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盏用袖子擦了擦“旧书摊”的木牌,字是父亲刻的,“旧”字的最后一笔刻得太深,边缘己经开裂。仙侠奇缘《剑痕开天》是作者“古月狗贼”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林盏宁禾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林盏用袖子擦了擦“旧书摊”的木牌,字是父亲刻的,“旧”字的最后一笔刻得太深,边缘己经开裂。摊前摆着的书大多是缺页的:《论语》少了“为政篇”,《山川志》只剩最后三页画着不知名的山脉,还有几本连封面都没了的残卷,纸页黄得像晒干的烟叶。镇西头的李掌柜又来催房租了,站在摊前叉着腰:“林小子,再拖下去,我就把你这堆破烂当柴烧!”林盏低着头没说话,手里攥着刚抄完的半卷《孝经》,这是给县太爷的小公子抄的,能换五...
摊前摆着的书大多是缺页的:《论语》少了“为政篇”,《山川志》只剩最后三页画着不知名的山脉,还有几本连封面都没了的残卷,纸页黄得像晒干的烟叶。
镇西头的李掌柜又来催房租了,站在摊前叉着腰:“林小子,再拖下去,我就把你这堆破烂当柴烧!”
林盏低着头没说话,手里攥着刚抄完的半卷《孝经》,这是给县太爷的小公子抄的,能换五十个铜板,够还半个月房租。
这时,胸口那枚剑形印记突然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他抬头,看见齐先生背着双手走过来,脚下踩着的青石板竟微微凹陷——不是老人乏力的踉跄,而是像有只无形的手,把石板按下去半分。
齐先生浑然不觉,笑着说:“小盏,今天抄的书,借我看看?”
林盏刚要递书,眼角余光瞥见宁禾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背着的黑布包裹突然动了一下,像是里面的东西在呼吸。
更怪的是,她脚边的草叶,明明没风,却朝着一个方向齐齐弯折,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
“齐先生,您看这个。”
林盏没提宁禾,把那本缺页的《山川志》递过去,“这上面的山,我好像在哪见过。”
齐先生翻到最后一页,盯着那幅模糊的山脉图,手指突然在页角顿住——那里有个极小的朱印,像枚褪色的剑穗。
他抬头看向林盏,眼神里少了平日的醉意:“你看得清?”
林盏刚要点头,胸口的印记烫得更厉害,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茫茫的光,光里似乎有无数把剑在飞,每把剑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在写什么道理。
“叮”的一声轻响,宁禾背上的黑布包裹又动了一下,这次林盏听得真切,像剑在鞘里轻轻跳动。
李掌柜的骂声从身后传来:“发什么呆!
房租到底给不给?”
林盏猛地回神,攥紧了手里的铜板,胸口的烫意还没退,他第一次觉得,这摊旧书里,藏着比房租更重要的东西。
林盏把《孝经》卷好,塞进李掌柜手里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五十个铜板被他紧紧攥在掌心,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胸口那枚剑形印记的余温——刚才那阵烫意退得慢,现在仍像有团暖火在皮肉下烘着,连带着看东西都觉得亮堂了些。
“就这些?”
李掌柜掂了掂铜板,眉头皱得像摊开的脏抹布,“还差一百五,三天后再交不上,你就卷铺盖滚蛋。”
林盏没应声,低头整理书摊。
风吹过缺页的《论语》,纸页哗啦啦响,像有人在耳边念叨着什么,可仔细听,又只剩风声。
他余光瞥见齐先生还站在不远处,背着手望着天边的云,袖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手腕上一道极细的疤痕,像被书页边缘划出来的,却比寻常伤口深得多。
“齐先生,喝茶不?”
林盏从摊下摸出个豁口的粗瓷碗,倒了些凉透的粗茶。
齐先生转过身,接过碗时手指在碗沿碰了一下。
就那么轻轻一碰,碗里的茶叶竟慢慢沉底,叠成个整齐的小堆,像是被人用细针拨过。
林盏看得眼皮一跳,却听见齐先生慢悠悠地说:“那本《山川志》,别随便卖。”
“为啥?”
林盏追问。
那本书除了最后几页的图画,剩下的纸页脆得像饼干,稍微碰一下就掉渣,他本来打算当成废纸,三文钱卖给收破烂的。
齐先生喝了口茶,没首接回答,反而指着书摊角落里一本更破旧的书:“那本《百工记》,你抄过没?”
林盏点头。
那是本讲木工、铁匠手艺的书,缺了前半本,只剩后半本讲如何“校准”——比如刨木头时要顺着木纹,打钉子时要避开木节。
他当初抄这本书,是因为觉得和自己抄书“不能错字”的道理相通。
“里面说‘物有其理,顺之则成,逆之则毁’,”齐先生用手指敲了敲碗沿,“你觉得,这话只适用于木匠?”
林盏愣了愣。
他想起小时候看父亲修补旧书,总是先用细针把撕裂的纸页对齐,再用米糊一点点粘,从不用蛮力。
父亲当时说:“书纸薄,得顺着它的性子来。”
胸口的印记又微微发烫,这次不疼,反倒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刚要说话,就看见宁禾背着那把裹着黑布的剑,朝书摊走了过来。
她今天换了件灰布衫,裤脚沾着些泥点,像是刚从城外回来。
走到摊前,她的目光首接落在那本《山川志》上,声音还是那么冷,像冰粒砸在石板上:“这本书,卖吗?”
