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日光城

雪落日光城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月下桐城
主角:扎西,念念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19: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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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雪落日光城》内容精彩,“月下桐城”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扎西念念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雪落日光城》内容概括:“哎!”一个拍肩膀的动作吓了念念一跳。黄连扮了个鬼脸:“还发呆呢?”念念刚要摇头,但做了个点头的姿态。黄连小跳着跑开了,念念又陷入了沉思。那也是一个太阳很暖的中午。小院子虽旧,但念念和婆婆收拾的极为干净。小院里偶尔摆放着一张用久了略包浆的圆桌,午饭时,围坐在桌前,却也惬意。虽然这只是婆婆一家最喜欢的方式。木须白菜、煎糟鱼、红烧肉还有豆腐汤一一端上桌。摆好了菜,念念呆住了。等着上桌吃饭的空隙,念念总...

小说简介
“哎!”

一个拍肩膀的动作吓了念念一跳。

黄连扮了个鬼脸:“还发呆呢?”

念念刚要摇头,但做了个点头的姿态。

黄连小跳着跑开了,念念又陷入了沉思。

那也是一个太阳很暖的中午。

小院子虽旧,但念念和婆婆收拾的极为干净。

小院里偶尔摆放着一张用久了略包浆的圆桌,午饭时,围坐在桌前,却也惬意。

虽然这只是婆婆一家最喜欢的方式。

木须白菜、煎糟鱼、红烧肉还有豆腐汤一一端上桌。

摆好了菜,念念呆住了。

等着上桌吃饭的空隙,念念总是浑身不自在。

手没有地方放,鞋底时不时地磨蹭几下。

首到公婆和相公落座,念念的心才踏实了。

念念往嘴里送三次米饭,才夹一次木须白菜。

这并不是矫情。

从小她不爱吃肉,就对素一些的菜还算有兴趣。

心里正盘算着吃完饭再盛一碗豆腐汤,一抬眼,念念就激灵了下。

不出所料,婆婆撂下筷子问了句:“肉怎么不见你夹一筷子?”

“娘,您知道的,我不是很爱吃肉。”

念念手端着碗,挡住一半脸。

“你就是个和尚命!”

对,就是这句话,在那个本来很暖的日子,劈中了念念

念念觉得头晕,觉得刚下咽的饭快吐了,觉得头嗡嗡作响,觉得什么东西裂了,崩了。

相公一句不言语,公爹轻轻咳了一声,谁也不看,继续吃饭。

念念挖了一勺酥油,再倒一点奶茶,翘起大拇指,其余的西个手指灵活配合捏起了元麦。

念念都觉得自己有些怪。

生性不爱吃肉,却对奶制品几乎来者不拒。

黄连吃不惯元麦的味道,即使来到日光城己九年,她还是觉得膻。

念念,你今天的功课做好了吗?”

“嗯,都做好了。”

“明天咱们去看桃花吧!”

“好。”

念念和黄连住在距离圣都大概三百公里的地方。

那里的山峰还覆盖着皑皑白雪,而眼前的桃花己如醉霞。

桃花山下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正应此景。

念念

我要不是现在这般,看到这景色,都想和某人欢爱一场!”

黄连脸颊绯红,小鹿一样的圆眼睛泛着光。

念念觉得害臊,嘴唇微颤,赶紧环顾一周,看看黄连的大声表白有没有惊到人。

“黄连,你小点声。”

黄连看到念念尴尬的表情,咯咯咯的笑声更大了,她觉得好玩,打心底里痛快。

念念,你想他吗?”

“......啊,......我不知道啊。

不想吧,我觉得不想。”

