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巷窄巷三十载

宽巷窄巷三十载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清江旱鸭
主角:陶然,许半夏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10: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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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现代言情《宽巷窄巷三十载》,讲述主角陶然许半夏的爱恨纠葛,作者“清江旱鸭”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红油泼上白衬衫的瞬间,陶然闻到了栀子花混着牛油的奇香——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成都给他的第一记耳光,也是第一个拥抱。1998年夏末,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将整个成都泡成了一座雾气氤氲的大茶壶。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火锅底料的醇厚香气,混合着街头巷尾传来的椒盐普通话与西川方言,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陶然拖着那只褪色、满是划痕的行李箱,从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上挤下来。站台地面满是甘蔗渣和泥浆,他的鞋底黏黏糊糊,...

小说简介
红油泼上白衬衫的瞬间,陶然闻到了栀子花混着牛油的奇香——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成都给他的第一记耳光,也是第一个拥抱。

1998年夏末,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将整个成都泡成了一座雾气氤氲的大茶壶。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火锅底料的醇厚香气,混合着街头巷尾传来的椒盐普通话与西川方言,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

陶然拖着那只褪色、满是划痕的行李箱,从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上挤下来。

站台地面满是甘蔗渣和泥浆,他的鞋底黏黏糊糊,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烦躁的拖沓感。

按照母亲留下的模糊地址,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曹家巷。

就在他拐进巷子的瞬间,雨幕里突然冲出一辆摇摇晃晃的铁皮推车。

“让开!

城管撵人咯!”

推车的少女大声呼喊,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泼辣。

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甩动,一下扫过陶然的下巴。

紧接着,车斗里那桶滚烫的红油汤轰然倾倒,首首泼向陶然

陶然根本来不及躲避,滚烫的辣油瞬间浸透了他身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白衬衫。

那股热辣的刺痛感从胸口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上熊熊燃烧。

“对不住哈!”

少女急忙刹住车,手忙脚乱地抓了一把草纸,用力摁住他的衣襟,“赔你五块钱,莫挡我活路!”

陶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抬眼望去,撞进一双亮得灼人的眸子。

少女的眼角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辣椒籽,看起来既狼狈又倔强。

巷口己经传来城管尖锐的哨声,少女猛地推了陶然一把:“记到!

我叫许半夏!”

说完,便迅速推车钻进了雨雾之中,辫梢甩落几瓣被雨水打湿的栀子花,落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陶然站在雨中,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拧着滴油的衣角,朝着巷尾走去。

不远处,一家名为“忘忧茶馆”的小店正飘出袅袅茉莉茶香,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慰藉。

他走进茶馆,屋内弥漫着茶烟,竹椅上坐满了人,大家操着地道的西川方言谈天说地。

柜台后,一位穿着灰布衫的老人抬起头,目光温和却透着洞悉世事的锐利:“新客?

淋雨要伤阳气。”

说着,他手中的铜壶嘴忽地凌空倒悬,沸水如银龙般精准地注入青花盖碗之中,茶叶在“三才碗”(天盖、地托、人育)里翻滚、舒展,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这叫‘龙行十八式’,娃娃看傻咯?”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指尖轻轻推过茶船,那茶碗稳稳地坐落在檀木托中,“茶船渡人,茶碗载命。

我姓陈,喊陈伯。”

就在这时,雨声中突然闯进一个狼狈的青年:“陈伯救命!

联防队抄我摊子!”

他怀里抱着的几十张光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封面上既有好莱坞大片《泰坦尼克号》,也有一些衣着暴露的裸女封面,十分刺眼。

陈伯无奈地叹口气,拎起铜壶,将沸水泼向门口的青石板。

白雾瞬间蒸腾而起,三个穿着蓝制服的联防队员追到门口。

陈伯笑着指了指水渍:“官家辛苦,吃碗茶消火?

这娃娃的茶钱——我拿他抵债。”

那联防队长竟然真的大大咧咧地坐下,青年则趁机一溜烟窜进了后厨。

陶然端着茶走过去,瞥见青年T恤上印着“发财”两个大字,可手腕上那块金表却缠着胶布,显得有些滑稽。

“我叫林浩!”

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租刘嬢嬢的房?

她是我姑婆!”

说着,他突然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说,“刚才那泼辣妹叫许半夏,爹妈下岗,奶奶瘫床,卖串串养家,日子可不好过……”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的栀子!

哪个挨千刀的!”

陶然心中一紧,急忙冲了出去。

只见许半夏的空推车歪倒在路边的水沟里,满满一车洁白的栀子花被无情地碾进泥里。

她跪在雨水中,双手疯狂地抢着那些残花,冻疮裂口的手上渗出血丝,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明日就是中元节,这些栀子花是她卖钱供奉祖宗的最后指望,如今却化为泡影。

陶然心中一阵酸涩,他走过去,默默地把五块钱塞回她掌心。

就在这时,巷口的阴影里慢悠悠地踱出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

他嘴里叼着烟,皮鞋一步步碾过一朵完好的栀子花,颈间的金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半夏妹,跟虎哥混夜市,何必受这罪?”

许半夏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绝,她抓起一把烂花砸向男人:“滚!”

花瓣黏在男人油亮的头发上,像是戴了一朵惨白的孝花,格外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