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两个年代算起来很漫长,实际上只有一小时,甚至一秒钟;两个世界看起来很遥远,实际上只隔一堵墙,甚至一层玻璃。《我是苍蝇你是蛋》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屹立山岩”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鲍雨马林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我是苍蝇你是蛋》内容介绍:两个年代算起来很漫长,实际上只有一小时,甚至一秒钟;两个世界看起来很遥远,实际上只隔一堵墙,甚至一层玻璃。马林在高墙之内度日如年,感觉西年多的时间就像是一个世纪。高墙之上有鸟不时地飞进飞出,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鸟,哪怕是一只讨人厌烦的麻雀也行,只要能飞越这戒备森严的高墙,把外面的世界看上一眼也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狱警把他送出又高又厚的铁门时,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当他一头扎进外...
马林在高墙之内度日如年,感觉西年多的时间就像是一个世纪。
高墙之上有鸟不时地飞进飞出,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鸟,哪怕是一只讨人厌烦的麻雀也行,只要能飞越这戒备森严的高墙,把外面的世界看上一眼也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狱警把他送出又高又厚的铁门时,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当他一头扎进外面的世界时,他顿时一片迷茫。
何去何从?
他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茫茫大地。
外面的世界瞬息万变。
进来时是高低不平的砂石路,出来时是平如镜的柏油路,连两边的树木也早己成荫。
他坐上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半天没有回答,过了好久才说回阳城。
一路上司机无话找话,他偶尔回应一两句,司机就闭上了嘴。
车到火车站的时候,司机也懒得问,将车停稳了,他就付钱下车。
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把他拉进了一条小巷里。
男人头戴墨镜,长须飘飘,头上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向他推销江湖秘籍。
“蛮子行劫,傻子行窃,智子行骗”,当他想起一位狱友的敦敦教诲时,他一连挑了八本行骗书。
从此,他成为绿头苍蝇之王,世界也变为:世人似蛋条条缝,贼子成蝇处处叮。
天上馅饼时时掉,骗事如棋局局新。
雨,如瓢泼一般,一连几天,半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上午,雨小了一点,可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雨又猛烈起来。
这就是缅北的雨季,佤邦的雨季。
夕颜和时道从矿洞里出来,洞口的雨织成了帘子,但还是相视一笑。
山中的湿热和落叶中散发出来的霉味一扫而空。
“两位先生还满意吧”男人问。
“还算可以”,夕颜回答。
“什么,还算可以,用你们中国的话说,这样的风水宝地,打着灯笼火把也很难找到!”
男人听后有点不爽,语速就加快了些。
夕颜从时道的眼中得到证实,这是真正的人间秘境,天生的仙人之洞。
“不说这外人很难找到的矿洞,光说在昆马,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好地方。”
男人见夕颜没有说话,继续说。
男人的话不假。
夕颜带着时道在邦康地区的附近找了很多地方,没有一个满意的,至少都比现在的地方差。
那是一个秘密的工业园,很大的一个园子,就在城区的中心地段,对面是警察局,右边是佤邦联军某旅司令部,全城最安全的地方。
外面热闹非凡,里面压抑得让人窒息。
夕颜和时道都知道,不让人出门并不是很难,但要让人死心就很难,他们反复想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停止呼吸。
这样还不如卖给福建佬,或者摘下器官,比如腰子。
马林也说过同样的话,最好在昆马地区找一个地方,即使条件差点,也比其它地方有底气,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夕颜有些不解,昆马也属于邦康地区,也是第二特区,唯一不同的是有一段柏油路,但不长,只到镇上。
邦康到其它镇的路都是土路,坑洼不平,旱季尘土遮天蔽日,雨季泥泞一路,大齿轮的皮卡车也吭哧吭哧,跑得十分吃力。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夕颜打断他的话,问:“昆马有何特殊?”
男人更起劲,骄傲全都集中到了脸上。
夕颜和时道找到联合党支部书记鲍雨来,鲍雨来就从隔壁办公室叫过来这个男人,称他为鲍村长,要他带到山上去看看。
鲍村长叫什么名字,书记没有介绍。
“昆马就像你们中国的韶山,懂吗?”
此时,男人的话变得简短,甚至惜言如金。
提到韶山,夕颜和时道都懂了。
进缅之前,他们就在云南恶补了很多缅甸的知识,到达邦康后,对风土人情更加关怀。
湖南韶山是伟人毛泽东的故乡,佤邦的总书记、主席是鲍有祥,昆马是鲍有祥的故乡,那么鲍雨来书记和鲍村长肯定有些家族渊源,不然, 马村长也不会乐此不疲。
“鲍村长大名?”
夕颜问。
“鲍雨去”,男人大声回答。
雨来雨去,一个书记,一个村长,屁股上都挂着短枪,夕颜和时道同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夕颜把雨衣的帽子戴上,就只能看清眼睛和嘴巴。
“去哪里?”
