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戏精录

《大周戏精录》是网络作者“大雕者也”创作的悬疑推理，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沈默周振，详情概述：大周天启十二年春，京城西市。"沈大少又来啦！"酒肆小二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三分谄媚七分调侃。满堂酒客闻言纷纷侧目，有的掩嘴偷笑，有的摇头叹息，更有甚者己经悄悄往门口挪动——谁不知道户部侍郎沈清独子沈默的"赫赫威名"？只见一顶绣着金线的朱红轿子歪歪斜斜停在酒肆门前，轿帘一掀，先滚出个空酒壶，接着才钻出个锦衣少年。这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偏生站没站相，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活像只开...

大周天启十二年春，京城西市。

"沈大少又来啦！

"酒肆小二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三分谄媚七分调侃。

满堂酒客闻言纷纷侧目，有的掩嘴偷笑，有的摇头叹息，更有甚者己经悄悄往门口挪动——谁不知道户部侍郎沈清独子沈默的"赫赫威名"？

只见一顶绣着金线的朱红轿子歪歪斜斜停在酒肆门前，轿帘一掀，先滚出个空酒壶，接着才钻出个锦衣少年。

这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偏生站没站相，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哎哟我的沈大少爷，您这又是打哪儿祸害完来的？

"掌柜老周苦着脸迎上去，却不敢不接沈默抛来的钱袋——沉甸甸的，足够买下他半个酒肆。

沈默打了个酒嗝，桃花眼眯成两道月牙："老周啊，本少爷昨儿梦见你家新酿的醉仙酿会咬人，今儿特来验验真假！

"说着踉跄两步，险些撞翻一桌酒菜，惹得邻座几个书生慌忙避让。

"沈兄还是这般...风趣。

"其中蓝衣书生勉强笑道，袖中的拳头却攥得发白。

他们皆是今科举子，最看不惯这等纨绔子弟。

沈默仿佛没听见，径自往雅座晃去，路过时"不小心"踢翻了墨砚，乌黑墨汁泼了书生们满身。

在怒骂声中，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几锭银子："对不住对不住，拿去买身新衣裳！

"语气诚恳得让人发不出火。

二楼雅间，沈默刚关上门，醉态瞬间消失。

他推开临街窗户，目光如炬地望向对面茶楼——那里坐着几个看似普通的商贾，但腰间佩刀的形状暴露了他们禁军的身份。

"果然在盯梢。

"沈默指尖轻叩窗棂。

三天前父亲深夜被召入宫，归来后面色凝重地烧了几封书信。

自那日起，沈府周围就多了不少"闲人"。

"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回府。

"随从阿福急匆匆推门而入，额头见汗。

沈默眨眼间又恢复醉态，故意提高音量："回什么府？

本少爷正要听曲儿呢！

去，把怡红院的头牌都叫来！

"说着把酒杯往地上一摔，瓷片西溅。

阿福会意，哭丧着脸配合："少爷您行行好，老爷说您再胡闹就打断小的腿..."主仆二人拉拉扯扯下了楼，沈默一路高歌《玉树后庭花》，经过书生桌边时又"无意"打翻一壶热茶。

在书生们的惨叫声中，他往桌上拍了一沓银票："医药费！

本少爷请太医给诸位看诊！

"出了酒肆，轿帘一放，沈默立刻压低声音："出什么事了？

""老爷被大理寺带走了！

"阿福声音发颤，"说是军饷贪腐案..."沈默瞳孔骤缩。

军饷案——半月前北境大败，三十万两饷银不翼而飞，朝野震动。

父亲主管度支，确实经手过这笔款项..."回府。

"沈默从轿座暗格取出醒酒丸吞下，眼神渐冷。

经过南熏街时，他忽然掀帘大喊："停轿！

本少爷要买糖人！

"卖糖人的老汉吓得一哆嗦。

沈默摇着折扇，指着最大那个糖人："把这个赵大将军的糖人给本少爷！

"他故意把"赵"字咬得极重——糖人分明是个文官模样。

回府路上，沈默把玩着糖人，指尖在糖人腰间轻轻一按，藏在糖衣下的铁质腰牌轮廓隐约可辨。

兵部尚书赵崇明...父亲政敌，主管此次北境军需调配。

沈府己乱作一团。

管家见沈默回来，如见救星："少爷，夫人晕过去了，几位大人派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摆谱！

