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末日第七年,北境乱葬岗。小说《诡星纪元:我即唯一人族王庭》“烩面投弹手”的作品之一,楚昭楚昭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末日第七年,北境乱葬岗。楚昭在一堆腐土里睁开了眼。他好像记得自己应该死了,连骨头都被烧成了灰。但现在他不仅醒了,还站在坟头上,穿着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藏青色道袍,袖口的龙纹早褪成浅灰色,像被洗烂的抹布。他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八,瘦得像根干柴,眼眶深陷,脸色发青,呼吸时没有热气,因为根本不用呼吸。他是大夏守陵人最后的后裔,祖上三代都埋在这片乱葬岗周围。以前以为守的是皇陵,后来才知道,所谓“幽墟结界”不过...
楚昭在一堆腐土里睁开了眼。
他好像记得自己应该死了,连骨头都被烧成了灰。
但现在他不仅醒了,还站在坟头上,穿着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藏青色道袍,袖口的龙纹早褪成浅灰色,像被洗烂的抹布。
他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八,瘦得像根干柴,眼眶深陷,脸色发青,呼吸时没有热气,因为根本不用呼吸。
他是大夏守陵人最后的后裔,祖上三代都埋在这片乱葬岗周围。
以前以为守的是皇陵,后来才知道,所谓“幽墟结界”不过是初代人皇压住邪神的一块棺材板。
而他自己,是钉在板子上的最后一枚活钉。
可现在,钉子松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又回来了,魂不全,气不顺,记忆断成碎片。
识海深处却多了一块黑色石碑,表面刻满看不懂的符文,正微微发亮。
这东西叫《万象碑录》,不是系统,也不是金手指那种常见的玩意儿。
它是未来人类最后一个道尊用命换来的时间锚点,只有真正死过一次、且流着大夏血脉的人才能激活。
碑没说话,但楚昭知道它在提醒他,有东西来了。
三十步外,脚步声缓慢逼近。
每走一步,响起一声铃音,阴冷刺骨。
七声之后,勾魂必至。
来的是鬼差,隶属幽冥巡夜司,专抓游魂野鬼。
身穿黑袍,脸罩铁面,左手提灯笼,右手握勾魂铃。
这种家伙通常不会进乱葬岗太深,今天却一路首奔中央。
楚昭动不了。
身体僵硬,灵气枯竭,连抬手都费劲。
前世会的术法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只能站着,看着那鬼差一步步靠近。
第六声铃响完,楚昭脑子里突然跳出一句话:自嘲可引燃记忆残片。
他咬牙,低声说:“cao~我太难了。”
话音落下,脑海轰地炸开。
一段画面浮现,昨天他还活着,被人追杀,用泣血摹形躲过纸人将军的招魂幡。
指法怎么动,气血怎么转,脚怎么踩地,全都回来了。
第五声铃响。
楚昭重心下沉,右手下意识摸向后腰。
那里插着一把匕首,刀柄朝下,是他习惯的姿势。
他没拔出来,只是等。
第西声铃响。
鬼差停下,抬起手,勾魂链从袖中滑出,首指楚昭眉心。
就在那一瞬,楚昭暴起。
半步错位,身形如断线木偶般侧移,避开锁链正锋。
匕首出鞘,反手刺入鬼差咽喉下方三寸,那是鬼差命门所在,所有巡夜鬼魂的弱点。
鬼差瞪眼,铃铛落地。
楚昭抽刀,退后两步。
鬼差身体晃了晃,化作一团黑雾,只剩一盏破碎的灯笼和半截锁链留在原地。
他喘了口气。
“还好我没说‘我真的太难了’,不然可能还得再死一遍。”
他自言自语。
识海中的碑文再次闪动,提示:可吞噬残魄,解析规则,炼化伪神通。
鬼差的残魄还在挣扎,黑雾翻滚,带着怨毒气息扑向楚昭。
他站着没动,任由那股力量撞进识海。
碑文亮起,开始推演。
过程需要代价—消耗一段记忆。
楚昭能献祭的只剩两个片段:一个是小时候母亲在祠堂焚香的样子;另一个是他在祖坟前立下的守陵誓言。
他想了想,说:“罢了,反正记不清妈长啥样了。”
记忆被抽走的瞬间,脑袋一阵空荡,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小块肉。
碑文骤然大亮,黑雾被分解成细密血丝,顺着经脉涌入体内。
楚昭闷哼一声,双目渗血,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但他撑住了。
片刻后,血丝归位,一段完整的术式烙印进意识泣血摹形,可短时扭曲身形,模拟死亡状态,躲避感知类追踪。
成了。
他抬起左手,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手臂上画符。
线条歪斜,像小学生涂鸦,但符成刹那,皮肤下浮现出一道扭曲纹路,随即隐没。
神通固化完成。
远处,又有铃声传来。
不止一个。
楚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灯笼。
“第八次重生,开局杀了个公务员(鬼差)。”
他说,“不知道会不会被通缉。”
他没跑。
乱葬岗太大,他现在走不动。
而且他感觉到,哭墙的方向有动静。
哭墙是这片区域最诡异的地方,传说由三千冤魂日夜哭泣堆砌而成,墙体会随哭声涨缩。
很多人说墙后藏着逃生之路,也有人说进去的人都变成了砖。
楚昭没去过,但他知道那里有个女妖,叫声碎。
她靠人的眼泪活着,而他正好是个爱哭的穷鬼。
两人达成了共生协议,他掉眼泪,她帮辟邪。
虽然每次救完他都会哭着说“下辈子要当喜鹊”,然后被他拿墓碑砸晕拖走。
想到这儿,他嘴角扯了扯。
风卷起地上的腐叶,露出几块残碑。
楚昭盘腿坐下,背靠一座塌了半边的坟头,闭上眼。
手臂上的鬼纹还有点烫,体内的阴柔之力缓缓流转。
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太平,鬼差不会只派一个来,巡夜司迟早会查到异常。
但他不在乎。
死过八回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再死一次。
只要还能开口说一句“我太难了”,碑录就能给他一条活路。
至于记忆?
本来也没剩多少。
少一段就少一段,反正他早就忘了快乐是什么感觉。
天没亮。
他坐在坟上,望着东南方隐约可见的高墙轮廓。
风里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抽泣声。
他知道那是谁在等他。
“这把不整活,只苟住。”
他低声说。
然后继续闭眼调息。
乱葬岗依旧死寂,只有偶尔飘过的磷火照亮残碑。
破碎的勾魂铃躺在不远处,再没人去捡。
楚昭没动。
他知道明天也不会更好。
但今天,他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