠在终点等,手里攥着矿泉水,指节发白。
他却爬起来,一瘸一拐冲线,反超,仍拿第一。
人群沸腾,苏晚柠逆着人流跑过去,把他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疯了?
腿不想要了?”
“你在终点,不能让你等空。”
医务室里,酒精棉球擦下去,他“嘶”了一声,指尖掐住她手腕,力度不大,却烫得惊人。
“别动。”
苏晚柠低头吹了吹,声音软得自己都没察觉。
江辰宇忽然安静,垂眼看她,眸色深得像刚被雨洗过的黑曜石。
“苏晚柠。”
“嗯?”
“如果我说……说什么?”
“……没什么,想喝可乐。”
到嘴的话打了个旋,变成云淡风轻。
苏晚柠没追问,只把可乐拉环挑开,递给他,指尖被冰得发红。
江辰宇接过,没喝,反而用罐壁去贴她手背。
“凉不凉?”
“凉。”
“那就记住,凉的东西别握太久。”
他意有所指,她却没听懂,只当他又在讲冷笑话。
——晚自习前,教室里没人。
苏晚柠回来,看见自己桌上躺着一张便签:“可乐拉环换你一道数学题,不亏。
——江”她笑着把拉环收进笔袋,隔层里,那枚五毛硬币安静地躺着,己经磨得发亮。
十一月,期中考试结束,学校放了一天假。
江辰宇带她去河堤放风筝。
风筝是只蓝色的鲸,尾鳍长长的,像会把整个天空划成海洋。
线轮在他手里,苏晚柠站在他身前,风把她的马尾吹到他脸上,带着柠檬洗发水的味道。
“收线。”
“放线。”
“再收。”
“江辰宇,它要掉啦!”
鲸在空中翻了个身,线被风拉得笔首,发出嗡嗡的震颤。
江辰宇忽然把线轮塞到她手里,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覆在她手背上。
“别抖,握紧。”
声音贴着她耳廓,像把小小的火,一路烧到心底。
苏晚柠整个人僵住,只剩指尖在他掌心下微微颤。
“江辰宇……嗯?”
“你……心跳好吵。”
他低笑,胸腔震动透过脊背传来,像风筝线那头,天空的回音。
——傍晚收线,蓝鲸被风刮得破了个小口子。
江辰宇把风筝折好,递给她。
“坏了。”
“补补就好。”
“不会补。”
“我教你。”
“什么时候?”
“下次。”
——又是下次。
苏晚柠抱着风筝回家,才发现线轮上不知何时被他用黑色水笔写了极小的字:“等风,也等你。”
十二月,校园里的栀子居然反季开花。
老何感叹“温室效应”,学生们却乐得有花可偷。
晚自习下课,苏晚柠被江辰宇叫去实验楼后墙。
月光冷,他却掏出一小串灯,USB 接口插进移动电源,暖黄的光瞬间撑起一方小小的夜。
灯串中央,用透明胶贴了一朵刚摘的栀子,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像不敢呼吸。
“给它的。”
“给谁?”
“给花。”
“花又看不见。”
“看得见的人会替它记得。”
苏晚柠伸手去碰,指尖被灯暖得发烫。
江辰宇忽然俯身,距离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苏晚柠。”
“嗯?”
“如果……如果什么?”
“如果高考完,这棵树还在,我们……一起给它过圣诞吧。”
话说得绕,却像把“以后”两个字,悄悄递到她手心。
苏晚柠把脸埋进围巾,声音闷得只剩热气。
“树又不会跑。”
“嗯,跑的是人。”
“那你要跑哪?”
“跑到你在的地方。”
——话音落下,实验楼钟声“当——”地荡开,像替谁的心跳应景。
——回宿舍路上,经过废弃的钢琴房。
门没锁,江辰宇推门进去,掀开琴盖,指尖在黑白键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中央 C。
“会弹吗?”
“不会。”
“想听什么?”
“小星星。”
“好。”
他弹得缓慢,指法生涩,却每个音都按得极准,像在黑暗里数星星。
苏晚柠站在旁边,悄悄把右手背到身后,跟着节奏在空气里按下无声的键。
一曲结束,他合上琴盖,回头冲她笑。
“下次学《晴天》。”
“什么时候?”
“下次。”
——又是下次。
可这一次,苏晚柠忽然不想等了。
她伸手,指尖勾住他校服袖口,力度轻得像片落叶。
“江辰宇。”
“嗯?”
“如果……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听呢?”
月光透过窗棂,把两个人的影子叠成一个,像不小心打翻的水墨。
江辰宇垂眼,目光落在她指尖,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抬手,在她发顶揉了一把。
“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像怕惊动尘埃。
“现在一弹,就舍不得停。”
——舍不得停,就会想牵你,想抱你,想……后面的话,他没收住,也没敢说。
——那天夜里,苏晚柠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
耳机里《晴天》放到副歌,她忽然把被子拉到头顶,在黑暗里小小声地跟着唱:“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唱到“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她按下暂停,把脸埋进枕头。
“才不说拜拜。”
“就不。”
时间像被谁偷偷调了快进,一晃到了寒假前最后一次月考。
公布成绩那天,老何把苏晚柠叫去办公室,递给她一张薄薄的 A4 纸。
“清北冬令营名额,学校只有一个,你和他,商量一下。”
纸上赫然印着她和江辰宇的名字,并列第一。
苏晚柠攥着纸回教室,脚步比任何一次都沉。
江辰宇不在,桌面干净,只留一张便签:“放学,栀子巷等我。”
傍晚,巷口那棵栀子居然在冬日里爆出最后一茬花苞,白得晃眼。
江辰宇站在树下,手里拎着那只会发光的蓝色小鲸,风筝尾巴被补好,用同色系针线,针脚细密。
“补得不好,见笑。”
苏晚柠把风筝接过来,指尖摸到修补处,鼻子发酸。
“老何找你了?”
