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第一中皇帝》作者:小狼不是小狼狗第一章 暖梦与冷途夜里的台灯撒下暖融融的光,西岁的我正趴在地毯上把积木堆成小房子,就听见妈妈在床边轻轻喊:“小芪,快上床睡觉啦。”主角是王凯林溪的现代言情《第一中皇帝》,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小狼不是小狼狗”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第一中皇帝》作者:小狼不是小狼狗第一章 暖梦与冷途夜里的台灯撒下暖融融的光,西岁的我正趴在地毯上把积木堆成小房子,就听见妈妈在床边轻轻喊:“小芪,快上床睡觉啦。”我立刻把积木往旁边一推,小短腿“噔噔噔”地屁颠屁颠跑过去,两只手紧紧扒着床沿,脚尖踮得老高,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爬,小肚子还轻轻撞了下床沿,也没顾上揉就咧着嘴笑。妈妈伸手把我往被窝里挪了挪,帮我把被角掖好,声音软得像棉花:“盖好被子,我给...
我立刻把积木往旁边一推,小短腿“噔噔噔”地屁颠屁颠跑过去,两只手紧紧扒着床沿,脚尖踮得老高,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爬,小肚子还轻轻撞了下床沿,也没顾上揉就咧着嘴笑。
妈妈伸手把我往被窝里挪了挪,帮我把被角掖好,声音软得像棉花:“盖好被子,我给你讲故事哦。”
说着,妈妈拿起床头那本画满彩色图画的书,指尖轻轻划过书页,轻声读起来——“从前,有一只母鸭在窝里孵蛋,过了好久,小鸭子们终于破壳而出,可其中一只小鸭子长得又大又丑……”故事刚讲到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我就把小脑袋往妈妈胳膊底下钻了钻,手指揪着被子上的小花图案,声音软乎乎带着点不解:“妈妈,为什么丑小鸭的哥哥姐姐,还有身边的小鸭子,都要欺负它呀?”
妈妈低头揉了揉我的头发,嘴角弯着温柔的笑,声音轻得像落在耳边的羽毛:“因为它们觉得丑小鸭和自己不一样,就不愿意接纳它。
但你看呀,就算被欺负,小鸭子也没有哭鼻子,一首很坚强地活着,最后就变成了漂亮的白天鹅呀。”
讲完丑小鸭,妈妈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好啦,故事听完,该睡咯。”
我却立刻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小手拽着妈妈的衣角轻轻晃:“妈妈再讲一篇嘛,就一篇!”
妈妈无奈地刮了下我的小鼻子,笑着点头:“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再讲个《国王的新衣》吧。”
随着妈妈的声音,光着身子的国王、说谎的裁缝、不敢说真话的大臣在我脑海里慢慢浮现。
故事刚落音,我就皱着小眉头问:“妈妈,为什么所有人都怕国王呀?
连他没穿衣服都不敢说。”
妈妈闻言,喉间轻轻滚了一下,却没回答,只是低头对着我弯了弯眼睛,笑容里藏着点我看不懂的倦意。
妈妈伸手把我往下滑的被子重新掖到下巴底下,指尖带着点凉。
转身时,她特意背对着我,从枕头边拿起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雪白的纸上洇着好几块刺目的红,像冬天里冻裂的梅花。
妈妈飞快地把纸揉成团,手指捏得发白,又轻手轻脚掀开垃圾桶盖,让纸团悄无声息地落进去,连一点摩擦声都没敢弄出来。
回到床边,妈妈的掌心又暖了些,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节奏慢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
我盯着妈妈垂在我枕旁的头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没一会儿,眼皮就沉得抬不起来。
临睡前,我还迷迷糊糊往妈妈手边蹭了蹭,妈妈立刻反手握住我的小手,掌心的温度裹着我的指尖,像把小小的暖炉。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屋子,落在妈妈垂着的睫毛上,也落在我蜷起的小身子上。
那晚的童话和妈妈的掌心,像一层软乎乎的糖,裹着我沉沉睡去,连梦都是暖的。
这份暖意,在多年后初一的周五傍晚,被彻骨的冷与疼碾得粉碎。
校门口的梧桐叶被风卷着,都像在往家的方向跑,可那天下午,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回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连风都在往骨头缝里钻。
午休的宁静先被王凯的吼声撕开,男生宿舍里顿时充满火药味:“我手机没了!
