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摄影棚里的反光板晃得人睁不开眼,苏蘅抱着剧本跑得风风火火,运动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她今早定了五个闹钟,结果全被昨晚对戏到凌晨的疲惫睡成了摆设。小说《一首海底闯娱乐圈》是知名作者“派达新”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苏蘅顾砚展开。全文精彩片段:摄影棚里的反光板晃得人睁不开眼,苏蘅抱着剧本跑得风风火火,运动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她今早定了五个闹钟,结果全被昨晚对戏到凌晨的疲惫睡成了摆设。“苏蘅!”副导演的吼声响得能掀翻棚顶,“第三场戏等你半小时了!”场记板“啪”的一声脆响,苏蘅刚冲进镜头范围就对上李明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位演了二十年配角才混到男三的资深演员正抱着胳膊倚在道具桌旁,嘴角挑得老高:“现在的新人啊,红不红另说,架子倒比一线还大...
“苏蘅!”
副导演的吼声响得能掀翻棚顶,“第三场戏等你半小时了!”
场记板“啪”的一声脆响,苏蘅刚冲进镜头范围就对上李明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位演了二十年配角才混到男三的资深演员正抱着胳膊倚在道具桌旁,嘴角挑得老高:“现在的新人啊,红不红另说,架子倒比一线还大。”
苏蘅喘气的节奏都没变,抬手比了个夸张的投降手势:“李老师您可别冤枉我,我这迟到的技术比演技还熟练——上回在《江湖小厨娘》剧组,我为了等迟到的群演蹲在道具锅前啃了三个冷馒头,结果人家说我偷吃道具要扣钱!”
片场响起零星的笑声。
李明的冷笑僵在脸上,张导扶了扶眼镜:“行了,赶紧走位。”
苏蘅猫着腰往机位后溜,路过李明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这是她第三次和这位老师合作,每次对戏他总爱用“指导后辈”的名义改台词,上回还故意把她的站位往灯架阴影里带。
她低头翻剧本时睫毛颤了颤,指尖在“苏蘅”两个字上轻轻一按——科班毕业三年,公司给的资源全是边角料,但她每句台词都标了三种处理方式。
“Action!”
这场戏是主角被反派羞辱后的反击。
苏蘅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古代街道”上,李明饰演的账房先生正揪着她的衣袖骂“赔钱货”。
按照剧本,她该红着眼眶咬嘴唇,可李明突然加了把劲,她的手腕被拽得生疼——上回对戏他也这么干,说是“增加真实感”。
苏蘅踉跄两步,膝盖结结实实撞在道具木盆上。
片场倒抽冷气的声音刚起,她突然仰头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滚下来:“您说我是赔钱货?
可您上个月收的二十两昧心钱,现在还在城西老槐树洞子里藏着吧?”
台词是现编的,但尾音发颤的哭腔里带着股子狠劲。
张导手里的场记板顿在半空——这原本是场文戏,可苏蘅摔那一下把角色被欺辱多年的委屈全摔出来了。
李明的手松了,他盯着苏蘅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上回试镜时导演说“这姑娘有股子野劲”。
“卡!”
张导一拍椅子扶手,“苏蘅,你刚才那笑是怎么设计的?”
苏蘅揉着膝盖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却笑得没心没肺:“张导您可别夸我,我这是摔懵了,本来该哭的,结果想起昨天点的外卖洒了半盒糖醋排骨,委屈得笑出声了!”
场务递来冰袋,她接过去时瞥见李明转身时攥紧的拳头。
休息间隙,她抱着保温杯晃到道具组:“王姐,您这茶盏的纹路是手绘的?
我等下要摔这东西,能不能教我怎么摔得既响又不碎?”
王姐正在给茶盏描金,抬头乐了:“小苏你这孩子,上回问我算盘珠怎么拨得响,前天又问我发簪怎么插得牢,合着你把道具当表演工具使呢?”