“嗯。”
“想去吗?”
“……想。”
“那就去。”
“可名额只有一个。”
江辰宇笑,伸手,掌心躺着那枚五毛硬币,被磨得发亮。
“再许个愿。”
“这次不灵怎么办?”
“那就再许,再再许,首到灵为止。”
苏晚柠握住硬币,指尖碰到他掌心,温度交换,像把冬天烫出一个洞。
“江辰宇。”
“嗯?”
“如果……如果我们一起去不了呢?”
“那就都不去。”
“可那是清北。”
“可你是我同桌。”
——话出口,两个人都愣住。
风掠过,栀子树最后的几瓣花被吹落,旋转,落在两人脚边,像一场迟到的雪。
——那天分别前,江辰宇把蓝色小鲸递给她。
“风筝给你,硬币给我。”
“为什么?”
“交换信物,才公平。”
苏晚柠攥着那枚五毛,看他转身,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像一条不肯回头的河。
——夜半,苏晚柠在台灯下把硬币翻面,才发现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刻了极小的字母:“J & S”笔迹新鲜,边缘还留一点金属碎屑。
她忽然把硬币按在胸口,像按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而同一时刻,江辰宇坐在便利店柜台下,摊开掌心,那朵用灯串照过的栀子,被压成薄薄的干花,躺在他的日记本中间。
本子上,新添一行字:“如果非要去一个地方,那我希望,是你在的远方。”
——寒假前最后一节晚自习,老何宣布:“冬令营名额,学校决定追加一个,你俩,一起去。”
全班鼓掌,苏晚柠却下意识看向窗边。
江辰宇单手支颐,另一只手在桌肚里,悄悄比了个“V”。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给他镀了一层毛茸茸的边。
苏晚柠低头,嘴角翘成月牙。
——放学,栀子巷。
冬天把树叶收走,只剩光秃的枝丫,像谁在天空随手画的素描。
江辰宇把自行车停在树下,冲她抬抬下巴。
“明天就放假了。”
“嗯。”
“寒假有什么计划?”
“刷题,睡觉,等你。”
“等我干嘛?”
“等你说——”苏晚柠顿了顿,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半张脸,声音闷在毛线里。
“等你说,下次是哪次。”
江辰宇笑出声,单脚撑地,把车调个头,车尾对着她。
“上车。”
“去哪?”
“去没有下次的地方。”
苏晚柠愣了两秒,跳上后座,手指轻轻攥住他外套下摆。
自行车冲出巷口,风把两人的外套吹得鼓成帆。
路灯一盏盏后退,像被谁按了倒带的电影。
苏晚柠把脸埋进他脊背,声音散在风里:“江辰宇。”
“嗯?”
“如果……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那我们就一首骑。”
“骑到夏天?”
“骑到栀子再开。”
“要是还不开?”
“那就骑到宇宙,把星星摘下来,逼着它开。”
——少年声音散在冬夜,像把星星一颗颗钉进黑夜。
——而最终,自行车停在老火车站。
废弃的铁轨被月光洗成银色,像一条通往过去的河。
江辰宇把自行车放倒,从后座抽出那只会发光的蓝色小鲸,递给她。
“风筝带走,硬币留下。”
“又要交换?”
“嗯,这次是秘密。”
苏晚柠把硬币放进他掌心,指尖被冻得发红。
江辰宇合拢手指,忽然俯身,在她手背上极轻地落下一吻。
温度像雪落进火,一触即离。
“晚安。”
“……晚安。”
——她转身,抱着风筝往站台走,脚步轻得像偷了糖。
而江辰宇站在原地,低头,把硬币翻面,借着月光,看见自己新刻的那行小字:“等我。”
——苏晚柠回到家,才发现风筝尾巴上多了一枚小小的铃铛,铜质,声音清脆。
她捏着铃铛,忽然听见窗外“当——”的一声。
老火车站的钟声,隔着半个城市,竟意外清晰。
她推开窗,月光落进来,像把房间铺成银色的海。
而钟声里,似乎混进一道熟悉的口哨,极轻,像把秘密吹进风里。
——同一时刻,江辰宇坐在便利店台阶上,把那朵干花夹进日记最后一页。
本子上,新添一行:“如果钟声十二下之前,她推开窗,我就——”笔迹到此戛然而止,像被谁的心跳打断。
——而钟声,才刚敲到第三下。
——夜风掠过,栀子巷尽头,似乎有自行车铃“叮”地响了一声。
像某个约定,被提前按下开始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