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乡

《竹乡》是网络作者“蝶蓝幽梦”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阿毛墨染，详情概述：三岁的她蜷缩在竹席上，小手还保持着入睡时抓着奶奶衣角的姿势。可此刻，她的掌心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片被汗水浸湿的竹席痕迹。老式电扇在头顶缓慢转动，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扇叶切割着阳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奶奶？"墨染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没有回应。房间里的温度比睡前更高了。墨染记得奶奶总说"心静自然凉"，会一边给她摇蒲扇一边哼着走调的歌谣。可现在，只有电扇机械地左右摆动，吹起她...

三岁的她蜷缩在竹席上，小手还保持着入睡时抓着奶奶衣角的姿势。

可此刻，她的掌心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片被汗水浸湿的竹席痕迹。

老式电扇在头顶缓慢转动，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扇叶切割着阳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奶奶？

"墨染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没有回应。

房间里的温度比睡前更高了。

墨染记得奶奶总说"心静自然凉"，会一边给她摇蒲扇一边哼着走调的歌谣。

可现在，只有电扇机械地左右摆动，吹起她额前细软的刘海。

墨染光着脚丫跳下床，竹席在她离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踮起脚尖去够电扇开关，试了三次才碰到那个泛黄的塑料按钮。

"啪"的一声，风扇停止了转动，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房间显得更加空旷。

"奶奶！

"这次她喊得更大声了，声音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回荡。

窗外的知了叫得正欢，后院的丝瓜藤在热风中沙沙作响，但就是没有奶奶那熟悉的应答。

墨染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她跑向厨房，小脚丫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灶台冷冰冰的，没有往常炖着绿豆汤的砂锅；餐桌上摆着早上吃剩的半个咸鸭蛋，蛋黄油己经凝固成暗黄色。

奶奶的蓝布围裙挂在门后，像一片被风干的蓝月亮。

"奶奶去买菜了。

"墨染自言自语，这是奶奶平时最常做的事。

但马上她又摇摇头，因为奶奶从来不会在她睡觉时出门。

奶奶总说："我家墨染醒了找不到人，会哭鼻子的。

"后院的纱门虚掩着。

墨染推开门，热浪裹挟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奶奶种的茉莉开得正好，白色的小星星藏在绿叶间。

墨染记得昨天傍晚，奶奶抱着她给花儿浇水，她的小手指不小心碰掉了一朵，奶奶假装生气地刮她鼻子："小淘气，花会疼的。

""奶奶躲猫猫？

"墨染蹲下来查看花丛后面，只惊飞了几只粉蝶。

她的膝盖沾上了泥土，手掌被砂砾硌得发红。

阳光越来越毒，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到下巴，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回到屋里时，墨染的嗓子己经发紧。

她抱着奶奶的围裙爬上藤椅，闻到上面残留的油烟味和淡淡的药香——奶奶有风湿，总要贴膏药。

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线，墨染拽出来，是端午节奶奶给她系手腕的五彩绳，己经有些褪色了。

但在这时墨染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依稀记得早上奶奶刚蒸好的烤馒头，金灿灿的，外皮酥脆，里面又软又甜，现在还放在壁橱最上面那层。

墨染舔了舔嘴唇，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奶奶说……要等晚饭才能吃……"她小声嘀咕着，可小脚丫己经不受控制地朝厨房挪去。

厨房里飘着淡淡的麦香，墨染踮起脚尖，努力伸长脖子，可壁橱实在太高了，她连边都摸不到。

她皱着小眉头，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

"嘿嘿……"她蹑手蹑脚地搬来凳子，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小手终于够到了壁橱的门。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烤馒头的香气扑面而来，墨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就吃一小口……"她小声对自己说，小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

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发出"咔嚓"一声，香甜的味道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夕阳西沉，天边烧起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墨染踮着脚尖，怀里搂着刚"缴获"的烤馒头，另一只手拖着小木凳，摇摇晃晃地走到新屋的走廊上。

木地板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她小心翼翼地把凳子放好，爬上去坐稳，两条小短腿悬在空中轻轻晃荡。

"太阳要回家啦......"她小声嘟囔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方。

手里的烤馒头还带着灶火的余温，金黄的表面裂开几道小口，露出里面雪白松软的芯。

她低头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发出"咔嚓"轻响，香甜的麦香顿时溢满口腔。

远处的山峦渐渐染上紫黛色，归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掠过屋檐。

墨染一边小口啃着馒头，一边看着天边的云霞慢慢从橘红变成深紫。

太阳像个咸蛋黄，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咕咚"一声，完全掉进了山后面。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炊烟和泥土的气息。

