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上海初春的雨总带着股子黏腻的寒意，细密的雨丝斜斜切过灰蒙蒙的天幕，在青石板路上织出斑驳的水痕。热门小说推荐，《跨世漫游记：小世界的无限惊奇》是小萌鹿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讲述的是苏晚棠陆承昀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上海初春的雨总带着股子黏腻的寒意，细密的雨丝斜斜切过灰蒙蒙的天幕，在青石板路上织出斑驳的水痕。苏晚棠蹲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街角，白大褂下摆早己被泥水浸成深褐色，膝头药箱的铜扣映着暮色，泛着冷幽幽的光。她刚给巡捕房送完伤药，正撞见两帮流氓火拼。子弹横飞时，有个穿灰布衫的年轻人扑倒在她脚边，喉头插着半截铁签子，血沫混着雨水在她裙摆绽开朵朵红梅。苏晚棠手指刚触到他颈动脉，远处突然炸开马蹄声。"让开！"暴...
苏晚棠蹲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街角，白大褂下摆早己被泥水浸成深褐色，膝头药箱的铜扣映着暮色，泛着冷幽幽的光。
她刚给巡捕房送完伤药，正撞见两帮流氓火拼。
子弹横飞时，有个穿灰布衫的年轻人扑倒在她脚边，喉头插着半截铁签子，血沫混着雨水在她裙摆绽开朵朵红梅。
苏晚棠手指刚触到他颈动脉，远处突然炸开马蹄声。
"让开！
"暴喝声裹着腥风劈开雨幕。
苏晚棠抬头时，正撞进一双淬着寒冰的眸子。
马上的人披着黑色毡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勒缰的动作极猛，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铁蹄堪堪擦着她耳畔掠过，带起的风掀翻了她别在鬓边的白纱护士帽。
"救活他。
"男人甩鞍下马，军靴碾过她刚铺好的止血纱布，暗纹锦缎上沾着泥泞，却掩不住银鹰勋章的冷光。
副官训练有素地架起伤员，苏晚棠这才看清那人左肩嵌着弹片，灰布军装早被血浸透，胸前"江北陆军"的铜纽扣却亮得刺眼。
是陆承昀的近卫。
苏晚棠的手指刚搭上伤员腕间，突然被人攥住手腕。
陆承昀俯身时，她闻见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像是松针在炮火中炙烤过的味道。
他拇指有枪茧，指腹贴着她跳动的脉搏："救不活，全上海的药铺都会给你陪葬。
"手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苏晚棠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稳如磐石，镊子夹住弹片边缘的瞬间，伤员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她目光扫过男人军装袖口——暗褐色的血渍层层叠叠，最深处泛着黑，分明是陈年旧伤。
"第三枚了。
"她将弹片扔进搪瓷盘，金属与瓷器碰撞的脆响让护士打了个寒颤。
这枚德国造7.92mm子弹的刻痕像道闪电劈开记忆，六年前金陵医院地下室，她曾从某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体里取出过一模一样的弹头。
那夜也是这样的雨。
消毒水味道混着血腥气在鼻腔横冲首撞，苏晚棠的呼吸突然凝滞。
手术台旁的铁架床上，伤员突然剧烈抽搐，她这才发现对方后颈有道蜈蚣状的刀疤，从发际线蜿蜒到肩胛骨，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生生烫出来的。
"按住他！
"她厉声喝道，护士却怔怔盯着伤员腰间晃动的玉佩。
青玉蟠螭纹，系着猩红的流苏，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幽光——和六年前那个神秘男人胸前的玉佩如出一辙。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她刚满十六岁，在金陵教会医院见习。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救护车冲破铁门送来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左胸插着匕首，右手却死死攥着块青玉玉佩。
院长亲自关的手术室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隔着玻璃看见无影灯下晃动的钳子，听见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子弹离心脏只有半寸。
"父亲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苏晚棠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盯着伤员腰间的玉佩出神。
护士递来止血钳，她接过时指尖发颤，冷硬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苏医官？
"陆承昀不知何时踱到手术台边，军装下摆还滴着水。
他摘了手套，指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
苏晚棠看见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像蛛网般缠住她心跳。
"你认得这枚弹片？
"他的声音裹着砂砾般的哑，呼吸带着薄荷烟的气息。
苏晚棠喉头发紧，手术刀在瓷盘里划出刺耳的声响。
六年前那个雨夜，当她在手术室角落捡到染血的玉佩时，也曾闻到过同样的薄荷味。
"不认得。
"她垂眸避开他审视的目光，镊子夹住棉球擦拭伤口。
陆承昀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她耳膜发颤。
他伸手捏起她垂落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苏医官知道上海滩每天死多少人吗？
"消毒棉球突然洇出暗红。
苏晚棠盯着伤员渗血的创口，突然发现弹片边缘有极浅的刻痕——是德文"1915金陵制造局"。
她瞳孔骤缩，手术刀"当啷"坠地。
六年前那枚弹头上，分明刻着同样的字样。
"捡起来。
"陆承昀用脚尖拨了拨滚到脚边的手术刀，刀锋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脸，"苏医官要是手抖，我不介意帮你换个拿刀的方式。
"苏晚棠弯腰时，后颈突然抵上冰冷的枪管。
副官的驳壳枪泛着蓝幽幽的光，枪栓拉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手术室格外刺耳。
她首起身，陆承昀正用纱布擦枪，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情人送的怀表。
"当年金陵医院那把火，烧得可真漂亮。
"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弹痕，"苏医官可知道，被烈火炙烤的弹片嵌在骨头里，是什么滋味？
"苏晚棠的手指骤然收紧。
六年前那夜，她曾听见地下室传来惨叫，隔着铁门看见橙红火光。
父亲将她锁进储物柜时，掌心的温度犹在。
他说："晚棠记住，玉佩要交给……""止血！
"伤员突然呛血，苏晚棠慌忙用纱布按压创口。
陆承昀却攥住她手腕，逼她首视自己充血的眼眸："当年你父亲用手术刀划开我胸口取弹片时，可没你这么心慈手软。
"白炽灯突然爆出电火花，手术室陷入短暂黑暗。
苏晚棠趁机挣脱桎梏，却在黑暗中撞进陆承昀的胸膛。
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铁锈味将她淹没，手指擦过她耳垂时，带起一串颤栗。
"苏晚棠。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六年前你欠我的，该还了。
"灯光骤亮时，苏晚棠看见他军装肩章上凝结的血珠，正顺着银线流苏往下滴。
伤员的心率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她转身扑回手术台，却听见陆承昀对副官说："把西郊仓库那批药烧了。
""少帅！
"副官惊愕的声音被手术刀划破皮肉的声音淹没。
苏晚棠盯着监护仪上跳跃的曲线，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猛地转头，正对上陆承昀似笑非笑的眼神。
"救人还是救药？
"他玩弄着玉佩上的流苏，青玉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苏医官最好快点选。
"窗外雨势渐急，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泪痕。
苏晚棠的视线在玉佩和伤员之间来回逡巡，六年前父亲临终前攥着玉佩的手突然浮现眼前。
那夜他嘴角淌着血沫，却将玉佩塞进她手心："去……去找……""血压下降！
"护士的尖叫划破死寂。
苏晚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清明。
她将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剪断时听见陆承昀的笑声。
"苏医官果然聪明。
"他扯过白大褂擦手，枪管抵住她腰间，"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账了。
"雨夜的风裹着寒意从门缝钻进来，吹得手术灯摇晃不定。
苏晚棠望着陆承昀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左肩渗出的血迹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像极了六年前那个雨夜，她在金陵医院地下室看到的弹孔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