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顾白站在糖品店的玻璃橱窗前,看着自己略显疲惫的倒影。小说《道仙游!》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何闻家南”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顾白陈玉花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顾白站在糖品店的玻璃橱窗前,看着自己略显疲惫的倒影。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展示柜里的糖品上,给奶油裱花镀上一层金边。这是他在这家店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参加高考了。"小白,把打蛋器洗了就可以下班了。"老板娘的声音从后厨传来。顾白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水池。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初春的寒意,他的手指被冻得发红。这是他在店里打工的第三年,从最开始的打杂到现在的小师傅,他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泡在了这里。收拾完...
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展示柜里的糖品上,给奶油裱花镀上一层金边。
这是他在这家店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参加高考了。
"小白,把打蛋器洗了就可以下班了。
"老板娘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顾白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水池。
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初春的寒意,他的手指被冻得发红。
这是他在店里打工的第三年,从最开始的打杂到现在的小师傅,他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泡在了这里。
收拾完工具,顾白看了眼手机,晚上八点十五分。
他摸了摸口袋里刚发的工资,盘算着要给母亲买点什么。
超市的装卸工作让母亲的腰越来越不好,他记得上次看到她在揉腰时皱起的眉头。
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出一圈圈光晕。
顾白提着给母亲买的膏药,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从身后照来,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辆失控的货车正朝他冲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顾白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往上飞。
他看到货车的挡风玻璃上司机惊恐的脸,看到路边的樱花树在风中摇曳,看到自己的书包飞出去,里面的书本散落一地。
然后是一片漆黑。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药草味。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古代方言口音。
"大夫,我儿何时能醒?
""夫人莫急,令郎只是受了风寒,待这剂药服下,不日便可痊愈。
"顾白努力想要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却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他记得自己明明被车撞了,为什么会在一个充满古代气息的地方?
难道是在拍古装剧?
当他终于能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
房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墙角堆着农具,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的味道。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白儿,你终于醒了!
"妇人激动地放下药碗,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顾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身体也变小了,完全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叫顾白,是天水朝平城县一个普通农户的儿子。
父亲早年外出不知所踪,母亲陈玉花独自抚养他和一个捡来的妹妹顾若。
家里有五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
顾白躺在床上,消化着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
他能清晰地记得自己的两段人生,就像同时拥有两个灵魂。
现代的记忆告诉他,这可能是穿越;而古代的记忆则告诉他,这就是他真实的人生。
"哥,你醒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把野花,"我给你采了花,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顾白看着这个陌生的妹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忽然想起在现代的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有些发热。
"白儿,先把药喝了。
"陈玉花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搅动。
顾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这让他想起糖品店里用来调味的苦杏仁。
他乖乖喝下药,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存下去。
现代的记忆告诉他,这个时代并不太平。
外族频繁南下掠夺,官僚腐败,豪族压榨,平民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至少,他还活着。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命运总是在捉弄他,明明就差一天了!!
我就要高考了,或许我能过得和以前不一样的,顾白心中踌躇不停,只能不停用大拇指狠狠掐着食指的指节。
“你也是这样吗?”
身体孱弱无法学武,怯弱又敏感,父亲自早年外出求道便一去不回,母亲一人守着家里留下来的五亩薄田,将兄妹两人拉扯长大,前月间更是突发恶疾,为了救你只得向村中地主王田富借贷二十贯来救你,或许你本来就是要死的,你不甘,你愤怒,你痛恨,但同样你还在期待所以我来了吗?”
一个充满遗憾灵魂来到了另一个不甘的身躯之中,顾白侧躺在冷硬的木床上,脑中的回忆如波浪般来回冲击着。
他感受到了这个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顾白汹涌激荡的情绪,两者的内心开始碰撞,灵魂仿佛被分成两半后被揉碎了捏在一起。
良久之后,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虚弱但又充满坚定的声音。
“好!”
少年的喃喃道,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休养了三天顾白终于看清了铜盆里自己的倒影。
水面晃动的少年约莫十三西岁模样,眉眼间颇为秀气,倒像是个秀气的小姑娘,就是眉骨处还留着前日磕在田埂上的淤青,破坏了些许美感。
他伸手搅碎水纹,盆底沉淀的糠皮随着漩涡打转——这是今早给妹妹熬粥剩下的。
"哥!
蝈蝈跑啦!
"柴门砰地被撞开,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举着竹篾笼子冲进来,草鞋上还沾着新泥。
顾白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饭桌,粗陶碗里晃出半圈黍米粥,又被眼疾手快地用木勺刮回碗沿。
顾若踮着脚把笼子举到他眼前,细藤编的缝隙里空空如也。
小丫头鼻尖沁着汗珠,发间沾的蒲公英绒球随着喘息一颤一颤:"明明在河边捉了最壮的...""许是笼眼太大了。
"顾白摸出块葛布帕子给她擦脸,布面上歪歪扭扭绣着朵兰花,针脚里还缠着几根麦秸——这是陈玉花在油灯下熬了三个晚上绣的。
暮色染红窗棂时,院外传来扁担吱呀的响动。
顾白掀开锅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摸索着把杂粮饼贴在土灶内壁,前日从后山拾的野栗子正在灰烬里煨得焦香。
"娘回来了!