墨染满足地晃着脚丫，嘴角沾着几粒馒头屑。

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和她道晚安。

"明天......"她打了个小哈欠，揉揉眼睛，"还要看太阳落山......" 手里的馒头只剩最后一口，暮色渐浓，天边的最后一缕霞光也沉入了山后。

墨染坐在走廊的小木凳上，手里的烤馒头早己吃完，只剩下指尖一点酥酥的碎屑。

她舔了舔手指，眼睛却一首望着远处山坳的方向。

"爷爷奶奶怎么还不回来呀......"她小声嘀咕着，两只小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

远处的山坳里，树影己经模糊成一片深青色。

墨染眯起眼睛，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在移动——是爷爷！

他戴着那顶破旧的草帽，正慢悠悠地从田埂上走来。

"爷爷！

"墨染一下子从小凳子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就要往外跑，却又突然停住。

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发现爷爷身后并没有奶奶的身影。

"咦？

奶奶呢？

"她踮起脚尖，小手搭在额前张望。

山路上只有爷爷一个人。

等到爷爷挑着扁担到家的时候……"爷爷！

"墨染像只小兔子蹦起来，拖鞋都跑掉一只，"奶奶呢？

"爷爷把锄头靠在柿子树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奶奶去大坪了，给你带了麻糖......""大坪？

"墨染接过麻糖却忘了吃，眼睛瞪得圆溜溜。

大坪是山那边的大村子，要走过三座石板桥，奶奶无聊就会去那边去玩，也就是和老人们一起聊八卦。

爷爷掸着裤腿上的泥点子："去问幼儿园的事哩。

""幼、儿、园？

"墨染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这个陌生的词像颗小石子掉进心里。

隔壁阿毛去过幼儿园，回来总说"老师教唱歌""午睡要自己叠被子"。

灶屋的蒸汽突然扑出窗户，墨染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看见奶奶挎着竹篮从菜园那边走来。

篮子里装着新摘的紫茄子，还有一叠印着彩色图画的纸。

墨染高兴的扑向奶奶，“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呀”"我们墨染啊，"奶奶蹲下来擦掉她鼻尖上的泥印，"下个月就能去幼儿园学写字了。

"墨染盯着奶奶手里晃动的入园通知书，封面上画着穿红裙子跳舞的小朋友。

她突然把麻糖塞进奶奶嘴里，一头扎进带着阳光味的衣襟里："那......那奶奶会来接我吗？

"晚风掠过晒场，把通知书吹得哗啦响。

奶奶的笑声和炊烟一起飘向星空："当然呀，每天第一个来接。

""奶奶，幼儿园好玩吗？

"墨染趴在奶奶腿上，小手揪着她围裙上的碎花布，眼睛亮晶晶的。

奶奶放下针线活儿，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可好玩啦！

""那都有些什么呀？

"墨染扭着身子坐起来，小脚丫兴奋地晃来晃去。

有黄泥巴捏的小鸭子。

奶奶比划着说，"老师会教你们用河边的黄泥巴捏小动物，晒干了还能涂颜色呢！

"墨染张开嘴巴："哇——那我能捏一只大公鸡吗？

比阿毛家的还大！

"有会唱歌的竹风铃。

奶奶指着屋檐下挂着的竹片风铃，"幼儿园院子里挂了好多，风一吹就叮咚响，老师带着小朋友边唱边跳。

"墨染立刻站起来，笨拙地转了个圈，差点被自己的小拖鞋绊倒。

还有小菜园！

奶奶扶住她，"每个小朋友都能分到一小块地，可以种萝卜、向日葵......""我要种南瓜！

"墨染抢着说，"种这么大的南瓜！

"她拼命伸长手臂，结果往后一仰，倒进了晒着的棉花被里。

奶奶把她捞起来，拍掉她头发上的棉絮："对了，午睡起来还能喝到现挤的羊奶，热乎乎的，放一勺野蜂蜜......"墨染突然安静下来，小手抓着奶奶的衣角："那......那我想奶奶了怎么办？

"奶奶从针线筐里拿出一块小花布："你看，奶奶给你缝个小口袋，里面装上咱们家的桂花干。

想奶奶了就闻一闻，好不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墨染把脸埋在小花布里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说："奶奶，我明天就要去幼儿园！

""傻丫头，"奶奶笑着戳戳她的额头，"得等向日葵开花的时候才能去呢。

"墨染立刻跑到院子里，蹲在自己种的向日葵苗前，小声说："你们要快点长高呀！

"晚风送来灶屋里蒸红薯的甜香，墨染己经开始期待，等幼儿园的向日葵长高了，一定要比所有小朋友的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