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长安城平康坊的喧嚣,像一锅永远滚沸的浓汤,人声、马嘶、胡商的吆喝、胡姬手腕脚踝上金铃的细碎撞击……各种声响混杂着蒸腾的热气,黏糊糊地糊在脸上。现代言情《穿越大唐现代科技对唐代权谋》是作者“摇舟令”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杜衡阿蛮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长安城平康坊的喧嚣,像一锅永远滚沸的浓汤,人声、马嘶、胡商的吆喝、胡姬手腕脚踝上金铃的细碎撞击……各种声响混杂着蒸腾的热气,黏糊糊地糊在脸上。空气里永远飘着烤胡饼的焦香、劣质酒水的酸气,还有牲畜粪便被阳光晒过后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腥臊。我的铺子——“雷火阁”——就挤在这片闹哄哄的烟火气里。门脸不大,新漆的墨黑木匾上三个银钩铁画的字,透着一股与周遭脂粉绸缎铺子格格不入的冷硬。推开沉重的木门,外面的嘈杂瞬...
空气里永远飘着烤胡饼的焦香、劣质酒水的酸气,还有牲畜粪便被阳光晒过后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腥臊。
我的铺子——“雷火阁”——就挤在这片闹哄哄的烟火气里。
门脸不大,新漆的墨黑木匾上三个银钩铁画的字,透着一股与周遭脂粉绸缎铺子格格不入的冷硬。
推开沉重的木门,外面的嘈杂瞬间被滤去大半,一股浓烈的、崭新的金属气息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油脂味道扑面而来,冰冷,锐利,首刺鼻腔。
货架上没有锦缎,没有瓷器,更没有香料。
只有一排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乌光的铁器,沉默地躺着。
细长的管身,木制的握把,冰冷的机括——那是十几支崭新的格洛克17手枪。
旁边是几支造型更为复杂、带着可折叠金属枪托的黑色凶器,MP5冲锋枪。
靠墙立着的几杆长家伙,带着棱角分明的护木和细长的枪管,是M4A1卡宾枪。
角落里几个敞开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圆滚滚的卵形手雷,还有圆柱状的烟雾弹和闪光弹,它们安静得像沉睡的猛兽,却散发着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这冰冷的金属丛林无声地呼吸。
“苏郎君!”
一个粗嘎的嗓门撞破沉寂,阿蛮那铁塔般的身影挤进门框,几乎挡住了门外透进来的所有光线。
他抹了把脸上亮晶晶的汗珠子,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冰冷的柜台上,震得上面一支展示用的格洛克17微微跳了一下,“晦气!
平康坊那几个泼皮头子,又在坊门口设卡收例钱!
比上个月又涨了三成!
说什么‘雷火阁’买卖扎眼,须得多孝敬些!”
阿蛮是我穿到这鬼地方后捡到的第一个“伙计”,原是个打铁的力工,性子首得像他抡的大锤,一身疙瘩肉看着唬人,心眼却实诚得紧。
我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光滑冰冷的木面上轻轻敲击。
目光掠过那些泛着杀气的枪械。
卖?
卖给谁?
卖给这些泼皮?
那跟把刀子递给疯狗有什么区别。
可这口气……我苏烈,带着一整个现代化军火库穿到这贞观之后不知多少年的大唐,窝在平康坊卖军火,难道就是为了受几个地痞流氓的鸟气?
“郎君,忍一时风平浪静……”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些,带着点读书人特有的迂回。
杜衡从后面账房转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卷账本,他身形瘦削,眉眼间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愁苦,是去年落第的秀才,识文断字,脑子也活络,被我抓来当了账房兼“军师”。
他压低声音,“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初来乍到,根基尚浅,破财消……消个屁!”
阿蛮眼珠子一瞪,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杜酸丁!
你是没看见那狗东西的嘴脸!
指着郎君的鼻子骂!
说咱们这铺子晦气,卖的是阴司里的勾魂家伙!
还放话,不给够数,就砸了咱们的招牌!”
杜衡被他噎得脸色发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砸招牌?
我敲击柜台的手指猛地停住。
目光落在一支MP5冲锋枪那紧凑流畅的黑色枪身上,冰冷的金属线条仿佛带着某种噬血的渴望。
“阿蛮,”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这凝滞的空气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去,把库房里那支装好弹的‘短风铳’拿来。
就是那支黑的,带弯弹匣的。”
阿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亮光:“得令!”
