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永和宫的红墙,隔开的是两个天下。网文大咖“观云阙”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九道道的梁皇后》,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萧煜霜月是文里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永和宫的红墙,隔开的是两个天下。墙外,是九道道的十万青山,是阿妈唱着采药歌的清晨,是围着篝火跳动时,银饰叮当作响的自由。墙内,是西方天,是冰冷的汉白玉阶,是连呼吸都要丈量过尺寸的规矩,是香料也掩盖不住的、陈腐而精致的气息。我就是那个被塞进这金丝笼里的雀儿——九道道献上的贡女,大燕朝新册的皇后,梁晚。“皇后娘娘,您得挺首腰,颈微垂,目视前方三尺地,步摇方能纹丝不动。这象征母仪天下的稳重。”教我礼仪的...
墙外,是九道道的十万青山,是阿妈唱着采药歌的清晨,是围着篝火跳动时,银饰叮当作响的自由。
墙内,是西方天,是冰冷的汉白玉阶,是连呼吸都要丈量过尺寸的规矩,是香料也掩盖不住的、陈腐而精致的气息。
我就是那个被塞进这金丝笼里的雀儿——九道道献上的贡女,大燕朝新册的皇后,梁晚。
“皇后娘娘,您得挺首腰,颈微垂,目视前方三尺地,步摇方能纹丝不动。
这象征母仪天下的稳重。”
教我礼仪的孙尚宫,声音像被冰水浸过。
她第无数次用戒尺轻轻点在我后背上。
我依言调整,脚下踩着三寸高的牡丹履,身上的凤穿牡丹绛纱袍重得几乎要压垮我的肩膀。
这身行头,于我而言,不如九道道一件染了靛蓝的粗布裙来得自在。
“尚宫,”我抬起眼,用她们认为最“懵懂无知”的眼神看她,“这凤凰为何要穿牡丹?
在我们九道道,鸟儿都是往高了飞,往山里钻的,被花缠住了脚,还怎么飞得高呢?”
孙尚宫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像是想训斥,又碍于我的身份硬生生忍住,只憋出一句:“娘娘,宫中规矩,凤凰尊贵,牡丹雍容,相得益彰。”
我“哦”了一声,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一丝讥诮。
相得益彰?
不过是把最华美的符号捆绑在一起,展示给世人看罢了。
就像我,和那位只在册封大典上见过一面的皇帝陛下。
萧煜。
我的夫君,大燕的天子。
他需要九道道的归顺与忠诚,我需要一个留在京城的、尊贵无比的人质身份。
一笔再清楚不过的交易。
他给我皇后的尊荣,一座华丽的牢笼。
而我,则把我族人的“忠心”钉死在这座皇城之下。
“娘娘,陛下今晚宣您伴驾文渊阁。”
内侍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孙尚宫脸上立刻堆起恰到好处的恭敬,低声催促我:“娘娘,快准备接旨谢恩。
文渊阁是陛下处理政务、阅览典籍之处,宣您前去,是天大的恩宠。”
恩宠?
我心底冷笑。
或许吧,更或许是另一场试探。
从我踏入宫门的那一天起,试探就从未停止。
傍晚,我乘着步辇前往文渊阁。
霜月跟在我身侧,步履无声。
她是我从九道道带来的唯一侍女,也是大祭司安排在我身边的守护者,一身武艺,深藏不露。
文渊阁内灯火通明,书卷气与龙涎香的气息混杂。
萧煜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身着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清俊的书卷气。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件精致的摆设。
“皇后来了。”
他放下朱笔,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妾参见陛下。”
我依着礼仪下拜。
“平身。”
他抬手虚扶了一下,“听闻皇后近日在学宫中礼仪,颇为辛苦。”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我答得中规中矩。
他起身,踱步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九道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忽然问,目光锐利,似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符合“蛮族贡女”身份的、带着点天真和向往的笑容:“回陛下,九道道有很高很高的山,山上常年云雾缭绕,像仙境一样。
林子里有吃不完的野果,认得的,不认得的,红彤彤,紫汪汪,甜得很。
还有好多好多鸟儿,叫声不像宫里的黄莺那般婉转,却自在得很,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刻意略过了那里的毒瘴、猛兽,以及部族战士腰间雪亮的弯刀。
萧煜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有一丝探究,也有一丝……或许是我看错了的,怜悯?
“自在……”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皇宫里,规矩是多些。
但既然来了,便要习惯。”
“臣妾明白。”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繁复的金线刺绣。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端着一个小小的鎏金宣德炉进来,里面燃着新调的香,气味清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果气息。
“陛下,这是内廷新贡的‘雪中春信’,有安神之效。”
萧煜颔首,示意他放下。
然而,当那缕香气飘入鼻尖时,我的眼神几不可查地一凝。
雪中春信?
名字倒是风雅。
可这甜香之下,混杂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被完美掩盖的异样气息——那是“梦罗香”,产自南方沼泽的一种奇花,少量使用可助眠,但若长期嗅闻,会令人心神涣散,精神萎靡,于无形中损耗身体。
是谁?
竟敢在皇帝的熏香中做手脚?
目标是他,还是……我这个新来的、或许会分享这香气的皇后?
我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心里却己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揭穿?
拿什么揭穿?
我一个“蛮族”女子,如何懂得这些精深的中原香料学问?
只怕不仅无法取信于人,反而会引火烧身,被反咬一口。
“这香味真好闻。”
我抬起头,对萧煜露出一个毫无心机的、带着点欣喜的笑容,“像我们山里春天最早开的那种小白花的味道。”
萧煜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这反应颇为有趣。
“皇后喜欢便好。”
他不再看我,重新坐回书案后,拿起一份奏折。
我知道,伴驾的时间结束了。
我屈膝行礼,由宫女引着,退出文渊阁。
走出殿门,夜风一吹,我才发觉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回到坤宁宫,挥退左右,只留下霜月。
“霜月,”我低声说,声音里再无半分在外的怯懦,“查一下‘雪中春信’的来历,经手的所有人。
要快,要隐秘。”
霜月眼神一凛,无声点头。
我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那轮被宫墙切割得只剩一方惨白的月亮。
这皇宫,果然比九道道的原始丛林更要凶险。
丛林里的毒蛇猛兽,看得见,摸得着。
而这里的杀机,却藏在甜美的香气里,温和的笑容下。
萧煜,我的陛下,你把我当成需要驯化的雀鸟,稳固江山的棋子。
可你或许忘了——九道道出来的,不一定是只会唱歌的雀儿。
也有可能,是能啄瞎猎人眼睛的……鹰隼。
我的指尖轻轻拂过窗棂,感受着那冰冷的木质。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