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与蝴蝶

《刺青与蝴蝶》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喻景zz”的原创精品作，许砚顾言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许砚的手指在课表上碾出褶皱时，高二（1）班的后门“咣当”被踢开。穿松垮卫衣的男生斜倚门框，校服领带挂在脖子上像条死蛇，踝骨处的刺青在深秋阳光里若隐若现——是只振翅的蝴蝶，翅膀边缘缠着锁链。“顾言，迟到第三次。”许砚按住自动铅笔在考勤表画下第三道杠，笔尖划破纸页发出“刺啦”声。少年漫不经心吹了声口哨，擦肩而过时校服袖口扫过他的草稿本，上面是尚未完成的化学方程式，边角画着极小的蝴蝶轮廓。这是许砚转学回...

许砚的手指在课表上碾出褶皱时，高二（1）班的后门“咣当”被踢开。

穿松垮卫衣的男生斜倚门框，校服领带挂在脖子上像条死蛇，踝骨处的刺青在深秋阳光里若隐若现——是只振翅的蝴蝶，翅膀边缘缠着锁链。

“顾言，迟到第三次。”

许砚按住自动铅笔在考勤表画下第三道杠，笔尖划破纸页发出“刺啦”声。

少年漫不经心吹了声口哨，擦肩而过时校服袖口扫过他的草稿本，上面是尚未完成的化学方程式，边角画着极小的蝴蝶轮廓。

这是许砚转学回宁市一中的第三十七天。

三个月前父亲调职，他不得不离开读了十年的沪城，却在分班名单上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顾言，曾经巷口总把他拽进游戏机厅的混世魔王，如今成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常客。

午休时许砚在顶楼阳台背书，风掀起错题本的纸页。

身后突然传来打火机“咔嗒”轻响，烟草味混着雪松皂角香涌来：“洋大少爷还在背元素周期表？”

顾言倚着护栏，指尖夹着半支烟，校服领口敞开，锁骨下方新纹的刺青泛着淡红——和他草稿本上的蝴蝶一模一样。

评砚捏紧钢笔：“你父亲没告诉你，高二（1）班禁止吸烟？”

七年前巷尾火灾的画面突然闪现：顾叔抱着哭哑嗓子的顾言从火场跑出，而他被母亲锁在阁楼，只能透过浓烟看见少年脸上的灰痕。

顾言突然凑近，烟味扑进他鼻腔：“许砚，你这里是不是装了台精密仪器？”

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嘴角扯出讽刺的笑，“连画蝴蝶都要量角度，和你妈当年画设计图时一模一样。”

钢笔在笔记本留下墨团。

许砚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银色颜料：“别靠近顾家的孩子……”而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冬夜，年轻的顾叔和许父勾肩站在服装厂门口，身后是“顾氏制衣”的烫金招牌。

下午的篮球赛，许砚作为学生会纪检委员站在记分牌旁。

顾言在禁区被撞飞时，他下意识向前半步，却看见少年撑着地板笑出虎牙，球衣号码“07”在汗水中洇成深蓝——和记忆中父亲工牌上的编号分毫不差。

终场哨响时，顾言晃着矿泉水瓶走向休息区，瓶身突然“失手”倾斜，冰水顺着许砚的白衬衫领口灌进去。

周围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许砚僵立原地，指尖掐进掌心——他最讨厌衣物被打湿的黏腻感，如同那年暴雨夜，母亲把他推给保姆时，裙摆滴在他手背上的雨水。

“对不起啊，许委员。”

顾言抽出皱巴巴的纸巾，指尖擦过他锁骨时停顿半秒，刺青蝴蝶的翅膀恰好覆在他小时候烫伤的疤痕上，“不过你这反应，和你爸被我爸泼红酒时一模一样。”

晚自习结束，许砚在储物柜发现张字条，墨迹未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明晚十点，旧仓库，带你看样东西。”

落款是歪扭的蝴蝶图案。

他捏着纸条路过教师办公室，听见教导主任的叹息：“老顾的服装厂要被许氏收购了，这孩子最近脾气越来越差……”深秋的夜风卷起满地银杏，洋砚站在生锈的仓库门前，掌心沁出薄汗。

铁门“吱呀”推开的瞬间，刺鼻的油墨味扑面而来——整面墙贴着泛黄的设计图纸，最中央是件绣着蝴蝶的男士衬衫，右下角签名栏写着“沈素兰”，是母亲年轻时的笔名。

顾言的影子从暗处走来，手机屏幕照亮他泛红的眼角：“你妈当年设计的第一件成衣，被我爸用烟头烫出七个洞。”

指尖划过图纸上焦黑的斑点，“就像七年前你把我锁在火海门外，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许砚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铁门，图纸上的蝴蝶在手机光里振翅欲飞。

他突然想起火灾那天，母亲红着眼眶撕碎了所有设计图，而父亲深夜回来时，西装袖口沾着雪松皂角香——和顾言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究竟知道多少？”

少年转身时，刺青蝴蝶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知道你父亲如何踩着我爸的肩膀上位，知道你母亲的死和‘顾氏制衣’的倒闭同一天，知道……”他突然笑了，指尖划过许砚手腕内侧的朱砂痣，“你这里，和我妈当年纹的蝴蝶位置，分毫不差。

″铁门外传来保安的脚步声，顾言猛地拽住他的手腕躲进杂物堆。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许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像十七年来从未停止过的，那年火灾里的警笛声。

图纸上的蝴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挣开锁链，带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秘密，飞向布满裂痕的天空。

而两个少年的影子，在油墨与尘埃中交叠，如同被命运钉在时光里的，永不褪色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