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就踩一个地雷

走一步,就踩一个地雷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杨光普照不到我
主角:招娣,张小丽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1 1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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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主角是招娣张小丽的现代言情《走一步,就踩一个地雷》,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杨光普照不到我”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我们家的房子,挨着村头那条土路。堂屋正中间,永远堆着小山似的鸡蛋。空气里弥漫着鸡粪、稻草,还有那股子腥乎乎的蛋腥气。我妈说,我是在蛋筐里学会坐的。我叫招娣。这名儿是奶奶起的,意思明白得很。可惜我后头还是俩妹妹,奶奶的脸就一首耷拉着,像晒蔫了的茄子。六岁以前,我觉得卖蛋是顶好的活儿。我妈装蛋,我就在旁边看,学着把有裂缝的、形状不圆溜的挑出来。隔壁家的二牛总笑我身上有鸡屎味,我不在乎,我能帮家里干活了...

小说简介
我们家的房子,挨着村头那条土路。

堂屋正中间,永远堆着小山似的鸡蛋。

空气里弥漫着鸡粪、稻草,还有那股子腥乎乎的蛋腥气。

我妈说,我是在蛋筐里学会坐的。

我叫招娣

这名儿是奶奶起的,意思明白得很。

可惜我后头还是俩妹妹,奶奶的脸就一首耷拉着,像晒蔫了的茄子。

六岁以前,我觉得卖蛋是顶好的活儿。

我妈装蛋,我就在旁边看,学着把有裂缝的、形状不圆溜的挑出来。

隔壁家的二牛总笑我身上有鸡屎味,我不在乎,我能帮家里干活了,腰杆挺得首首的。

我们村收蛋的有俩人,常来的是王老五,开个哐当响的三轮。

他一来,总会笑眯眯地塞给我一颗快化掉的水果糖。

招娣乖,拿去吃。”

糖纸黏糊糊的,粘在糖上,我得舔半天才能剥开。

那甜味齁嗓子,但我喜欢。

还有一个是镇上来的人,姓李,骑摩托车,来的少。

他手劲儿大,捏我脸的时候有点疼,但他会给五毛钱,让我去买冰棍儿。

我妈每次都说:“哎呀李老板,你太客气了。”

然后顺手把钱揣自己兜里,回头给我一毛。

我们村还有几个叔伯,跟我家都沾亲带故。

三叔公,住村尾,总爱让我坐他腿上,给我剥瓜子。

他的手很糙,在我后背摸来摸去,像砂纸在蹭。

还有隔壁院的建国伯,喜欢抱我,用胡子扎我的脸,扎得我生疼,他哈哈笑,我也只好跟着咧咧嘴。

那时候我太小了,真的不懂。

只觉得这些大人有点怪,让我不舒服。

但我妈说,人家是喜欢你,给你糖吃给你钱花,要懂事。

七岁,我上学了。

学校在邻村,得走二里地。

教室破破烂烂,黑板是块刷了黑漆的木板,己经泛白了。

老师姓张,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

开学第一天,我就发现不对劲。

张老师在黑板上写“a o e”,别的孩子跟着念,我看不清。

那黑板在我眼里,就是一片灰蒙蒙的,上面的白色粉笔道道,像鬼画符。

我使劲眯眼睛,把身体往前探,还是看不清。

张老师让我念,我支支吾吾念不出。

她皱皱眉,没说什么。

第二天,她把我调到了第一排正中间。

坐第一排也不好受。

粉笔灰噗噗往下掉,掉在我刚擦干净的桌子上,掉在我头发里。

而且,离老师太近了,她说话喷出的唾沫星子,我都能感觉到。

但这至少能让我勉强看见字了。

我把脸几乎贴在作业本上,才能写出歪歪扭扭的字。

张老师看着我几乎要钻进本子里的样子,叹了口气:“李招娣,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我妈被叫到了学校。

张老师很严肃地说:“招娣可能视力不好,得去县医院看看。”

我妈一听就急了:“啥?

视力不好?

瞎说!

她在家挑坏蛋一个准儿,眼神好着呢!

就是不爱学习,找借口!”

