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雨水把上海的夜泡得发胀。《棱谍:中药柜里的生死密码》内容精彩,“双面铜锣烧”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叶明远林曼丽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棱谍:中药柜里的生死密码》内容概括:雨水把上海的夜泡得发胀。我蹲在永济堂的后门,盯着沟渠里泛着油光的水面。三月的雨带着股腥气,像是从黄浦江底翻上来的陈年血锈。手里攥着的半块葱油饼己经硬得像石头,这是今天唯一的吃食。"小程先生,还不收摊?"印度巡捕的皮靴踏在水洼里,我抬头,看见对方腰间的手枪套被雨水浸得发亮。我咽下嘴里干涩的饼屑,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等林太太的药煎好就走。"铁门关上时,我听见巡捕的嘀咕:"支那人..."煤炉上的药罐...
我蹲在永济堂的后门,盯着沟渠里泛着油光的水面。
三月的雨带着股腥气,像是从黄浦江底翻上来的陈年血锈。
手里攥着的半块葱油饼己经硬得像石头,这是今天唯一的吃食。
"小程先生,还不收摊?
"印度巡捕的皮靴踏在水洼里,我抬头,看见对方腰间的手枪套被雨水浸得发亮。
我咽下嘴里干涩的饼屑,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等林太太的药煎好就走。
"铁门关上时,我听见巡捕的嘀咕:"支那人..."煤炉上的药罐咕嘟作响,我机械地添着柴火。
这种日子己经过了三个月——自从陈老师被76号的人抓走那天起。
我至今记得那个清晨,陈老师被按在永济堂门前的青石板上,后脑勺炸开的模样像极了摔碎的西瓜。
"黄河之水...天上来..."药罐突然沸了。
我手忙脚乱地去端,滚烫的药汁溅在虎口上。
我盯着那片迅速红肿的皮肤,想起陈老师最后塞给我的纸条。
那上面除了这句诗,还有枚带血的铜纽扣。
雨声里突然混进异响。
我僵住了。
后巷的排水沟传来窸窣声,像是受伤的野猫在挣扎。
我本不想理会,可那声音越来越急,最后变成"咚"的一声闷响。
"救...救国..."声音细如蚊蚋,却让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三个月前,陈老师被押上囚车前,也是这样对我做口型。
排水沟里蜷着个黑影。
雨水冲淡了血色,却让伤口翻开的皮肉显得更加惨白。
我蹲下身时,那人突然抬手,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蹭在我袖口。
"叶...明远..."那人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粉红色的泡沫,"福煦路...当铺..."我的视线落在对方右手。
无名指缺了半截,断口处结着紫黑色的痂。
更让我心惊的是那枚铜纽扣——和陈老师衬衫上的一模一样。
药罐砸在地上的声响惊动了前堂的掌柜。
"作死啊!
"骂声逼近时,我己经拖着伤员躲进了柴房。
这是陈老师生前告诉我的密室,夹在两堵墙之间,入口被药柜挡着。
昏暗里,我看见伤员的腹部有个对穿的窟窿,肠子像条死蛇般耷拉在外面。
"代号?
"伤员突然睁眼,一把小刀抵在我喉头。
"我、我只是送药的..."我的冷汗顺着鼻尖滴在刀面上,"三个月前...陈老师他..."刀尖逼近半寸:"陈桦的接头暗号?
""黄河之水...天上来..."柴房外传来掌柜翻找的动静。
伤员——叶明远松开钳制,从伤口里抠出个胶卷:"明天中午...霞飞咖啡馆...蓝旗袍..."我接过胶卷时,指尖触到黏腻的血液。
叶明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血点像极了陈老师就义那天,溅在青石板上的脑浆。
"告诉青瓷...十二颗..."叶明远的声音越来越弱,"金牙..."子夜的打更声救了我们。
掌柜骂骂咧咧地锁门离去后,我用烧酒给叶明远清洗伤口。
肠子塞回去时,我看见对方腰间别着把掌心雷——枪管上刻着朵小小的梅花。
"军统的枪..."叶明远突然笑了,"现在...它是你的了..."我不懂什么叫军统。
我只知道,当我把叶明远藏在运药材的板车下溜出后门时,巷口站着两个穿黑雨衣的人。
月光照在他们胸前的铜徽上,反出"76"两个数字。
永济堂的招牌在雨中摇晃,像块将坠未坠的墓碑。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踹门声惊醒的。
五六个黑衣汉子闯进药铺,为首的踹翻药柜,党参、黄芪撒了一地。
我缩在墙角,看着他们用刺刀划开每袋药材。
"小程啊。
"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我看见张布满麻子的脸——是76号行动处的马三,去年在闸北刑场,就是他用铁钩掏出那个女学生的眼珠。
"你表哥让我捎句话。
"马三的烟臭喷在我脸上,"今天中午...贝当路23号..."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陆明远是我远房表哥,去年投了76号,现在在电讯科当差。
上次见面时,对方用枪管敲着我的牙齿说:"汪主席需要好牙口的人。
"黑衣人们离开后,我从灶膛里扒出叶明远的胶卷。
它己经被烤得有些变形,但还能看清里面裹着张微型地图——虹口区某个仓库被画了红圈。
霞飞咖啡馆的挂钟指向十二点整。
我数到第三个穿蓝旗袍的女人时,发现对方珍珠耳坠缺了一颗。
我刚要上前,镜子里映出两个看报纸的男人——其中一人翻页的手指缺了无名指前半截。
"小姐,您的青瓷..."蓝旗袍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的液体在蕾丝桌布上洇开一朵花。
我感到有东西滑进我的口袋,同时听见极轻的三个字:"有尾巴。
"我转身撞翻服务生时,看见缺指男人正摸向腰间。
滚烫的咖啡浇在对方手上,我趁机冲出咖啡馆,跳上一辆黄包车。
法租界的巷道像迷宫。
甩掉追踪者后,我在公厕隔间抖开纸条:”麦琪路17号有尾巴,叶己转移。
明晚八点大光明影院,找卖白兰花的老太婆。
——青瓷“纸条背面用针尖刻着行小字:贝当路是陷阱。
---贝当路23号是栋法式洋房。
我躲在对面茶馆二楼,看着三个穿西装的男人在窗前晃动。
其中一人抬起手腕看表时,我认出那是陆明远的欧米茄——表带上的刮痕是我去年不小心弄的。
窗台摆着三盆红天竺葵。
我突然想起陈老师说过的话:"看见三盆红花,就是阎王请帖。
"我转身时撞上个戴鸭舌帽的报童,对方往我手里塞了张电影票。
"先生,《乱世佳人》今晚最后一场。
"报童跑远后,我发现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叶说,金牙在停尸房。
雨又下了起来。
我站在贝当路拐角,看着陆明远带人冲进雨中。
我表哥的皮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泥点像极了那天刑场上的血。
永济堂的后院柴房,叶明远己经不见了,只留下满地血纱布和一把生锈的剪刀。
我蹲下身,在柴堆里摸到个硬物——是那把掌心雷,枪管上的梅花沾了血。
枪柄里塞着张字条:”十二颗金牙,十二处埋尸点。
第三颗刻着陈桦的名字。
——青瓷“窗外,76号的黑色轿车碾过雨水,像条嗅到血腥的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