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穿越萨尔浒:踏碎八旗救大明

兵王穿越萨尔浒:踏碎八旗救大明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寂寞坚强
主角:王小伟,申时
来源:常读
更新时间:2025-11-17 20:03:49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小说叫做《兵王穿越萨尔浒:踏碎八旗救大明》是寂寞坚强的小说。内容精选:时间: 明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三月初一,申时(下午15:00-17:00点)地点: 萨尔浒战场西线,吉林崖以东,浑河北岸(一)冰冷的金属破空声撕裂了耳膜。不是演习场熟悉的空包弹呼啸,不是反恐行动中RPG火箭弹的尖啸,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尖锐,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死亡颤音!王小伟的意识像是被从极深的海底猛地拽出水面,又狠狠砸进一片沸腾的、充满铁腥味的熔炉里。眼前是急速放大的景象:一柄沾满黑红污...

小说简介

时间: 明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三月初一,申时(下午15:00-17:00点)

地点: 萨尔浒战场西线,吉林崖以东,浑河北岸

(一)

冰冷的金属破空声撕裂了耳膜。

不是演习场熟悉的空包弹呼啸,不是反恐行动中RPG火箭弹的尖啸,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尖锐,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死亡颤音!

王小伟的意识像是被从极深的海底猛地拽出水面,又狠狠砸进一片沸腾的、充满铁腥味的熔炉里。眼前是急速放大的景象:一柄沾满黑红污垢、刃口崩裂的厚背腰刀,正裹挟着恶风,朝着“他”的面门狠狠劈落!刀锋后面,是一张狰狞扭曲的脸,覆盖着粗糙的皮帽,帽檐下那双小眼睛里,只有野兽般赤裸的杀戮欲望。

后金兵!

这个名词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爆炸的弹片般瞬间涌入脑海——鸳鸯战袄的破烂棉絮、冻得发青的手指、震耳欲聋的火铳轰鸣、凄厉的战马嘶鸣、同伴临死前绝望的呼喊、无边无际的寒冷……还有脚下这片被血和泥浆浸泡得粘稠滑腻的土地——萨尔浒!

没有时间思考“我是谁?我在哪?”。

刻在骨髓里的战斗本能,超越了一切逻辑和惊骇。就在那刀锋即将吻上额头的千分之一秒,王小伟——或者说,这具刚刚还属于一个同名同姓、在恐惧和绝望中倒下的明军小卒的身体——动了!

不是格挡,不是闪避。

是进攻!

纯粹的、高效的、千锤百炼的杀戮本能!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微倾,幅度极小,却妙到毫巅地让那势大力沉的劈砍擦着鼻尖掠过,带起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疼。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没有去抓地上散落的兵器,而是五指并拢如凿,闪电般向上啄出!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后金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的喉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深洞!王小伟的手刀精准地击碎了他的喉结,瞬间切断了气管和颈部大动脉。那双充满杀意的小眼睛骤然瞪大,瞳孔里倒映出王小伟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随即被迅速扩散的死亡阴影覆盖。浓稠滚烫的鲜血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他破碎的喉管和口鼻中喷涌而出,溅了王小伟半身一脸。

温热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糊在脸上,这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作呕,却又如此的……刺激着神经末梢!

“嗬…嗬…” 后金兵嗬嗬了两声,手中的腰刀无力地脱手坠落,庞大的身躯像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砸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暗红色的泥点。

呼——吸——

王小伟猛地吸了一口混杂着硝烟、血腥、粪便和寒冷空气的浑浊气息,肺部如同火烧。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粘稠血浆和污泥的手。这是一双年轻的手,骨节分明,布满老茧和冻疮,但此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力量在肌肉纤维中奔涌、咆哮!这不是那个在反恐基地里日夜锤炼出的巅峰状态,但更年轻,更原始,充满了野性的生机,而且……似乎被某种狂暴的能量冲刷过,变得更加坚韧、协调、强大!

时空乱流……最后的爆炸……

零星的记忆碎片闪过。他记起来了!代号“龙王”,华夏最强兵王,终极任务——摧毁那座能引发局部时空塌陷的恐怖装置。就在成功引爆装置核心的瞬间,无法形容的能量洪流将他彻底吞噬……再睁眼,已是这修罗杀场!

意识融合!

原主王小伟那短暂、卑微、充满恐惧和最后一丝不甘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小卒王小伟,隶属大明征虏大将军杜松麾下西路明军,一个刚满十八、来自山东西昌的农家子。懵懂地被征入伍,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军出塞,然后一头撞进了这片由努尔哈赤精心布置的血肉磨盘!就在刚才,他被一个凶悍的后金兵砍翻在地,剧痛和绝望吞噬了他……然后,“龙王”降临了!

萨尔浒之战!杜松!西路明军主力!被围歼!