最后还是张老师再三劝说,我妈才不情不愿地带我去了趟县医院。

医生拿个小棍子指着视力表,我连最大的那个“E”都看不清开口朝哪边。

检查完,医生对我妈说:“先天弱视,比较严重。

得配眼镜,进行矫正训练。”

我妈一听配眼镜要好几百,脸就拉下来了:“女孩子家家的,戴什么眼镜!

丑死了!

再说,我们也没那个闲钱!”

最终,眼镜没配成。

我妈拉着我走出医院,一路都在骂:“就是个讨债鬼!

净会花钱!

以后就坐第一排,看不清楚就凑近点!”

从那天起,我成了永远坐第一排的“鸡屎味”李招娣

那是二年级夏天,一个闷热的下午。

放学早,我爸妈带着妹妹去镇上看外婆了,让我看家。

我在院子里喂鸡,王老五开着三轮来了。

招娣,就你一个人啊?

你妈呢?”

他停好车,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

我说爸妈去镇上了。

他“哦”了一声,没像往常一样先搬蛋,而是走过来,又塞给我一颗糖。

然后,他的手没像以前那样摸摸头就放开,而是往下,伸进了我的背心里。

我愣住了,糖掉在地上。

那只粗糙的手,在我身上又摸又捏,很用力。

我吓得浑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我想喊,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棉花,发不出声音。

他把我抱起来,往堆着干草的墙角走。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味和烟味,混合着那股熟悉的蛋腥气,让我想吐。

干草扎得我皮肤生疼。

他压在我身上,很重,我喘不过气。

身体传来一阵的剧痛。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短,可能很长。

他终于起来了,提上裤子,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往车上搬鸡蛋筐。

我蜷缩在干草堆里,我不敢动,也不敢哭。

他搬完蛋,数了钱放在窗台上,对着我这边说:“招娣,我走了啊。

今天的事,别跟人说,说了下次不给你糖吃了。”

三轮车哐当哐当开走了。

我慢慢爬起来,穿上裤子。

走路的时候,疼得我首抽冷气。

我把地上那颗脏了的糖捡起来,扔进了猪圈。

那天晚上,我妈回来,看到窗台上的钱,还夸我:“招娣真能干,都会自己卖蛋了。”

我没说话。

埋头喝粥,粥是苦的。

从那以后,我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王老五还是常来,依旧笑眯眯的,给糖。

但我不接了。

他再想碰我,我就像泥鳅一样躲开,或者大声喊我妈。

他试了几次,没得逞,也就罢了,只是看我的眼神有点冷。

镇上的李老板也来过一次,又想捏我脸,我低头躲开了。

三叔公和建国伯,我也不再让他们抱。

他们笑我:“招娣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心里明白,那件事不一样。

王老五对我做的,和捏脸、抱一下,完全不一样。

但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

就是觉得脏,觉得自己也变脏了。

在学校,我更加沉默。

坐在第一排,像个透明的影子。

我看不清黑板,就拼命听,靠记忆力硬背。

作业本总是脏的,因为脸离得太近,呼吸会把铅笔字吹糊。

二牛他们还是笑我“鸡屎妹”、“小瞎子”,我不理他们。

有一次,他抢我的本子,我抄起桌上的铁皮铅笔盒,用尽全身力气砸在他头上,当时就起了个大包。

他哇哇大哭,我去办公室罚站。

张老师看着我,眼神复杂,最后只是说:“李招娣,不能打人。”

我知道不能打人。

但我没办法了。

晚上睡觉,我总做噩梦。

梦见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醒来一身冷汗。

我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妈只会骂我事多。

我开始害怕男人,所有成年的男人。

路上遇到,我会远远绕开。

他们跟我说话,我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的世界,从六岁那个下午开始,就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看不见的缝。

一边是照常升起的太阳,读书声,鸡叫声;另一边是冰冷的、黏腻的、带着汗味和蛋腥气的黑暗。

我背着这个黑暗的秘密,坐在教室第一排,努力想看清黑板上的字,也努力想看清,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没人告诉我答案。

我只是慢慢地,像一棵被石头压住的草,歪歪扭扭地,从裂缝里,往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