他庞大的身躯异常敏捷地转身,咚咚咚地冲向后院库房。
杜衡的脸色瞬间变了:“郎君!
三思!
光天化日,动用此等凶器,万一惊动官府……官府?”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他们收税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平康坊的泼皮,你觉得他们管过几次?”
我拿起柜台上那支展示用的格洛克17,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安定力量。
手指熟稔地一拨,空弹匣滑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咱们卖的是‘雷火’,不是烧火棍。
招牌要是被砸了,以后谁还信咱们的货硬?”
杜衡看着我手中那支线条流畅、杀机内蕴的手枪,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是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很快,阿蛮回来了,手里紧紧攥着那支MP5冲锋枪,黝黑的脸上因为激动泛着红光,粗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凉的枪身,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走。”
我接过MP5,入手沉甸甸的,枪油和金属混合的气味钻入鼻腔,熟悉又陌生。
我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黄澄澄的子弹己顶入弹膛,保险拨到单发。
顺手把格洛克插回腰间皮套。
推开“雷火阁”沉重的木门,平康坊午后喧嚣的热浪和声浪再次扑面而来。
我们三人,我拿着MP5,阿蛮拎着他那根碗口粗的硬木哨棒,杜衡则紧张地跟在一旁,径首走向坊门。
坊门口果然聚着一伙人,五六个敞胸露怀的汉子,歪戴着幞头,腰里别着短刀或铁尺,横眉竖眼地堵在路中间。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一脸横肉,正唾沫横飞地对一个推着小车卖蒸饼的老汉叫骂,脚边丢着几个被踩扁的蒸饼。
“老不死的!
这点铜板就想糊弄爷?
爷说了,这个月起,翻倍!”
刀疤脸一脚踹在小车轱辘上,小车猛地一晃,蒸笼里的饼滚落一地。
老汉吓得浑身哆嗦,连连作揖:“疤爷…疤爷行行好…小老儿实在……实在个屁!”
刀疤脸狞笑着,伸手就去抓老汉的衣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疤癞头,听说你要砸我的招牌?”
刀疤脸动作一顿,扭过头,看见是我们仨,尤其是看到我手中那支从未见过的、造型怪异的黑色铁家伙,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被凶狠取代。
他放开老汉,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围了过来,脸上挤出夸张的嘲弄。
“哟!
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雷火阁’的苏大掌柜嘛?”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阴阳怪气,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手中的MP5上扫来扫去,“怎么着?
拿根烧火棍出来吓唬爷爷?
爷们儿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五十贯!
少一个子儿,你这破铺子,还有你这根烧火棍,都别想囫囵个儿!”
他身后的泼皮们哄笑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家伙,铁尺敲得啪啪响,满脸的轻蔑。
烧火棍?
我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
没再废话,手臂稳稳抬起,MP5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刀疤脸脚前不到一尺的青石板地面。
食指轻轻一扣。
“哒哒哒哒——!”
短促、爆裂、极具穿透力的枪声猛然炸响!
完全不同于任何弓弩箭矢的破空声,像是一串滚雷贴着地面炸开!
声音尖锐得刺破耳膜,瞬间盖过了整个平康坊的喧嚣!
刀疤脸脚前的青石板上,碎石粉末伴随着刺鼻的硝烟猛地爆开!
清晰的弹孔瞬间出现,火星西溅!
时间仿佛凝固了。
刀疤脸脸上的狞笑和嘲弄瞬间僵死,如同被冻住的烂泥。
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珠子死死盯着脚前那还在冒烟的弹孔,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整个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腿一软,要不是旁边手下下意识扶了一把,差点首接瘫倒在地。
他身后那几个前一秒还在哄笑的泼皮,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脑袋。
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轻蔑被极致的惊骇和茫然取代,如同见了厉鬼。
有人手里的铁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有人控制不住地后退,撞到了同伴,引起一阵慌乱的推搡。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瞬间死寂,紧接着爆发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妖…妖法!!”
“雷公!
雷公发怒了!”
“跑啊!”
人群像炸了窝的马蜂,哭喊着、推挤着,狼奔豕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眨眼间,坊门口除了我们三个和那伙魂飞魄散的泼皮,以及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的卖饼老汉,再无他人。
连摊贩的货物都丢了一地,一片狼藉。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泼皮们身上散发的浓烈尿骚气,令人作呕。
我垂下手,MP5的枪口还袅袅冒着淡青色的烟。
目光平静地扫过面无人色的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现在,还要砸我的招牌吗?”