历史课本上冰冷的文字,瞬间化作了眼前这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视野所及,只能用“炼狱”来形容。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仿佛被地上冲天的血气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刺骨的寒风如同裹着冰渣的刀子,刮过空旷的原野和起伏的丘陵(吉林崖在远处若隐若现),卷起地上的雪沫和浓得化不开的硝烟。震耳欲聋的杀声、濒死的惨嚎、火铳的轰鸣、刀枪撞击的刺耳锐响、战马的悲鸣……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摧毁意志的恐怖声浪,无孔不入地冲击着感官。

脚下,是冻结的浑河支流岸边的土地。此刻,冻土已被无数双军靴、马蹄和倒下的躯体践踏、碾压,与泼洒的热血、融化的雪水混合,形成一种粘稠、滑腻、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泞。尸体,到处都是尸体!穿着破烂的红色或灰色鸳鸯战袄的明军尸体,穿着各色棉甲、锁子甲甚至光着膀子的后金兵尸体,还有肚破肠流的战马……层层叠叠,姿态扭曲,填满了沟壑,铺满了缓坡。断肢残骸随处可见,凝固的血液在低温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内脏的腥臭味和人体被烧焦的糊味,几乎令人窒息。

视线稍远,战斗正在每一个角落疯狂上演。穿着深蓝色或灰白色棉甲、剃着“金钱鼠尾”、面目狰狞的后金兵,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三五成群,挥舞着顺刀、虎枪、长柄挑刀,凶狠地冲击着已经七零八落的明军阵列。他们嚎叫着,跳跃着,利用个人悍勇和娴熟的配合,将惊慌失措、建制混乱的明军士兵分割包围,肆意砍杀。

明军的抵抗显得混乱而绝望。鸳鸯战袄在冷兵器近战中的防御力形同虚设。士兵们有的还在徒劳地试图点燃早已被雨雪浸湿的三眼铳,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有的挥舞着长矛、腰刀,背靠着背做着最后的挣扎;更多的则是在溃逃,在哭喊,然后被后面追上的后金兵轻易地砍倒,践踏。象征着主帅杜松的大纛旗,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中心偏北方向,被一群精锐的、穿着耀眼白色棉甲(巴牙喇护军!)的后金兵疯狂围攻,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冷!深入骨髓的冷!

饿!胃里火烧火燎的空虚!

疲惫!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这是原主残留的躯体感受。但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是“龙王”那钢铁般的意志和刚刚被时空乱流能量冲刷、强化过的非人躯壳!

寒冷?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肌肉深处反而涌动着火山般的热流!

饥饿?强大的新陈代谢能力暂时压制了胃部的抗议,将每一分能量都压榨出来,输送到四肢百骸!

疲惫?不存在的!那是一种劫后余生、力量奔涌、亟待宣泄的亢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神经反应速度更是快到了极致!

“嗬!” 一声怪叫从左侧传来。

一个矮壮的后金兵,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挺着一杆带着倒钩的长矛(虎枪),借着尸堆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刺向王小伟的腰肋!角度刁钻,时机狠辣!

王小伟甚至没有完全转身。

他的身体如同装了弹簧,在长矛及体的瞬间,以左脚为轴心,一个迅捷无比的旋身!那杆带着死亡气息的虎枪,擦着他腰间的棉甲(早已破烂不堪)滑过,只带走几缕破败的棉絮。

旋身的同时,他的右腿如同钢鞭般向后闪电般抽出!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这一记精准狠辣的“蝎子摆尾”,后脚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那个偷袭的后金兵颈侧!颈椎瞬间断裂!那后金兵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愕,整个人就像一截被伐倒的木桩,软绵绵地向侧面栽倒,手中的虎枪哐当落地。

第二个!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王小伟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冰封的杀意。他弯腰,迅速从第一个后金兵尸体旁捡起那柄沾血的厚背腰刀。入手沉重,刃口虽然崩裂,但钢口还算不错。又从那偷袭者手中拔出了那杆虎枪。一长一短,勉强凑合。

他没有停留,目光死死锁定了战场中心那面在硝烟和血光中艰难支撑的“杜”字大纛。主帅所在,就是核心,也是漩涡的中心!必须过去!

杀出去!

王小伟动了。他不再是一个茫然的小卒,而是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他不再遵循战场混乱的轨迹,而是像一柄烧红的尖刀,朝着杜松大旗的方向,直线突进!

挡路者,死!

(二)

杀戮,高效而冷酷的杀戮,瞬间成为这片血腥泥沼中最刺眼的风景线。

王小伟的身影在混乱的战场上高速移动,步伐诡异而迅捷,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他充分利用着战场上的一切障碍——倒毙的战马、堆积的尸体、炸开的弹坑、燃烧的辎重车残骸。每一次闪避、每一次跃进,都精准地卡在敌人攻击的死角,或是利用障碍物遮挡来自侧翼的冷箭。

迎面撞上三个呈品字形冲来的后金兵。中间一人手持长柄挑刀(一种类似朴刀的长兵器),左右两人各持顺刀(腰刀),配合默契,显然是战场老手。

“杀明狗!” 持挑刀的后金兵厉声大吼,沉重的刀锋带着破风声拦腰扫来,势大力沉,意图封锁王小伟的闪避空间。左右两把顺刀则如同毒蛇,一上一下,刺向他的胸腹和下盘!典型的三人合击绞杀!