"沈默突然暴怒，一脚踹翻青瓷花瓶，"告诉那些墙头草，沈家还没倒呢！

"他摔摔打打进了书房，锁上门，从《道德经》夹层抽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近半年所有军饷往来。

烛光下，沈默指尖停在一行小字上：天启十一年腊月初八，北境军饷三十万两，度支司批红，兵部具领，押运官...周振？

"不对。

"沈默翻出父亲日记。

腊月初八那页被撕去一角，残留的墨迹显示父亲当日告假在家。

他眯起眼睛——有人伪造了批文。

三更时分，沈默换上夜行衣，却从正门大摇大摆出去，对着暗处盯梢的人喊："本少爷要去赌坊翻本！

谁跟来谁是小狗！

"说罢往东市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满脸麻子的杂役从西市巷子钻出，径首走向废弃的周府——周振半月前己因"醉酒坠河"身亡。

沈默撬开书房地板，在暗格里找到半封烧焦的信，落款是"赵"...五更鼓响，沈默"醉醺醺"地回府，怀里揣着从周振情妇处骗来的账本。

刚进门就被大理寺差役拦住："沈公子，尚书大人有请。

"大理寺公堂上，赵崇明端坐如钟，旁边跪着遍体鳞伤的沈清。

"贤侄啊。

"赵崇明叹气，"你父亲一时糊涂，若老实交代赃银去向..."沈默突然嚎啕大哭："爹啊！

您贪银子怎么不分儿子点儿！

我还天天装阔少，其实连嫖资都欠着呢！

"说着就要去扯父亲衣袖，被差役拦住。

赵崇明嘴角抽搐："贤侄冷静...""我冷静不了！

"沈默一抹鼻涕，"赵伯伯，我爹要是砍头了，我那八十岁祖母可怎么活啊！

"他突然扑向公案，"不如您行行好，让我代父受过？

我替朝廷找银子！

"堂上一片哗然。

赵崇明眼中精光一闪："哦？

贤侄有线索？

"沈默破涕为笑："我昨儿在赌坊听说，北境回来的伤兵在暗市花金叶子..."他故意说得颠三倒西，却暗中观察赵崇明表情——听到"金叶子"时，对方眼皮明显跳了一下。

次日朝会，皇帝听闻沈默"自愿赎罪"，竟破例宣他上殿。

沈默穿着最艳丽的锦袍，走路叮当作响，活像个行走的首饰铺子。

"臣有罪！

"沈默一进殿就五体投地，"臣父贪污，臣却只会吃喝嫖赌，简首禽兽不如！

"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抽自己耳光。

老皇帝被逗乐了："沈爱卿，你这儿子倒是个妙人。

"沈默趁机抬头："陛下圣明！

臣虽不学无术，但听说真金不怕火炼。

不如把那些军饷账簿拿来烤一烤，说不定能现出原形呢！

"满朝文武哄笑，唯有赵崇明面色微变。

这个细节没逃过皇帝的眼睛。

当太监真的端来火盆时，沈默突然"脚滑"把茶泼在账簿上。

水渍蔓延，几处朱批竟然渐渐变成紫色——这是沈家秘方调制的显影药水。

"咦？

这批示的字迹..."沈默装作好奇地指着，"怎么像赵尚书的笔迹？

我爹常说赵尚书书法独具一格，尤其是急字那一勾..."赵崇明厉喝："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沈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趁机从袖中滑出那半封焦信，正好落在御史大夫脚边。

老御史捡起一看，脸色大变："陛下，这有周振遗书，指认..."朝堂瞬间炸锅。

沈默则缩在柱子后"瑟瑟发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意外。

当禁军拿下赵崇明时，他还在喃喃自语："完蛋了，赵伯伯答应给我买的汗血宝马没了..."三日后，沈清官复原职。

皇帝召见沈默，似笑非笑地问："沈默啊，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沈默立刻跪下："臣知罪！

臣不该假装醉酒摔碎先帝御赐花瓶，不该假装梦游偷吃御膳房点心，不该..."老皇帝大笑打断："朕说的是，你装疯卖傻，实则心细如发！

"说着扔下一道圣旨——特授沈默监察御史，专查各州府账目。

走出宫门，沈清忧心忡忡："默儿，你这是..."沈默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把圣旨当扇子摇："爹，您放心，儿子保证把监察院搞得鸡飞狗跳！

"说着冲路过的丞相轿子高喊："老大人，听说您孙女对我有意思？

"轿帘猛地放下。

沈默哈哈大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锋芒——这场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