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隋风云北周天和三年的长安城飘着细雪,杨坚(北周柱国大将军,袭爵沛公,时年三十八岁,北周名将杨忠之子)站在大司马府门前,望着檐角冰棱折射的冷光。爱吃金兰酱油的柳天凤的《大隋之风卷残云》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大隋风云北周天和三年的长安城飘着细雪,杨坚(北周柱国大将军,袭爵沛公,时年三十八岁,北周名将杨忠之子)站在大司马府门前,望着檐角冰棱折射的冷光。十三岁的长子杨勇(杨坚嫡长子,未来隋朝首任太子)正趴在石狮子上往门环上系红绳,小女儿杨丽华(杨坚嫡女,未来北周天元皇后)追着一只瘸腿橘猫跑过青石砖,裙角扫落梅枝上的积雪。这样的烟火气让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袖口下三道疤痕硌得腕骨发疼——那是上个月陪宇文邕(...
十三岁的长子杨勇(杨坚嫡长子,未来隋朝首任太子)正趴在石狮子上往门环上系红绳,小女儿杨丽华(杨坚嫡女,未来北周天元皇后)追着一只瘸腿橘猫跑过青石砖,裙角扫落梅枝上的积雪。
这样的烟火气让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袖口下三道疤痕硌得腕骨发疼——那是上个月陪宇文邕(北周武帝,宇文泰第西子,时年二十二岁,北周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受制于权臣宇文护)狩猎时,替这位北周武帝挡下黑熊掌击留下的印记。
"郎君,晋国公府的车驾进了朱雀街。
"管家杨忠(与杨坚父亲同名,早年跟随杨坚生父杨忠征战的老兵,现大司马府总管)佝偻着背递上狐裘,眼角余光扫过他腰间未佩的横刀,"今日朝会...宇文护(北周权臣,宇文泰之侄,封晋国公,北周实际统治者,把控朝政十余年)又要提加九锡的事。
"杨坚接过裘衣时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想起二十年前在冯翊郡初见时,这个跟着父亲杨忠征战的老兵还是个能开三石弓的精壮汉子。
他忽然笑了,指尖弹了弹门楣上"柱国第"的匾额:"去把丽华的毽子收起来,别让她摔着。
朝会嘛,不过是换身衣裳听人唱戏。
"太极殿的青铜烛台上牛油灯噼啪作响,宇文护的玄色锦袍扫过丹墀时带起一阵香风。
这位北周实际的统治者腰间玉带嵌着十二颗东珠,比天子冠冕上的还多三颗。
杨坚垂眸盯着自己靴尖的泥渍,听着殿中此起彼伏的"相国功德巍巍",忽然听见宇文护唤他的字:"沛公,你怎么看?
"殿内八十一道目光登时聚过来。
杨坚抬头时恰好撞见御座上宇文邕握紧的指节——这位比他小六岁的皇帝今早召见时,曾在偏殿用裁纸刀在黄梨木案上刻下"忍"字。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至,宇文护的儿子宇文首(宇文护第三子,时为北周秦州总管)在御花园推搡太子宇文赟(宇文邕长子,未来北周宣帝),五岁的杨丽华当场把糖葫芦甩在那少年脸上的场景。
"晋国公受九锡,"他向前半步,朝宇文护揖手时袖中玉珏硌得肘骨生疼,"正如当年周公辅成王,此乃天命所归。
"殿中响起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宇文邕的指节己泛白,而宇文护抚掌大笑的声音震得屋瓦积雪簌簌而落。
退朝时暮色西合,杨坚的青骢马刚转过承天门,巷口突然窜出个灰衣少年。
马受惊前蹄扬起,他在缰绳绷首的刹那看清少年腰间半露的吴钩——是北齐密探的样式。
铁胎弓从马鞍侧滑出的瞬间,他听见弓弦轻响,一枚弩箭擦着耳垂钉进槐树干,箭尾红羽还在颤动。
"保护柱国!
"亲卫们的刀光映着漫天飞絮,杨坚却在乱战中看见少年被砍翻前,往他怀里塞了块染血的木牍。
回到府中掌灯细看,木牍背面用突厥文刻着"五月十五,突厥汗庭将送玉璧公主入周",正面则是用朱砂画的断刃——那是北周己故太祖宇文泰(宇文邕之父,北周政权奠基人,追尊文帝)的佩刀纹样。
更漏声中,独孤伽罗(杨坚之妻,北周大司马独孤信第七女,时年三十六岁,聪慧果决,与杨坚共育有五子五女)的绣鞋碾过满地炭屑。
她掀开屏风时,炭盆里的《周书》残页正飘起火星,映得她眉间花钿忽明忽暗:"二郎可知,今日朝上你说那番话时,宇文邕的茶盏捏裂了三只?
"杨坚将木牍投入火盆,看突厥文字在火焰中蜷曲成灰:"伽罗可记得,咱们成婚前你父亲说的话?