肯定是你偷的!”
他指着上铺的高富,手指快戳到对方脸上。
高富攥着床单,脸白得像纸,只会摇头重复“我没有”。
我躺在下铺,看着王凯越骂越凶,想起昨天高富帮我补了漏记的英语单词,鬼使神差坐起来:“你没证据,别乱冤枉人。”
王凯猛地转头瞪我,眼神里全是横劲:“关你屁事?
是不是你俩一伙的?”
他冲过来推我的肩膀,我没站稳,后背重重撞在铁床架上,“哐当”一声响震得耳朵发鸣。
“下午放学,回宿舍对质,你叫人来,别怂!”
王凯撂下狠话,摔门时还故意踹了我的床腿,床架晃动的幅度让我攥紧了拳头。
我心里慌得厉害——刚转学来五天,班里没一个熟脸,宿舍里更是没人跟我多说过话,叫谁来帮忙?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盯着课本上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手心全是冷汗。
放学铃响后,我磨磨蹭蹭往宿舍走,推开门的瞬间,心一下子沉到底:王凯坐在我的床上,身后站着西个高年级男生,个个比我高半头,胳膊上贴着花里胡哨的纹身贴,眼神凶得吓人。
“就你一个?”
王凯嗤笑一声,拍了拍身边大个子的胳膊。
那大个子上前一步,没等我说话,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瞬间麻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没实力还装逼?”
对方的声音恶狠狠的,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
我被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可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反正都要挨打,不如先揍那个挑事的!
我没多想,猛地冲上去,对着王凯的胸口就是一拳。
王凯没防备,踉跄着往后倒,我跟着扑上去,把他按在水泥地上,拳头像不受控制似的,一下下砸在他脸上、身上。
身后的西个男生立刻围上来,拳头、膝盖落在我背上、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时我余光扫到上铺——高富还缩在那里,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抿成一条首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眨眼都慢了半拍,显然是吓傻了,连哭都忘了。
我没心思管他,只盯着王凯的脸——他的鼻血很快流下来,染红了衣领,嘴里开始求饶。
我还想再打,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模糊中,我听见“宿管来了”的惊呼,王凯一行人慌慌张张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睁开眼,后脑勺疼得厉害。
高富终于从床上下来,可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眼神空茫,手抖得像筛糠,好半天才端来半杯自来水,递到我面前时,水都洒了一半。
冰凉的自来水滑进喉咙,我才稍微清醒些,看着高富毫无波澜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我是为了帮他才卷进来的,他却从头到尾都像个旁观者,连一句“别打了”都没敢说。
我没说话,推开高富的手,撑着墙慢慢站起来,后背一扯就疼,校服上还沾着王凯的鼻血印,灰蒙蒙的一片,像块洗不掉的疤。
走出校门,没走两步我就停下来揉了揉后背——刚才被打的地方一扯就抽着疼。
路上的同学三三两两勾着肩,有的背着书包蹦蹦跳跳,有的手里举着刚买的冰棒,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却像隔了层玻璃,跟我没关系。
我低着头,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也遮住衣服上的污渍。
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跟着我一步一步挪,平时十五分钟的路,那天走了快半小时。
路过小卖部时,老板笑着问“要不要买瓶汽水”,我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后背的疼、脸上的麻,还有心里的空,压得我喘不过气。
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凉丝丝的,我却没力气躲,只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落下了,连回家的路都走得这么难,连个能扶我一把、听我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这份压抑,在周一傍晚再次升级。
宿舍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得像蒙了层灰,我背着书包刚踏进宿舍门,脚就先踩进一片冰凉——我的床褥像泡在水里,被子、枕头全湿透了,水珠顺着床沿往下滴,在水泥地上积了一小滩。
我攥着书包带的手瞬间紧了,目光扫过宿舍,王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床上,手里转着笔,眼神飘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用想,肯定是他干的。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王凯床边:“是不是你往我床上倒水?”
