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册封典礼的喜庆余韵,像御花园里最后一缕桂花香,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间若有若无地飘着。古代言情《还珠续梦:燕尔泰来》,主角分别是尔泰永琪,作者“亲爱的我们”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册封典礼的喜庆余韵,像御花园里最后一缕桂花香,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间若有若无地飘着。漱芳斋却仿佛被这香气遗忘了,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如同小燕子此刻七上八下的心境。“格格——不对,郡主!您快些起身吧,今儿个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呢!”明月捧着铜盆,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焦急。锦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胡乱挥了挥:“再睡一刻钟……就一刻钟……我的好郡主,这都第三个‘一刻钟’了!”彩霞捧...
漱芳斋却仿佛被这香气遗忘了,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如同小燕子此刻七上八下的心境。
“格格——不对,郡主!
您快些起身吧,今儿个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呢!”
明月捧着铜盆,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焦急。
锦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胡乱挥了挥:“再睡一刻钟……就一刻钟……我的好郡主,这都第三个‘一刻钟’了!”
彩霞捧着朝服,哭笑不得,“慈宁宫的崔嬷嬷己经差人来催过两回了。”
被子猛地被掀开,小燕子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请安请安请安!
这宫里的规矩比御花园的蜜蜂还多!
当了郡主怎么比当格格时更不自在?”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任由宫女们摆布。
明黄的郡主朝服一层层裹上身,沉甸甸的压得她肩膀发酸。
金线绣的燕子在阳光下振翅欲飞,活灵活现——这是乾隆特意吩咐内务府加上的纹样,说是合她的名字。
“还是从前的衣裳好,轻快。”
小燕子嘀咕着,对着铜镜转了转身子,“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穿上它,我连翻个跟头都难。”
“郡主又说笑了,”明月抿嘴笑,“哪有穿着朝服翻跟头的?”
“怎么没有?”
小燕子眼睛一亮,“我偏要做那第一个——”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福二少爷到——”帘子一挑,尔泰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一身宝蓝色长袍,腰系玉带,衬得身形挺拔如竹。
见到小燕子这身打扮,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远远瞧着,还以为是哪位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原来是我们还珠郡主。”
“尔泰!”
小燕子像见了救星,“你快来评评理,这衣裳是不是太沉了?
穿上它,我走路都得这样——”她学着老嬷嬷们迈着小碎步,模样滑稽极了。
尔泰忍俊不禁,却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给郡主请安。”
“你也来这套!”
小燕子跺脚,“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我还是小燕子!”
“宫里规矩如此,”尔泰首起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慈宁宫,更要谨言慎行。
老佛爷最重礼数,你可要记住了。”
他说话时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小燕子撇撇嘴,到底还是听了进去:“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少说话、多微笑、走路慢慢走嘛。”
“还有,”尔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我听说皇后娘娘今早也去了慈宁宫。”
小燕子的笑容僵了僵。
自真假格格风波后,皇后虽表面上收敛许多,但那眼神里的冷意,任谁都能看出来。
紫薇私下里提醒过她多次,在宫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也在啊……”小燕子喃喃,随即挺起胸膛,“在就在!
我又没做亏心事,怕她不成?”
“不是怕,”尔泰的声音更轻了,只有两人能听见,“是防。
等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你只管应着,别争辩。
若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就看我眼色。”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一池深潭,让小燕子莫名安心。
她点点头,忽然发现尔泰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不是衣着,而是那种气度,从容里带着警觉,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什么。
“你怎么知道皇后会为难我?”
她忍不住问。
尔泰微微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在这宫里,多知道一些,总不是坏事。”
慈宁宫的气氛果然不同寻常。
老佛爷端坐正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皇后坐在下首,妆容精致,嘴角噙着得体的笑。
令妃也在,朝小燕子投来鼓励的眼神。
小燕子照着嬷嬷教的规矩行礼,动作虽有些生硬,倒也挑不出错处。
老佛爷点点头,赐了座。
“小燕子如今是正式的郡主了,可要有个郡主的样子。”
老佛爷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哀家听说,昨儿个你又带着漱芳斋的太监宫女踢毽子,闹得整个西六宫都听见了?”
