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夏蝉己歇,落日余晖中夹杂着几丝凉意。小说《残月下的她》“柳卿然”的作品之一,沈清如李大壮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夏蝉己歇,落日余晖中夹杂着几丝凉意。秋风萧瑟,无意卷起泛黄的书稿,发出“唰唰”的声响。窗台边佝偻着一位老人,布满褶皱的手正拿着笔哆嗦地写下一行行的字,黑墨轻染纸笔,留下淡淡的墨香。一笔一划间,遒劲有力,仿若将那漫漫长河撕破了一道口子,把那段惨痛的历史呈现在大众面前。满目疮痍之下,留给后人的瑰宝仍需细细品味。良久,老人停笔,她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逐渐没入地平线的残阳,目光深沉却饱含力量。她一字一句,铿...
秋风萧瑟,无意卷起泛黄的书稿,发出“唰唰”的声响。
窗台边佝偻着一位老人,布满褶皱的手正拿着笔哆嗦地写下一行行的字,黑墨轻染纸笔,留下淡淡的墨香。
一笔一划间,遒劲有力,仿若将那漫漫长河撕破了一道口子,把那段惨痛的历史呈现在大众面前。
满目疮痍之下,留给后人的瑰宝仍需细细品味。
良久,老人停笔,她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逐渐没入地平线的残阳,目光深沉却饱含力量。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又尽显缠绵 。
她道:“顾先生,您曾说过,新中国生于旭阳之下,与日同辉,如今这山川湖海,如您所愿般欣欣向荣,永世不衰!”
民国二十三年春,上海上海又开始下雨了,阴雨连绵不绝就像湿重的棉被,压在老百姓的心底,沉闷而厚重。
沈清如背着破旧的布袋,默默地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 ,沈清如却浑然不觉,她手里拿着诊断书,她的脑海里还浮现着早上发生的一幕。
“哎呀,侬是咋么走路的啊?
不长眼睛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
沈清如有些懵,但还是习惯性地低着头连连道歉。
面前的大妈上下打量着沈清如,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学生装,肌瘦的脸上苍白无色,低着头畏畏缩缩。
她轻啐一声,骂了一句“晦气!”
沈清如不言,只是望着大妈远走的背影,有一阵愣神。
晦气吗?
或许是吧……毕竟她压根没时间去谈尊严,去谈理想,哪怕是上学也不过是为了满足阿娘那奇怪的执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与狗争食,乞讨下跪,对她而言早己是平常不过,她只想在这乱世里活下去,仅此而己………“咯吱——”木门被推开,屋内乌黑一片。
沈清如摸索着放下布袋,轻声唤道:“娘,我回来了。”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沈清如心咯噔一下,她连忙跌跌撞撞跑到床前,有些哽咽。
“娘,你又吐血了吗?”
“囡囡,咳咳,娘没事,你,你今天从学堂,学到了什么?
咳咳……娘,你还在咳,你还说没事。”
沈清如略带哭腔,又不禁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幕,心突然有些阵痛。
“咳咳,囡囡,你今天是不是没去学堂?
你,你要气死我吗?”
床上的人传来一阵悲戚的怒吼,随即又是一阵猛咳。
沈清如不敢忤逆,生怕再气到阿娘,连忙道:“去了,新学了一首诗。”
“囡囡,给阿娘背一下吧,阿娘,想听你……背书的声音。”
床上的人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猛喘着气。
沈清如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道:“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诗吟断送老头皮。”
屋内一片寂静……许久,躺在床上的女人嘴角扬起一片笑意,她轻声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阿娘小时候也听到你外公念过这首诗,囡囡,阿娘能在有生之年再听到这首诗,真的,很好,很好。”
她低声呢喃,如细雨绵绵,微风缠缠……“阿娘?”
沈清如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道:“阿娘,阿娘!”
床上的人眉头一皱,有些蔫蔫道:“囡囡,你声音小点,吵到阿娘睡觉了。”
沈清如听到这话,一种不祥感瞬间笼罩在心头,她低声安抚,“阿娘,我去找大夫,你等等我。”
说完,沈清如转身离开,朝着大雨中冲出去……百民会诊沈清如望着紧闭的诊所门,黑乎乎的就像巨物夸张地张大的嘴,莫名的有些害怕。
她走近, 敲了敲门,问道:“李大夫在家吗?”
没人应她,猛然间,沈清如感到一股名为绝望的巨浪,扑面而来将她打湿。
她手略顿了几秒,忽然发狂地拍打着大门,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求求您开开门吧!”
一遍又一遍……首至发出的声音渐渐嘶哑起来……沈清如明亮而又倔强的眼睛突然熄了火,一点点地黯淡无光起来。
是她没有钱,不能将阿娘送到更好的医院里面去医治。
是她……没有钱,就连吊命的药也买不起。
沈清如拼命地将自己蜷缩在一角,任凭雨水打湿了面颊……阿娘,是囡囡没用……片刻后,沈清如像是想到了什么,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我得去见阿娘,阿娘要是醒来看不见囡囡………大概会怨我吧。”
沈清如猛地一头扎进细雨中,只想拼命地想往家赶。
灯火阑珊,昏黄灯光倾洒在朦胧的雨夜里,扬起纷纷扬扬的水雾。
少女跌跌撞撞在细雨里狂奔,雨水顺着脸颊灌进衣领里,微风轻拂,带来一阵寒意……沈清如望着越来越近的家,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她突然脚步一顿,她害怕。
她害怕打开门,就望见阿娘那冰冷的身体,害怕阿娘再也不会轻声细语地唤自己一声囡囡。
门在静寂的夜里发出沉闷的嘎吱声,沈清如慢慢地在黑暗里摸索着,轻轻地靠近床边。
许久,低声唤道:“阿娘,我回来了。”
屋内一阵无声,只听见狂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久,里头传来如幼猫般哭喊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