鲍雨去问,脸色有点阴沉。
“找个地方,签协议”,夕颜说完走进雨中。
“就在前面的房子里签”,鲍雨去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那栋两层土楼。
房间有些简陋,靠窗是一张办公桌,两边各有一把靠背椅,对着窗户的墙边有一个文件柜,没有一份文件,看来己经很久没有用了。
雨衣上的水滴在地上,印子很明显,脚印也很清晰。
鲍村长从门后拿出一块抹布,要时道擦一擦。
夕颜知道时道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向时道使了个眼色。
时道拿着抹布将桌子和椅子胡乱地擦了几下,就把抹布挂在门背上,站在夕颜的后面。
鲍雨去边开抽屉边招呼夕颜坐,夕颜不坐,连雨衣也没有脱。
他想,这协议不该现在就签,至少不应该在这里签。
鲍雨去从抽屉里拿出几页纸给夕颜,强调唯一可谈的是租金,其它的都得按上面的条款执行。
纸上打印的是汉文和佤文,夕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条件看起来有些苛刻,但全在意料之中,就将重点集中到租金上。
夕颜看完协议,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眼睛望着鲍雨去。
鲍雨去一看夕颜的眼睛,就开门见山:“一年租二百万,两年租一百八十万,三年租一百五十万,是人民币,不是缅币”。
鲍雨去不强调,夕颜也知道是人民币,不是一钱不值的缅币,协议上也写得很清楚。
一个破矿洞,平时没有半点用,一年要租两百万!
时道见租金远远没有超出预期,反而想压个价,见夕颜没动声色,就把要说的话抑回到肚子里。
夕颜回头看了时道几眼,转身对鲍雨去说:“拿笔来,三年一百五十万。”
时道读懂了夕颜的眼神:这矿洞放在其它地方不值一文,放在昆马就远远不止这个价。
“慢,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夕颜从鲍雨去手中接过笔,正准备签字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而入。
是个年轻人,年纪和时道相仿,个头也差不多。
从雨衣上的水珠判断,时道知道外面的雨一点也不比前面小。
年轻人走到办公桌边,和鲍雨去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全是佤语。
夕颜和时道一句也听不懂,但同时判断出了岔子。
鲍雨去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开双手,耸了耸肩,说:“夕先生,不好意思,协议不签了,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
最让夕颜心里不是滋味的是鲍雨去的样子,邦康人都一样,想你口袋钱的时候,就把自己变成一只哈巴狗,稍微得意就是西方人的样子,伸手耸肩。
“有谁愿意出更高的价?”
时道知道夕颜的话是向鲍雨去和那个年轻人传递两个意思,一个是不相信有人会对这个破矿洞出更高的价,另一个意思是,如果有,就站出来看看,人怕当面。
“我”,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站在了门口。
个子比夕颜高出一头,身子也大一圈。
和夕颜一样,由于帽子的带子扎的有些紧,露在外面的也只有眼睛和嘴巴。
“多少?”
夕颜相信这是早就做好了的一个局,就不再忌讳那些套路。
按商界的套路,是不该询问的。
“每年两百万,连租三年”,那人也不在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早己成竹在胸,夕颜越来越相信这是一个局,见时道出了门,断定时打电话,就决定先玩玩,于是面带愠色地说:“鲍村长,凡事都讲一个先来后到,这是我国的规矩,贵国也应该差不多吧。”
鲍雨去又怂怂肩,伸开双手,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年轻人接过了话:“我爸说了,认钱不认人,公平竞争,谁出的价高就租给谁。”
“令尊大人是谁?”
夕颜故意把话说得文绉绉的,想知道年轻人中文到了什么程度。
“我父亲叫鲍雨来,是村里的书记。”
年轻人的回答与夕颜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
此时,夕颜己基本知道了鲍雨来与鲍雨去的关系,只想进一步证实,就装着不解地问:“难道村长说的话一点也不管用,在我们中国,书记和村长是平起平坐的!”
“他是我叔”,年轻人抢着回答,一脸的不以为然。
“少啰嗦,谁价高跟谁签”,鲍雨去的脸色有些阴,说完就把协议给的那个大汉。
“且慢,我也出同样的价”,夕颜看出了鲍雨去的不高兴,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因为年轻人的抢先回答。
从鲍雨去的脸色判断,夕颜有点怀疑这是一个事先做好了的局。
“我出六百五十万”。
“我也是”。
“我出七百万”。
“我也是”。
租金加到八百万的时候,夕颜看见那个大汉的双眼发红,全是愤怒,就知道要出事。
时道进门时,左手的拇指与食指对接,右手的五个手指张开,夕颜一看心领神会,呼吸缓了很多,等着加价。
那大汉没有加价,而是提出双方比输赢,谁赢谁租,价格回到前面的三年,每年一百五十万。
夕颜一听,半天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