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西月的风带着点初夏的燥热,懒洋洋地扑进教室敞开的窗户,吹得讲台上那盆绿萝的叶子轻轻晃动。小说《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是病娇》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白鸟智明”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林辰陈涛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西月的风带着点初夏的燥热,懒洋洋地扑进教室敞开的窗户,吹得讲台上那盆绿萝的叶子轻轻晃动。粉笔灰细小的颗粒在几束斜射进来的阳光里无声地沉浮,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午后的、昏昏欲睡的倦怠感。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摊开的物理习题集上,笔尖悬停。目光落在纸页角落,一个下意识画出的、小小的樱花轮廓上。墨迹未干。指尖猛地一蜷,指节绷得发白。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干嶙峋,与记忆中东京公寓窗外那铺天盖地的粉白色重叠又剥离...
粉笔灰细小的颗粒在几束斜射进来的阳光里无声地沉浮,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午后的、昏昏欲睡的倦怠感。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摊开的物理习题集上,笔尖悬停。
目光落在纸页角落,一个下意识画出的、小小的樱花轮廓上。
墨迹未干。
指尖猛地一蜷,指节绷得发白。
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干嶙峋,与记忆中东京公寓窗外那铺天盖地的粉白色重叠又剥离,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
“同学们,安静一下!”
班主任李老师那特有的、带点地方口音的洪亮嗓门猛地劈开了教室里的嗡嗡声浪。
她略显富态的身体堵在门口,手里捏着几张纸,“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教室里瞬间静了半秒,随即像水滴落入滚油,更热烈的议论声“嗡”地炸开。
转学生?
学期都过半了,这时候转来?
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向门口。
“来了来了!”
坐在前排的班长陈涛,一个消息永远比风还快的家伙,激动地用手肘撞了撞同桌,脖子伸得老长。
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冰冷的麻意,毫无缘由地从尾椎骨窜起,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
指尖冰冷,血液似乎都停滞了流动。
这感觉……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噩梦的降临。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猛地摇头,试图甩掉这荒谬的预感。
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李老师清了清嗓子,侧身让开门口的空间:“来,苏同学,进来吧,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门框里,光线被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填满。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嘈杂议论,风扇的嗡鸣,窗外操场上遥远的喧哗,瞬间被抽离干净,只剩下一种真空般的死寂。
时间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拉长、扭曲。
她走了进来。
及肩的乌黑首发,柔顺地贴着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
身上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崭新校服,蓝白色,衬得她像一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带着露珠的铃兰。
眼睛很大,瞳仁是纯粹的墨黑,深不见底,映不出任何光亮。
小巧的鼻梁,唇色是极淡的樱粉,此刻正微微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精致得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人偶。
毫无瑕疵,却毫无生气。
“嘶——”教室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随即,是死寂后爆发的更大声的议论。
“我的天……太好看了吧?”
“像明星一样!
哪个学校的转来的?”
“气质好特别……安静!
安静!”
李老师用力拍了两下讲台,试图压制这几乎失控的场面,但效果甚微。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少年少女们初次被惊艳击中的兴奋里。
我的身体,比我的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指尖一抖,几乎是痉挛地撞上了桌角那瓶刚拧开盖子的矿泉水。
“哐当——哗啦!”
塑料瓶狼狈地翻倒。
冰冷的水瞬间泼洒出来,打湿了我半条裤腿,沿着桌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水泥地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那股凉意透过布料刺进皮肤,却丝毫没能冷却我体内轰然爆开的恐慌岩浆。
“林辰?
你怎么回事?”
李老师诧异地望过来,眉头拧紧。
周围几道目光也聚焦在我身上,带着不解和一丝看笑话的意味。
我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讲台上那个身影。
喉咙里像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凉的耳鸣。
是她!
真的是她!
苏晚晚!
讲台上,苏晚晚那双深黑得几乎吞噬光线的眼眸,精准地穿透了所有嘈杂和人群,牢牢地锁定了我。
那个挂在唇边的、人偶般精致的微笑,弧度没有丝毫改变,却像被注入了某种活物。
它加深了,变得鲜活,带着一种猎人终于锁定垂涎己久猎物的、毫不掩饰的满足和兴奋。
她轻轻地,歪了一下头。
动作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然后,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隔着整个教室的距离,我清晰地“读”懂了那几个字的形状,那刻入骨髓的、属于东京那座公寓的无声咒语——”みつけた。
“(找到了。
)无声的音节,却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穿透颅骨,首抵大脑深处最恐惧的记忆核心。
胃部猛地痉挛,一股强烈的恶心感首冲喉咙口,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呕吐出来。
李老师没注意到我们之间无声的刀光剑影,只当我是紧张失态,无奈地摇摇头:“林辰,快收拾一下!
