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半生妻

冥王半生妻

分类: 悬疑推理
作者:惠不惠呀
主角:谢妄,守灯灵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11:5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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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小说《冥王半生妻》是知名作者“惠不惠呀”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谢妄守灯灵展开。全文精彩片段: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时,我正蹲在城隍庙后殿补鞋。粗麻线穿过千层底的瞬间,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那是块月牙形的红痕,从出生起就像被烙铁烫在皮肤上,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痒,母亲说这是“天赐的福泽”,首到三天前我在井边浣衣,水面倒影里浮出一张男人的脸。“陆晚。”他的声音混着水声漫上来,清冽如泉却泛着寒意,“子时三刻,带婚书来城隍庙。”水面涟漪散尽时,岸边多了卷泛黄的宣纸。我攥着婚书后退半步,膝盖撞在井沿...

小说简介
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时,我正蹲在城隍庙后殿补鞋。

粗麻线穿过千层底的瞬间,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那是块月牙形的红痕,从出生起就像被烙铁烫在皮肤上,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痒,母亲说这是“天赐的福泽”,首到三天前我在井边浣衣,水面倒影里浮出一张男人的脸。

“陆晚。”

他的声音混着水声漫上来,清冽如泉却泛着寒意,“子时三刻,带婚书来城隍庙。”

水面涟漪散尽时,岸边多了卷泛黄的宣纸。

我攥着婚书后退半步,膝盖撞在井沿上——婚书末尾盖着碗口大的朱砂印,男方姓名处却糊成一片血红色,唯有女方“陆晚”二字笔锋凌厉,像是用刀尖刻进去的。

“晚晚,该换喜服了。”

姑姑的声音惊得我手一抖,针线扎进指尖。

她推开偏殿木门,暗红色喜服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领口绣着的曼珠沙华像是刚淋了血,花瓣纹路里还凝着水珠。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日格外反常——往常总盘得整齐的发髻松垮地坠在肩头,鬓角多出几缕白发,袖口沾着星点泥土,像是从坟地里刚爬出来。

“姑,这婚书...”我攥紧宣纸,喉咙发紧,“上面没写男方名字,我不能...不能?”

姑姑突然冷笑,指尖死死扣住我手腕,“陆家三代单传,到你这代只剩你一个女娃,若不嫁给冥府之主,你以为能躲得过血咒?”

她拽着我转向铜镜,镜面蒙着层薄灰,却清晰映出我苍白的脸,“看看你这三个月的脸色,和你爹咽气前一模一样——都是被黄泉煞气缠身的征兆!”

我猛地甩脱她的手,后退时撞翻了供桌。

铜香炉滚落在地,露出底下半幅绣帕——素白缎面上绣着并蒂莲,边缘却浸着褐色污渍,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我在父亲的木箱里见过同款绣帕,当时他发了疯似的抢过去烧掉,边烧边念叨“是她...是她回来了...穿上。”

姑姑将喜服塞进我怀里,声音软下来,“嫁过去后莫要乱跑,尤其别靠近西厢房的锁屋...等过了头七,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转身时,我瞥见她后颈有道新月形的疤痕,与我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子时的钟声惊起檐下乌鸦。

我攥着婚书站在殿中央,红盖头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只见台阶下立着个穿月白广袖的男子,墨发垂肩,眉间一点朱砂痣妖冶如血。

他抬手时,袖口滑出半截青色纹路,像是缠绕在枯骨上的藤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夫人。”

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清冽,“从此生死契阔,唯君与共。”

供桌上的喜烛突然爆了灯花,火星溅在婚书上,“陆晚”二字被灼出焦洞。

我这才注意到三碟贡品——白米饭上插着九支香,每支香都烧到了尽头,香灰堆成小小的坟包状。

身后传来姑姑的抽泣声,却混着几分诡异的笑意,像是哭给自己听的。

“一拜天地。”

男子抬手虚扶,我膝盖还未弯曲,后颈突然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碾过胎记。

恍惚间,我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穿红衣的女子被推入井中、披麻戴孝的少年在坟前吐血、古旧的契约书上滴落鲜血...最后一幕是具白骨,后颈处有个与我胎记形状相同的伤口,腕间戴着我眼熟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的遗物,上个月突然不翼而飞。

“二拜高堂。”

男子指尖拂过我眉心,剧痛骤然消失。

我猛地抬头,发现他眉间朱砂痣颜色更深了,像是刚用鲜血描过。

供桌后的壁画上,城隍庙的主神竟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鬼差,手中锁链正对着我的方向,链头挂着个穿红衣的女尸,面容与我七分相似。

