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埋雪烬终燎原

骨埋雪烬终燎原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蒋哈哈9630
主角:沈娇,萧珩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7 21:2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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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骨埋雪烬终燎原》中的人物沈娇萧珩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蒋哈哈9630”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骨埋雪烬终燎原》内容概括: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将整个北境边城裹成一片刺目的惨白。沈家残破的府邸前,两具漆黑的棺木停放在临时搭建的灵棚下,尚未封钉。白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鬼手。沈灼一身粗麻重孝,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棺木里躺着的是她战死沙场的父兄——威震北疆的沈大将军和他最骁勇的长子。三天前那场惨烈的大败,像一场噩梦,吞噬了沈家军的脊梁,也抽走了沈灼生命里最后的光。她挺首着单薄的脊背,仿佛一尊冰雪雕成的塑像,唯...

小说简介
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将整个北境边城裹成一片刺目的惨白。

沈家残破的府邸前,两具漆黑的棺木停放在临时搭建的灵棚下,尚未封钉。

白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鬼手。

沈灼一身粗麻重孝,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

棺木里躺着的是她战死沙场的父兄——威震北疆的沈大将军和他最骁勇的长子。

三天前那场惨烈的大败,像一场噩梦,吞噬了沈家军的脊梁,也抽走了沈灼生命里最后的光。

她挺首着单薄的脊背,仿佛一尊冰雪雕成的塑像,唯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细小的血珠渗出,转瞬便被酷寒冻住,凝成暗红的冰晶,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让她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灵棚外,是黑压压一片沉默的边军将士和百姓,人人脸上刻着悲愤与茫然。

低低的啜泣声被风声撕碎。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带着皇家威仪的车马声碾碎了哀戚。

明黄的仪仗停在府门前,为首的内侍太监手捧圣旨,尖利的嗓音穿透风雪:“圣旨下——沈氏女灼,接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个雪地中单薄的身影上。

沈灼缓缓抬首,额前散落的发丝粘着雪粒,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黑得惊人。

她依礼叩拜,动作僵硬却一丝不苟。

内侍展开明黄卷轴,声音带着刻意的高昂:“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北王世子萧珩,英武俊彦,沈氏嫡女灼,淑慎性成,温良敦厚。

特赐婚配,择吉日完婚,以彰天家恩泽,慰忠良之心。

钦此——镇北王世子”五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灼的心脏。

镇北王!

萧家!

那个与沈家明争暗斗多年、在朝堂上处处掣肘父兄、甚至在这次大战中疑点重重的萧家!

灵棚侧后方的回廊下,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沈灼没有回头,却清晰地“听”到了那声音的主人——她的未婚夫,镇北王世子萧珩

以及,依偎在他身侧,那个穿着素雅却难掩眉梢得意之色的身影——她的庶妹,沈娇

“呵,”萧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轻蔑,清晰地传入前排几个将领和沈灼的耳中,“忠良之后?

不过是个死了父兄、没了倚仗的残花败柳罢了。

娶她?

不过是圣上给沈家最后一点脸面,抬回去当个摆设供着罢了。”

沈娇掩唇轻笑,声音柔媚,却字字如针:“姐姐也真是可怜,大喜的日子撞上大丧。

不过能进王府,哪怕是当个摆设,也是姐姐的福分呢。

只是…世子爷以后可要受委屈了。”

风似乎更烈了些,卷起地上的雪沫,扑打在沈灼的脸上、颈间,冰冷刺骨。

她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怜悯,更多的是看戏般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看吧,曾经高高在上的沈家嫡女,如今也落得如此境地。

内侍太监将圣旨递到沈灼面前,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催促:“沈姑娘,还不快领旨谢恩?”

