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五月的晨雾还未散尽,王秀兰在潮湿的霉味中醒过来。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浮云半世的《半世长安:侍女阿满的逆袭手记》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五月的晨雾还未散尽,王秀兰在潮湿的霉味中醒过来。后脑勺磕在冰凉的砖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手指触到身下凹凸不平的稻草,混着几丝木屑扎进掌心。她猛地睁眼,入目是漏着天光的木梁,梁上悬着几串风干的辣椒,红得刺目——这不是她熟悉的、摆着广场舞音响的卧室,倒像个堆放杂物的柴房。“阿满!死丫头装什么死?”木门“吱呀”一声被踹开,穿青布衫的中年妇人叉着腰站在门口,帕子甩得哗啦响,“昨日给三小姐送莲子羹,你倒好,...
后脑勺磕在冰凉的砖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手指触到身下凹凸不平的稻草,混着几丝木屑扎进掌心。
她猛地睁眼,入目是漏着天光的木梁,梁上悬着几串风干的辣椒,红得刺目——这不是她熟悉的、摆着广场舞音响的卧室,倒像个堆放杂物的柴房。
“阿满!
死丫头装什么死?”
木门“吱呀”一声被踹开,穿青布衫的中年妇人叉着腰站在门口,帕子甩得哗啦响,“昨日给三小姐送莲子羹,你倒好,把碗摔了个粉碎,如今还躲在这里偷懒?”
王秀兰下意识要反驳,却发现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少女的颤抖。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细腻得能看见绒毛,腕子上三道红痕触目惊心,像是被藤条抽的。
记忆突然翻涌,零碎的画面涌进脑海:一个圆脸少女捧着青瓷碗,在九曲回廊上打滑,碗摔在青砖上,汤汁溅湿了路过的庶公子衣襟,接着便是一顿毒打……“我、我头疼得厉害。”
她按住太阳穴,模仿着记忆里原主的怯懦语气,却在低头时看见妇人腰间的钥匙串——这是侯府管事妈妈的标配,掌管着下人的月钱和膳食。
作为退休前管了十年社区广场舞队的“王队长”,她太清楚如何在掌权者面前示弱却不失分寸。
妇人走近两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她:“装病?
上回你把二夫人的胭脂水粉打翻,还是我替你求的情……”话未说完,王秀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蜷缩成虾米,指尖掐进掌心——原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总在晨起时犯恶心,现在想来,怕是有人在饮食里动了手脚。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
妇人甩帕子的动作顿了顿,语气稍软,“今日厨房缺人,你去帮厨,再出岔子,仔细你的皮!”
钥匙串叮当作响,她转身时,王秀兰瞥见她袖口沾着的朱砂粉——那是侯府嫡夫人赏给心腹的赏赐,原主作为最低等的粗使丫头,本不该接近这些。
待脚步声远去,王秀兰撑着墙站起来,发现墙角有面裂了缝的铜镜。
镜中少女面色青白,额角还沾着稻草,眼睛倒是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只是眼下青黑,唇角还有道浅疤——这该是原主常年被打骂留下的印记。
她摸了摸脖子,触感光滑,没有自己熟悉的颈纹,心口却像压了块石头:她分明记得,昨天晨练时为了拉住冲过马路的孩子,被失控的电动车撞倒,再睁眼就是这里……柴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连忙整理衣襟,推门出去时正撞见端着木盆的小丫鬟。
“阿满姐姐,你可算醒了。”
小丫鬟压低声音,眼睛往左右瞟,“昨日李妈妈说要发落你,还是张厨娘替你说了好话……”话没说完,看见她腕上的伤,眼圈突然红了。
“没事,我去厨房看看。”
王秀兰拍了拍她的肩膀,触感单薄得像片纸——这具身体太弱了,原主才十八岁,竟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穿过青石小径时,她注意到侯府的格局:飞檐斗拱,花木扶疏,却处处透着规矩,连丫鬟行走都靠着右侧,脚步轻得像猫。
厨房飘来米粥的香气,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
王秀兰刚踏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皱眉,十几个厨子和丫头在灶台间穿梭,案板上摆着切好的山药和莲子——正是昨日要送给三小姐的羹汤食材。
“新来的?”
张厨娘是个胖妇人,正在搅动大锅里的肉羹,看见她便招手,“去把那筐萝卜洗了,切滚刀块,别学那些偷懒的小蹄子……”话到一半,目光落在她腕子上,声音低了些,“昨日那碗莲子羹,本就不该你端,二小姐房里的秋菊故意在廊上泼水……”王秀兰心中一凛,原主被打骂的背后,竟是嫡庶之争的牵连。
她低头洗菜,指尖触到冰凉的井水,突然想起原主临终前的记忆:连续三个月,每日晨起的粥里都有股怪味,腹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刚才在柴房咳嗽时,她尝到了嘴里的金属味,那是慢性中毒的征兆。
“厨娘,这萝卜有些发蔫,泡盐水里能回鲜。”
她突然开口,指着筐里蔫软的萝卜,“还有这山药,切的时候要戴布手套,不然手会痒。”
张厨娘愣了愣,周围的丫头们也停下动作,盯着这个向来笨手笨脚的粗使丫头。
“你何时懂这些了?”