换做普通明军士兵,面对此等配合,几乎必死无疑。

王小伟不是!

他的身体在高速前冲中,突然违反物理定律般硬生生顿住!右脚猛地踏入泥泞,深深陷入,以此为支点,身体如同被风吹拂的柳条,向后一个极限的铁板桥!那沉重的长柄挑刀带着呼啸,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横扫而过!

就在身体后仰到极限,重心看似最不稳的刹那,王小伟的左手动了!

他手中的那杆夺来的虎枪,被他当作标枪,以腰部为轴心,借助后仰蓄积的势能,猛地向前上方投掷而出!目标不是持挑刀的后金兵,而是左侧那个正持刀刺向他下盘的敌人!

“噗!”

灌注了王小伟恐怖力量的虎枪,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从左侧后金兵张开的嘴巴里贯入,带着一蓬血雨和碎骨,从后颈透出!巨大的动能带着那后金兵的尸体向后飞跌,撞倒了后面一个试图冲上来的溃兵。

一击得手,王小伟后仰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弹回!借着回弹之力,他右手紧握的厚背腰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自下而上反撩!

“嘶啦——!”

令人牙酸的铁器刮骨声响起!

右侧那个持顺刀刺向他胸腹的后金兵,只觉得手腕一凉,随即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握着顺刀的右手,连同半截小臂,被这快到极致、狠到极致的一刀齐肘斩断!断臂和弯刀一起飞上半空,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啊——!” 惨叫声凄厉响起。

但这惨叫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王小伟撩起的刀光去势未尽,顺势划过一个微小而致命的弧度,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在那断臂后金兵的咽喉处一舔而过。

“呃……” 惨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漏气般的嗬嗬声。那后金兵捂着喷血的脖子,瞪大着无法置信的眼睛,缓缓跪倒。

从后仰避刀,到投枪杀左敌,再到回身撩刀断臂、顺势割喉,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前后不过两三息时间!

中间那个持长柄挑刀的后金兵,一刀劈空,正待回刀再斩,眼前却已是一片血光!两个同伴一个被长矛贯脑,一个断臂割喉!而那个如同鬼魅般的明军,冰冷的眼神已经锁定了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顶门!那不是面对敌人的勇气较量,而是猎物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魔鬼!你是魔鬼!” 他惊恐地大叫,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晚了!

王小伟脚下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紧贴着地面爆射而出!在靠近那持挑刀后金兵的瞬间,他身体一矮,几乎是贴着泥泞的地面滑铲而过!手中的厚背腰刀,借着前冲的惯性,精准无比地从对方毫无防护的小腿肌腱处横切而过!

“噗!噗!”

两声轻响,伴随着筋腱断裂的脆响。

“啊——!” 更加凄厉的惨嚎响起。那后金兵只觉得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惨叫着向前扑倒。王小伟滑铲过他的身体,看都没看,反手一刀,刀尖精准地从其后心刺入,透胸而出!

第三个!

干净!利落!

王小伟拔出腰刀,甩掉刀身上的血珠,脚下丝毫不停。他顺手从那被虎枪贯穿的后金兵尸体上拔回自己的长枪(虎枪),继续向前突进。所过之处,如同在沸腾的血海中犁开了一道短暂的真空地带!无论是试图阻拦的后金兵,还是慌不择路的溃兵,都被他那非人的杀戮效率和身上散发出的、宛若实质的冰冷煞气所震慑,下意识地避让开来。

“跟…跟着他!” 一个被王小伟顺手从后金兵刀下救出的明军老兵,捂着汩汩冒血的肩膀,看着王小伟如入无人之境的背影,嘶哑地对着旁边几个吓傻的溃兵吼道,“想活命,就跟着那位煞神冲!”

几个溃兵如梦初醒,看着王小伟砍瓜切菜般放倒拦路的敌人,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求生的火焰,挣扎着捡起地上的武器,踉跄地跟在那道染血的背影后面。

王小伟没有回头,但他的超强感知如同雷达般清晰地捕捉着身后那几个蹒跚的身影。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刻意保护。在这片修罗场,每个人都在挣扎求生。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地杀到核心,或许,能改变点什么?

(三)

越靠近中心战团,战斗就越发惨烈,后金兵也越发精锐。

穿着耀眼白色棉甲、戴着插有高高避雷针缨盔的巴牙喇护军(白甲兵),如同磐石般阻挡在通往杜松帅旗的道路上。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魁梧,武艺精湛,悍不畏死,是努尔哈赤麾下真正的百战精锐!

王小伟的突进速度终于被延缓了。

三个白甲兵成品字形拦在了前方。他们眼神冷漠,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闯入狮群的鬣狗。没有废话,中间一人手持沉重的狼牙棒,左右两人则是锋利的双手长刀(顺刀加长柄,类似斩马刀)。三人气机相连,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杀!” 中间的白甲兵低吼一声,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砸下!左右两柄长刀则如同剪刀般交叉绞杀,封死了王小伟左右闪避的空间!

