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寅初的梆子声碾过紫禁城琉璃瓦时,安陵容正跪在储秀宫的石榴纹地砖上。金牌作家“孤风雾里”的优质好文,《魂逆宫渊,破茧屠龙》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安陵容傅恒,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寅初的梆子声碾过紫禁城琉璃瓦时,安陵容正跪在储秀宫的石榴纹地砖上。三月倒春寒顺着青砖缝往膝盖里钻,华妃赏的翡翠耳坠还挂在渗血的耳垂上——那对冰种坠子原是嵌在赤金缠枝托里的,此刻却生生被人扯去金座,尖锐的铜丝在她皮肉里划出蜿蜒的红痕。"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对耳坠都戴不稳当。"华妃倚着紫檀雕花榻,鎏金护甲轻叩汝窑茶盏。她身后两个嬷嬷正捧着鎏银熏笼,将安陵容今晨呈上的苏合香饼一块块碾碎,"这香灰倒比...
三月倒春寒顺着青砖缝往膝盖里钻,华妃赏的翡翠耳坠还挂在渗血的耳垂上——那对冰种坠子原是嵌在赤金缠枝托里的,此刻却生生被人扯去金座,尖锐的铜丝在她皮肉里划出蜿蜒的红痕。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对耳坠都戴不稳当。
"华妃倚着紫檀雕花榻,鎏金护甲轻叩汝窑茶盏。
她身后两个嬷嬷正捧着鎏银熏笼,将安陵容今晨呈上的苏合香饼一块块碾碎,"这香灰倒比主子还矜贵,见着水汽就板结。
"安陵容盯着地砖缝隙里半片干枯的石榴花。
那是去年中秋宴上,皇帝随手簪在她鬓边的。
如今红绡早化作褐泥,却比她这个七品县丞之女更得圣眷。
喉间忽然泛起腥甜,她想起三日前父亲托人捎进宫的家书,信纸上的漕银亏空数目刺得人眼疼。
"娘娘容禀,"她将额头贴住冰冷的砖面,"苏合香需用昆仑玉杵捣至云絮状,嫔妾这就去重制...""掌嘴。
"鎏金护甲划过空气的声响比嬷嬷的巴掌更先落下。
安陵容左颊撞在砖棱上时,瞥见窗外钦天监的官员捧着星盘匆匆而过。
为首的蓝袍女官突然驻足,隔着茜纱窗与她视线相撞——那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怀中浑天仪的铜环正发出细微的嗡鸣。
"够了。
"皇后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带着檀香佛珠摩挲的沙沙声,"明日祭天在即,安答应还要随班祝祷呢。
"华妃的冷笑声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劈碎。
安陵容蜷在砖地上数着雨滴砸在窗棂上的声响,忽然想起昨夜钦安殿传来的异动。
当值太监说萨满巫师在子夜请出镇宫之宝时,北斗七星正好坠在玄武岩祭坛的凹槽里。
卯正二刻,钦安殿青铜鹿角在暴雨中泛着幽光。
安陵容跪在祭坛第三阶,看着雨水顺着鹿角上的契丹文咒语蜿蜒成血。
九位萨满巫师摇着缀满人牙的腰铃,将黑羖羊血泼向绘着二十八星宿的幡旗。
"双生鹿角,阴阳相济——"大萨满的骨杖重重叩在玄武岩凹槽,北斗七星的铜铸星图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安陵容腕间的翡翠镯子骤然发烫,那是母亲用祖传玉簪改制的陪嫁。
她忽然听见极远处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竟与三日前溺毙在太液池的丽嫔遗孤一模一样。
皇帝的身影出现在祭坛顶端。
明黄朝服在雨中浸成浑浊的赭色,九龙金冠下压着一双阴鸷的眼。
安陵容看着他接过青铜鹿角的瞬间,自己腕间的玉镯突然炸裂成齑粉。
翡翠碎屑混着雨水渗入祭坛缝隙,北斗星图的铜钉开始渗出蓝莹莹的磷火。
"礼成——"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安陵容看见大萨满的骨杖首指自己眉心。
青铜鹿角上的契丹纹如同活蛇般游动,在她视网膜上烙下灼痛的印记。
祭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蓝袍女官的浑天仪在雨中迸发出刺目白光。
当安陵容再次睁开眼时,九龙金冠的重量正压得她颈骨生疼。
掌心传来黏腻触感,低头竟见指间沾满黑羖羊血——本该握在皇帝手中的青铜鹿角,此刻正在她颤抖的指节间幽幽发亮。
辰时,养心殿"万岁爷,该进参汤了。
"崔槿汐的声音隔着明黄帐幔传来。
安陵容盯着帐顶的团龙纹,龙睛处的东珠正对着她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跳动。
她试着抬起右手,明黄缎面下的肌肉记忆自动摆出批阅奏折的姿势。
鎏金云纹碗递到唇边时,她嗅出汤里加了双倍的鹿血膏——这是华妃惯用的助阳方子。
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华妃的丹蔻指尖己挑开帘帐:"臣妾新制了金丝燕窝..."安陵容喉头一紧。
这具身体对华妃的厌恶化作胃部痉挛,她竟不受控地将药碗砸向蟠龙柱。
碎瓷声里,她看见铜镜中映出皇帝的脸,而镜面边缘隐约浮着另一个自己——延禧宫里,那个蜷缩在砖地上的安答应,此刻正用皇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拖出去。
"这具身体自行吐出冰冷的敕令。
当华妃的哭喊声消失在汉白玉阶下时,安陵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疼痛真实得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她竟从这声"拖出去"里,尝到了某种血腥的快意。
暮色爬上窗棂时,她在奏折堆里翻到本《时宪历》。
蓝袍女官的名字用朱砂圈在"祭天"条目旁——钦天监正史沉璧,那个眉间缀着朱砂痣的女子。
当指尖抚过"朔望轮转"西个字时,青铜鹿角突然在紫檀匣中发出蜂鸣,案头的铜壶滴漏竟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