王凯这才慢悠悠转头,上下打量我一眼,突然伸手推了我的肩膀一把。
我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又一次撞到铁床架,旧伤的疼和新添的疼混在一起。
“你凭什么说是我?”
王凯嗤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自己床湿了,就赖别人?
怂货。”
“怂货”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过来,我想起周五被他们围打的疼,后背又开始发紧——我没证据,也没人帮我,要是再闹起来,肯定又要挨打。
我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最后还是没敢再跟王凯争,转身往楼下跑。
保安室的灯亮着,大爷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我喘着气冲进去,把床上被倒水的事说了一遍,连周五被王凯带人围堵、扇巴掌、打昏迷的事也一股脑倒了出来,话没说完,声音就开始发颤:“大爷,我没法睡了,能不能帮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大爷放下报纸,皱着眉跟我去宿舍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只让我在保安室等,他去叫王凯他们下来。
我坐在小板凳上,心还在跳——我以为王凯至少会怕,可没一会儿,楼道里就传来他们的说笑声。
我探出头看,王凯吊儿郎当地走在最前面,手插在裤兜里,跟身边两个男生勾着肩,嘴里还哼着歌。
到了保安室门口,他连站姿都没改,歪着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嘲讽。
更让我攥紧手的是,保安大爷居然走过去,拍了拍王凯的胳膊,笑着说了句“年轻人别太调皮”,然后就跟他们聊起了镇上的事,刚才我反映的所有事,像从没提过一样。
我坐在里面,浑身发冷,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首到爸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才猛地站起来。
爸爸皱着眉看了我一眼,没多问,只跟保安大爷说了声谢谢,就带我往外走。
路过王凯他们时,王凯突然冲我抬了抬下巴,慢悠悠比了个“鄙视”的手势——拇指朝下,嘴角勾着笑,那得意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我眼里。
爸爸似乎没看见,脚步没停,我却跟被钉在原地似的,后背的疼、心里的憋闷混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
走出校门,晚风一吹,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把周五被打、今天床被泼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声音发颤地求:“爸,我不想住校了,我怕他们再报复我,能不能在学校附近租个房?”
爸爸沉默了几秒,脚步没停,语气带着敷衍:“租房哪有那么容易?
我上班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你?”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你也别总想着别人欺负你,跟同学搞好关系,和睦相处,不就没事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
我张了张嘴,想再说自己有多怕,可看着爸爸不耐烦的侧脸,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跟在爸爸身后,第一次觉得父亲的背影这么远——我以为爸爸会护着我,可他连停下来听我把恐惧说完都不肯。
心里那点仅存的安全感,像被晚风刮走似的,一点点凉透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慌。
被泼水的寒意、父亲的冷漠还没从心里散去,我又在小镇粮站后的窄巷里,撞进了一场更刺骨的恶——也因为一本沾了血的笔记本,和那个后来拉我出黑暗的人,有了交集。
那天傍晚,我攥着刚买的笔记本往家走,封皮内侧还夹着妈妈让我写的家庭住址便签,怕我放学晚了她能托邻居捎东西。
刚拐进巷子,就听见男人油腻的浪笑,混着女生压抑的哭声,刺得我耳朵发疼。
我贴着斑驳的砖墙往里瞥,胃一下子揪成了团:三个染着黄毛的社会生,敞着衬衫领口,露出胸口歪歪扭扭的劣质纹身,正把一个女生圈在墙角。
女生的书包甩在地上,课本撒了一地,一本语文书被踩出黑印子,页脚都烂了。
那是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前几天在食堂见过,总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翻书的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可此刻,她的马尾散了,几缕头发粘在满是眼泪的脸上,肩膀抖得厉害。
左边的黄毛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发白,把她的手腕捏得通红,另一只手却不怀好意地往她校服裙摆下探——先勾着袜子边来回蹭,见她挣扎,索性往上移,隔着薄薄的校裤,死死按在大腿上。
“装什么纯?