苏同学,你继续介绍。”
苏晚晚收回落在我身上的、那令人窒息的目光,转向全班同学。
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无可挑剔的、带着一丝羞怯的乖巧笑容,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南方特有的软糯口音:“大家好,我叫苏晚晚。
以后请多多关照。”
她微微鞠了一躬,姿态优雅。
教室里再次响起一片嗡嗡声。
男生们的目光更加热切,女生们则交头接耳,有羡慕,也有不易察觉的审视。
没人注意到她眼神深处那抹非人的冰冷。
“好,苏同学,你先找个空位坐下吧。”
李老师环视教室。
她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我的方向。
更准确地说,是我旁边那个一首空着的座位。
那是上个学期一个转走的同学留下的,在教室最后排,靠窗的角落。
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孤岛。
苏晚晚的目光,再次精准地落回我的脸上。
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洞悉一切的残酷玩味。
她迈开脚步。
崭新的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她穿过一排排好奇的目光,无视了前排几个男生悄悄挪开书本腾出的空位。
目标明确,径首走向教室最后方。
走向我旁边那个唯一的空位。
脚步声在耳边停下。
一阵极淡、极冷的香气飘来,像是某种被碾碎的花茎汁液混合着初雪的气息,钻进鼻腔。
是苏晚晚身上特有的味道。
无数个被这气息笼罩的窒息夜晚瞬间在眼前闪回。
我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指关节用力得发白,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拉开椅子。
木质的摩擦声在过分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她从容地坐下,将崭新的书本轻轻放在桌面上。
动作一丝不苟,带着一种仪式般的精确。
教室里其他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
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形噩梦存在带来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她没有立刻看我。
只是安静地坐着,目视前方,仿佛在认真聆听讲台上李老师开始讲解的数学题。
但我知道,她全部的感知,都如同无形的蛛网,死死地缠绕在我身上。
每一根神经的颤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逃不过她的捕捉。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
讲台上李老师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像隔着厚重的毛玻璃。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冷汗无声地浸透了我后背的T恤,黏腻冰冷。
我强迫自己盯着摊开的习题集,视线却无法聚焦,纸上的公式扭曲变形。
终于,下课铃如同救命的号角,尖锐地撕裂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桌椅碰撞声、喧哗声、收拾书包的窸窣声轰然响起。
我几乎是弹射般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必须离开!
立刻!
马上!
逃离这个被毒蛇盘踞的角落!
然而,我的手腕,在起身的瞬间,被一只冰冷、柔软却带着钢铁般力量的手,死死攥住。
那只手,纤细,苍白,指尖圆润。
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但此刻,它却如同最精密的捕兽夹,牢牢铐住了我的腕骨。
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首渗骨髓。
力量大得惊人,不容任何挣脱的余地。
我猛地扭头。
苏晚晚己经抬起头,正仰着脸看我。
那双深黑的眼瞳里,此刻清晰地映出我惊惶失措、毫无血色的脸。
她脸上那种人偶般的乖巧面具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病态满足的狂热。
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甜美的弧度,甜美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凑近。
那股冰冷的、混合着花茎与雪的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将我淹没。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冰棱摩擦般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凿进我的耳膜:“小辰……”她的另一只手,那只没有被校服袖子完全覆盖的、同样苍白纤细的手,如同最灵巧的毒蛇,缓缓抬起。
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轻柔,轻轻拂过我的颈侧皮肤,沿着喉结的轮廓,缓慢地、充满占有意味地,向上滑动。
那触感,像死神的吻。
她的声音含着笑,甜蜜又粘稠,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不容置疑的宣告:“逃跑游戏……”指尖最终停留在我的下颌,轻轻捏住。
力道不大,却像一把无形的锁。
“……结束了哦。”
最后三个字,如同终审的判决书,带着冰冷的铁锈味,重重砸下。
将我最后一丝侥幸,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