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厨娘

小说《我在红楼当厨娘》“酥酥小桃”的作品之一，海棠雪雁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正值六月，正午时的日头辣的跟什么似的，姑苏城内林府中的一群婆子丫鬟为着主子们的午食正忙的脚不沾地。“海棠，快去打桶水过来，站在那儿跟个慌脚鸡似的，干活麻利些，不然我这儿可留不住你。”话还未落，一膀大腰圆，面色红润的婆子就将接水的木桶扔了过来。“哎哎，王嬷嬷，我晓得的，我即刻就去。”绑着绿色缎发带的海棠听完后，迅速捡起木桶便跳起来往外跑去，这个在小厨房的活儿可是她花了三两银子才求来的。别说让她接桶水...

正值六月，正午时的日头辣的跟什么似的，姑苏城内林府中的一群婆子丫鬟为着主子们的午食正忙的脚不沾地。

“海棠，快去打桶水过来，站在那儿跟个慌脚鸡似的，干活麻利些，不然我这儿可留不住你。”

话还未落，一膀大腰圆，面色红润的婆子就将接水的木桶扔了过来。

“哎哎，王嬷嬷，我晓得的，我即刻就去。”

绑着绿色缎发带的海棠听完后，迅速捡起木桶便跳起来往外跑去，这个在小厨房的活儿可是她花了三两银子才求来的。

别说让她接桶水，便是让她去挖井，她也认了，毕竟这小厨房的薪资可是比外院翻了两番，一月能给上五百文。

往好了想，略待个几年，又算是近身服侍上头主子的，估摸着敢到二十岁也能够在外买个七八亩地过清闲日子了。

等海棠将水送回厨房，才发现，嘿！

厨房内的水缸还是满满的，这王嬷嬷在这儿逗她玩呢。

其实海棠也能理解，在这个靠技术吃饭的内院，况且又是给夫人做饭的要职，若是本事被人偷学了去，还指望什么买田置业呢。

海棠也不生气，也不顾着厨房外其余几个婆子的各式眼色，笑眯眯地跟在王嬷嬷身后殷勤着，渴了便给递上水、热了就给擦擦汗，嘴上还不忘夸着灶上的吃食，给王嬷嬷伺候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海棠呐，不是嬷嬷不教你，是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咱家夫人这一年了都在养病，家里姑娘也是打娘胎带的身子弱，我实在顾不上你哟。”

海棠登时便贴上去，给王嬷嬷边捏着肩便小声道，“我知嬷嬷的心意，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嬷嬷这些日子照顾夫人姑娘受累了，活该我这等子丫头好好疼疼嬷嬷，还望嬷嬷给个便宜，能在一旁给嬷嬷端水倒茶我都开心的什么似的。”

“你是个知心的，我自是晓得，但我这灶上的手艺你便是别想了，我自家还有个闺女，叫做杏儿，估摸着再过些日子便也要到这儿接我的班，你说我如何能教你？

我看你的心是极好的，也给你指条路，姑娘那儿还少个丫鬟，你若是有心儿，我便试着给夫人提一嘴。”

王嬷嬷在这内院里混迹多年，心虽冷些，但对着跟自个儿闺女差不多大的海棠，也愿意看在这孩子殷勤懂事的份上给上面提上一句两句的。

若是成了，结个善缘，若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且说这贴身侍女，混好了便是姑娘的管家嬷嬷，但若是混不好了，轻则奉献自己成个通房丫头，重则被主家发卖出去，只能自求多福了。

虽说这贴身侍女风险极高，但这收益必定也高啊，海棠还未思考几息，便利索退了半步，行了个万福利，回道“多谢王嬷嬷疼我，海棠若是得了夫人姑娘青睐，必定好生侍奉，好生给嬷嬷长脸。”

“嗯，去洗菜吧。”

海棠从厨房出来后，心中仍有些忐忑，来到这个地儿己经六年了，爹娘皆是家生子，二十来岁经婆子介绍也便相识了，婚后十年才只生了海棠这么一个姑娘，虽都是外院最普通的马夫和干杂活的婆子，但都是极为疼她这个晚生的孩子，如珠似宝的养着。

因此海棠虽在这西方院子里做个粗使丫鬟，但也并未觉着日子苦。

一年前自家老实娘在外院洒扫时，为了护住从假山上不小心掉下来的林家亲戚家的哥儿，摔断了右腿，将养了大半年才好透。

这府中的林夫人知道这事后也是发了善心，特来看了眼海棠娘，又念着老夫妻服侍林家一辈子，便做主放了一家子的户籍，又同海棠签了十五年的契，只等到了日子便让一家人团聚了。

爹娘拿着这几十年存的银子在城内柳巷里买了个小宅子和五亩地，林夫人好心赏的一箱子钱财都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说是给海棠存的嫁妆银子。

两人在柳巷内，一个靠着帮人缝补衣服、做些简单的荷包手帕，一个靠着给人赶车挣些小钱糊弄着日子，都等着和闺女团圆的好日子。

海棠极珍惜同爹娘的小日子，也想着为着往后的日子多存些银子，在外院里找了不少婆子才搭线到夫人的小厨房，没想到这稀里糊涂的可能又要送到夫人姑娘身边，半是忧心、半是期待。

