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舞:流浪少女的星光逆袭

第1章 蜷缩桥洞,嚼冷馒头听雨声

灰烬之舞:流浪少女的星光逆袭 飞机上的猪 2025-12-06 11:08:26 现代言情
二零一三年冬,凌晨两点十七分。

江城外环桥洞下。

我缩在水泥管最里面,背靠着冰冷的弧形内壁。

雨水从头顶裂缝滴下来,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

衣服早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像一层硬壳。

脚底发麻,膝盖疼得像是被人用刀一点点割着。

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我己经三天没吃过热的东西。

怀里揣着半个冷馒头,是昨天翻垃圾桶时捡到的。

冻得像石头,咬一口牙疼。

我没舍得全吃,留了一半压在衣服底下,怕它被雨淋湿。

外面有车灯扫过,照亮桥洞口那一片积水。

水面上浮着油光,映出远处商场大屏的霓虹。

红色广告字一闪一闪:**新年狂欢夜,明星跨年演唱会首播**。

音乐声断断续续飘进来,是一首流行舞曲。

节奏快,鼓点重。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跟着跳了一下。

肚子突然抽紧,饿得发抖。

这时候,一股香味钻进鼻子里。

烤红薯的味道。

很甜,带着炭火气。

是从桥洞另一头传来的。

那边有个推车小贩,裹着军大衣,正在收摊。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拎起炭炉,把最后一块红薯塞进嘴里,转身走了。

轮子碾过水坑,声音越来越远。

我低头摸出那半个馒头,慢慢啃。

太硬了,嚼不动。

我就用牙齿一点一点磨,咽下去的时候卡在喉咙里,差点咳出来。

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雨夜。

家里人把我推出门,说我不懂规矩,丢他们脸。

门关上的声音特别响。

我站在院子里,浑身湿透,手里还攥着一只断线的风筝。

巷子口有台老式录音机,放在杂货店门口。

那天放的就是一首歌,调子很低,女声轻轻唱。

我听了一遍,记住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首歌叫《归途》。

从此以后,只要我跳舞跳到快撑不住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那段旋律。

不是幻觉,也不是回忆。

它就那样出现了,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能记住任何听过的音乐。

一个音符都不会漏。

身体会自己动起来,按照音乐的情绪走。

我不用想动作,脚怎么踩,手怎么抬,全由骨头带着走。

别人说我跳得好,其实我只是在还债。

每一场舞,都是拿命换的。

我摸了摸后背。

那里有一道疤,横在肩胛骨中间。

是流浪第二年,一个醉汉拿酒瓶砸的。

后来我找了个纹身师傅,在上面纹了五个字:**十二岁雨夜**。

没人问我为什么纹这个。

我也不说。

巷口传来脚步声。

脚步很慢,拖着地,像是穿了破鞋。

我立刻警觉起来,把馒头塞进怀里,手摸向旁边一块碎砖头。

来人是个老头,六十多岁,背着个鼓囊囊的编织袋,手里拄着一根铁棍。

他是陈伯,这片桥洞的老流浪汉,靠捡废品活命。

我知道他。

他从不抢地盘,也不惹事。

有时候看到我睡在这儿,会远远扔过来半瓶水或者一个塑料袋,让我垫着坐。

这次他停下,站在我面前。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用旧报纸包着,递过来。

我没动。

他也不说话,就把东西放在地上,往前推了推。

我低头看。

还是一个冷馒头。

但这一整个,没咬过。

“吃吧。”

他说,“你年纪小,扛不住饿。”

他的声音沙哑,像风吹过铁皮屋檐。

我没抬头,也没谢他。

只是伸手拿过来,攥在手里。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要走。

我忽然开口:“你为什么给我?”

他停下,没回头。

“我也有个女儿,”他说,“跟你差不多大,走丢了。”

说完他就走了,身影消失在桥洞外的夜里。

我一个人坐着,手里紧紧捏着那个馒头。

它比我的那个软一点,大概刚捡回来不久。

我舍不得吃,把它和之前那半个并排放在一起,用衣服包好。

然后我闭上眼,开始活动膝盖。

每天睡前都要练一遍基本功,哪怕只能动几下。

我抬起腿,压韧带,疼得额头冒汗。

手指掐住大腿,继续往下压。

不能废。

只要还能跳,就有机会。

手机突然震动。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屏幕上亮起一行字:**明天早上八点,试镜。

地址发你。

别迟到,这次是电视台的节目。

**我没回。

林薇是经纪人。

她三个月前在网上看到我跳舞的视频,找到我,说能让我出道。

她给了我一套黑色运动服,一双舞鞋,还有一张合同。

合同我看不懂,她说签了就能上电视。

我签了。

用手指按的血印。

那天我膝盖流血,正好蹭在纸上。

她把我包装成“灰烬少女”,说我是从街头爬出来的怪物。

媒体喜欢这个词,开始报道我。

有人说我假,说我演穷;有人骂我脏,说我配不上舞台。

我不在乎。

我能上的只有舞台。

别的地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存着的一段视频。

是昨晚录的,我在路灯下跳了一支舞。

背景音乐是商场大屏放的那首歌。

我反复看动作。

哪里不够狠,哪里节奏偏了,我都记下来。

明天试镜不能出错。

一旦失败,林薇就不会再给我机会。

她只捧红一个废物。

我不是她的女儿,也不是她的朋友。

我是她手里的刀,用来割流量的。

但我也不需要母爱。

我要的是舞台,是灯光,是能让所有人闭嘴的声音。

雨停了一会儿,风更大了。

我靠在墙边,抱着膝盖,慢慢睡着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家门口,我举着断线的风筝,喊妈妈。

没人应我。

录音机还在放歌,一遍又一遍。

我站在巷口,跟着节奏动了起来。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一跳,就是十年。

醒来时天还没亮。

我摸了摸脸,脸上干了,不知道有没有哭过。

我把两个馒头小心放进背包,系紧鞋带,站起来。

膝盖咔的一声响。

我扶着墙,缓了几秒,然后一步步走出桥洞。

街道空无一人。

路灯昏黄,照出我长长的影子。

我走路有点瘸,但速度没慢。

八点前必须赶到。

穿街走巷,抄近路。

路过早点摊,香味扑鼻,我没停。

路过商场大屏,昨夜的跨年演出还在循环播放。

一群舞者站在焰火下,整齐划一地跳着。

我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低下头,继续走。

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跳舞是为了美,为了掌声。

我跳舞是为了活。

为了不让那个十二岁的女孩,真的死在雨夜里。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苏棠发来的信息。

她是这次节目的编舞师,林薇说她很难搞,让我别惹她。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听说你只会野路子?

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舞蹈。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没回。

风吹过来,吹进领口,冷得刺骨。

我拉紧外套,加快脚步。

到了现场,先热身。

不管她想怎么压我,我都不会退。

只要还能站,就能跳。

只要能跳,我就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