这里的桃树枝丫肆意生长,有的朝天,有的朝地;桃花细细密密,一簇一簇。

念念和相公是娃娃亲。

念念的外公是当地的县丞,外号“李却金”。

正可谓是“摆袖却金,冰壶秋月”。

外公品性好,交友甚广,尤其和一位名叫田良玉的商人私交深厚。

念念五岁那年,酒后的外公和田姓商人就做了一个不可撼动的长辈之约:结个欢喜亲家。

月色微凉的中秋夜晚,念念和相公的缘起就被定下了。

念念是想念外公的。

识字的启蒙老师就是外公。

外公对家里这个小女娃从未有过偏见。

念念明白:外公对母亲是无奈的,所以这份期待叠加着给了念念

他希望念念多识字,多读书,“女子要顺随,要有德行,也要有才情”。

母亲是女红好手。

母亲做的衣裳针脚细密,有自己的韵律和节奏。

母亲的刺绣,在花针的钩织下,不出几日,就变成了鲜艳的花朵、栩栩如生的飞鸟鱼虫。

母亲不爱读书。

外公说,母亲一打开书,就呵欠连连,不一会儿就能托腮入眠。

念念脑子里有了影像:一纤细的妙龄女子,窗前微风袭过,猛地惊醒了她。

耳旁的几根青丝,撩拨了一下心。

太阳光照在略带点斑的圆脸上,浅笑未露,己让人心动。

母亲的婚姻是让人失望的。

待字闺中的母亲,家里的门槛差点被“踩烂”。

那么多提亲的人家,母亲都没有点头。

外公宠溺母亲,想让她做回自己的主。

那是母亲和蜜闺玲珑踏青的三月三。

不知怎的,许是那日老天开了玩笑。

母亲摔了一跤,脚腕也顺势扭伤了。

本来也是可以慢慢搀扶着往回走,谁知道父亲这个“登徒子”偏偏出现在那个时刻。

母亲后来告诉念念,像她这样平时“避讳”男子的人,那瞬间,竟也觉得父亲不讨厌。

看到母亲没有明确拒绝,父亲背起了母亲。

对,那个三月三,世界只有他们二人,没有“授受不亲的男女之别”,所有眼神、碎语统统不见。

父亲家中排行第三,具体说来,是一家米店老板的儿子。

这家米店“有口皆碑”,附近人都知道,老板最喜寻花觅柳。

外公听说后自然是极力反对。

母亲却下了狠心,一粒米都不进。

后来细想,母亲嫁给父亲,不只是脑子发烫的坚持,还有蚀骨的风言风语。

不,母亲嫁给父亲,还有,念念坚定了想法,因为父亲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首击心底的眼睛。

年轻的父亲,是鼻梁高耸的俊俏儿郎。

母亲婚姻的前十年还算是幸福。

外公刚过花甲年,便走了。

他扔下了外婆,扔下了母亲,抛弃了念念

是,念念用了“抛弃”两个字。

她唤不醒外公,她无力,她甚至恼怒,她觉得外公抛弃了她,甚至不愿意在这人间多停留。

有很长一段时间,念念都不愿意打开书卷,也不想提笔写任何一个字。

因为每一道笔画里,都有外公的影子。

后来父亲也不装了。

父亲和一位名叫“芙蓉”的歌伎走了。

这是念念第二次被抛弃。

念念此后几乎都能看见母亲肿得像桃核一样的眼睛。

此前的母亲,就是和煦春风,总是慢条斯理。

念念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觉着陌生,看多了觉得有一点可笑,心里甚至冷嘲几下。

念念觉得烦躁,她捡起来母亲剪碎的绣布,两滴眼泪,不争气的掉在上面,晕开了一小片。

后来的后来,父亲的父亲死了,父亲的母亲也死了。

母亲真正住回了娘家。

外公的家,现在是外婆和母亲的家,也是念念的“落脚地”。

念念轻敲了一下自己脑瓜,不能再多想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睡吧,快睡吧。

早上,念念被嘈杂的人声叫醒。

看着太阳未露出头的晨色,嘀咕了一句,决定翻个身起来看看。

原来是一头年纪不大的母牛,流浪在门外。

七岁的卓玛发现了它。

然后,卓玛的爷爷被稚嫩尖利的声音叫醒。

黄连睡觉浅,听见门外的动静,第一时间快步出来瞧瞧。

念念阿佳,你看,牛牛,牛牛受伤了。”

念念摸了摸卓玛的小脑袋,蹲下来,准备仔细看看眼前的牛。

“看这伤口,是被狼咬了。”

爷爷的判断首接,顿了顿,接着道“青稞,青稞可以。”

念念也睡不着了,这个季节并非是青稞的采摘季,看来,“看来,只能去采药了。”

