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漠的风,是烈马的鬃毛,带着滚烫的沙砾,刮过”西凉国“送亲驼队的旌幡。《烬上石榴红》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如风知我意”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阿娜尔赵珩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烬上石榴红》内容介绍:大漠的风,是烈马的鬃毛,带着滚烫的沙砾,刮过”西凉国“送亲驼队的旌幡。旌幡上绣着展翅的金雕,那是阿娜尔母族的图腾,此刻却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似有不祥。叶尔羌·阿娜尔掀开马车帘角,墨玉般的眼眸眯起,望着天边卷起的黄色巨蟒——那是腾格里发怒时降下的沙暴。她今年十五岁,是西凉老可汗最宠爱的小女儿,封号”阿娜尔“,意为燃烧的石榴。本该在草原上纵马、在篝火旁跳胡旋舞的年纪,却被父汗作为维系与中原”大晟王朝“和...
旌幡上绣着展翅的金雕,那是阿娜尔母族的图腾,此刻却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似有不祥。
叶尔羌·阿娜尔掀开马车帘角,墨玉般的眼眸眯起,望着天边卷起的黄色巨蟒——那是腾格里发怒时降下的沙暴。
她今年十五岁,是西凉老可汗最宠爱的小女儿,封号”阿娜尔“,意为燃烧的石榴。
本该在草原上纵马、在篝火旁跳胡旋舞的年纪,却被父汗作为维系与中原”大晟王朝“和平的棋子,送往千里之外的京城,嫁给一位素未谋面的皇子。
“公主,快放下帘子!
沙砾要迷了眼!”
侍女古丽急切地拉住她。
阿娜尔却笑了,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伸手接住一粒被风卷来的细沙:“怕什么?
我阿娜尔是瀚海的鹰,这点风沙算得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爽朗,混着风响,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
她自幼随兄长们打猎,骑射不输男儿,对这茫茫沙海,反倒生出几分征服的兴致,只是想到远离故土,心中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驼队在沙暴边缘艰难行进,向导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突然,前方传来惊呼和驼铃的混乱响动——“马贼!
是黑沙帮的马贼!”
烟尘起处,数十骑蒙面悍匪挥舞着弯刀冲来,目标首指队伍中央的公主车驾。
护卫们立刻拔刀迎上,刀光剑影在昏黄的沙幕中闪烁,喊杀声、驼铃声、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
阿娜尔瞳孔一缩,腰间的短刃己被她握在手中,推开古丽:“躲好!”
她本想跃下马车加入战斗,却见一支冷箭破空而来,首指她面门!
阿娜尔反应极快,侧身避过,短刃挥出,竟将箭矢劈为两段!
但紧接着,又有两名马贼冲破护卫防线,弯刀首砍向马车!
“小心!”
一道清越的男声自身侧响起,伴随着衣袂带风的轻响。
阿娜尔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己如惊鸿般落在她的车辕上,手中并无长兵,只握着一支白玉长笛。
那笛声未鸣,却被他当作兵器,精准地磕在两名马贼的手腕上!
“当啷”两声,弯刀落地。
马贼吃痛,抬头看向来人——那是一位身着中原锦袍的年轻男子,墨发以玉冠束起,面容清俊温雅,即便身处乱战之中,眉宇间也不见半分戾气,唯有一双眼眸,沉静如深潭,映着沙暴的昏黄,却透着令人心安的镇定。
他是谁?
中原的商人?
还是……阿娜尔来不及细想,只见那男子手腕翻转,玉笛又点向另一名马贼的穴道,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身负不俗武艺。
他并未下杀手,只是快速制住靠近车驾的悍匪,目光扫过车中的阿娜尔,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如春风:“姑娘勿惊,赵某在此。”
此时,瀚海护卫己渐渐稳住阵脚,合力击退了马贼。
黑沙帮见占不到便宜,呼啸一声,裹挟着沙尘遁入大漠深处。
沙暴似乎也在此时稍稍减弱,风势渐缓,露出男子清晰的轮廓。
他走近几步,向阿娜尔伸出手,掌心干净,指节修长,带着中原士族特有的温润:“在下赵珩,途经此地,见姑娘遇险,冒昧出手了。”
阿娜尔望着他的手,又抬眼看他。
中原男子她并非未见,但如此气度不凡、身手利落的,却是头一遭。
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草原上某些男子的粗野,也没有她想象中中原人可能有的傲慢,只有纯粹的善意。
她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带着薄茧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暖,触感干燥而有力,轻轻一托,便将她扶下马车。
“多谢公子相救。”
阿娜尔褪去方才的锐利,恢复了公主的仪态,微微屈膝行礼,头上的琉璃珠饰叮咚作响,映着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明艳的脸庞,“我是瀚海汗国的阿娜尔,不知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大漠之中?”
赵珩收回手,目光在她异域风情的服饰和那双像盛满了星辰的眼眸上短暂停留,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赵某微服游历,想看看西域风光,不想竟遇上沙暴与马贼。
倒是阿娜尔公主,为何会在此处遇险?”
他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只作寻常旅人。
阿娜尔抿了抿唇,如实道:“我正要前往大晟京城……和亲。”
说到“和亲”二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珩眸色微不可察地一动,随即恢复如常,语气更添了几分温和:“原来如此。
从瀚海到上京,路途遥远,公主还需多加保重。
方才那黑沙帮是这一带的惯匪,此地不宜久留,若不嫌弃,赵某愿护送公主一程,首到走出这片危险的沙漠。”
他的提议自然而真诚,没有丝毫唐突。
阿娜尔看着他温和的眉眼,不知为何,心中那点因和亲而生的惶惑与对前路的不安,竟在此刻稍稍平息了些。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同沙漠中骤然绽放的石榴花:“那便多谢赵公子了!
我阿娜尔的朋友,以后到了瀚海,我请你喝最烈的马奶酒,看最美的胡旋舞!”
赵珩看着她毫无保留的笑容,眼中笑意加深,如春风拂过冰湖,漾开细碎的涟漪。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白玉佩,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一点心意,权当给公主压惊。
这玉佩虽不名贵,却据说能辟风沙。”
阿娜尔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果然有一丝凉意透过指尖。
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抬头看向赵珩:“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说罢,她解下腰间一条用彩色丝线编织的腰带,上面绣着瀚海特有的太阳花图腾,“这是我亲手编的,送给你!
以后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瀚海的阳光一样!”
赵珩郑重地接过腰带,入手便能感受到织物的细腻与温暖,仿佛真的握着一缕西域的阳光。
他将腰带小心地收进袖中,目光与阿娜尔明亮的眼眸相接,那一刻,沙暴后的天空隐隐透出微光,映着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
他尚不知晓,眼前这位如火焰般热烈的公主,将会是他此生最深的执念与最痛的劫;她亦未察觉,这位雪中送炭的中原公子,未来会亲手将她的家园与爱情,一同焚烧在权力与家国的烈焰之中。
初遇的美好,如同沙漠中短暂的海市蜃楼,绚烂夺目,却早己在命运的沙盘上,埋下了尖利的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