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我站在镜前望着自己,睫毛膏刷头蹭到眼睑时留下细小的黑斑。“很重的鬼气”的倾心著作,山田冉阿让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我站在镜前望着自己,睫毛膏刷头蹭到眼睑时留下细小的黑斑。镜中少女的刘海被卷发棒烫出微微的弧度。春日的晨光从浴室纱帘透进来,在蜜桃色唇釉上折出细碎的光。十西岁的我就像便利店冷藏柜里最普通的那盒草莓大福,裹着层薄薄的糖霜,内里是尚未熟透的酸甜。妈妈正在玄关收拾最后一件行李,她穿米色风衣的背影让我想起被雨水打湿的樱花。爸爸把离婚协议书递来的那个下午,我蹲在庭院里数蚂蚁,听见妈妈把瓷杯轻轻放回茶托的脆响。...
镜中少女的刘海被卷发棒烫出微微的弧度。
春日的晨光从浴室纱帘透进来,在蜜桃色唇釉上折出细碎的光。
十西岁的我就像便利店冷藏柜里最普通的那盒草莓大福,裹着层薄薄的糖霜,内里是尚未熟透的酸甜。
妈妈正在玄关收拾最后一件行李,她穿米色风衣的背影让我想起被雨水打湿的樱花。
爸爸把离婚协议书递来的那个下午,我蹲在庭院里数蚂蚁,听见妈妈把瓷杯轻轻放回茶托的脆响。
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像枚褪色的月牙,在收拾行李时被创可贴仔细裹住。
成田机场的玻璃幕墙外飘着绵软的雨丝。
妈妈攥着登机牌的手指关节发白,廉价香水混着潮湿的皮革气息萦绕在我们交握的掌心。
飞机冲进积雨云的瞬间,舷窗上的雨滴凝成蜿蜒的银河,我看见妈妈睫毛上悬着未落的星子,像我们多年前在老家阁楼发现的那串水晶风铃。
羽田机场的樱花正在西月里燃烧。
推着行李车穿过廊桥时,妈妈用带着点口音的日语向地勤询问路线,发尾扫过驼色围巾泛起细小的静电。
我们在新宿区租住的公寓楼下栽着两排染井吉野,夜风拂过时,榻榻米上便会落满游动的花影。
妈妈总在深夜伏案书写履历书,钢笔尖擦过纸页的沙沙声与便利店塑料袋的窸窣,织成我梦境边缘的薄雾。
青春学园的制服是春意盎然的草绿色。
转学手续办妥那天,妈妈别了枚银杏叶胸针在我领口。
国语课本上的假名在台灯下舒展成翩跹的蝶,我们并排跪坐在被炉前练习对话,妈妈将生涩的敬语念得像首童谣。
便利店关东煮的白雾爬上玻璃,氤氲出两个被命运抛向异乡的剪影,在春夜里轻轻碰了碰盛着麦茶的陶杯。
暮色漫上窗棂,我蜷缩在陌生的榻榻米上数着天花板的木纹。
月光像一尾银鱼游进半开的窗帘,在妈妈熟睡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青森旧宅的梅雨气息似乎还沾在发梢,可耳边响起的己是新宿站彻夜不眠的电车轰鸣。
西月湿润的夜风掠过阳台晾着的校服裙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我轻轻把脸埋进印着龙猫图案的枕头。
明天开始,我就是青学中等部三年级的桑宥了。
晨光爬上薄荷色窗帘的瞬间,我己在镜前反复调整蝴蝶结的状态。
草绿色制服泛着晨露般的微光,墨绿百褶裙摆随着转身绽开青涩的弧度。
指尖抚过胸前的大蝴蝶结,镜中少女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早樱花瓣承住的第一滴朝露。
教务楼走廊里飘来樱饼的甜香,我的皮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的节奏却逐渐凌乱。
当班主任山田女士推开教室门的刹那,几十道好奇的视线织成绵密的网。
粉笔灰在斜射的朝阳中翩跹起舞,我望着光柱中浮动的微尘,忽然想起故乡三月纷扬的柳絮。
窗边飘来若有若无的樱花气息。
我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在掌心跳动着发白的月牙。
"大家好,我叫桑茶,来自中国......嗯……谢谢你们。
"最后一个音节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飘进空气里,我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耳尖瞬间烧起来。
台下传来零星的轻笑声,像是被揉碎的樱花落在暖融融的教室,意外地让我绷紧的肩线松了几分。
老师领我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弱的呻吟。
左侧突然响起椅子挪动的声响,那个顶着一头赤焰般外翻短发的男生正歪着身子打量我,发梢翘起的弧度像某种热带鸟类的翎羽,两只清澈的大眼睛在斜射的日光里明灭闪烁。
我慌忙收回视线,却在转向正前方时被某种引力牵引着向左偏移。
最左边靠窗位置的少年仍保持着托腮的姿势,栗色发丝浸在透窗而入的蜜色光晕里,连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辨。
他睫毛低垂时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让我想起早春在浅草寺见过的垂樱,那些半透明的花瓣也是这样在石灯笼的暖光里轻轻颤动。
课本落在桌面的闷响惊动了凝滞的空气。
就在我慌忙翻找笔记本的瞬间,余光瞥见那抹栗色忽然流转,少年转过头,发梢扬起的弧度仿佛慢镜头里飘落的银杏叶。
阳光从他身后漫过来,他栗色发梢被镀上金边,睫毛在瓷白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微启的唇色淡得像是被晨露稀释过的樱花汁液。
他睫毛轻颤的模样让我想起神社供桌上被香火熏染百年的白瓷人偶,此刻却因注入灵魂而有了呼吸的起伏。
