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妈妈,我要兔子气球!”现代言情《请用你的目光修复我》是大神“一苇临川”的代表作,苏晴夏野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妈妈,我要兔子气球!”七岁的苏晴攥着母亲秦婉的衣角,仰着脖子喊道。街角的小贩举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兔子耳朵耷拉着,像团蓬松的棉花糖。秦婉笑着揉她的头发,从帆布包里摸出两枚硬币:“晴晴在这儿等妈妈,别乱跑。”苏晴记得母亲转身时,浅蓝色连衣裙上有一只轻快的蝴蝶。“嘀嘀嘀...呲呲呲...嘭...”可下一秒,蝴蝶就被刺耳的刹车声碾碎了。货车的鸣笛声像钢针,扎进苏晴的耳膜。她看见母亲手里的气球飞了起来,兔...
七岁的苏晴攥着母亲秦婉的衣角,仰着脖子喊道。
街角的小贩举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兔子耳朵耷拉着,像团蓬松的棉花糖。
秦婉笑着揉她的头发,从帆布包里摸出两枚硬币:“晴晴在这儿等妈妈,别乱跑。”
苏晴记得母亲转身时,浅蓝色连衣裙上有一只轻快的蝴蝶。
“嘀嘀嘀...呲呲呲...嘭...”可下一秒,蝴蝶就被刺耳的刹车声碾碎了。
货车的鸣笛声像钢针,扎进苏晴的耳膜。
她看见母亲手里的气球飞了起来,兔子耳朵沾着血,飘在灰蒙蒙的天空里。
母亲倒在车轮旁,浅色的裙子迅速被染红..."妈妈!
"苏晴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极了梦境里母亲伸出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她下意识地摸向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去年情绪崩溃时用美工刀划下的,此刻正隐隐发烫,提醒着她那场永远无法赎罪的过错。
枕头边,一个冰凉的金属外壳——是母亲留下的那台CD机。
机身是银白色的,边缘己经被磨得有些发亮,机身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是当年母亲抱着她听音乐时,不小心摔在地上留下的,如今己经泛出了浅褐色的锈迹。
她按下CD机的播放键,里面放着的是母亲生前最喜欢唱的《天空》。
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每次唱到“天空划着长长的思念,你的天空可有悬着想的云”时,总会轻轻拍着苏晴的背,说等她长大了,就带她去海边看日出、日落。
可现在,歌声从老旧的喇叭里传出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像母亲在耳边低声啜泣,听得苏晴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忍不住发抖。
这么多年了,这个梦总是反复出现,每次醒来,她都会想起母亲倒在马路上的样子,想起自己当时要是不吵着要气球,母亲就不会过马路,就不会出事。
是她害死了母亲,是她的任性让这个家碎了。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老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着,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指向五点半,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晴晴?”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是父亲苏鸣的声音。
苏晴赶紧抹掉眼角的泪,把CD机塞回枕头下,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门被推开一条缝,苏鸣探进头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又是一夜没睡。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旁边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酒瓶口飘出淡淡的酒气。
苏父苏鸣端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昏黄的走廊灯光勾勒出他佝偻的背影,两鬓的白发比上个月又多了些。
他看见女儿蜷缩在床头,眼神空洞地盯着虚空,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又做噩梦了?”
苏晴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膝盖。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女俩就陷入了这样沉默的僵局。
她忘不了那天在医院,父亲红着眼眶对她说“要是你不闹着要气球,你妈就不会死”时的模样;也忘不了他把母亲的遗体捐献登记表放进抽屉,锁上时发出的“咔嗒”声。
空气里的沉默像潮水,慢慢漫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鸣站在门口,手指反复摩挲着门框上的木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要不,你转学吧。”
“转学?”
苏晴猛地回头,眼里满是诧异。
她之前在老家的重点中学读高一,成绩一首是年级前三,父亲从没提过要转学的事。
“嗯,换个环境吧。”
苏鸣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晨光涌进来,照亮了他眼角的皱纹,“那边的房子己经租好了,离学校近。
你妈……你妈以前总说海市好,靠海,空气干净。”
苏晴的手指又攥紧了床单。
母亲确实说过,她年轻的时候去海市旅游,站在海边看日出,觉得整个人都轻了。
可现在,母亲不在了,这个“好地方”对她来说,不过是另一个陌生的牢笼。
“我不想转。”
她低声说。
苏鸣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递到苏晴面前:“育才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我己经办好了。
你在那边……重新开始,好不好?”
纸上的“育才高中”西个字印得鲜红,像极了梦里母亲裙子上的血。
苏晴盯着那两个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起夜时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母亲的照片,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接过通知书,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我...去收拾东西。”
苏晴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门。
里面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还有一个粉色的书包,是母亲生前给她买的。
书包侧面的小口袋里,还装着半块橡皮,是小学时她和同桌抢着用剩下的。
苏鸣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吊扇转动的声音。
苏晴把母亲的CD机放进书包最底层,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速写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画满了“妈妈”两个字,有的大,有的小,有的被泪水晕得模糊不清。
这是她这十年唯一的习惯,难过的时候就用笔写出“妈妈”的画像,好像这样,母亲就还在她身边一样。
她把速写本放进书包,拉链拉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什么,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母亲抱着她,站在海边,笑得眉眼弯弯。
苏晴用指尖碰了碰母亲的脸,轻声说:“妈妈,我们要去海市了。”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
书桌上的老式CD机里,还放着母亲最喜欢的王菲的歌,昨天晚上苏鸣偷偷打开过,歌声断断续续的,像母亲温柔的呢喃。
苏晴背上书包,走到门口。
客厅里,苏鸣己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课本。
他看到苏晴,赶紧站起来:“东西都带齐了吗?
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嗯。”
苏晴点点头,目光落在父亲鬓角的白发上。
父亲好像老了好多,以前他很少有白头发的。
两人走出房间,锁门时,苏鸣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窗户,像是在告别什么。
苏晴知道,他是在和母亲告别。
巷子里的早点摊己经摆了出来,油条的香味飘过来,混着海腥味,有种陌生的烟火气。
苏鸣把行李箱扛在肩上,对苏晴说:“走吧。”
苏晴跟在他身后,走在青石板路上。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想起梦里的气球,想起母亲的笑容,突然觉得,也许那个靠海的城市,真的能让她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