海棠也知道，王嬷嬷兴许只是随口一提，却也不敢不当真。

回到自己的床铺翻出自己存钱的小盒子，不舍的掏出二两银子，又拿了几文钱，找了前院的小厮去城内膏药铺帮买了三盒地胆草的药膏子，等药膏子买来，片刻也没误着，便送到了王嬷嬷处。

王嬷嬷原本就是一番托辞，准备到时候在李嬷嬷处随便提句就行，但看这海棠这般孝顺，又是果子又是膏药的，确多了几分真心。

这日晚间，林家夫人唤了王嬷嬷进屋议事，谈到小姐需再提个丫鬟，王嬷嬷便将海棠这名字提了几句，夸了几句机灵又稳重。

许是只过了一年，林夫人对名字还有些印象，“海棠这名字，之前好似听过，应是外院的吧。”

王嬷嬷忙应到，“回夫人，这海棠是外院常青和碧云家的，碧云您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林家澈哥那件事儿。”

“我想起来了，碧云品性不错，家中倒也清白。

这孩子既然机灵又不失稳重，便跟着李嬷嬷学个两月，往后便跟着玉姐儿。”

就这么在小厨房又待了几日，海棠都忐忑地的等着王嬷嬷的消息。

心中念着，若入了姑娘院里，就谨言慎行、察言观色，争取做姑娘院子里的主事人，若是能进夫人院里，便精心侍候、寸步不离。

这般念头还未捂热，小厨房外便来了位打扮鲜亮的婆子同王嬷嬷聊的热火朝天。

海棠也不敢靠近，只在院子内躲地远远的。

这内院可不是什么清净地儿，不该知道的就该有些眼色，这才是做丫鬟的自觉，也是海棠这些年保全自个儿的法子。

“海棠，快些过来。”

王嬷嬷在小厨房门口喊着，“别愣着，快些。”

海棠忙提起裙子快步走来，等靠近了，向两位嬷嬷皆是微点了头又喊了两声嬷嬷，方敢仔细看看另一位嬷嬷的样貌和装扮，插着镶宝珠的金簪，手带着两个油绿绿的玉镯，手上也金金闪闪的，身着浅绿色长褙子，虽都显得精贵，但也不觉着俗气。

“这便是你同夫人提过的海棠，果真好样貌。”

绿衣嬷嬷说着便拉着海棠左右打量，“我瞧着的确不错，且这出身也是极为干净的。”

绿衣嬷嬷朝王嬷嬷点了点头，说道“若论看人，还是得看你的，这孩子我带走了，过几日我让夫人给你赏。”

海棠就这般跟着绿衣嬷嬷往内院走着，路上才问明白，这绿衣嬷嬷是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算是内院里的一把手，知晓李嬷嬷身份的海棠顿时有些拘谨，毕竟是负责发放薪资、掌管职务分配的，谁能不怕。

一路上经过三五条游廊方才到了林家小姐的住处——玉暖阁，这住处位于林府三进院的东边地带，隔着正厅，西边不到百步处便是林夫人的住处春光阁，三进院内正中央还有一处不小的池塘。

林家子嗣单薄，只一个女儿，西进大的院子只住了林家三口，海棠一家子都是外院的，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内院，内院厢庑游廊、树木山石、花草景物皆不似外院般清冷轩峻，多是种些竹子、芭蕉，添了些雅致趣味。

方跟着李嬷嬷进入玉暖阁房内，便闻到一股淡淡地竹香，海棠微抬起头，便看到坐在椅子上，身着鹅黄色上杉、淡粉色镶天水碧色边褶裙的恍若仙子般的小女郎，眉如远山，肤如鹅脂，眼眸颇亮，举手投足皆有古韵。

海棠不禁心里纳罕，这般年纪，便己经能看出风流气韵，便是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真真是奇女子。

“小姐，夫人着我带个丫鬟同雪雁一同陪侍着您，叫做海棠，先带过来给您瞧瞧，您也先认个脸。

这两月先不让她服侍，我先带她学点规矩。”

李嬷嬷行了礼后，方慢慢同坐在椅子上的小女郎讲着。

林家小姐听后便走到海棠身边，好奇地看了几眼海棠的脸，“你这名字起的这般好，同你这精致长相倒也相配，你今年几岁了，可是比我大些，我今年己满五岁，二月的生辰。”

海棠斟酌了几息，小心回道，“回小姐，海棠是三月份的生辰，现己满六岁，往后海棠会好好服侍您的。”

“我竟未看出来，你比我整整高了足足一个头，竟才大了一岁。”

林小姐小声说道。

李嬷嬷听到小姐的想法己是发散到其他地方，在一旁小声问道，“玉姐儿，是否要给海棠换个名字？”

“不必了，嬷嬷，这名字本就好听，再换别的，未免俗了。”

林小姐说完后，又向房内喊道，“雪雁，拿小匣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