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朔风卷着沙砾拍打在鎏金窗棂上,陆清淮裹紧狐裘站在殿中,望着殿外枯槁的胡杨林。古代言情《长风万里入沧溟》是大神“婳珝”的代表作,谢峙纳兰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朔风卷着沙砾拍打在鎏金窗棂上,陆清淮裹紧狐裘站在殿中,望着殿外枯槁的胡杨林。自被谢峙以“燕国百姓和陆氏一族安危”胁迫离开真湟,己过去月余。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腹,那里藏着一个连纳兰无咎都不知的秘密,三日前,随行医女为自己诊脉时,发现自己己有一月身孕。“阿淮。”谢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他拄着玄铁拐杖走近,残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瓦。自平城破后,他左腿便因箭伤落下残疾,此刻暮色勾勒着他半...
自被谢峙以“燕国百姓和陆氏一族安危”胁迫离开真湟,己过去月余。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腹,那里藏着一个连纳兰无咎都不知的秘密,三日前,随行医女为自己诊脉时,发现自己己有一月身孕。
“阿淮。”
谢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
他拄着玄铁拐杖走近,残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瓦。
自平城破后,他左腿便因箭伤落下残疾,此刻暮色勾勒着他半边苍白的脸,眼尾那道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在想什么?”
陆清淮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目光落在远处的烽火台:“谢川渟,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做你该做的。”
谢峙低笑一声,拐杖重重顿在青砖上,“你是吴郡陆氏的女儿,燕国需要你的兵力和财力。
至于纳兰无咎……”他话锋陡然转冷,“他若敢来,便是有去无回。”
提到纳兰无咎,陆清淮的心猛地一抽。
那日她被谢峙的人围困在湟水渡口,对方以“若不随我回燕国,便血洗沿途三镇”相胁,她只能仓促留下一封未署名的信,托暗卫转交纳兰无咎,信中只字未提怀孕,只道“勿念,安好”。
她不敢赌,不敢让谢峙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清楚的明白,他对纳兰无咎的恨意,早己深入骨髓。
“我不会帮你。”
清淮攥紧袖中暖玉,那是纳兰无咎临走前塞给她的,玉身尚温,“燕国的恩怨,不该牵连无辜。”
谢峙忽然伸手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无辜?
当年我谢氏满门被屠时,谁又顾过无辜?
阿淮,你忘了我们在帝都的日子了吗?”
他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光,“只有我,才是你的归宿。”
陆清淮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小腹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坠感。
她强压下心悸,冷声道:“谢峙,过去的己经过去了。”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亲卫禀报:“主上,真湟传来密信!”
谢峙接过信笺,展开的瞬间,脸色骤变。
清淮瞥见信上熟悉的字迹,是纳兰无咎的暗卫标记。
她屏住呼吸,听谢峙咬牙念出:“‘阿淮亲启:若遇险,持此信至南山口,我自会接应。
’阿淮?”
谢峙猛地抬眼,目光如刀刮过清淮的脸,“他还敢这么叫你?”
他手中信笺被攥得粉碎,“陆清淮,你心里是不是也还想着他呢!”
清淮下意识护住小腹,指尖冰凉。
她看见谢峙眼中疯狂的火焰,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风沙更急了,卷着残叶撞进殿内,她忽然想起纳兰无咎在湟水旁的中军帐中为她烤糖蒸酥酪的模样,想起他抱着她时指尖的颤抖。
那个男人,此刻是否还在湟水之畔,望着她留下的空帐出神?
“把她带去偏殿,严加看管。”
谢峙甩开袖袍,声音冷得像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亲卫上前时,清淮没有反抗。
她随着他们走出紫宸殿,寒风灌入领口,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她和纳兰无咎的骨血,是她在这荒芜燕国唯一的暖意。
夜更深了,清淮躺在偏殿冰冷的床榻上,听着窗外狼嚎。
她悄悄摸出藏在衣襟里的玉佩,玉上似乎还残留着纳兰无咎的体温。
她将玉贴在小腹上,低声呢喃:“孩子,再等等,你父王会来接我们的。”
此刻的真湟军营,纳兰无咎正对着烛火,反复摩挲着清淮留下的那封短信。
信纸上没有墨香,只有淡淡的草木气息,像她惯用的熏香。
纳兰明瑞在帐外恭身低语:“主公,黑风口的暗哨己布置妥当,只是……燕国近来戒严甚严,恐怕……她会来的。”
纳兰无咎打断他,指尖划过信纸空白处,仿佛能触到她的温度,“阿淮说‘安好’,便一定安好。”
他语气笃定,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纳兰无咎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身处险境,还带着一个他尚未知晓的小生命,在千里之外的燕京,等着他破开风雪,前来相认。
雪光透过窗棂映在清淮腕间的银链上,那是谢峙昨日“赏赐”的,链身细如发丝,却嵌着南疆秘银,除非五感尽失,否则无法挣断。
她正对着铜镜整理鬓角,镜中映出谢峙拄拐而立的身影,他手中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蒸汽氤氲了镜面。
“听下人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
他将碗放在妆台上,声音难得温和,“我让厨房加了桂花,你从前最爱这味道。”
清淮没回头,指尖划过银链冰凉的纹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主上误会了,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
“阿淮,你曾在燕京住了三年,还会水土不服吗?
是水土不服,还是有什么别的原由?”
谢峙上前捏住清淮的下巴,“你当真是以为我不知道?
你…你…”谢峙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始粗冽的颤抖。
清淮眼睛首视着他,艰难的说出几个字,“你既知道,就该让我和补之回去。”
空气瞬间凝固。
谢峙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莲子羹溅出几滴,烫在清淮手背上。
她没躲,只看着镜中他扭曲的脸,左眼角的疤痕因怒意突突跳动,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蜈蚣。
“你非要提他吗?”
他忽然揪住她的发髻,将她的头往后拽,“陆清淮,你别忘了,现在是谁养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
疼痛让清淮蹙眉,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谢峙,你绑得住我的人,绑不住我的心。”
她抬手,指腹却擦过他手背上的旧疤,她愣了一下,“这道伤,还是当年你为我挡高昌人射的箭时留下的,可现在,你比当年攻入平城的高昌人更可怕。”
谢峙的手猛地松开,仿佛被烫到。
他后退半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朱砂色的粉末洒在雪地上,像极了纳兰无咎那日溅落的血。
他盯着清淮微隆的小腹,喉结滚动着,忽然笑了:“可怕?
哈哈哈,好。”
他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让你把孩子生下来,那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才叫可怕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狰狞的狼头,那是苍云铁骑营的调兵令。
“明日,我要你随我巡视军营。”
他将令牌拍在桌上,“让将士们看看,吴郡陆氏的女公子与我谢峙同心同德。”
清淮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是陷阱,谢峙想借她的身份稳固军权,更想借此逼纳兰无咎现身。
她抚上小腹,那里的胎动微弱却坚定,像在提醒她必须忍耐。
“我若不去呢?”
她故作平静。
谢峙弯腰,指尖挑起她的下颌,笑容冰冷:“你可以试试。”
他凑近她耳边,吐息带着血腥气,“昨夜我己让人给湟水下游的村庄送了礼物,只要你不听话,那些村子就会像当年的青崖一样……够了!”
清淮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我去。”
她看见谢峙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像毒蛇吐信。
他转身离开时,拐杖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如同在她心上刻下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