合击!比刚才那三个普通后金兵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力量、速度、配合都达到了冷兵器时代步兵的巅峰!

王小伟瞳孔微缩,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势不可挡的狼牙棒冲了上去!在狼牙棒即将临头的瞬间,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一个极限的侧滑步,险之又险地贴着狼牙棒的边缘滑过!沉重的狼牙棒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泥浆混合着冻土块轰然炸起!

滑步的同时,王小伟左手的长枪(虎枪)如同毒龙出洞,快若闪电般刺向左侧持长刀白甲兵的心窝!

那白甲兵反应极快,怒吼一声,长刀回撤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王小伟这看似全力的一刺,竟然是虚招!枪尖点在对方长刀刀身上的瞬间,他手腕一抖,一股巧妙的螺旋劲力爆发!那白甲兵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旋转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刀几乎脱手!中门大开!

真正的杀招,在右手!

借着长枪点刺的反作用力,王小伟的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右手的厚背腰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圆弧,借着旋转的离心力,以开山裂石之势,横斩向右侧那个正欲挥刀劈砍的白甲兵!

这一刀太快!太猛!太出其不意!

那右侧的白甲兵只来得及将长刀勉强竖在身侧格挡。

“咔嚓!”

刺耳的断裂声!

精钢打造的厚背腰刀,在王小伟那非人的臂力灌注下,竟然硬生生劈断了对方仓促格挡的长刀刀柄!刀势未尽,带着斩断钢铁的余威,狠狠劈入了那白甲兵没有护甲保护的肩颈结合处!

“噗——!”

大蓬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刀刃深深嵌入骨骼,几乎将那白甲兵的半边身子劈开!那白甲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高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树,轰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老三!” 中间那个持狼牙棒的白甲兵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兄弟惨死,狂吼着再次抡起狼牙棒,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砸向王小伟的后背!

而左侧那个被震开长刀的白甲兵也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挺刀刺向王小伟的肋下!

腹背受敌!

王小伟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看都不看身后砸来的狼牙棒,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前猛地一扑,就地一个翻滚!

“轰!”

沉重的狼牙棒再次砸空,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王小伟翻滚的轨迹,正好躲开了左侧刺来的长刀。在翻滚起身的瞬间,他左手的长枪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从那持刀白甲兵因为全力前刺而暴露的腋下软肋处,狠狠刺入!

“呃啊!”

那白甲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锋利的枪尖穿透薄薄的棉甲内衬,刺穿肋骨间隙,精准地捅进了他的心脏!他手中的长刀无力地垂下,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

两个!

王小伟毫不停歇,翻滚起身的动作流畅无比,如同猎豹扑击前的蓄力。他双脚蹬地,身体猛地向后弹射,直扑那个刚刚收回狼牙棒、因为两次全力重击而气息微滞的白甲兵头目!

那白甲兵头目看到兄弟接连惨死,早已疯狂,见王小伟扑来,不闪不避,狂吼着再次抡起狼牙棒,横扫千军!

这一次,王小伟没有闪避!

他眼中寒光爆射,在狼牙棒横扫而来的瞬间,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几乎贴地!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恶风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就是现在!

王小伟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身体贴着地面暴起!在两人身形交错的刹那,他右手的厚背腰刀,化作一道贴地掠过的死亡弧线!

“嗤啦——!”

刀锋精准无比地划过了白甲兵头目那因为全力挥棒而暴露的、仅穿着棉裤的膝盖后弯!

腿筋应声而断!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战场。那白甲兵头目双腿一软,庞大的身躯向前扑倒。王小伟甚至没有回头补刀,因为前方,杜松的帅旗已经近在咫尺!

而那个倒地的白甲兵头目,瞬间就被后面涌上来的、杀红了眼的明军溃兵淹没,乱刀分尸!

三个精锐的巴牙喇白甲兵,在王小伟面前,如同土鸡瓦狗!

他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硬生生在重重叠叠的敌阵中,砸开了一条血路,距离那面在硝烟中猎猎作响的“杜”字大纛,已不足五十步!他甚至能看到被一群亲兵家丁死死护在中间,须发戟张、挥舞着一柄沉重镔铁大刀,状若疯虎般劈砍的老将军——杜松!

然而,就在这五十步的距离内,危机如同毒蛇般骤然降临!

王小伟那超越常人数倍的恐怖感知力,如同被针狠狠刺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锐风,正以超越声音的速度,从战场侧翼一片稀疏的、被硝烟笼罩的桦树林中射出!目标,直指被亲兵簇拥着、刚刚一刀劈翻一个后金兵的杜松!

冷箭!

而且是高手射出的、无声无息的致命冷箭!箭矢的轨迹刁钻无比,避开了大部分遮挡的士兵,直取杜松因为挥刀而暴露的左侧太阳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杜松的亲兵们还在奋力格挡着正面扑来的敌人,对侧面这无声的死神毫无察觉!杜松本人更是背对着箭矢方向,正欲挥刀砍向另一个敌人!

五十步!对于这无声的致命一箭,不过是瞬息之间!