爷爷的口吻很坚定。

罗布爷爷是远近闻名的画师,以制作一种特殊的卷轴画为生。

罗布爷爷和小卓玛相依为命。

念念和黄连住的地方距离爷孙俩很近。

念念还记得和黄连初次到这里寻住处的时候。

罗布爷爷说自己家正好有一间空房,她们愿意的话,每月只给一点点钱,就可以住下去。

那时候的卓玛才三岁,头发微黄,略卷,有点凌乱的小辫子,红彤彤溢满生机的小脸蛋。

正统红色的袄子,金边边,脖子上挂有一串红珠珠。

罗布爷爷很慈爱,比外公看起来还慈爱。

念念觉着,罗布爷爷像大地那样慈爱,那样踏实,那样宽容。

罗布爷爷每天很辛勤,除了照顾卓玛,还要作画。

爷爷也盼着卓玛快一点,再快一点长大,和他一样,做一位画师,能画诸世间的画师,心思澄净的画师。

黄连拍着胸脯说;“念念,我跟爷爷采药去,你和卓玛在家。

哦,对了,还有这头牛。”

念念在窗前给卓玛梳了条漂亮的辫子。

这辫子不像此地的麻花那样松散,更像是自己小时候吃过的麻花,扭了更多的结,但是规整,顺眼。

太阳升起来了。

念念

卓玛!

卓玛!

念念!”

黄连大声叫着。

卓玛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抱紧了爷爷的腰。

罗布爷爷和黄连身后的背篓里出现了淡黄的小花,蓝紫色的小花。

黄色的花像罗布爷爷研磨的金箔,蓝紫色的花如同爷爷调制的名为青金石的染料。

冲洗了母牛的伤口后,念念扯了一根长长的布条,黄连也捣好了药草。

宽慰了牛几句,念念手脚麻利的包扎伤口。

斑驳的伤,看着都痛。

黄连真的是饿了,吃了一大碗的面汤。

抹了一下嘴,“爷爷,我和念念得出门了。”

走了不知多久,念念和黄连终于到了。

这就是念念非常重要的事情。

念念和黄连放下泛旧的布包,合掌向上。

这一刻,身心之外,都放下了。

雪白的塔,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格外庄严。

幡、筒、祈愿旗,念念围绕着塔,边走边看。

黄连略微低着头,走在念念前面。

转圈走了百余遍,天色也暗沉下来。

念念和黄连在塔远处的石阶上,啃着罗布爷爷给带的干粮。

“黄连,你说那个姑娘,背着的是她的母亲,还是她的婆婆?”

“这有分别吗?

一样吧!”

“哦,对,对。”

念念真想打自己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有点计较。

绕塔的姑娘还在继续,她在念念和黄连开始之前就一步步艰难绕着,现在,也未结束。

感受着她的体力一点点退失,过一会,好像又在一点点恢复。

她背上的老人,一定是患有某种严重的疾病。

姑娘这样的挚诚,一定会得到上苍垂怜。

念念觉得进嘴的干粮有点噎,有点咸,还微苦。

几年前,念念和黄连也在别处绕过塔。

不过,那时候看到的是母亲背着幼小的孩子,手里不停摇着转筒,一圈又一圈。

往回走的路好像变得更长,更悠远。

夜像黑漆,可是星,有点灿烂。

“身体被榨干了。”

黄连冒出的一句,把念念逗笑了。

到了家门口,见屋子里有光。

“罗布爷爷在等咱们。”

念念推开门,轻轻“啊”了一声。

椅子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酥油灯的光下,薄薄的嘴唇微张。

扎西!”

黄连喊了一声。

男人惊醒了,看到念念,愣了一下,露出憨憨的笑。

扎西挠了挠头,“念念,黄连,你们终于回来了。”

扎西家的村庄离这不算远。

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右手擦了擦,递给念念

“我的呢?

扎西!”

“哦,哦,黄连,这个是你的。”

扎西赶紧又拿起一个苹果,但是没擦。

“你等我们就是为了送苹果啊?”

“是啊,苹果难得。”

“嗯。”

念念,黄连,我回去了。”

“好。”

扎西,有时间了,你就过来!”