小燕子心里一紧,正要辩解,瞥见尔泰轻轻摇了摇头。
“回老佛爷,”她咽了咽口水,“是……是踢了毽子。
不过是在漱芳斋院子里,没去别处。”
“郡主有所不知,”皇后悠然接话,“紫禁城有紫禁城的规矩。
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仪,下人要有下人的本分。
整日嬉戏玩闹,难免惹人非议。”
这话说得客气,意思却明明白白:你没规矩,连带下人都没规矩。
小燕子只觉得一股气往头上涌,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她想起紫薇教过的——在宫里,有时候沉默比反驳更有力量。
可她终究是小燕子。
“皇后娘娘说的是,”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不过皇阿玛说过,宫里太闷了,有点笑声才好。
而且我踢毽子的时候,明月彩霞她们也在旁边念《女诫》呢,一边玩一边学,记得更牢!”
令妃以帕掩唇,轻咳一声。
老佛爷手中的佛珠顿了顿。
皇后脸色微沉,正要开口,尔泰忽然起身行礼:“老佛爷,皇后娘娘,臣倒想起一桩事。
前日内务府报上来,说漱芳斋近月开销比往常减了三成。
细问才知,是小燕子郡主下令,一应份例不许超支,多余的都攒起来,说是要等腊月里赏给各宫辛苦的宫人。”
他说话不疾不徐,目光坦荡:“郡主虽爱玩闹,心地却仁善,常念着底下人的不易。
这般体恤,实属难得。”
老佛爷的眉头舒展了:“哦?
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
尔泰垂首,“臣不敢妄言。”
小燕子愣愣地看着尔泰。
她确实说过要把省下的银子赏人,可那是和紫薇私下里说的话,他怎么知道?
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皇后深深看了尔泰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终是没再说什么。
从慈宁宫出来,小燕子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背上都出汗了。
尔泰走在她身侧半步远的位置,既不逾矩,又能随时照应。
“刚才谢谢你啊,”小燕子小声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省银子的事?”
尔泰目视前方,嘴角却微微扬起:“这宫里的事,只要我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知道。”
“你这人真奇怪,”小燕子歪头看他,“有时候觉得你和我哥他们一样,都是陪皇阿玛读书的公子哥儿;有时候又觉得你像……像……像什么?”
“像江湖上那些消息灵通的包打听!”
小燕子自己先笑了。
尔泰也笑了,这次笑意漫进了眼底:“那郡主可要小心了,你的一举一动,我这个‘包打听’都看着呢。”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小燕子却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阳光正好,穿过宫道两旁的古树枝叶,在他肩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有那么一瞬间,小燕子觉得,这重重宫墙,似乎也没那么让人窒息了。
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转角,永琪静静站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本是听说小燕子去慈宁宫请安,怕她受委屈,特意赶来接她。
可现在看来,她笑得那样开心,似乎并不需要他。
永琪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
他看见小燕子仰头和尔泰说话时眼里的光彩,看见尔泰低头倾听时专注的侧脸,看见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那是他和她曾经有过的,如今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五阿哥不过去吗?”
身后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问。
永琪沉默片刻,转身:“回景阳宫。”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像是在逃离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尔泰只是奉旨多照应小燕子,只是尽臣子的本分。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问:真的是这样吗?
漱芳斋里,紫薇正对着棋盘出神。
见小燕子回来,她迎上去:“怎么样?
老佛爷没为难你吧?”
“差点就被为难了!”
小燕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把慈宁宫的事说了一遍,“多亏尔泰机灵,不然皇后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紫薇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尔泰他……对你的事很上心。”
“他是够意思!”
小燕子浑然不觉,“比那个冰块脸尔康强多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尔康的声音:“谁在说我是冰块脸?”
帘子一挑,尔康和尔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尔康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尔泰则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
小燕子吐吐舌头:“说曹操曹操到!
尔康你别生气,我那是夸你稳重!”
“这种夸法,不要也罢。”
尔康在紫薇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老佛爷那边过了关,接下来更要小心。
皇后今日没占到便宜,不会善罢甘休。”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尔泰忽然开口:“其实今日之事,倒让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小燕子不习惯宫里的规矩,硬要她学,反而适得其反。
不如——我们教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什么意思?”
小燕子眨眨眼。
“意思是,”尔泰看向她,目光中有种鼓励,“既然他们用规矩说你,你就用规矩反驳他们。
宫里的典籍那么多,总有些话是站在你这边的。”
紫薇眼睛一亮:“没错!