“来不及了!” 这个念头在王小伟脑中电闪而过。他手中没有盾牌,没有可以格挡的重物,距离太远,任何投掷武器都无法精准拦截那快如闪电的箭矢!

怎么办?!

电光石火之间,王小伟做出了一个超越常理的举动!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高高鼓起!全身的力量,不仅仅是肌肉的力量,还有那被时空乱流冲刷后、仿佛蕴藏在细胞深处的某种未知能量,伴随着他兵王生涯淬炼出的、尸山血海中凝聚的滔天煞气,混合着对这片战场、对这个腐朽王朝、对眼前这必死危局的极致愤怒——

化作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杜——总——兵——!小——心——!!!”

(四)

这声咆哮,不似人声!

它如同九天惊雷,猛然炸响在这片喧嚣混乱、充斥着死亡嘶吼的战场上空!声音凝练如实质的音波炮弹,带着一股摧金断玉、撕裂耳膜的恐怖力量,以王小伟为中心,狂暴地向着杜松所在的方位席卷而去!

距离王小伟较近的几个溃兵和后金兵,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耳膜刺痛欲裂,瞬间失聪,口鼻中甚至溢出了鲜血,痛苦地捂住耳朵翻滚在地。

那支无声无息、快如闪电的冷箭,已然飞至杜松身侧不足五步!箭头闪烁着致命的幽蓝寒光(淬毒!),眼看就要洞穿这位西路明军统帅的头颅!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凝聚了王小伟全身力量、混合着奇异能量和滔天煞气的音波,后发先至,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撞”在了那支高速飞行的箭矢上!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震颤声响起。

肉眼可见地,那支原本稳定飞行的狼牙箭,箭杆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飞行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却又足以致命的偏转!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依旧响起,但位置却从致命的太阳穴,变成了杜松左肩靠近肩胛的位置!

“呃!” 杜松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壮硕的身躯猛地一晃,手中的镔铁大刀差点脱手。剧痛传来,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惊怒和后怕!若非那一声如同惊雷般的示警,若非那示警声带来的奇异震荡干扰了箭矢……此刻他已是黄泉路上的亡魂!

“护住大帅!” “有冷箭!” “在树林那边!”

杜松身边的亲兵家丁这才如梦初醒,惊骇欲绝,瞬间组成人墙,用身体和盾牌将杜松死死护在中间,惊恐地望向那片硝烟弥漫的桦树林。

树林深处,一个穿着深灰色不起眼皮袄、脸上涂抹着泥灰的瘦高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浓浓的懊恼。他手中那张巨大的步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他死死盯着那个发出雷霆怒吼的身影——那个浑身浴血、如同魔神般挺立在尸山血海中的年轻明军士兵!

“怎么可能?!” 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的吼声,怎么可能影响到数十步外高速飞行的箭矢?!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这全场因为那声震天咆哮和杜松中箭而陷入短暂死寂的瞬间!

王小伟动了!

他没有冲向杜松,而是如同离弦之箭,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处小型战团!那里,一个明军刀盾手正被两个后金兵围攻,盾牌已被砸飞,眼看就要丧命刀下。

王小伟的目标,是那个刀盾手脚下不远处,一杆被遗弃的、沉重的三眼铳!

他如同猎豹般掠过,在靠近战团的瞬间,身体一矮,一个贴地滑铲!左手精准地捞起了那杆沾满泥泞的三眼铳(铳身冰冷,显然已经发射过,空膛)。

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起身!

王小伟借着滑铲的余势,腰腹核心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身体如同大风车般旋转半圈,由滑铲变为半跪投掷的姿态!他右手单手紧握那沉重的三眼铳尾部,手臂肌肉如同虬龙般贲起,全身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海,瞬间灌注于右臂!

“呜——!”

沉重的三眼铳,在王小伟那非人的巨力投掷下,发出了沉闷而恐怖的破空声!它不再是火器,而是一支巨大的、致命的标枪!

目标——树林深处!那个刚刚射出冷箭、正准备隐入树影之中的瘦高身影!

王小伟那超越常人数倍的动态视力和战场直觉,在刚才那惊鸿一瞥间,已经牢牢锁定了对方的大致方位和轮廓!

三眼铳在空中高速旋转,带着王小伟无边的愤怒和必杀的意志,撕裂空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那片硝烟弥漫的桦树林!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树林边缘的一棵碗口粗的桦树猛地一颤,树皮炸裂!

只见那杆沉重的三眼铳,竟然穿透了树干,将那个刚刚探出半个身子想要转移的弓箭手,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之上!铳管从后心贯入,透胸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的上半身撕裂!鲜血如同瀑布般顺着树干流淌下来,染红了树下的积雪。

那个后金(或者说,是女真某个部落)最顶尖的射手,眼中还残留着惊骇和难以置信,生命的光彩却已迅速消逝。他至死都无法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又是如何被一杆投掷出来的沉重火铳,像钉死一只虫子般钉在了树上!

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

战场中心,无论是正在疯狂进攻的后金白甲兵,还是拼死抵抗的明军亲兵,甚至是刚刚因为剧痛而冷汗直流的杜松本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幕彻底惊呆了!