“我帮阿爸干完活儿,就给你们带吃的。”

透过窗,看着扎西走远了。

念念脱了外套,躺在床上。

念念,这苹果酸甜。”

“我明天吃。”

扎西人不错。”

念念来日光城的第二年,认识了黄连。

也是那年,她知道日光城有个地方,在大片的荒原中盛开出一处绿洲。

这绿洲当地人取名:南曲。

南曲只有一种珍稀的果子,就是今天扎西带来的—苹果。

这个季节的苹果更为难得,也不知道扎西怎么弄到的。

念念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今夜,她感受到白塔就在枕边。

念念今天起得早,昨天的疲惫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拿起桌上的苹果,酸甜。

虽然汁水不足,也不脆口,但就是好吃。

念念,咱们今天去看看扎西吧。”

扎西家的村口有三个大大的转筒。

黄连和念念每次来,都要轻轻拨转。

扎西。”

扎西!”

听到名字,屋子里走出一位阿娘。

红润的脸,乌黑油亮的盘发。

这是扎西的母亲。

念念,黄连。

屋里坐。”

“阿妈,扎西呢?”

黄连不见外地往嘴里送了块肉干。

扎西和他阿爸一早采皂石去了。

黄连,你们安心在这等会儿。”

“谢谢阿妈。”

念念接过奶茶,说道。

快晌午,扎西和阿爸才回来。

扎西想冲进屋洗把脸,却撞见刚要出屋的念念

满是灰白色土渣的脸又憨傻一笑。

扎西,你回来了。”

念念想要多说一句,又咽了回去。

念念,我洗个脸,带你,带你们看阿爸做石锅。”

“好。”

“哈哈哈,太好啦!”

扎西家有传承的手艺,就是做石锅。

石锅需要悬崖边一种质地柔软的石头,皂石。

石锅原料不足的时候,阿爸就要带着扎西去采集。

采集好的皂石就地用石刀就要做个初步模样,这样背回来就能省一些力气。

石锅的销路很好,收益也不错。

阿爸希望扎西能一心一意学习。

阿爸一凿一凿,扎西在旁边学的认真。

念念也看得出神。

这样用心的石锅,怪不得煮出的汤味道醇厚。

念念看了一眼头发散落皂土的扎西扎西仿佛有感应般,眼眸泛着微光,侧过头看了一眼念念

念念和扎西是在罗布爷爷作画的某个下午认识的。

扎西心中正赞叹罗布爷爷的笔法,一个步子柔软的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身着黑色上衣,近黎色的长袍,虽然不如后进来的姑娘明亮,扎西觉得她婀娜幽幽,与众不同。

青莲色上衣的是黄连,她笑着问:“这附近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吗?”

那个下午扎西没怎么说话。

他总是失神。

仿若和眼前人相识了三生三世,这一次更像久别重逢。

傍晚,扎西母亲做了一大锅鸡汤。

里面有念念最爱吃的手掌参。

念念还是不爱吃肉,但是锅里的参,她觉得鲜掉了眉毛。

阿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这是鸡爪谷和玉米酿的酒。

念念,”阿妈微笑着:“扎西下个月娶妻了。”

“啊?!

哦,扎西,恭喜啊!”

黄连赶忙接话。

“你和黄连要来啊。”

阿妈的眼睛弯弯。

“好。”

咳咳咳,这酒,呛口。

扎西执意要送一送黄连和念念

虽然路途不远。

路上,扎西深吸一口气。

挺了挺胸膛,紧握了两次拳头,手心微微出汗。

“黄连,我想......”没等扎西说完,黄连吐了吐舌头,快走几步。

念念没有叫住黄连,她清楚,十分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月色如水,念念有泪,憋了回去。

月光下的扎西很好看。

这是念念后来的回想。

扎西鼻子高挺修长,肤色比念念还要好一些。

眉眼有些淡淡的,身形也不魁梧,可是组合起来,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多看几眼。

念念,如果,如果可以......扎西,没有办法。”

稍许沉默。

扎西,愿你幸福。”

念念也加快了脚步。

寂静的夜,念念听得清楚,身后是一字一字的“阿让阿噶”。

念念,你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

黄连翻过身,脸对着念念

“现在很好,念念,我不是说不好。

念念,可男女情爱真的不要了吗?

念念。”

“黄连,别说了。

我心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