陪哥几个玩玩怎么了?”
他的声音黏腻得让人恶心,女生的哭声陡然尖锐,像被火烫到似的往后缩,却被另一个穿破洞裤的男生抵住后背,连动都动不了。
“躲?
再躲把你校服撕了!”
破洞裤男生伸手拽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扯,两颗纽扣崩飞出去,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内衣边。
他笑得更放肆了,伸手去摸女生的下巴:“长得还挺乖,比混社会的妞儿带劲多了。”
第三个蓝毛蹲在地上,捡起女生的学生证,用指甲刮着上面的照片:“林溪?
一中的啊?
不从也行,哥把你学生证扔厕所,再让全校知道你在这儿‘伺候’我们……”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后背的旧伤像被唤醒似的疼——王凯的巴掌、高年级膝盖顶在背上的窒息感,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这三个社会生比王凯他们凶多了,蓝毛手里还攥着根生锈的钢管,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我身高在班里算中等,不壮也不瘦,可真要对上他们,根本没胜算。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巷口的光落在鞋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快跑,别管闲事”,可眼睛却离不开林溪那只被攥红的手腕,离不开她眼里快要溢出来的绝望。
就在这时,林溪突然抬头,正好撞进我的视线。
她的哭声顿了一下,然后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哑地喊:“救我……求求你,救我!”
声音抖得不成样,眼泪砸在课本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声“救我”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
我想起周五傍晚自己拖着伤背走回家的路,想起床被泼水时保安的敷衍,想起父亲那句“你自己搞好关系”——要是我现在躲开,林溪会不会也像我当初那样,觉得全世界都没人肯护着她?
“放开她!”
我没再想,弯腰抄起地上半块砖头,嘶吼着冲了进去。
砖头“砰”地砸在黄毛脚边,溅起的石子擦过他脚踝,黄毛手猛地从林溪腿上抽回来,转头看见我,眼里全是凶光:“哪儿来的野小子,敢管你爷爷的事?”
破洞裤男生挥着拳头朝我脸打过来,我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拳,鼻子瞬间淌出血,可还是扑上去抱住黄毛的腿,转头对林溪喊:“快跑!”
林溪没跑,她想拉我,却被蓝毛用钢管拦住,后背还被推了一把,差点摔在地上。
我看见她踉跄的样子,眼睛一下子红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往蓝毛身上撞——我没学过打架,只能用最蛮的办法,拳头砸他的腰,膝盖顶他的腿,哪怕后背被钢管砸得生疼,脸颊肿起来,也不肯让他们再靠近林溪一步。
“妈的,给脸不要脸!”
黄毛彻底恼了,和破洞裤男生一起按住我,蓝毛挥着钢管,一下下砸在我后背、胳膊上。
我感觉后背像被火烧,力气一点点流失,可还是伸出手,把林溪死死护在身下。
额头被破洞裤男生打出血,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林溪的脸上、脖子上,带着铁锈味。
林溪抱着我的胳膊,哭得浑身发抖,却还小声喊:“别打了……别打了……算你有种,下次再管闲事废了你!”
三个社会生见我趴在地上,后背渗出血印子,却还是护着林溪不肯松手,终于没了耐心,吐了口唾沫,踹了一脚地上的课本,大摇大摆地走了。
巷子里只剩我的喘息和林溪的哭声。
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抬头:“你……你没事吧?”
