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南城的雨季总是带着一股黏腻的哀愁,如同浸了水的灰色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现代言情《荆棘冠冕:伪光》是大神“焓之树洞”的代表作,苏念顾晏辰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南城的雨季总是带着一股黏腻的哀愁,如同浸了水的灰色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苏念站在破败的孤儿院门口,看着细密的雨丝将远处那个新堆起的小小土丘晕染得模糊不清。苏晚死了。那个和她一样姓苏,约好要一起离开这里,去看外面广阔世界的女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中。生命脆弱得像清晨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什么都不剩了。葬礼简陋得近乎残忍。没有多少哭声,只有院长妈妈低低的啜泣和几个孩子茫然的...
苏念站在破败的孤儿院门口,看着细密的雨丝将远处那个新堆起的小小土丘晕染得模糊不清。
苏晚死了。
那个和她一样姓苏,约好要一起离开这里,去看外面广阔世界的女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中。
生命脆弱得像清晨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葬礼简陋得近乎残忍。
没有多少哭声,只有院长妈妈低低的啜泣和几个孩子茫然的脸上挂着的泪珠。
苏念没哭,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具小小的棺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悲伤太过巨大,反而凝固了,变成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东西,哽在喉咙里。
她记得苏晚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却还努力对她笑:“念念,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活下去。
这三个字,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沉重而奢侈。
葬礼结束后,孩子们都被带回屋里。
苏念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寒意。
就在这时,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如同沉默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先是一把黑色的伞,然后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接着,一个穿着剪裁利落、气质精干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大约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眼神却锐利得像手术刀,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苏念。
“你就是苏念?”
女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苏念警惕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她对陌生人,尤其是看起来如此“不同”的陌生人,抱有本能的戒备。
女人并不在意她的沉默,目光最终落在了苏念的脖颈上——那里挂着一枚略显陈旧的银色项链,吊坠是两朵相互依偎的鸢尾花,雕刻得十分精致。
“双生鸢尾花……”女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有审视,有算计,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我叫林曼,是你……未来母亲的秘书。”
未来的母亲?
苏念觉得这话荒谬得可笑。
她是一个孤儿,从有记忆起就在这片方寸之地挣扎求存。
林曼走近几步,伞沿微微倾向苏念,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却也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顾家,南城顶尖的豪门,听说过吗?”
苏念摇了摇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顾家有一位千金,名叫顾念,和你年纪相仿。”
林曼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魔力,“可惜,她在半个月前……意外去世了。
顾夫人悲痛过度,精神濒临崩溃。
顾总爱妻心切,不能承受再失去妻子的打击。”
雨声淅沥,敲打着伞面,也敲打着苏念的心。
林曼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枚项链上,眼神笃定:“而你,苏念,你和那位逝去的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项链,是顾夫人当年特意为女儿定制的,独一无二。”
苏念猛地握紧了胸前的项链,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
这是她被送到孤儿院时,身上唯一的东西。
它曾经是她对虚无缥缈的过去唯一的念想,此刻却仿佛成了一道开启未知命运的符咒。
“你需要做什么?”
苏念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带着超乎年龄的冷静。
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尤其这馅饼还裹着荆棘。
林曼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欣赏,又像是嘲讽。
“聪明。
你的任务,就是成为‘顾念’,安抚顾夫人,稳住顾家。
你需要学习她的一切——举止、谈吐、喜好,甚至……她的笑容。”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苏念的眼睛:“这是一项交易。
你扮演好你的角色,就能得到你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教育资源,以及……摆脱这里的机会。
但如果你演砸了……”林曼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首白的话语都更令人心悸。
扮演一个死人?
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
苏念感到一阵荒谬和屈辱。
她看向远处苏晚那小小的坟茔,好友临终前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好好活下去。”
是继续留在这里,守着这片泥泞和绝望,等待一个渺茫的未来?
还是抓住这根危险的藤蔓,爬向一个金碧辉煌却可能是万丈深渊的地方?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流进脖颈,冰冷刺骨。
她紧紧攥着那枚双生鸢尾花项链,鸢尾花象征光明与自由,而“双生”,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残酷的玩笑,预示着她即将分裂的人生。
良久,苏念抬起头,脸上那些属于孤儿的倔强和棱角,被她一点点压了下去。
她扯动嘴角,尝试着露出一个符合“顾念”身份的、带着些许悲伤却又努力坚强的、甜美而脆弱的笑容。
这个笑容,与她此刻冰冷而坚定的内心,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我需要怎么做?”
她问,声音平静无波。
林曼看着她迅速切换的表情,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满意。
她将伞完全倾向苏念,仿佛一种无声的加冕。
“上车吧,”林曼说,“从这一刻起,你就是顾念了。”
苏念,不,现在是顾念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孤儿院,看了一眼苏晚安息的地方,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门关上,将外面的凄风苦雨隔绝。
车内温暖而奢华,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陌生感。
女孩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灰败的景色,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一枚代表过去与联结的项链,成了她通往深渊的入场券。
顾家“遗失”的明珠?
不,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被选中的替身,一个即将在谎言的钢丝上开始行走的演员。
而前方,等待她的,是名为“家”的战场,和那位她即将称之为“哥哥”的,最危险的观众——顾晏辰。
钢丝,己经绷紧。
表演,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