“夫妻对拜。”

姑姑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转身时,瞥见偏殿门缝里伸出半只手——皮肤青白,指甲缝里嵌着淤泥,腕间戴着的银铃正是我今早放在梳妆盒里的那枚。

银铃轻响,穿月白衣服的男子突然按住我后颈,掌心温度灼人:“莫怕,不过是些看热闹的阴魂。”

他的指尖触到胎记的瞬间,我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跑!”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弯腰行礼。

喜烛在此时齐齐熄灭,殿内陷入黑暗,唯有男子眉间朱砂痣发出幽光,照亮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痛楚。

“礼成。”

姑姑点燃火盆,“把婚书烧了,从此你就是冥府的人...”她的话戛然而止。

火盆里的婚书突然剧烈燃烧,腾起的黑烟中浮现出血字:“他不是冥王!”

我猛地抬头,看见姑姑脸色煞白,指尖紧紧攥着块碎瓷片,瓷片上沾着黑血,分明是从她后颈剜下来的——那里本该有块新月形的疤痕,此刻却只剩个正在渗血的伤口。

“晚晚,快跑...”姑姑踉跄着扑过来,却被一道黑影拽住脚踝。

我看见无数只手从地下钻出,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掌心都刻着与我相同的月牙胎记。

穿月白衣服的男子缓步走近,广袖扫过地面时,那些手瞬间化作飞灰。

“你早就知道。”

他抬手替我理好歪掉的红盖头,指尖掠过我唇畔,“从你捡到婚书的那一刻起,就在试探我。”

他忽然轻笑,“可惜你没机会知道真相了——等过了头七,你的半魄就会融入黄泉锁,从此永镇冥府。”

后颈再次剧痛,我眼前一黑,晕过去前最后看见的,是他眉间的朱砂痣裂成两半,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纹路——那是缠绕在锁链上的枯藤,与我在井中倒影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阴冷的水汽中醒来。

身下是冰凉的石板,头顶悬着盏豆大的油灯,灯芯上结着灯花,映出西周斑驳的砖墙——这是城隍庙的地下室。

我摸向腰间,母亲留给我的翡翠镯子竟好好地戴在腕上,镯子里侧刻着的“晚”字泛着微光,像是被人用朱砂重新描过。

“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我猛地抬头,看见墙角缩着个穿灰衣的老妇,她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灰蒙蒙的像是蒙了层雾:“丫头,想活命就听好——今晚子时,带着镯子去井边,用鲜血喂饱井底的怨灵,它们会带你逃出去。”

“你是谁?”

我攥紧镯子,“为什么帮我?”

老妇扯开绷带,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因为我是上一任‘半生妻’。”

她抬起手,腕间戴着玉佩 identical 的翡翠镯子,“五十年前我嫁给那个怪物,用半魄镇了五十年黄泉,好不容易逃出来,怎能看着你步我的后尘?”

地面突然震动,上方传来脚步声。

老妇猛地推我向地道:“快走!

他来了!

记住,见到穿蓝衣的人才能开口求救——”话音未落,地下室的木门被轰然撞开。

穿月白衣服的男子立在门口,眉间朱砂痣妖冶如血,身后跟着浑身是血的姑姑,她空洞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嘴角咧开不属于她的弧度:“晚晚,该回去了...你的半魄,该给黄泉锁续魂了...”我转身就跑,地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

翡翠镯子突然发烫,我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晚,井里有你父亲藏的东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三岁那年,我偷听到父母争吵,父亲举着刀要剜去我的胎记,母亲哭着将我推进井里,井底暗格里躺着这只镯子,还有半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勿信穿月白衣服的人,他是守灯灵,非冥王...”地道尽头是口古井。

我咬破指尖滴在井壁上,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将我拽进黑暗。

下坠的瞬间,我看见穿月白衣服的男子趴在井口,眉间朱砂痣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裂痕,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晚晚,别走...没有你的魂灯,黄泉锁就要断了...”井水没过头顶的刹那,翡翠镯子发出强光。

我看见井底沉着无数具尸体,每具尸体后颈都有月牙形的胎记,腕间戴着同款翡翠镯子。

最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七十二盏魂灯,其中一盏己经熄灭,灯底刻着“陆晚”二字,灯芯上还缠着我今早剪下的一缕头发。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我握紧镯子,眼泪混着井水滑落,“你困了我三辈子,就为了用我的魂魄补你的灯?”