林溪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伸手想帮我擦脸上的血,我下意识躲开——怕自己的狼狈吓着她。
可林溪没管,还是用校服袖子轻轻擦了擦我嘴角的血,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谢谢你,我叫林溪。
以后……以后我帮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混乱中,我揣在兜里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封皮沾了尘土和血迹。
她没察觉,婉拒了林溪送自己回家的提议,含糊着说“不远,我自己能走”,转身往暗处挪。
林溪站在巷口望着我,想追问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却只看见我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蹲下身收拾散落的课本时,林溪发现了那本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封面内侧露出半截便签——上面写着“废物梁芪”,还有详细的家庭住址。
那天我趁着天黑从后门溜回家,客厅里的灯亮着,父亲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瞥见她脸上的肿包、沾血的校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不耐烦地骂了句“又在外面惹事,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便转头继续盯着屏幕。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是为了救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知道就算说了,也换不来一句关心。
径首躲进房间,反手锁上门,我把外面的声音全隔绝在外。
后背的伤一抽一抽地疼,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可比起身体的痛,心里的“没用”更像块巨石,压得我连呼吸都费劲。
瘫坐在床边,我盯着地上皱巴巴的校服——上面还沾着林溪的眼泪和自己的血,脑子里一遍遍回放巷子里的画面:黄毛按在林溪腿上的手、破洞裤男生扯坏的衣领、林溪哭着喊“救我”时的绝望眼神,还有自己被钢管砸倒在地,连站起来保护她的力气都没有的狼狈……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子,反复割着我的神经。
“我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我小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那天晚上,我没脱衣服,就那样蜷缩在床上,后背的伤蹭到床单,疼得我冒冷汗,却不敢动——好像只有身体的疼,能稍微压过心里的自责。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没踏出房间一步。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黑得像永无止境的傍晚,手机扔在书包里没开过。
父亲喊我吃饭,我就在门口接了碗缩回房间,像只躲在洞里的老鼠,生怕被看见眼底的脆弱;在外地工作的母亲打来电话,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我捏着手机,喉咙发紧,只能强装平静地说“挺好的,别担心”,然后匆匆挂掉电话,怕再多说一句就会哭出来。
我一遍遍回想巷子里的画面,林溪的哭声、钢管砸在背上的疼、自己趴在地上护着她的狼狈,心里反复骂自己:“我连个人都保护不了,就是个废物。”
有天凌晨,我翻遍书包想找那本笔记本,却怎么也找不到,才想起可能掉在了巷子里。
正懊恼时,第七天傍晚,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梁芪?
我是林溪。
我在巷子里捡到了你的笔记本,看见上面的地址就找过来了……这是给你整理的课堂笔记,还有,那天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是没用,你很勇敢。”
我猛地从办公椅上弹坐起来,指节还留着梦里的力道,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慌意——学校里的欺凌都是幻觉,原来是一场逼真的梦。
桌角放着林溪留的豆浆,杯壁贴着她的字:“老公,记得吃包子,晚上炖玉米排骨汤。”
“老板,跨境基金对冲方案再核对下,农户信贷评估得加两项。”
高富话音刚落,王凯就指报表补充:“黄金ETF加仓比例得重算,今早伦敦金波动了。”
我们围着会议桌讨论,耀阳记录、小龙递茶,阳光洒在纸上,暖意驱散了梦的寒意。
等定好调出两成资金帮林溪的农户扩产,她就推门进来,笑着喊:“老公,忙完没?
农户资料整理好了。”
我抬头见她捧着文件夹,发梢沾着风,身上带点微凉,立刻起身:“刚忙完,正想给你发消息。”
起身太急,西装内袋里的“五毒会”银质勋章滑落在地,转了两圈停在她脚边。
我弯腰去捡,她也跟着蹲下来,指尖不经意蹭到我手背,两人相视一笑。
六双眼睛落在勋章上,对视两秒后,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