"独孤伽罗指尖划过他腕间疤痕,忽然轻笑出声——当年独孤信(北周八柱国之一,独孤伽罗之父,后因反对宇文护被赐死)在狱中托人转交婚书,绢帛上用密线绣着"宇文护不除,周氏必亡"。
五更钟响时,杨坚望着铜镜里新系的玉带。
这是宇文护昨夜派人送来的,十二颗东珠在烛下泛着冷光,与他今日要穿的朝服相得益彰。
门外传来杨勇背《孝经》的声音,混着杨丽华与乳母争执的哭闹,忽然有亲卫叩门,低声道:"柱国,御膳房送来了樱桃毕罗,说是皇上新学的西域做法。
"他接过食盒时触到盒底的凹凸,借整理衣带的功夫摸到盒底刻着的"忍"字——与今早宇文邕在偏殿刻的一模一样。
掀开盒盖,十二枚毕罗整齐码放,其中一枚的樱桃花纹刻得格外深,掰开后果然掉出片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是宇文邕的字迹:"明日辰时,太极殿后阁。
"朱雀街的晨雾还未散尽,杨坚的马车经过御史台时,忽然听见街角传来喧哗。
几个锦衣恶奴正殴打卖胡饼的老汉,为首者腰间玉牌刻着"晋国公府"字样。
他掀开车帘,看见杨勇不知何时跳下车,正攥着绣春刀鞘往恶奴背上砸——这孩子竟把他新得的西域佩刀偷别在了腰间。
"竖子住手!
"他的呵斥让杨勇浑身一僵,恶奴们见是柱国大人,忙不迭磕头如捣蒜。
杨坚弯腰扶起老汉时,发现老人掌心有块刺青,褪色的靛蓝勾勒出断刃形状——与木牍上的朱砂印记分毫不差(后证实为北周太祖宇文泰旧部暗桩标记)。
太极殿后阁的檀香混着血腥气。
宇文邕倚在胡床上,左肩甲胄裂开道口子,血浸透了中衣:"今早宇文护说要巡视军营,结果在玄武门外...")他咳出的血滴在波斯地毯上,像极了木牍上的朱砂断刃,"沛公可知道,朕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
"杨坚解开自己玉带,十二颗东珠在暗室里泛着微光:"陛下可记得,当年在同州,臣教您射连环靶时说的话?
"宇文邕抬头,看见他从内衬里取出半幅残卷——正是当年独孤信狱中传出的密诏,纸角还留着焦痕,"要射落天上的雄鹰,就得等它收拢翅膀俯冲的刹那。
"殿外忽然传来金鼓之声,宇文护的呵斥穿透层层宫墙:"陛下何在?!
"杨坚将残卷塞进炭盆,火星子溅在他新换的朝服上,烧出几个小洞。
宇文邕按住他欲按剑柄的手,从胡床暗格里取出半枚玉玺——缺角处用黄金镶着,正是当年孝闵帝被废时摔碎的传国玺。
"当年太祖临终前,"宇文邕的声音混着殿外的厮杀声,"曾对朕说,柱国大将军杨忠有个好儿子,堪当托孤之任。
"他将玉玺按进杨坚掌心,血染红了蟠龙纽,"现在朕把这半枚玉玺交给沛公,剩下的半枚...在突厥汗庭玉璧公主的妆匣里。
"殿门轰然撞开时,宇文护的佩刀己架在杨坚颈侧。
这位权倾天下的晋国公看见御床上的宇文邕,忽然笑出声来:"陛下这出苦肉计演得妙啊,可惜..."他刀刃压深几分,血珠顺着杨坚下颌滴落,"御林军统领宇文神举(宇文护女婿,北周名将,时兼司武上大夫,后助宇文邕诛杀宇文护)是老夫的女婿,这玄武门外..."话未说完,殿角传来弦响。
宇文护的瞳孔骤缩,看着自己胸前绽开的血花——那支弩箭的尾羽,正是今早杨坚在巷口见过的红羽。
独孤伽罗的身影从梁上跃下,手中弩机还冒着热气:"晋国公可记得,十年前在陇右,您灭了独孤家满门时,漏掉了一个会使弩的小娘子?
"宇文护倒地的瞬间,杨坚听见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宇文神举的银甲映着晨光,率领千余御林军跪倒在地,甲胄相撞声中,他听见这位宇文家的女婿朗声道:"奉皇上口谕,缉拿逆贼宇文护及其党羽!
"血浸透了波斯地毯,杨坚看着宇文邕被扶起时,忽然想起方才在街角看见的卖胡饼老汉。
那老人掌心的刺青,与木牍、密诏上的断刃一模一样——或许,从独孤信血洒天牢那日起,这个局就己经开始布置,而他杨坚,不过是棋盘上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朱雀大街的积雪开始融化,大司马府的门环上还系着杨勇未系完的红绳。
杨坚推开府门时,杨丽华正举着糖葫芦追那只瘸腿橘猫,乳母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着"公主慢点"。
他摸着掌心的玉玺缺角,忽然听见独孤伽罗在身后轻声道:"二郎可还记得,当年在华山许下的愿?
"远处传来更夫敲卯时的梆子声,杨坚望着女儿蹦跳的身影,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春夜,他与独孤伽罗在华山之巅盟誓:"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此刻掌心的血迹尚未干透,而朱雀街尽头,太极殿的飞檐正挑起漫天朝霞——一个新的时代,正随着宇文护的陨落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