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沙暴卷着煤渣子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撒了把碎玻璃。《江湖识字班》男女主角张山王永盛,是小说写手熊猫猫熊所写。精彩内容:沙暴卷着煤渣子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撒了把碎玻璃。张山用输液管把妹妹枯柴似的手腕绑在床头,怕她再挠破溃烂的皮肤。尿毒症把十六岁的姑娘熬成了一把骨头,床头搪瓷缸里泡着发黑的蒲公英——这是骆驼沟最后的偏方。“哥,咱回家吧。”张小草的声音像漏气的风箱。张山把凉透的窝头掰碎了泡进热水,铁勺搅出黏糊糊的面浆。“喝完这口,哥给你买糖水罐头。”他撒谎的时候总爱摸后腰,那里别着把生锈的弹簧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矿...
张山用输液管把妹妹枯柴似的手腕绑在床头,怕她再挠破溃烂的皮肤。
尿毒症把十六岁的姑娘熬成了一把骨头,床头搪瓷缸里泡着发黑的蒲公英——这是骆驼沟最后的偏方。
“哥,咱回家吧。”
张小草的声音像漏气的风箱。
张山把凉透的窝头掰碎了泡进热水,铁勺搅出黏糊糊的面浆。
“喝完这口,哥给你买糖水罐头。”
他撒谎的时候总爱摸后腰,那里别着把生锈的弹簧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矿区的土路被月光泡成惨白色。
张山蹲在“永盛矿业”的霓虹灯牌下数蚂蚁,血红的光晕染在他洗得发白的迷彩服上。
二楼办公室传来女人的笑声,混着白酒瓶滚落楼梯的脆响。
“王总,我妹等不起。”
张山第三次叩响包铜大门时,手腕开始不受控地发抖。
王永盛陷在真皮老板椅里,金丝眼镜滑到蒜头鼻尖。
墙上“十佳企业家”的锦旗下,斜挂着条带倒刺的牛皮鞭。
“小山子啊,”他嘬着牙花子翻账本,“上个月塌方死了两个,抚恤金还没抹平呢。”
张山盯着他腕上的绿水鬼表针走动。
秒针划过罗马数字Ⅶ时,王永盛突然抓起打火机燎他手背:“老子养条狗还会摇尾巴,你他妈拿什么抵押?”
汗珠砸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斑点。
张山嗅到自己皮肉烧焦的糊味,左手却闪电般钳住对方腕子。
“咔嗒”一声,Zippo打火机的外壳裂了,滚出半枚变形的煤矸石——这是他在掌心里攥了三年的秘密。
“西矿区废井底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三十米长的煤线,品相够开三年小窑。”
王永盛的笑声震得玻璃柜里的金蟾摆件首颤。
他甩出张皱巴巴的生死状,印泥红得像刚咳出的血。
“明晚九点,青石峡斗狗场。”
钢笔尖戳破纸面,“打赢藏獒,我给你双倍。”
青石峡的风裹着牲口粪味。
铁笼外围满红着眼赌徒,手机电筒光晃得人头晕。
张山蹲在笼角往帆布鞋底抹机油——这是矿上老瘸子教的,狗爪子沾油就打滑。
主持人喊出“土狼对战神”时,王永盛的藏獒挣断了铁链。
二百斤的畜生人立起来比张山还高半头,涎水混着血沫滴在锈铁板上。
赌徒们尖叫着下注,有个穿貂皮的女人往笼子里扔了把匕首。
张山没捡刀。
他想起塌方那年,爹被压在三十米深的掌子面下,救援队说太危险。
是十二岁的他攥着雷管闯进井口,硬生生炸出条通风道。
现在他盯着藏獒琥珀色的眼珠子,突然抓起一把煤渣扬过去。
畜生发出火车汽笛般的哀嚎。
张山趁机扑上去,双腿绞住它脖颈。
藏獒的利齿离他喉结只差半寸,尾巴扫飞了三个矿泉水瓶。
混乱中他摸到狗脖子上凸起的肉瘤,那是王永盛注射类固醇的针孔。
“噗嗤!”
拇指插进肉瘤的瞬间,腥臭的脓血喷了满脸。
藏獒瘫软下来时,张山咬断了它半只耳朵。
赌徒们的咒骂声潮水般退去,他吐出嘴里的碎软骨,看见铁笼外多了个穿灰夹克的男人。
“能杀狗,就能杀人。”
男人弹了弹烟灰,袖口露出半截青面獠牙的纹身。
张山数钱时发现少了三千。
王永盛说这是给藏獒办葬礼的香火钱,会计却在他走后悄悄溜向职工宿舍楼。
月光照亮304室窗台上的粉色内衣——那是会计老婆住院前常穿的款式。
“哥,疼...”张小草半夜发起高烧。
张山把浸湿的毛巾拧出黄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引擎声。
三辆没挂牌的黑色桑塔纳碾过晒场上的玉米杆,车灯晃过老杨头家的危房——这瘸腿老矿工白天刚去市里举报安全违规。
攥着弹簧刀翻出窗时,张山瞥见床头那缸蒲公英水结了层冰碴。
他想起灰夹克男人的话,突然笑了:“骆驼沟的狗,吃屎都得抢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