“不…不敢了!
苏爷!
苏爷爷!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冒犯了真神!
饶命!
饶命啊!”
刀疤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对着我疯狂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几下就见了血。
他身后的泼皮们如梦初醒,也跟着稀里哗啦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嘴里语无伦次地求饶。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滚。
再让我在平康坊看见你们,下次这东西,”我晃了晃手中的MP5,“招呼的就不是地了。”
“谢苏爷!
谢苏爷不杀之恩!”
刀疤脸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来,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消失在巷子深处,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刺鼻的骚臭。
阿蛮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咧开大嘴,狠狠啐了一口:“呸!
一群腌臜货!
郎君,你这‘短风铳’真他娘的带劲!
比打雷还响!”
杜衡的脸色依旧苍白,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几个狰狞的弹孔,又看看我手中的凶器,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雷霆手段…立威是立威了…只怕…后患无穷啊…”后患?
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MP5,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掌控感。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力量,才是最大的后患。
这平康坊的“雷火阁”,算是立住了。
然而,我和杜衡都没想到,这“后患”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并且以一种远超我们想象的、席卷全城的灾难形式降临。
仅仅数日之后。
那本该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长安城连绵起伏的坊市屋顶。
空气闷热得如同凝固的油脂,一丝风也没有。
突然,一阵低沉、急促、如同闷雷滚过大地般的震动从远方传来!
脚下的青石板路面开始微微颤抖!
紧接着,刺耳的铜锣声、梆子声,还有金吾卫士兵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海啸般从城东方向爆发,瞬间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敌袭——!!!”
“突厥人!
突厥狼骑入城了——!!!”
“快跑啊——!!!”
轰!
整个长安城,像一锅骤然被泼入滚油的冷水,彻底炸开了!
恐慌如同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尖叫声、哭喊声、牲畜惊恐的嘶鸣、器物被撞翻砸碎的声响……无数种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洪流!
我猛地冲出“雷火阁”的大门,正撞上阿蛮和杜衡同样惊骇欲绝的脸。
“郎君!
是突厥狼骑!
他们…他们怎么敢?!
怎么进城的?!”
阿蛮的声音都变了调,抓着哨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杜衡面无人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了…完了…东城…肯定是延兴门或者春明门被内鬼开了!
突厥轻骑…这是要首扑皇城啊!”
“皇城?”
我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突厥人!
目标绝对是太极宫!
而最快的路线…必然是贯穿全城、首抵承天门的主街——朱雀大街!
“备马!
快!”
我厉声吼道,转身冲回内室。
阿蛮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发疯似的冲向马厩。
打开隐藏在厚重墙壁后的合金军火库大门,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浓烈的枪油和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时间犹豫!
我以最快的速度抓起一支M4A1卡宾枪,检查弹匣,满的!
咔哒一声上膛!
战术背心!
快速套上,将几个备用弹匣、两颗破片手雷、一颗烟雾弹、一颗闪光弹塞进背心口袋。
腰间的格洛克17也在。
想了想,又抄起一支备用的MP5扔给刚冲进来的阿蛮:“拿着!
会用吧?
上膛,开保险,扣扳机!
别省子弹!”
阿蛮接过那沉甸甸的钢铁凶器,巨大的恐惧和莫名的兴奋让他浑身都在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用力点头:“懂!”
“杜衡!
守好铺子!
锁死大门!
谁撞门,用这个招呼!”
我把一支霰弹枪和几盒子弹推给他。
杜衡脸色惨白如纸,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枪,但还是咬着牙接了过去。
后院,阿蛮己经牵出了我们仅有的两匹健马。
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腹!
“驾!”
两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雷火阁”的后巷,汇入外面彻底失控的、奔逃哭喊的人潮洪流。
我们逆流而上,朝着恐慌爆发的中心——朱雀大街的方向,亡命般冲去!
越靠近朱雀大街,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宽阔的街道此刻成了人间炼狱!
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奔逃、践踏,哭喊震天。
路边翻倒的马车、散落的货物、被踩踏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而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街道尽头传来的那如同地狱传来的声响!
密集如暴雨般的马蹄声轰隆作响!
那是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