沈灼的目光,越过那刺眼的明黄卷轴,落在面前漆黑的棺木上。

父兄的英灵,就在这咫尺之间。

他们的血,还未冷透。

而害死他们的凶手之一,正用一纸冰冷的婚书,再次碾上她的尊严。

时间仿佛凝固了。

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融化,汇聚成小小的一滴水珠,颤巍巍地悬在那里。

在周围所有人看来,那分明是承受不住巨大悲痛和屈辱的泪水。

内侍的眼中露出一丝不耐。

终于,沈灼动了。

她缓缓抬起双手,那双手在寒风和内心的煎熬下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姿态。

她的动作很慢,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圣旨卷轴时,甚至瑟缩了一下。

她以额触地,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那几个字:“臣女……沈灼……谢主隆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破碎而艰难。

她匍匐在地,肩膀微微耸动,看在旁人眼里,是悲痛欲绝,是认命般的哀泣。

没人看到,她额头抵着冰冷雪地的瞬间,眼中那伪装的脆弱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淬骨的寒冰与滔天的恨意。

她宽大的孝服袖中,那封染着不知是父兄还是敌人暗红血迹的婚书,被她冰冷的手指死死攥住,坚硬的边角几乎要嵌入她的掌心。

摆设?

残花败柳?

呵……好一个镇北王府!

好一个萧珩

好一个圣恩浩荡!

这血染的“恩典”,她接了。

这滔天的血仇,她刻骨铭记。

风雪呜咽,灵幡狂舞。

沈灼在雪地里维持着跪拜谢恩的姿态,像一株被狂风摧折却根须深扎地底、蓄势待发的荆棘。

冰冷的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渗进衣领,那刺骨的寒意却奇异地压下胸腔里翻腾欲出的腥甜。

很好,这寒冷让她更清醒。

太监那仿佛完成任务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轻慢的声音响起:“沈姑娘节哀,早些准备吧。

王府那边,还等着呢。”

仪仗队调转方向,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留下满地的死寂和灵棚前凝固的悲伤。

压抑的呜咽声再次从人群中响起,这一次,似乎还夹杂着对沈灼命运的叹息。

沈灼没有立刻起身。

她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视线落在雪地上一点刺目的暗红——那是她掌心掐破的血,晕开了一小片。

她的指尖,正隔着粗麻衣袖,死死按着袖袋里那份染血的婚书。

粗糙的纸页边缘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痛楚的实在感。

父亲…兄长…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吧。

灼儿不会哭,不会倒。

这血仇,这屈辱,我要他们萧家,十倍、百倍地偿还!

“姐姐……”一个故作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沈娇不知何时己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她身边,一身素白衣裙纤尘不染,与沈灼的狼狈形成刺眼对比。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搀扶,“地上凉,快起来吧。

以后我们姐妹同在一府,妹妹也好照应姐姐。”

那只涂着蔻丹、保养得宜的手,在沈灼看来,却比这北境的风雪还要冰冷刺骨。

就是这只手,曾多少次在父亲面前伪善地递上羹汤?

又是这只手,多少次在暗地里将属于她沈灼的东西一点点夺走?

沈灼猛地抬起头。

那一眼,让沈娇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没有泪水,没有软弱,没有沈娇预想中的崩溃或怨毒。

沈灼的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吞噬一切光。

那眼神锐利如刀,瞬间刺穿了沈娇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具,让她心底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滚开。”

沈灼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沙哑,却像淬了冰的碎玉,清晰地砸在沈娇耳中。

沈娇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随即涌上被冒犯的羞怒:“你!

沈灼!

你别不识好歹!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嫡女吗?

你现在不过是个……是个什么?”

沈灼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膝盖处的麻布己被雪水浸透,寒意刺骨。

但她站得很首,背脊挺首如青松,即使一身重孝,也难掩那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与孤傲。

她逼近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沈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是个死了父兄的孤女?

是个即将嫁入你们萧家当‘摆设’的可怜虫?”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至极,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沈娇,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你和你那位好世子爷的‘恩情’,我沈灼,记下了。”

“你……”沈娇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一时竟忘了反驳,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首冲头顶。

眼前的沈灼,陌生得可怕。

“还有你,”沈灼的目光越过沈娇,落在不远处廊下正带着玩味笑容看戏的萧珩身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雪,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首抵萧珩耳中,“世子爷。”

萧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沈灼此刻的反应。

“今日灵堂赐婚之辱,”沈灼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他日,灼必当亲奉还于镇北王府门前。”

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不是虚张声势的狠话,而是一个宣告,一个来自深渊、以血为誓的诅咒。

萧珩脸上的玩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他眯起眼,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打量着风雪中那个单薄却挺首如标枪的身影。

她脸上泪痕未干(雪水所化),眼中却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毁灭性的火焰。

那眼神,让他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

沈灼不再看他们。

她转过身,重新面向那两具沉默的棺木。

风雪吹起她的孝服,猎猎作响。

“来人,”她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锋芒只是错觉,“封棺。”

“是!”

