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暮春的雨,总带着股黏腻的湿意。热门小说推荐,《月痕照侠途》是小小天下一个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讲述的是沈砚苏凝霜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暮春的雨,总带着股黏腻的湿意。青石镇东头的铁匠铺里,沈砚正抡着铁锤砸向烧红的铁坯。火星溅在他黧黑的胳膊上,烫出细小的白痕,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顾着把那截铁料锻成镰刀的形状。“小砚,歇会儿。”里屋传来张叔的声音,带着常年被烟火熏过的沙哑。沈砚应了声,把铁锤往铁砧上一搁,额角的汗混着灰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在满是铁屑的地上。他是张叔十年前从乱葬岗边捡回来的。那时他才五岁,浑身是伤,左臂上一道月牙...
青石镇东头的铁匠铺里,沈砚正抡着铁锤砸向烧红的铁坯。
火星溅在他黧黑的胳膊上,烫出细小的白痕,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顾着把那截铁料锻成镰刀的形状。
“小砚,歇会儿。”
里屋传来张叔的声音,带着常年被烟火熏过的沙哑。
沈砚应了声,把铁锤往铁砧上一搁,额角的汗混着灰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在满是铁屑的地上。
他是张叔十年前从乱葬岗边捡回来的。
那时他才五岁,浑身是伤,左臂上一道月牙形的疤格外显眼,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
张叔是个老光棍,便把他留在铺里当学徒,没给过正经名字,只因为捡他那天是砚台节,就随口叫了沈砚。
“喏,刚温的米汤。”
张叔端着粗瓷碗出来,碗边还冒着热气,“今天雨大,估摸着没人来打东西了,早收工吧。”
沈砚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
他刚放下碗,就听见铺外传来马蹄声,在雨里踏得泥水飞溅。
这种天气还骑马赶路的,多半不是镇上人。
“哐当——”铁匠铺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闯进来,腰间都挂着块铁牌,上面刻着“镇武司”三个字。
领头的那人三角眼,扫了眼屋里,最后落在沈砚身上。
“见过官爷,”张叔赶紧上前,佝偻着背笑,“这雨天……少废话,”三角眼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个模糊的人影,“看见过这个人吗?
穿灰布衫,大概这么高,左臂有月牙疤。”
沈砚端着碗的手猛地一顿。
张叔脸上的笑僵了僵,搓着手道:“没、没见过啊……我们这小地方,哪有这种人物。”
三角眼冷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沈砚的胳膊。
沈砚只觉手腕一麻,碗“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这疤,不是挺清楚吗?”
三角眼的指甲刮过沈砚左臂的月牙形胎记,语气阴恻恻的,“张铁匠,窝藏钦犯,可是死罪。”
张叔脸色煞白,突然抓起墙角的铁钳就朝三角眼砸去:“小砚,跑!”
沈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叔猛地推向后门。
他看见张叔被两个汉子按在地上,三角眼拔出腰间的刀,寒光一闪——“快跑!
去城西破庙,找墨老鬼!”
这是张叔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砚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动了。
他撞开后门冲进雨里,身后传来铁器入肉的闷响,还有三角眼的怒吼:“追!
别让他跑了!”
雨更大了,砸在身上生疼。
沈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墨老鬼是谁,他只知道张叔死了,那些人要杀他。
他在泥泞的巷子里疯跑,脚下的草鞋早被泥水浸透,好几次差点滑倒。
突然,他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踉跄着后退几步,抬头一看,是个穿白裙的姑娘。
姑娘撑着把油纸伞,伞沿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截白皙的下巴。
她怀里抱着个剑鞘,看样式,倒像是镇上唯一的当铺里摆过的珍品。
“让开!”
沈砚吼了一声,想绕开她继续跑。
可姑娘却侧身拦住他,声音清冷冷的,像碎冰撞玉:“镇武司在追你?”
沈砚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马蹄声。
三角眼的声音穿透雨幕:“在那儿!
抓住他!”
姑娘忽然抬手,伞柄一转,伞面“唰”地朝上翻起,几滴雨水溅在她脸上,露出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看了眼沈砚左臂的疤,又瞥了眼追来的镇武司,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
“跟我走。”
她的手很凉,力气却大得惊人。
沈砚被她拽着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堵高墙。
姑娘脚尖在墙根一点,竟带着他腾空而起,像片叶子似的落在墙头上。
沈砚吓得闭紧眼,只听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等他再睁开眼,己经落在一片竹林里,雨被竹叶挡了大半,镇武司的声音远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谁?”
沈砚甩开她的手,声音还在发颤。
姑娘收起伞,露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裙,腰间的玉佩在竹林的阴影里泛着光。
她看着沈砚,眼神里带着审视:“凌云剑派,苏凝霜。”
沈砚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剑派”两个字让他心里一紧。
他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她:“你帮我,想干什么?”
苏凝霜没回答,反而问:“你身上有没有一块残页?
黄绸子的,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
沈砚一愣。
他想起三天前在河边洗衣服时,从水里捞上来过一块破布,黄澄澄的,上面鬼画符似的,他觉得没用,随手塞在枕头底下了。
见他迟疑,苏凝霜的眼神冷了几分:“镇武司找的不是你,是那块残页。”
话音刚落,竹林外突然传来几声鸟鸣,调子很怪,不像本地的鸟。
苏凝霜脸色微变,拽起沈砚就往竹林深处跑:“他们追来了,跟我走!”
沈砚被她拉着往前跑,脑子里乱糟糟的。
张叔的死,镇武司的刀,苏凝霜的话,还有那块被他遗忘的残页……他隐隐觉得,自己平静了十年的日子,从今天起,彻底碎了。
而那片被雨水打湿的黄绸残页,此刻正躺在铁匠铺的枕头下,边角处,隐约能看见两个字——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