《礼记》有云:‘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玩乐休息本就是应当的!”
“还有,”尔康也接话,“《诗经》里描写民间欢乐场景的篇章也不少。
若再说你与宫人嬉戏不合礼制,便可引用这些。”
小燕子听得头大:“等等等等!
你们说的这些之乎者也,我一句也记不住!”
“不用你记,”尔泰笑了,那笑容里有些许狡黠,“我们记着就行。
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小燕子。
册子不厚,封面上工工整整写着“应急锦囊”西个字。
小燕子翻开,只见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句句话,每句下面还有简单的解释:“若有人说你举止不端,可答:‘《易经》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 意思是规矩不合时宜了,就该变一变。”
“若有人说你与下人过于亲近,可答:‘《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 善待宫人,正是圣人之道。”
……一句句,一条条,都是宫中最常用来指责她的话,以及反驳的依据。
小燕子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热:“尔泰……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昨夜闲来无事,随便写写。”
尔泰轻描淡写,耳根却有些微红。
紫薇和尔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这哪里是“随便写写”,分明是花了心思的。
窗外忽然传来太监的惊呼声,夹杂着呵斥。
小燕子第一个冲出去,只见院子里,小邓子正跪在地上,面前碎了一地的瓷片,一个管事嬷嬷指着他的鼻子骂:“不长眼的东西!
这可是景德镇新贡的瓷器!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小邓子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回事?”
小燕子问。
嬷嬷见是她,行礼的动作透着敷衍:“回郡主,这奴才毛手毛脚,摔了给延禧宫送的花瓶。
按宫规,该打三十板子,逐出宫去。”
“不要啊郡主!”
小邓子哭出来,“奴才不是故意的!
是地上有石子,绊了一下……”小燕子看看地上,果然有几颗不小的石子。
再看那嬷嬷得意的眼神,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尔泰册子上的话,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正着急时,尔泰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周礼》有言:‘以八柄诏王驭群臣……六曰夺,以驭其贫;七曰废,以驭其罪。
’ 处罚之权在皇上,嬷嬷倒是替皇上做主了?”
那嬷嬷脸色一变。
尔泰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况且,宫道有石子未扫,是内务府失职。
若要追究,也该从内务府查起。
嬷嬷觉得呢?”
嬷嬷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悻悻退下了。
小燕子扶起小邓子,转头看尔泰。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深宫重重,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景阳宫里,永琪对着棋盘,半天没有落子。
棋盘上黑白交错,如同他纷乱的心事。
太监来报,说了漱芳斋下午发生的事,说了尔泰如何为小燕子解围,说了小燕子看着尔泰时眼里的感激与信赖。
“知道了。”
永琪说,声音平静无波。
太监退下后,他举起一枚白子,久久未落。
窗外暮色渐浓,宫灯次第亮起,映着他孤寂的身影。
那枚白子最终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一步守势,稳扎稳打,却也……退了一步。
永琪看着那枚棋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皇阿玛教他下棋时说的话:“琪儿,棋如人生,有时进一步海阔天空,有时退一步……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
只知道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像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而漱芳斋里,小燕子正拉着紫薇,兴奋地说着尔泰的“应急锦囊”。
烛光映着她生动的脸庞,那上面没有忧愁,只有对新奇事物的跃跃欲试。
“紫薇紫薇,你说我明天要是去御书房,用这些句子和那些老夫子辩论,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紫薇笑着摇头:“你呀,刚得了法宝就想惹事。”
“这才不是惹事!”
小燕子眼睛亮晶晶的,“尔泰说了,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得意,几分信赖。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清辉洒满庭院,也洒在尔泰回府的路上。
尔泰走得很慢,似乎在想着什么。
随从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忍不住问:“二少爷,您对还珠郡主……似乎特别上心?”
尔泰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半晌,才轻轻说:“她像这宫里的月亮。”
“什么?”
“别的星星都按着轨迹走,只有她,”尔泰笑了笑,“明明身在九天,却让人觉得,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把随从和那句没听懂的话都抛在了身后。
宫墙深深,长夜漫漫。
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像春天里第一粒破土的种子,还看不出模样,却己经能感觉到那股向上生长的力量。
而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