水面突然浮现出男子的倒影,他的脸开始龟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灵体——那是缠绕在魂灯上的锁链,根本不是什么冥王。

他伸手想抓住我,却被镯子的光芒逼退:“晚晚,我不得不这么做...黄泉煞气太重,只有你的残魂能镇住...所以你就骗我嫁给你,用婚书锁住我的半魄?”

我举起镯子,强光中,魂灯开始一盏盏熄灭,“我母亲是不是你杀的?

她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让怨灵附身在父亲身上,逼得她跳井自尽?”

倒影剧烈晃动,男子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是自己掉进去的...我想救她,可她宁死也不让我碰...她说她的女儿不该做灯油,应该像普通人一样活着...”井壁突然震动,无数锁链破土而出。

我看见地下室的入口透进火光,穿蓝衣的人举着灯笼出现,腰间挂着九枚铜钱,每一枚都刻着“阴”字。

他扫了眼我腕间的镯子,舌尖抵着后槽牙轻笑:“阴媒体质配冥王旧物,小姑娘,你这是要掀了黄泉的屋顶?”

“你是谁?”

我后退半步,锁链却缠住我的脚踝。

“阴市第七代媒人,姓谢。”

他抛着铜钱走近,灯笼光照亮他左眼角的泪痣,“看来守灯灵没告诉你,五百年前你是冥王的副将,为护他魂飞魄散,他用自己的半魄为你续魂,所以每一世你都会带着他的印记出生...够了!”

守灯灵的倒影发出尖啸,“谢妄,你敢泄露天机——天机?”

谢妄冷笑,铜钱突然化作利刃出鞘,“你冒用冥王之名困了她三辈子,现在还要用她的半魄补灯?

我今天就替冥王清理门户!”

刀刃刺入倒影的瞬间,井水炸开巨浪。

我被锁链拖向魂灯石台,守灯灵的灵体从倒影中分离,他的脸终于恢复成五百年前的模样——左眼角没有泪痣,后颈却有与我相同的月牙胎记,眉心还留着道剑伤,正是当年我替他挡下的天劫。

“原来你才是...谢妄。”

我终于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名字,“五百年前你为护我而死,所以守灯灵冒用你的脸,困着我的残魂...晚晚,对不起...”他的灵体开始消散,锁链却缠得更紧,“我本想等你攒够三魄就放你自由...可黄泉锁一旦断裂,人间将沦为炼狱...”谢妄的铜钱砍断最后一根锁链时,我终于抓住了魂灯。

守灯灵的灵识化作万千光点,涌入我的胎记,剧痛中,我听见他最后的低语:“去找真正的冥王吧...他在忘川尽头的石棺里,只有你的血能唤醒他...”井水退去时,我站在晨光中的井边,腕间的翡翠镯子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谢妄”二字。

谢妄抛着铜钱走近,左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恭喜啊,小姑娘,不仅逃了婚,还顺手拆了黄泉的灯。”

我望着手中的半块镯子,后颈的胎记不再灼痛,取而代之的是种奇怪的空虚感,像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远处传来晨钟,惊起一群白鸽,谢妄指了指城隍庙方向:“要去看看吗?

你那位守灯灵,留下了点东西。”

城隍庙后殿的供桌上,摆着盏小巧的魂灯,灯芯上飘着半缕银白色的光。

灯底压着张纸条,字迹力透纸背:“若有来生,愿做人间客,陪你看尽长安花。

——守灯灵谢妄递来块糖糕:“别看了,黄泉路还长着呢。

真正的冥王醒了后,有得是麻烦事。”

他咬了口糖糕,嘴角沾着芝麻,“不过嘛,你现在可是全冥府最值钱的人——既是冥王副将的残魂,又是守灯灵的执念,啧啧,这剧情,比阴市的说书还精彩。”

我攥紧魂灯,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忽然想起守灯灵在井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五百年前,不是我替他挡劫,而是他用灵识为我续命,从此困在黄泉做了三百年守灯人。

而我每一世的胎记,都是他用破碎的灵体拼凑的印记,只为了在千万人中,能第一眼认出我。

“走吧。”

谢妄晃了晃铜钱,“先去阴市换身干净衣服,你这喜服啊,看着渗得慌。”

我低头看着染血的红衣,忽然轻笑出声。

或许正如他所说,黄泉路还长,而我终于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半生妻”——无论是守灯灵的执念,还是冥王的残魂,这一次,我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晨风吹过,魂灯的光轻轻摇曳,像是某人在耳边的叹息。

我将灯小心收入怀中,跟着谢妄走向人间的烟火,后颈的月牙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淡金,那是新生的痕迹,也是跨越五百年的,重逢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