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树皮塞进嘴里，粗粝、干涩，带着一股陈年朽木的腥气，顽固地刮擦着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一把带刺的砂石。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云鸟的《恶女穿六零：她靠下毒当工人》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树皮塞进嘴里，粗粝、干涩，带着一股陈年朽木的腥气，顽固地刮擦着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一把带刺的砂石。胃袋空空荡荡，火烧火燎地抽搐着，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咕噜声，在这死寂的破屋里格外刺耳。柳银朱——不，这个皮囊里如今囚禁着的，是曾搅动一朝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毒相柳玄机——蜷在冰冷的土炕角落，借着门缝漏进来的一线惨淡月光，死死盯着自己这双枯瘦、肮脏、布满冻疮的手。这双手，曾稳稳执掌过调配天下奇毒的玉...
胃袋空空荡荡，火烧火燎地抽搐着，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咕噜声，在这死寂的破屋里格外刺耳。
柳银朱——不，这个皮囊里如今囚禁着的，是曾搅动一朝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毒相柳玄机——蜷在冰冷的土炕角落，借着门缝漏进来的一线惨淡月光，死死盯着自己这双枯瘦、肮脏、布满冻疮的手。
这双手，曾稳稳执掌过调配天下奇毒的玉杵，轻描淡写间便能断送王侯性命。
也曾稳稳端起盛满琼浆玉液的琉璃盏，于宫阙深处，睥睨群臣。
而如今，它们只能徒劳地在同样冰冷的土炕上抓挠，留下几道浅白的印子，连一块能果腹的、带点油星的树皮都抠不下来。
“荒谬……”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像是破旧风箱的残喘。
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混杂着饥饿带来的眩晕感，汹涌地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
一九六零年？
公社？
粮票？
工分？
这些词语生涩古怪，却无比清晰地指向一个核心：饥饿，无边无际、刻骨铭心的饥饿。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这具孱弱的身躯，也啃噬着她仅存的骄傲。
屋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柳家那丫头片子，怕是不成了吧？
这都几天没见动静了。”
“嘘！
少说两句！
成分本来就不好，饿死了倒干净……听说公社王干部今儿又来了，催着交‘爱国粮’呢！
家里一粒米都没了，拿命交啊？”
“唉，这光景……英柱那小子倒是命好，听说城里远房亲戚真给他弄了个招工指标？
钢铁厂的正式工！
啧啧，吃上商品粮了……柳英柱？”
这名字像一枚冰冷的针，猛地刺入柳玄机混沌的脑海。
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干涩的眼球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门外两个模糊的人影晃动着，一个矮胖，一个佝偻，是邻居张婶和李瘸子。
他们口中那个“命好”的柳英柱，正是这具身体原主名义上的堂兄，一个同样面黄肌瘦、沉默寡言的青年。
昨夜，这身体原主最后的记忆碎片里，似乎瞥见过柳英柱揣着个薄薄的信封，神色紧张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匆匆消失在通往村外的小路尽头。
招工指标？
钢铁厂？
正式工？
这几个词如同黑暗中的磷火，瞬间点燃了柳玄机眼底沉寂的冰湖。
商品粮！
意味着不会被饿死！
意味着……力量！
在这个陌生而严酷的时代，活下去，重新攫取力量，是她此刻唯一、也是必须抓住的浮木。
一丝冷酷到极致的算计，在她心底悄然滋生，比胃里的饥饿感更加清晰、更加灼热。
她挣扎着爬下土炕，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灶台冰冷，水缸见底。
她摸索着，终于在角落一堆破烂柴草下，触碰到一小块冰凉坚硬的东西——半块生锈的剃刀片。
原主记忆中，这是她那早死的“地主”父亲留下的唯一物件。
没有半分犹豫。
她抓起刀片，另一只手死死攥住脑后那束干枯打结、沾满污垢的长发。
刀片冰冷粗糙的触感紧贴着颈后的皮肤。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腐朽和绝望的味道。
然后，手臂猛地发力！
“嚓——嚓——”钝刀割裂发丝的滞涩声响，在死寂的破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缕缕枯黄的发丝无声地飘落，覆盖在冰冷的泥地上，像一片绝望的荒草。
刀片很钝，切割的过程伴随着皮肉的刺痛，甚至有几次拉出了细小的血口。
她咬着牙，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狠厉。
镜子里是模糊不清的，但她能感觉到，属于“柳银朱”的那点微弱的女性轮廓，正被粗暴地剥离。
当最后一缕长发飘落，脖颈后传来一阵空旷的凉意。
她睁开眼，看着泥地上那堆枯草般的头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刺手的短发茬。
月光下，那张因饥饿而凹陷脱形的脸，配上这参差不齐的短发和漠然冰冷的眼神，竟奇异地模糊了性别。
柳玄机扯了扯嘴角，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在脸上稍纵即逝。
很好。
她像个幽灵，无声地潜行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
饥饿让身体轻飘飘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但一股由强烈求生欲催生出的、近乎病态的亢奋支撑着她。
柳英柱家那间同样破败的土坯房，如同黑暗里一座孤零零的坟包，没有一丝灯火。
门是虚掩着的。
柳玄机侧身闪入，一股混杂着霉味、汗馊气和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她屏住呼吸，锐利的目光如同夜枭，迅速扫过屋内。
土炕上胡乱堆着破棉絮，墙角一个瘸腿的破木箱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显然，走得匆忙。
她的目标异常明确——那张歪斜的木桌。
她扑过去，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笨拙。
手在冰冷的桌面上摸索，指尖掠过粗糙的木头纹理、干涸的墨渍……终于，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触碰到一个硬硬的、方正的纸角。
她猛地抠出来。
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
借着破窗透进的微光，她颤抖着展开。
**招工登记表。
**表格顶头印着鲜红的“红星钢铁厂”字样。
姓名栏里，歪歪扭扭写着“柳英柱”三个字。
成分：贫农。
文化程度：初小。
下面盖着一个模糊的红色公章印迹。
表格最下方，用醒目的红字印着面试时间和地点：明日，上午九点，公社革委会大院。
柳玄机的心脏在枯瘦的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就是它！
这张薄薄的纸片，就是通往“商品粮”、通往活下去的门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