一声吼,震偏了夺命冷箭!

一掷之力,将沉重的三眼铳如同标枪般投出数十步,穿透树干,钉死了隐藏在树林中的神射手!

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缓缓从半跪姿态站起的年轻士兵身上。他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破烂的鸳鸯战袄几乎成了布条,露出里面强健虬结、如同钢铁浇筑般的肌肉轮廓。他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浆,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如同寒夜里最冷的星辰,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和冰冷的杀意。

他站在那里,脚下是堆积的尸体,身后是跟随他杀过来的寥寥几个溃兵,前方是层层叠叠、如狼似虎的后金精锐。

他像一座孤峰,突兀地矗立在这片沸腾的血海中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疯狂的爆发!

“杀了他!杀了那个明狗妖人!” 一个后金牛录额真(佐领)反应过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王小伟展现出的恐怖力量,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恐惧!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变数扼杀!

“吼!” 十几个精锐的白甲兵和红甲兵(普通精锐),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丢下了原本围攻的目标,红着眼睛,从四面八方朝着王小伟猛扑过来!刀枪并举,杀气冲天!

而杜松身边的亲兵,也终于从震惊中彻底回神。看着那个为他们大帅挡下致命一箭、并瞬间反杀射手的年轻士兵,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保护那位壮士!” “杀奴!接应他过来!” 亲兵队长嘶声大吼。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十几名后金最凶悍的精锐,如同狂暴的潮水,瞬间将王小伟和他身后那几个惊恐的溃兵彻底淹没!

刀光剑影,瞬间将王小伟的身影吞噬!

杜松的心猛地一沉,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仿佛又要熄灭。

但下一刻,让所有人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五)

“来得好!”

面对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王小伟非但没有丝毫惧色,眼中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战意!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虎啸山林!

他没有选择后退或闪避——因为身后就是那几个跟着他杀过来的溃兵,退无可退!

他选择了最狂暴、最直接、也最震撼人心的方式——

正面碾压!

他右手紧握着那柄已经砍出无数豁口、但依旧锋锐的厚背腰刀,左手则紧握着刚刚捡起的一杆后金兵遗落的、沉重的长柄挑刀(类似朴刀)。

动了!

王小伟的身影在原地猛地一个旋身!

左手的沉重长柄挑刀,被他当作一柄巨大的开山斧,借助旋身的恐怖离心力,以横扫千军之势,划出一道半径超过一丈的、充满毁灭气息的死亡圆弧!

“呜——!铛!咔嚓!噗嗤——!”

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瞬间混合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白甲兵,一个试图用长刀格挡,结果连刀带人,被这蕴含了非人巨力的挑刀拦腰斩断!精良的白色棉甲如同纸糊般破碎,内脏混合着鲜血狂喷而出!另一个则试图低头躲闪,却被沉重的刀头狠狠砸在头盔上!坚硬的铁盔瞬间凹陷变形,巨大的力量将他的颈椎直接砸断,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撞倒了后面两个同伴!

右手的厚背腰刀也没有闲着!在旋身挥动挑刀的同时,腰刀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极小的范围内做着最致命的点杀!

“噗!噗!噗!”

刀光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刺入一个扑上来的后金兵咽喉、心窝或眼睛!

一个试图从右侧偷袭的红甲兵,刀刚举起,眼前寒光一闪,喉咙就被洞穿!

一个从正面矮身突刺、想攻击王小伟下盘的后金兵,被王小伟一脚精准地踹在面门上,整个脸瞬间塌陷,倒飞出去!而王小伟的腰刀顺势下劈,将一个试图捡便宜的敌人持刀的手臂齐肩斩断!

王小伟的步法更是神鬼莫测!

他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穿行的鬼魅,在密集的刀枪缝隙中游走。每一次看似险象环生的闪避,都妙到毫巅。敌人的刀锋总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长矛贴着他的肋下刺空。而他每一次出手,无论是沉重的挑刀横扫,还是腰刀的精准点刺,亦或是势大力沉的拳脚膝撞,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收割一条生命!

十步杀一人?不!是三步杀十人!

他就像一个高效运转的杀戮机器,每一个动作都简洁、高效、致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只有最纯粹的暴力美学!

沉重的挑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风雷之声,将试图合围的阵型硬生生砸开!锋利的腰刀则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着被震散、露出破绽的敌人性命。

一步!一个试图用盾牌格挡的白甲兵,连人带盾被挑刀砸得筋断骨折,吐血倒飞!

两步!三个从不同角度刺来的长矛,被王小伟一个诡异的滑步同时避开,腰刀闪电般划过,三条持矛的手臂伴随着惨叫飞上半空!

三步!那个咆哮着指挥围攻的牛录额真,被王小伟冰冷的眼神锁定!他惊恐地想要后退,但王小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左手弃了沉重的挑刀(已经砸得变形),五指如钩,快如闪电般扣住了对方试图格挡的右手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牛录额真的腕骨被生生捏碎!