她捏起茶盏演示,“手腕别太用力,摔的时候往桌角磕,声儿大还安全。”
苏蘅掏出小本本记笔记,发梢扫过纸面窸窸窣窣:“王姐您可别嫌我烦,我这人脑子笨,多问两句才能记扎实。”
“谁嫌你烦啊?”
王姐把茶盏塞进她手里,“上回那谁,演千金小姐拿茶盏跟拿手榴弹似的,哪像你...”她突然闭了嘴——李明正端着保温杯从她们身后走过,杯盖没拧紧,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晃荡。
午饭时间,苏蘅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往盒饭车走。
保温箱里只剩最后一盒素菜,她掀盖子时瞥见底下压着的排骨饭——是李明的助理刚搬来的,现在整整齐齐码在最里层。
“苏老师,”场务小张挠着头,“今天订少了,要不我去买煎饼?”
苏蘅拎起素菜盒晃了晃,故意把饭盒敲得叮当响:“减肥呢!
你们没看网上说,女演员上镜要瘦成纸片人?
我这是响应号召!”
她端着饭盒往化妆间走,路过道具桌时顺手摸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这是王姐早上带来的,专门放在她能摸到的地方。
化妆间里,化妆师小刘正给群演补妆。
苏蘅凑过去看她手法:“刘姐,您这底妆怎么上得这么匀?
我每次赶戏都涂得跟墙皮似的。”
小刘笑着把粉扑塞给她:“手要轻,像摸小猫似的。
来,我教你。”
苏蘅对着镜子练习,粉扑在脸上蹭得像只小花猫:“刘姐您看,我这技术能当半个化妆师不?”
“当什么化妆师,”小刘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张导跟副导说,明天要拍你跳河的戏。
那河虽说是人工湖,可现在这天气...”苏蘅的手顿在半空。
她想起七岁那年掉进小区喷泉池,水冷得像针往骨头里扎,呛水时耳边全是嗡嗡的响。
镜子里的人还在笑:“跳河好啊,正好减肥——我这圆脸蛋,泡水里能缩两圈!”
收工的时候,夕阳把摄影棚的玻璃染成橘红色。
苏蘅蹲在台阶上揉着发疼的膝盖,剧本里“跳河”两个字被她画了无数个问号。
她掏出手机给经纪人发消息:“明天跳水戏,能找替身吗?”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转头时,玻璃幕墙里映出道挺拔的身影——是顾砚。
顶流顾砚,此刻正站在十米外的停车场,隔着玻璃望着她。
苏蘅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她再抬头,那道影子己经钻进黑色保姆车。
车窗外的倒影里,男人垂着眸翻剧本,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忽明忽暗。
“苏蘅!”
副导演又在喊,“明天带泳衣来!”
她应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
风掀起剧本扉页,露出夹在里面的中戏录取通知书——那是她刚入行时贴的,现在边角己经磨得起毛。
远处,顾砚放下剧本。
刚才透过玻璃,他看见那个总把笑点挂在脸上的姑娘,揉膝盖时皱了下眉,可下一秒又对着场务笑出了虎牙。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车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顾老师,回酒店?”
“去人工湖。”
顾砚说,“看看明天的拍摄场地。”
夜色漫上来时,苏蘅蹲在台阶上啃冷掉的素菜盒饭。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大概是李明又在熏香。
明天要跳水,她得再查查水下睁眼的技巧,得找王姐借防水妆,得...“叮”的一声,经纪人回消息:“公司没给你请替身的预算。”
她把手机塞回兜里,对着夕阳龇牙笑。
反正从小到大,难的事她都能扛过去——就像今天迟到被骂,就像李明藏盒饭,就像明天要跳的那池冷水。
只是她没注意到,那辆黑色保姆车在转角处停了半分钟。
车窗缓缓降下,顾砚望着她的背影,指尖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苏蘅,中戏16级,擅长即兴表演,笑点是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