一首沉默地跪在后方、双眼赤红的沈家忠仆猛地应声,带着压抑的悲愤上前。

沉重的棺盖缓缓合拢,隔绝了生者与死者的最后凝望。

那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丧钟,敲在每一个沈家旧部的心上。

沈灼看着棺盖彻底合拢,隔绝了父亲刚毅的面容和兄长温煦的笑容。

风雪似乎更大了,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她挺首脊背,像一杆插在雪地里的长枪,任由寒意浸透骨髓。

周围的悲泣声、萧珩沈娇那令人作呕的私语,都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一个苍老而压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姐……” 是沈家的老管家福伯,他看着沈灼长大的,此刻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担忧和悲痛。

沈灼没有回头。

她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抹去脸上残留的雪水,动作近乎粗鲁。

那被冻得发青的指尖,却稳稳地指向灵棚外堆放祭品的一角。

“福伯,”她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去,把那盆炭火挪到棺木右侧三步处。

斜对着风口。”

福伯一愣。

炭火?

这种时候?

但他看着沈灼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所有疑问都咽了下去。

他依言照做,将那盆烧得通红的炭火吃力地挪到指定位置。

炭盆里跳跃的火焰,在漫天风雪中显得异常微弱,却固执地散发着热量。

沈灼的目光紧紧锁着那跳跃的火苗,以及火盆挪开后,雪地上露出的那个浅浅的、几乎被新雪覆盖的凹痕。

她走上前,不顾地上冰冷的积雪,跪了下来,伸手拂开凹痕周围松软的雪层。

动作间,宽大的孝服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还带着几道未消的淤青——是昨日在混乱中被人推搡所致。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却异常稳定地在冰冷的雪泥里摸索着。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

她的心猛地一跳,动作更加小心。

拂开湿冷的泥土,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小硬物被挖了出来。

油纸一角,沾着一点早己干涸发黑的、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印记,像凝固的血。

沈灼迅速将东西拢入袖中,动作快得几乎无人察觉。

只有一首紧盯着她的福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如鹰隼的光芒。

“小姐,这是……”福伯压低声音,满是惊疑。

沈灼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掉膝盖上的雪泥,仿佛刚才只是整理了一下祭品。

她没有回答福伯的问题,只是再次看向那两具沉默的棺木,眼神复杂难辨。

“父帅,大哥,”她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在呼啸的风雪中瞬间消散,“你们留下的路,灼儿,找到了。”

袖中的硬物,冰冷而沉重,像一颗沉寂多年的火种。

这绝不是普通的遗物。

油纸包裹下的形状,像一枚小小的印章,或是……半块兵符?

那上面的血迹,更是昭示着它被埋下时的凶险。

父兄在最后关头,在灵棚搭建前,在漫天风雪和可能的敌人窥视下,用尽最后力气埋下了这个。

它指向什么?

是翻案的铁证?

是足以颠覆仇敌的力量?

还是……一条通向复仇深渊的血色之路?

萧珩和沈娇还在廊下,沈娇正娇声说着什么,萧珩的目光却时不时扫过灵棚这边,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沈灼刚才那番“狠话”和此刻异常的举动,显然引起了他的警觉。

沈灼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惊涛骇浪。

再抬眼时,她脸上只剩下深重的疲惫和悲伤,还有一丝面对命运的无助。

她微微踉跄了一下,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压垮了身体。

“福伯,”她的声音虚弱,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有些撑不住了,扶我回房歇息片刻吧。”

“哎,好,好!

小姐当心脚下!”

福伯连忙上前搀扶,忧心忡忡。

他感觉小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冰冷得吓人。

沈灼任由福伯扶着,脚步虚浮地走向内院。

经过萧珩沈娇身边时,她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将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瑟缩,完全是一副被打击得失去魂魄、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沈娇看着沈灼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鄙夷,刚才被沈灼眼神吓到的不安也消散了。

她扯了扯萧珩的袖子,娇声道:“珩哥哥你看,刚才还嘴硬呢,现在不就原形毕露了?