不等他惨叫出声,王小伟右手的腰刀已经如同毒蛇般递出,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刺入了对方因为剧痛而张开的嘴巴,从后颈透出!

“呃……” 牛录额真眼中的凶悍和惊恐瞬间凝固,庞大的身躯软软倒下。

三步之内,围攻上来的十几名后金精锐,非死即残!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如同小溪般在王小伟脚下流淌、汇聚。

王小伟拄着腰刀(刀身已经布满裂痕),站在尸堆中央,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砸在脚下的血泊中,溅起微小的涟漪。他身上那件破烂的鸳鸯战袄,早已被敌人的鲜血彻底浸透,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令人心悸的紫黑色。

然而,透过破碎的战袄,可以看到他那强健的、如同铜浇铁铸般的躯体上——

没有伤口!

没有刀伤!没有枪伤!没有箭伤!甚至连一道破皮的划痕都没有!

只有汗水冲刷血污留下的痕迹,勾勒出肌肉完美的线条!只有剧烈运动后蒸腾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淡淡的白雾!

战场,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风似乎都停了。

无论是刚刚还在疯狂进攻的后金兵,还是拼死抵抗的明军,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央、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身影。

那十几个精锐的尸体,如同最残酷的注脚,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短暂却足以震撼灵魂的杀戮风暴!

恐惧!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后金士兵的心头。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在颤抖,脚步在不由自主地后退。那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煞气和滔天杀意,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这根本不是人!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是长生天降下的惩罚!

“妖…妖法……”

“恶…恶鬼啊!”

惊恐的喃喃自语在后金兵中蔓延,如同瘟疫。

而明军这边,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激动!

“神将!神将下凡了!”

“天佑大明!天佑杜帅!”

“杀奴!跟着神将杀奴啊!”

原本濒临崩溃的士气,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瞬间高涨!残存的明军士兵,无论是杜松的亲兵还是附近的溃兵,都发出了震天的怒吼,鼓起最后的勇气,朝着因为恐惧而阵型动摇的后金兵发起了反扑!

杜松捂着肩头汩汩冒血的箭伤,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那双虎目却死死盯着王小伟,爆射出难以置信的、混杂着狂喜、惊骇和巨大希望的光芒!

“好!好一员绝世虎将!天不亡我杜松!天不亡我西路大军!”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不顾伤势,推开搀扶的亲兵,嘶声大吼:“儿郎们!看见了吗?!天降神将于我军中!随我杀!杀光这些建奴鞑子!”

然而,就在这明军士气大振、似乎看到一线生机的时刻,王小伟的脸色却猛地一沉!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混乱的战场和弥漫的硝烟,死死地投向了西北方向——吉林崖!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在历史冰冷的记载中,在王小伟那超越时代的战场洞察力下,一个致命的、足以葬送整个西路军的巨大危机,正在那里急速酝酿!

杜松,做出了那个注定失败的决定!

(六)

战场上的喧嚣仿佛在瞬间远去。王小伟的感知如同敏锐的雷达,穿透了眼前血肉横飞的厮杀,捕捉到了西北方向传来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异动。

不是震天的喊杀,而是一种更加沉闷、更加压抑的震动。像是无数沉重的脚步践踏着冻土,又像是低沉的号角在风雪中呜咽。吉林崖方向升腾的硝烟,似乎也比其他地方更加浓烈、更加混乱。

记忆碎片与现实感知瞬间重叠!

原主王小伟临死前最后的恐惧——跟随大队人马,在军官的驱赶下,冒着滚木礌石和如雨的箭矢,徒劳地向陡峭的吉林崖发起冲锋……尸体像下饺子一样从山崖上滚落……

历史冰冷的记载——杜松不听劝阻,为抢头功,在萨尔浒分兵两路,一路由自己亲率主力在浑河北岸扎营(即现在的位置),一路由部将赵梦麟、王宣等率领,强渡浑河,进攻吉林崖!结果被以逸待劳的后金军利用兵力优势,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吉林崖……渡河……分兵……”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王小伟的心头!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了被亲兵团团护住、正因自己带来的短暂逆转而激动不已的杜松!

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这自杀式的分兵!

“杜总兵!” 王小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雷霆咆哮,而是带着一种穿透嘈杂战场的、金石般的清越和不容置疑的急切。他一边挥刀格开一支从侧面射来的流矢(动作流畅得如同拂去灰尘),一边朝着杜松的方向奋力突进。

他的速度极快,几步就冲到了杜松亲兵组成的防线边缘。那些亲兵敬畏地看着这个浑身浴血、如同战神般的年轻士兵,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杜松也看到了他。老将军不顾肩头箭伤传来的剧痛,推开搀扶的亲兵,大步迎上前来。他身材魁梧,须发戟张,脸上溅满血污,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

“壮士!好!杀得好!” 杜松声如洪钟,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王小伟的肩膀上(王小伟纹丝不动),眼中满是激赏,“报上名来!本帅要重重赏你!升你做千总!不!把总!直接做本帅的亲兵营把总!”

