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梅雨时节的暮色总透着一股子尸青,湿漉漉的苔藓顺着渊渟阁的滴水檐爬下来,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绿的血管纹路。江临渊苏挽月是《阴阳绣魂录》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南边云林”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梅雨时节的暮色总透着一股子尸青,湿漉漉的苔藓顺着渊渟阁的滴水檐爬下来,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绿的血管纹路。江临渊摘下银丝眼镜,呵了口气擦拭镜片,琉璃厂老街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团团鬼火,映得柜台暗格里那方桃木罗盘忽明忽暗。"咔嗒。"青铜座钟的齿轮突然卡住,他戴着鹿皮手套的指尖顿在半空。这是今天第三件带着阴气的物件——鎏金钟摆上的西洋天使浮雕,眼窝里正渗出暗红黏液,在玻璃罩内壁拖出蚯蚓状的痕迹。自打上个月在...
江临渊摘下银丝眼镜,呵了口气擦拭镜片,琉璃厂老街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团团鬼火,映得柜台暗格里那方桃木罗盘忽明忽暗。
"咔嗒。
"青铜座钟的齿轮突然卡住,他戴着鹿皮手套的指尖顿在半空。
这是今天第三件带着阴气的物件——鎏金钟摆上的西洋天使浮雕,眼窝里正渗出暗红黏液,在玻璃罩内壁拖出蚯蚓状的痕迹。
自打上个月在城隍庙后巷捡到那个裂璺的陶俑,店里收的"东西"就愈发邪性。
"江老板,这钟..."送货的老张头缩在门廊阴影里,旱烟杆敲着门槛上新贴的钟馗镇宅符,"俺们从西郊墓园起出来时,棺盖上全是抓痕,您说这..."铜钱落地的脆响截断话头。
江临渊数出二十张红钞推过去,看着老汉皲裂的手指在符纸上蹭出焦痕。
当最后一张纸币掠过镇尸钱纹,座钟里突然传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惊得老张头踉跄退进雨里,踩碎了檐下纸扎的引魂幡。
玻璃门上的铜铃在戌时初刻炸响。
江临渊转身时,雨过天青瓷盏毫无征兆地迸裂,飞溅的瓷片在账本上划出婴孩笑脸的轮廓,血珠正巧点在咧开的嘴角。
"当件旧物。
"墨绿旗袍的女人立在门槛阴阳线上,竹骨油纸伞尖垂落的雨丝泛着铁锈色。
江临渊的瞳孔微微收缩——她颈间翡翠压领的双鱼衔珠佩,游丝毛雕的工艺分明是光绪年间造办处的手笔,但边缘的灰白尸沁,少说要在棺木里沁染百年。
红木箱搁在柜台上震落几粒铜绿,箱角包铜的雷云纹被暗红铁锈蚀去大半。
女人的右手从广袖中探出,三枚银护甲刮过箱盖时,簌簌落下的不仅是锈迹,还有半片朱砂写就的镇尸符。
"冥婚血衣需配八字,渊渟阁不收无主物。
"江临渊尾指突然抽搐,祖父临终前枯槁的手背浮现在眼前——那朵用朱砂刺的彼岸花浸在冷汗里,随老人最后的喘息明灭不定。
青铜面具后传来砂纸磨过丝绸的笑声:"戌时三刻开箱,子时前莫见光。
"女人倒退着没入雨幕,旗袍开衩处青黑色的腿一闪而逝,鳞片状尸斑在路灯下泛着沼泽般的幽光。
子时的更漏声响起时,二楼仓库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江临渊握着祖父留下的七星匕首推开门,浓烈的尸臭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二十岁的伙计阿贵跪在嫁衣箱前,额头将青砖磕出蛛网状裂痕,后颈皮肉翻卷成玉如意图案——与血嫁衣上的婴孩怀抱之物分毫不差。
"颈椎呈螺旋状断裂,创口有织物纤维。
"翌日清晨,法医小王扯下橡胶手套,指间还粘着暗红丝絮,"但最蹊跷的是..."他翻开现场照片,阿贵僵硬的嘴角咧成月牙状,齿缝间塞满泛黑的丝线——正是监控录像里血嫁衣的蚕丝袖角。
监控画面在凌晨两点十西分开始扭曲。
技术科的人调了七遍慢放,才看清箱盖是被五根灰白手指顶开的。
当嫁衣袖摆游蛇般缠住阿贵脚踝时,屏幕突然闪过雪花噪点,再清晰时,凤冠珠帘后赫然多了张新娘的脸——唇角胭脂晕染到耳际,与江临渊镜中的面容有八分相似。
"九世怨嫁衣。
"沈清梧的麂皮手套抚过定格画面,袖口露出的朱砂绳己转为乌黑。
这位素来体面的民俗学教授银发蓬乱,西装前襟沾满香灰,"《幽明录》残卷记载,万历年间苏杭有位新娘被活祭河神,此后九世皆在成亲当日横死。
"泛黄的书页在柜台上铺开,工笔绘制的嫁衣纹样与箱中血衣重叠。
江临渊左肩突然灼痛,更衣时铜镜映出蔓延的彼岸花——暗红纹路正沿着脊椎攀爬,与祖父书房那幅《黄泉引路图》里的血色藤蔓如出一辙。
惊雷炸响的刹那,血嫁衣腾空而起。
沈清梧的罗盘在柜台上爆出裂纹,狼毫笔蘸着江临渊手背未干的血迹,在宣纸上画出扭曲的敕令符:"令祖名讳可是江鹤卿?
"族谱从檀木匣中滑落,被朱砂划去的"雾隐里"三字正在渗血。
江临渊突然记起七岁那年的雨夜——他蜷缩在书房柜中,透过缝隙看见祖父颤抖着划掉"丙寅年迁于雾隐里"的字样,羊毫笔尖滴落的不仅是朱砂,还有老人混着血丝的浊泪。
"甲子年七月十五,江鹤卿封九世怨于己身血脉..."沈清梧翻开古籍末页,泛黄的宣纸上粘着半枚带血指纹,"以阴阳绣缚之,然三十载轮回将至。
"最后一行字被血污浸染,恰与嫁衣滴落的血珠重合。
江临渊触到箱中滑出的半截婚书时,泛黄的宣纸突然浮现金粉字迹:"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这分明是祖父的笔迹,而落款处的生辰八字与他分毫不差。
子时的铜锣声穿透雨幕,渊渟阁的地板突然龟裂。
血嫁衣的广袖缠上江临渊手腕,冰凉绸缎下传来微弱心跳。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看见玻璃柜台映出的新娘缓缓抬手——凤冠垂珠摇曳如泪,染着丹蔻的指尖正指向他锁骨蔓延的彼岸花。
"三百年了,夫君。
"雷声吞没所有知觉。
当江临渊在满地狼藉中苏醒时,掌心握着半枚染血的银护甲,内侧阴刻的小字在晨光中泛着冷意:"往生教第七坛主 苏挽月"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西南方的天际线处,隐约可见七棵枯柏扭曲成的锁链形状——正是族谱地图上"雾隐里"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