张厨娘擦了擦手,走过来翻看萝卜,“倒说得有理……也罢,你去帮着切山药,仔细些。”
递过一双粗布手套时,她压低声音,“今日三小姐要用的燕窝粥,你别靠近,免得又出错。”
王秀兰点头,接过手套时注意到案板上的燕窝——色泽偏黄,带着细微的斑点,凑近能闻到一丝霉味。
现代她常帮女儿带外孙女,自然知道燕窝需干燥保存,霉变的燕窝含有毒素,尤其是对体弱的三小姐来说,简首是致命的。
“厨娘,这燕窝好像受潮了。”
她捏住一角,让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上面,“您看这里,有黑斑,煮了怕是要坏肚子。”
张厨娘脸色一变,慌忙夺过燕窝查看,额角冒出细汗:“你……你别乱说,这是夫人赏的……”厨房突然安静下来,几个年长的厨子交换眼色,显然知道这燕窝有问题。
王秀兰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三小姐上个月突然腹泻不止,差点没命,后来查不出原因,只当是风寒——现在想来,怕是有人在膳食里动了手脚。
“要不,用银耳代替吧?”
她从竹篮里拿起几朵雪白的银耳,“泡发后口感软糯,不比燕窝差,且性平,适合小姐的身子。”
张厨娘盯着她,像看陌生人似的,好半天才接过银耳:“你……你往日连盐和糖都分不清,今日怎的……许是摔了一跤,脑子倒清楚了。”
王秀兰笑笑,低头切山药,刀刃在她手中行云流水,根本不像原主那笨拙的样子。
周围的丫头们窃窃私语,她却注意到厨房角落,有个穿湖蓝衣裳的丫鬟正盯着她,袖口绣着半枝玉兰——那是二小姐房里的标志。
午膳时分,王秀兰跟着送膳的队伍穿过花园,听见假山后传来争吵声。
“你说阿满今日在厨房大放厥词?”
是二小姐的声音,尖细带刺,“连燕窝都敢质疑,她以为自己是谁?”
“小姐息怒,许是张厨娘指使的,想讨好三小姐……”另一个声音谄媚,“不如奴婢去给她点教训,省得她蹬鼻子上脸。”
王秀兰低头盯着食盒,指尖掐进掌心。
原主的遭遇她己理清:作为无依无靠的外府买来的丫头,被卷入嫡庶之争,成了二小姐用来打压三小姐的棋子——先是故意让她摔碎羹汤,再在膳食里下毒,既败坏三小姐的体面,又能嫁祸给厨房。
回到柴房时,天己擦黑。
王秀兰摸着石壁走到角落,原主的“行李”不过是个破布包,里面有半块缺角的玉佩,还有张发黄的纸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侯府地图,某处标着“井”——她记得原主曾偷偷在井里打水喝,因为厨房的粥总是有怪味。
掏出白天藏在袖中的山药渣,她放在鼻尖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苦味,混着中药材的气息。
现代社区曾办过养生讲座,她记得雷公藤、乌头这类毒物,少量服用会导致腹痛、呕吐,长期下来便会体虚致死——原主恐怕就是被人在膳食里掺入了这类草药。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王秀兰靠在草堆上,望着梁上的月光。
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此刻应该在给外孙女讲睡前故事,丈夫或许在阳台侍弄他的多肉植物——可现在,她被困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了人人可欺的小侍女。
但她是王秀兰,是能在广场舞比赛中临场改动作救场的队长,是能调解二十家婆媳矛盾的社区骨干。
她摸了摸腕上的鞭伤,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既然老天让她借了这副年轻的身子,那就好好活着,不仅要活,还要让那些欺负原主的人,再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更声渐远,柴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王秀兰闭紧眼睛,装出熟睡的样子,听见木门“吱呀”开了条缝,有人蹑手蹑脚进来,脚尖踢到了地上的瓦罐。
她猛地睁眼,看见白天在厨房盯着她的湖蓝衣裳丫鬟,正举着一根绳子,脸色青白。
“你想干什么?”
王秀兰翻身坐起,声音里带着威慑,那是多年管闲事练出的气势。
丫鬟显然没料到她会醒,手忙脚乱间绳子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我、我来拿柴……拿柴带绳子?”
王秀兰站起来,逼近两步,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二小姐房里的样式,“秋菊是吧?
二小姐让你来勒死我,好灭口?”
丫鬟脸色煞白,转身想跑,却被王秀兰一把抓住手腕。
她学过的广场舞里,有几套动作是从太极改编的,擒拿锁腕最是擅长,此刻用上七分力,秋菊顿时痛得跪下。
“我说错了?”
王秀兰蹲下来,盯着她惊恐的眼睛,“昨日让我摔碎羹汤的是你,在粥里下毒的也是你,现在看我没死,就来杀人灭口?”
秋菊浑身发抖,眼泪鼻涕全下来了,连连磕头:“阿满姐姐饶命,是二小姐逼我的,她说不这么做,就打死我……”王秀兰松开手,心中冷笑:果然是二小姐的手段,既借刀杀人,又留了后手。
她捡起地上的绳子,塞进秋菊手里:“回去告诉二小姐,我阿满现在脑子清楚得很,若再动歪心思,下次掉在二小姐汤里的,可就不是燕窝,而是能让她腹泻三日的巴豆了。”
秋菊连滚带爬地跑了,王秀兰靠在门上,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
掌心的指甲印渗出血珠,她却笑了——这一仗,她赢了第一步。
明日,她要去三小姐的兰苑碰碰运气,毕竟在侯府这样的深宅里,只有攀附上正经主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窗外,晨雾又起,却比昨日稀薄了些。
王秀兰摸着腕上的鞭伤,轻声对自己说:“秀兰啊秀兰,广场舞你能领舞,这侯府的局,你也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