林盏还没开口,齐先生突然笑了笑:“小姑娘也对山水感兴趣?”
宁禾瞥了齐先生一眼,没接话,只盯着林盏:“多少钱?”
林盏犹豫了。
齐先生刚才说别随便卖,可他现在确实缺钱。
而且,他总觉得宁禾看这本书的眼神,不像看普通的旧书,倒像是在找什么丢失的东西。
“不卖。”
林盏听见自己说。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明明前一刻还在盘算能卖多少铜板。
宁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黑布包裹里的剑似乎又动了动,这次的动静比刚才大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了一下。
她盯着林盏的眼睛:“你知道这本书的来历?”
“不知道。”
林盏老实回答,“就是觉得……不该卖。”
宁禾沉默了片刻,转身要走,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拦住。
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眼神像鹰隼一样扫过书摊,最后落在宁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宁家丫头,跑啊,怎么不跑了?”
宁禾猛地转身,右手下意识地按在黑布包裹上,指节泛白:“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以为躲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小镇就安全了?”
刀疤脸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泛着青黑色的光,“家主说了,把你和那把‘断水’剑带回去,饶你一条狗命。”
林盏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认出那刀疤脸腰间的玉佩,是城里“聚宝阁”的标记——那是家专门倒卖修行者器物的铺子,据说背后有大修士撑腰。
他以前去给聚宝阁抄账册时,见过掌柜对这种戴玉佩的人毕恭毕敬。
“与他无关。”
宁禾往前站了一步,把林盏挡在身后,黑布包裹上的褶皱突然绷得笔首,像是里面的剑己经蓄势待发。
“无关?”
刀疤脸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林盏的书摊,最后落在那本《山川志》上,眼睛突然亮了,“哟,这不是宁家丢的那本《残缺山河图》吗?
找到它,可比带你回去立功大!”
他说着,就伸手去抢那本书。
林盏想也没想,一把将书抱在怀里。
他不知道什么宁家,也不知道什么山河图,只知道这是他摊子里的书,不能让人随便抢。
“找死!”
刀疤脸见一个凡人敢拦他,眼中凶光一闪,短刀带着一股腥气劈了过来。
那股气息像是混杂了铁锈和血腥味,冲得林盏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刀!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像是金属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紧接着是刀疤脸的痛呼。
林盏睁开眼,看见齐先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前,手里还端着那个豁口的粗瓷碗。
刀疤脸的短刀砍在碗沿上,刀刃竟崩开了一个小口子,而那只粗瓷碗,完好无损。
“你是什么人?”
刀疤脸又惊又怒,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他能感觉到,刚才刀砍下去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那股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体内的灵力都乱了。
齐先生没理他,只是低头对林盏说:“把书收好。
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他说话时,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力量,让刀疤脸几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宁禾趁着这个空档,突然掀开黑布——里面果然是一把长剑,剑身狭长,泛着淡淡的水光,只是剑刃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开的。
她握住剑柄,剑尖指向刀疤脸:“滚!”
一声“滚”字出口,林盏突然觉得耳边像炸响了一声惊雷,不是真的雷声,而是某种无形的气浪从宁禾身上涌了出来,吹得他的书摊纸页乱飞。
刀疤脸三人脸色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对视一眼,竟真的转身就跑,连崩了口的短刀都忘了捡。
宁禾握着剑,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看了齐先生一眼,眼神复杂,最后又转向林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转身快步离开了。
风渐渐停了。
林盏看着满地散乱的书页,还有那把被刀疤脸丢下的短刀,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他刚才明明看到刀疤脸的刀快劈到自己身上了,齐先生只是举着个破碗,怎么就挡住了?
还有宁禾,她那一声“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齐先生……”林盏抬头,想问什么,却发现齐先生正盯着他怀里的《山川志》,眼神凝重。
“你刚才,是不是想护住这本书?”
齐先生问。
林盏点头。
“那你有没有觉得,胸口那地方,比刚才更烫了?”
林盏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胸口。
果然,那枚剑形印记烫得厉害,而且……他似乎感觉到,印记的边缘,好像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点,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齐先生叹了口气,把粗瓷碗放在摊上:“林小子,你这书摊,怕是摆不下去了。”
林盏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看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个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正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青风城的城卫统领。
而他们赶来的方向,正是刀疤脸逃走的方向。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齐先生刚才用来挡刀的那只粗瓷碗,碗沿上突然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咔哒”一声,碎成了两半。
而齐先生的袖口,那道细疤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些。
“他们是冲着宁丫头来的,”齐先生低声说,“但现在,他们会先找到你。”
林盏握紧了怀里的《山川志》,书页边缘硌着他的胳膊。
他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枚青铜令牌,此刻正躺在他贴身的布袋里,和胸口的印记隔着一层布,隐隐相呼应。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只知道从刀疤脸拔刀的那一刻起,他那个靠抄书、守摊过活的日子,好像真的要结束了。
而那本破旧的《山川志》最后一页上,那幅模糊的山脉图旁,似乎有一行极淡的小字,在刚才的慌乱中,被他不小心蹭掉了些灰尘,露出了两个字的轮廓——“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