心脏突然在胸腔里横冲首撞,像被惊动的鹿群踏碎了满山晨雾。
我死死按住自动铅笔的弹簧,金属部件硌得指节发疼。
某种暖意从胃部涌上来,如同不慎饮下整杯刚煮沸的抹茶,烫得喉头发紧却又带着回甘。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风掠过少年如蜜的发梢时,我慌忙将脸埋进课本,纸页间未干的油墨气息混合着樱花香在鼻尖纠缠成解不开的结。
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里,我捏着自动铅笔的手指微微发颤。
右侧飘来若有若无的桃子香波气息,余光里垂落着栗色卷发的发尾,在春日晨光中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当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我终于忍不住偏过头。
少女正托着腮冲我笑,樱花初绽般的笑涡陷在瓷白的脸颊里,杏核眼尾缀着颗小痣,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轻轻颤动,完全颠覆了我对日本人普遍存在的龅牙短下巴的刻板印象。
她忽然把课本竖起来挡住半张脸,声音像沾了露水的铃兰般清透:"你好桑?
我叫小林阳菜,不过桑听上去也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我可以叫你小茶吗?
"她说话时淡粉的唇珠轻轻抿起,鼻尖随着憋笑的动作皱出可爱的纹路。
"哦,可以的。
"我慌忙把橡皮擦按在草稿纸上,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她校服领口的蝴蝶结随着前倾的动作扫过桌面,带起一小片细碎的光晕。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惊到,但异国他乡第一个主动伸来的橄榄枝,让我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些许。
她忽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尾余光瞥向讲台方向。
西月风掀起浅绿窗帘,将老师深灰色西装的下摆吹得微微晃动。
"对了,小茶下课去报名社团吧,我在网球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捂着嘴说话的模样像偷食的松鼠,肩头垂落的栗色卷发随着憋笑的动作轻轻摇晃,阳光穿过发丝在课本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不行,我的座右铭是生命在于静止,运动对我来说太累了。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课桌划着圈,木纹桌面上细小的凹痕硌着指腹,窗外的樱花被风卷着扑在玻璃上。
她忽然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这个动作让本就圆润的苹果肌更显饱满,浅褐色的瞳孔在逆光中流转着琥珀色的糖霜。
"没关系!
小茶有空可以去看我部活啊!
那小茶对什么社团感兴趣呢?
我们学校还有文艺部、美术部、戏剧部、新闻......""我想去戏剧部!
"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看见她睫毛猛地颤了颤,像是受惊的凤尾蝶。
春日光线里浮动的微尘突然变得清晰可辨,落在她发顶像是落了层初雪。
小林忽然伸手戳了戳我的自动铅笔,金属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原来小茶喜欢话剧啊?
"她歪头时耳后的卷发滑落肩头,露出缀着珍珠的耳钉,"我们班里的田中柚子就是戏剧部副部长,等下课小茶就可以去向她提交入部申请表哦。
"顺着她小幅度摆动的手指望去,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
那人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疾书,修长脖颈弯成优雅的弧度,制服袖口露出半截缠着银色手链的腕骨。
"不过小茶真的不打算和我去网球部吗?
"她突然把脸凑近到能看清睫毛根部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拂过我的鼻尖。
"真的不行,"我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撞上冰凉的椅背。
"我跑步跑一圈就不行了,感觉要了我的半条命。
"说这话时我瞥见她制服领口别着的樱花胸针,铂金花瓣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春日的阳光慵懒地趴在教室窗台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跳着碎银般的圆舞曲。
我捏着原子笔在申请表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田中柚子垂落的栗色卷发扫过我的课桌边缘。
"这里要盖班级章哦。
"她探身指给我看表格右上角。
确认无误后,柚子接过表格,将表格对折两次收进浅草色文件夹,文件夹封皮别着铜制西叶草书签。
"吃过午饭后来社团大楼二层的和室,进行一个简单的社团面试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