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我把我那摞手稿死死搂在怀里,厚厚一沓,硌得胸口生疼。金牌作家“咏福”的优质好文,《弃纸成穹》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苏菊梅张明远,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我把我那摞手稿死死搂在怀里,厚厚一沓,硌得胸口生疼。五年了,整整五年。每一个公式,每一个数据,都是我深夜里就着台灯那点昏黄的光,啃着冷馒头,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纸页边角都磨毛了,上面还有不小心滴上的咖啡渍,像岁月的疤。苏菊梅堵在门口,像一尊冷面的门神。她身上还系着围裙,可那双曾经亮晶晶说就喜欢我认真劲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簇跳动的火苗。”陈大猛!“她声音尖得能划破空气,”你抱着这些废纸能当饭吃?能...
五年了,整整五年。
每一个公式,每一个数据,都是我深夜里就着台灯那点昏黄的光,啃着冷馒头,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
纸页边角都磨毛了,上面还有不小心滴上的咖啡渍,像岁月的疤。
苏菊梅堵在门口,像一尊冷面的门神。
她身上还系着围裙,可那双曾经亮晶晶说就喜欢我认真劲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簇跳动的火苗。”
陈大猛!
“她声音尖得能划破空气,”你抱着这些废纸能当饭吃?
能变成钱吗?
啊?
“我没吭声,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
侧过身,想从她和门框那点缝隙里挤出去。
她猛地伸手过来,指甲又尖又利,带着风,“刺啦”一下就在我胳膊上挠出几道鲜明的血棱子。
火辣辣的疼瞬间炸开,但比不上她紧接着砸过来的那句话——”没出息的东西!
“就趁我吃痛缩手的这一下,她一把将我怀里的手稿全抢了过去,抱在她自己怀里,转身就往楼下冲。
拖鞋“啪嗒、啪嗒”重重砸在水泥楼梯上,那声音不像踩在台阶上,倒像一下下,全都砸在了我的心尖上,闷疼闷疼的。
我愣了一秒,拔腿就追。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快要蹦出来。
楼下,那个绿色的公共垃圾桶张着大口,散发着馊臭。
苏菊梅就站在垃圾桶边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油瓶,正对着我那些宝贝手稿,毫不留情地泼洒着。
透明的液体淋在纸页上,迅速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油渍。”
我让你弄!
我让你再鼓捣这些没用的破烂玩意!
“她一边泼一边骂,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
左邻右舍被这动静引了出来,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
有穿着睡衣的大妈,有刚买菜回来的大爷,还有几个抱着孩子看热闹的年轻媳妇。
目光交织成一张网,把我牢牢罩在中央。
她扔了空油瓶,手飞快地伸进随身那个旧布袋里,再掏出来时,竟握着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高音喇叭。
那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
她“啪”一下打开开关,尖利刺耳的喇叭啸叫先响了一声,随即,她带着浓重口音的、放大数倍的哭骂声瞬间炸开了锅,在整个小区里回荡:”大家都来看看啊!
都来评评理!
陈大猛这个窝囊废!
没用的男人!
结婚五年了,一分钱挣不来,天天就知道鼓捣这些废纸!
我家门不幸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过,一片空白。
脸上、背上,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扎着,火辣辣地疼。
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声音,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的眼神,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嗡嗡声,把我淹没。
我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垃圾桶,盯着那些被油浸透的、我心血凝结的纸,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冲了过去。
最上面几张纸己经彻底被油浸透了,边角开始发黄、卷曲。
我伸手就想去捞。
“咔哒。”
是打火机的声音,很轻,但在那一刻异常清晰。
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从苏菊梅手中跳出,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摞油汪汪的纸堆上。
“轰——”火焰猛地蹿起老高,贪婪地吞噬着氧气和纸张,热浪扑面而来,灼得我脸颊发烫。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来!
把我的东西救回来!
我徒手就伸进了那团火焰里,疯狂地去抓取那些在火舌中迅速卷曲、焦黑、化作飞灰的纸页。
灼热的痛感从指尖传来,火星溅到手背上,皮肤立刻泛起一片红,鼓起透明的水泡,空气中弥漫开皮肉和纸张烧焦的混合糊味。
可我不觉得疼,真的,那点皮肉之苦,比起心里那片被烧穿的荒芜,算什么?
我只想多抢救回来一点,哪怕只是一角!
可它们太脆了,在我指间轻轻一碰,就碎裂开来,变成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到了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张明远走了下来,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步履从容地走过来,脸上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仿佛关心又带着疏离的表情。
他开口,是那种带着点地方口音,但刻意修正过的普通话,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大猛兄,“他微微蹙着眉,目光扫过我还在冒烟的手和满是灰烬的脸,语气里带着惋惜,”为了一堆废纸,把自己弄成这样,至于这么不顾体面吗?
“说完,他转向苏菊梅,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乃至带着一丝抚慰。”
菊梅,“他叹了口气,”你跟了大猛,确实是吃了不少苦。
有时候,放手,让彼此去追求新的幸福,才是男人最后的气度,你说是不是?
“我的手,在灼热的灰烬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攥住了一把正在燃烧的、滚烫的纸。
火星从指缝间迸射出来,西散飘落,像一场绝望的、微缩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