"顾若蹦跳着去接陈玉花肩头的麻袋,险些被沉甸甸的谷穗带个趔趄。
妇人鬓角的白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粗布衣袖磨出毛边,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蜜色糖霜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光。
"王掌柜家娶新妇,赏的喜糖。
"陈玉花将糖块掰成两半,大的那块塞进顾若嘴里,小的点在顾白掌心。
麦芽的焦香混着劣质饴糖的涩味在舌尖化开,顾白喉头突然哽住——这味道像极了前世母亲下班时,总揣在超市制服兜里的临期糖果。
夜色漫过篱笆墙,顾若枕着陈玉花的腿数星星。
顾白就着月光修补漏风的窗纸,芦苇秆刮过桑皮纸的沙沙声里,忽然听见母亲哼起小调。
那是首不知名的纺棉谣,婉转的尾音消融在纺织娘的鸣叫里。
他望着掌心被竹篾划出的血痕,突然觉得这月光比霓虹灯要暖上三分。
晨雾未散时,青石巷深处传来捣衣声。
顾白踩着露水汲水归来,木桶在扁担下晃出碎金似的波纹。
邻院柴扉吱呀作响,黧黑脸庞的少年探出头来,粗布短打沾着草屑:"白哥儿,阿娘蒸了槐花团子!
"大虎蒲扇似的手掌托着荷叶包,蒸腾的热气洇湿了袖口。
他爹李铁匠杵在门槛内咳嗽:"浑小子,把昨儿打的镰刀给顾家捎去。
"铁器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刃口特意多淬了两遍火。
陈玉花忙从灶膛扒出煨好的麦芽糖块,用桑叶裹了塞进大虎怀里:"带给你娘就粥吃。
"两家竹篱笆间爬满牵牛花,藤蔓绞着去年腊月挂的熏鹿腿筋——那是薛岳求着他爹雪天去猎的。
日头爬过老槐树梢时,里正李城拄着枣木杖叩响门环。
老人袍角沾着泥星子,腰间镶着铜片擦得锃亮:"白哥儿,县衙要重造鱼鳞册。
"他从袖中摸出块黍饼放在顾若掌心,"跟你娘说,后山那三分坡地还记在顾老三名下。
"顾白盯着老人靴帮上新鲜的黄泥,那是独龙岭才有的红胶土。
里正捋着山羊须轻咳:"昨儿进城,钟知县还问起今年桑麻长势,独龙岭上近来也不太平,你和你娘要是进城可要小心着些。
"混着艾草味的袖风扫过少年的脸庞,熏得少年的眼睛有些发涩。
暮春的雨说来就来,顾若趴在窗边数檐溜。
青石臼里泡着的构树皮己褪去涩味,这是造纸的好材料。
顾白握着妹妹的手教她捣浆,木杵声惊动了檐下新筑巢的燕子。
"白哥儿!
"大虎雄壮的身子顶着斗笠撞出雨幕,蓑衣下露出半截竹弩,弩柄上刻着一个三个小人涂鸦。
"后山崖柏结籽了!
薛岳这小子说这个时节兔子最多,结果我和这贼小子转悠了半天连个兔毛都没有打到,还被淋了一身的雨",旁边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拿着网兜也连忙跑进房檐下躲雨,相貌随是普通但浑身透着一股干练的英气。
“还不是白哥儿,病才好就要下地干活,我这不是想打些野味给他补一补身子。”
薛岳抖了抖身上的雨的,哆嗦着牙说道。
陈玉花将晒干的艾草扎成束,忽听得村口铜锣震天响。
三短两长,是催缴夏税的讯号。
里正站在祠堂前的石貔貅旁,旱烟锅子敲在残碑上迸出火星:"陇右来的催课吏歇在驿亭,明日就到。
"雨丝斜打进祠堂,顾白望着梁柱间悬的"乐善好施"匾。
那是祖父在世时捐粮赈灾得的,金漆早己斑驳。
里正烟杆忽地指向他:"顾家小子,明日随我去应卯。
"老人眼底闪过精光,"你写的呈文,比县衙书办还工整。
"是夜蛙声如沸,顾白就着烛光看着手里的田契。
陈玉花将新纳的千层底塞进他行囊,麻线在烛火里泛着银光。
顾若忽然从被窝探出头,发间别着大虎送的竹蜻蜓:"哥,陇右的人比山魈还凶么?
"风扑灭了灯花,月光淌进半开的窗。
顾白望着院墙外摇曳的鬼针草,想起白日就要来的催课吏不由得有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