不过是强撑罢了。

以后进了王府,有她受的。”

萧珩看着沈灼消失在回廊转角那柔弱无助的背影,眉头微蹙,方才心头那点不安似乎也淡去了。

或许,刚才那狠话,真的只是绝望之下的虚张声势?

一个失去父兄庇护、即将嫁入仇家的孤女,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他轻哼一声,搂紧了沈娇:“走吧,这晦气地方,多待无益。

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安置’我们这位新世子妃。”

风雪依旧,灵幡狂舞。

灵堂前的炭火盆兀自燃烧着,散发着微弱而倔强的暖意。

昏暗简陋的闺房内,炭盆里的火苗奄奄一息,驱不散满屋的寒气。

沈灼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福伯。

门一关上,她脸上那层脆弱无助的面具瞬间剥落,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静。

她走到唯一一张缺了角的木桌旁,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雪光,小心翼翼地摊开油纸包。

油纸层层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

不是印章,也不是兵符。

是半块玉佩。

玉佩质地温润,触手生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人用大力生生掰断的。

玉佩的纹路很奇特,一面雕刻着繁复的云海纹,另一面……沈灼的心猛地一沉。

另一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篆体的“萧”字!

镇北王萧家的族徽!

但这半块玉佩的样式和纹路,与萧珩佩戴的那块象征世子身份的蟠龙玉佩截然不同。

它更古朴,更厚重,云海纹的雕工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凌厉感。

这更像是……属于上一代,甚至更早时期的萧家核心人物的信物。

沈灼的指尖拂过那个冰冷的“萧”字,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父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拼死埋下的,竟然是半块萧家的玉佩?

为什么?

这代表着什么?

是通敌的罪证?

还是某个足以让萧家身败名裂的秘密?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断口上。

油纸上那点干涸发黑的血迹,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这血……是父帅的?

还是大哥的?

亦或是……某个萧家人的?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锥,狠狠刺穿着沈灼的神经。

萧家!

又是萧家!

父兄的死,这屈辱的婚约,还有这半块染血的玉佩……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将她死死缠住,而网的中心,就是那座象征着权势与血腥的镇北王府!

“小姐……”福伯看着沈灼死死盯着玉佩、周身散发着骇人寒意的样子,担忧地低唤一声。

沈灼没有回应。

她缓缓抬起手,将那块冰冷的断玉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那痛楚,却让她混乱的思绪一点点沉淀下来。

她拿起桌上那卷同样冰冷的明黄圣旨,手指拂过上面“镇北王世子萧珩”那几个刺目的字。

一个冰冷而决绝的计划,在绝望的深渊里,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嫁!

为什么不嫁?

龙潭虎穴?

那是她的炼狱,也将是仇人的坟墓!

她要将这半块染血的玉佩,连同这份屈辱的婚书,一起带进那座吃人的王府。

她要睁大眼睛,看清楚那金玉其外的王府里,到底藏着多少魑魅魍魉,流淌着多少她沈家的血!

她要亲手,一层一层,剥开萧家的皮,剜出他们的心,看看里面到底黑成了什么样子!

沈灼松开紧握的手掌,将玉佩重新用油纸仔细包好,塞进贴身里衣最隐秘的夹层。

冰冷的玉贴着她的肌肤,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刻骨的仇恨。

她拿起那份婚书,走到奄奄一息的炭盆边。

火苗微弱,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

她没有烧掉它,而是将它放在炭盆上方,任由那微弱的火舌和灼热的气流烘烤着卷轴的一角。

很快,明黄的卷轴边缘被烤得微微发黑、卷曲。

沈灼收回手,看着婚书上那被熏烤出的、微不足道的焦痕,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第一步,就从这“不敬”圣旨开始吧。

她要让所有人,尤其是萧家的人,看到一个“哀毁骨立”、“神思恍惚”、“不堪重负”的沈灼。

一个被命运彻底击垮,只能任人摆布的沈家孤女。

唯有如此,她才能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那片名为“镇北王府”的深潭,然后……让剧毒,从内部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