“末卒王小伟!” 王小伟抱拳,语速极快,没有丝毫客套,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杜松双眼,“总兵大人!吉林崖方向情况危急!赵、王二位将军渡河强攻,已陷入重围!后金主力正源源不断向吉林崖增兵,意图将我军渡河部队尽数歼灭于崖下!此地看似激战正酣,实乃努尔哈赤的疑兵!其真正目标,是吃掉我渡河之师,再回师全力绞杀我军本阵!请总兵大人速速鸣金收兵,召回渡河部队,全军收缩,依托浑河结阵固守!或……或火速向尚间崖(马林部驻地)方向靠拢,两部合兵,尚有一线生机!万不可再分兵浪战!”

王小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打在杜松和周围亲兵的心头。他条理分明地指出了当前最大的危机——吉林崖渡河部队的危局,点破了后金的战术意图(围点打援,实际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并提出了当下最符合战场实际的应对策略:收缩固守或向友军靠拢。

这分析,这判断,这提议,哪里像一个刚刚还在阵前搏杀的小卒?分明是身经百战、洞察全局的宿将才能有的眼光!

周围的亲兵将领都愣住了,不少人脸上露出惊疑和深思的表情。王小伟刚才展现的神勇和此刻冷静到可怕的战场分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小卒”的话。

然而,杜松脸上的激动和欣赏,却在王小伟这番话出口后,迅速褪去,转而变得阴沉、不悦,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住口!” 杜松猛地一挥手,打断了王小伟的话,声调陡然拔高,充满了刚愎和不容置疑,“王小伟!你勇冠三军,阵前杀敌,本帅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破格提拔,也是爱惜你这身本事!但军国大事,战略机宜,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卒子可以妄加议论的?!”

他指着西北方向,吉林崖上空升腾的烟柱,语气斩钉截铁:“赵梦麟、王宣二将,皆是我大明虎将!麾下儿郎亦是我军精锐!他们正在吉林崖浴血奋战,牵制建奴主力!努尔哈赤那老奴,不过仗着些许地利和蛮勇,在此与我纠缠,虚张声势罢了!待我渡河大军攻下吉林崖,居高临下,与本部大军前后夹击,必能一举击溃眼前之敌,全歼努尔哈赤主力于此!”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肩头的箭伤似乎也不疼了:“你懂什么?!战机稍纵即逝!此刻回撤?岂不是置我渡河浴血的数千将士于不顾?让他们白白牺牲?!向马林靠拢?哼!那马林素来怯懦,行军迟缓,等他来援,黄花菜都凉了!本帅奉天子命,总督西路大军,肩负荡平建奴之重任!岂能因一时小挫而畏首畏尾,行此妇人之仁、怯懦之举?!”

“传我将令!” 杜松不再看王小伟,猛地转身,对着传令兵厉声吼道,“擂鼓!催促赵、王二将,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拿下吉林崖!本部大军,加紧进攻,务必击溃当面之敌,打通与渡河部队的通道!后退者,斩!”

“咚!咚!咚!咚!”

沉闷而急促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再次在战场上空隆隆响起,压过了王小伟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王小伟看着杜松那因刚愎和狂热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侧脸,看着传令兵飞奔而去的背影,听着那如同送葬鼓点般的战鼓声,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历史巨大的惯性,如同滚滚向前的车轮。个人的勇武,在这滔天的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苍白。他拼尽全力,甚至展现出了超越凡俗的力量,救下了杜松一命,杀敌无数,短暂地提振了士气……

然而,却依旧无法改变主帅一个愚蠢的决定!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吉林崖下堆积如山的明军尸体,浑河中被鲜血染红的浮冰,杜松本部在绝对优势的后金军围攻下覆灭的烈焰……

“唉……”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淹没在震天的鼓声和重新爆发的喊杀声中。

他知道,败局已定。西路军的覆灭,已成定数。萨尔浒的血,注定要染红这片白山黑水。

但是!

他猛地握紧了手中那柄布满裂痕的腰刀!刀柄的冰冷和粗糙,刺痛着他的掌心,也刺痛着他那颗不甘的心!

败局已定,又如何?

他,王小伟,“龙王”!

绝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救不了所有人,那就……

能救多少,是多少!

他霍然转身,不再看杜松,冰冷的目光扫向重新因为战鼓而鼓起凶性、再次汹涌扑来的后金兵潮。

浑河北岸,吉林崖方向,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变得更加惨烈和绝望。那是分兵渡河的明军,正在走向他们注定的坟墓。

而杜松本部,也在他固执的命令下,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后金军预设的包围圈,发起了最后的、徒劳的猛攻。

血色的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之后。

萨尔浒的黄昏,注定要用更多的生命来祭奠。

王小伟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将心中那沉重的无力感强行压下,化作更炽烈、更冰冷的杀意!

他一步踏出,迎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后金兵锋,主动发起了冲锋!

目标——浑河岸边!那里,是溃兵唯一的生路!

他要在这覆灭的狂澜中,撕开一条血路!

为身后这片土地,为这摇摇欲坠的大明,也为自己心中那份不屈的兵王之魂!

战!

至死方休!

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