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平生

弈平生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文科战胜
主角:沈眠,许长昱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09: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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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小说叫做《弈平生》,是作者文科战胜的小说,主角为沈眠许长昱。本书精彩片段:靖和二十三年的冬夜,格外森冷。紫微城宫阙的琉璃瓦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映着高天之上那轮惨淡的弯月,更添几分不近人情的凄清。九重宫阙深处,龙涎香的馥郁也压不住那股沉沉的药味,丝丝缕缕,缠绕在靖和帝沉重浑浊的呼吸之间就在几日前,钦天监的观星台上,老国师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苍穹。一颗异星,赤红如血,拖着一条仿佛撕裂天幕的猩红尾迹,悍然划过象征帝星的紫微垣。那红芒刺目,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与霸道,竟似要...

小说简介
靖和二十三年的冬夜,格外森冷。

紫微城宫阙的琉璃瓦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映着高天之上那轮惨淡的弯月,更添几分不近人情的凄清。

九重宫阙深处,龙涎香的馥郁也压不住那股沉沉的药味,丝丝缕缕,缠绕在靖和帝沉重浑浊的呼吸之间就在几日前,钦天监的观星台上,老国师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苍穹。

一颗异星,赤红如血,拖着一条仿佛撕裂天幕的猩红尾迹,悍然划过象征帝星的紫微垣。

那红芒刺目,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与霸道,竟似要将紫微帝星的光芒也一并吞噬。

“陛下!”

老国师的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赤星犯主,其芒如血,乃大凶之兆!

主……主克帝星,动摇国本啊!”

“克朕?”

病榻上的靖和帝猛地撑起半边身子,蜡黄的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深陷的眼窝里射出鹰隼般锐利又惊疑的光,“是谁?

是谁欲克朕?”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鸣。

多疑的种子早己在他衰朽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此刻被这天象一激,瞬间长成了盘踞心头的毒藤。

他的目光扫过侍立床前的几个皇子,每一个低垂的眉眼在他眼中都成了深藏祸心的伪装。

“天象所指……”老国师匍匐在地,声音带着秘术窥天后的虚弱,“其应,应在……兵部尚书,沈伯忠府邸。

其府中当有女子,命格与赤星相合,为唯一可……可镇此煞,安帝星之选!”

“沈伯忠?”

靖和帝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兵权,又是兵权!

这个手握重兵的尚书,他的女儿?

是了,用一个命格相合的女子去镇住那克他的煞星,同时,将这兵权与储君绑得更紧,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儿子们,尤其是那个羽翼渐丰、动作频频的老三许叔宜,都好好掂量掂量!

“好!”

靖和帝枯瘦的手重重拍在锦被上,激起一片细微的尘埃,“传朕旨意!

赐婚太子与沈尚书嫡长女沈清漪!

择吉日完婚,以安天命,以定国本!”

---圣旨的金黄卷轴在兵部尚书府正厅展开时,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沈伯忠跪在最前,额头触地,恭敬地领旨谢恩。

他身后,正室夫人王氏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精心描画的远山黛眉拧成了疙瘩。

而跪在王氏身侧的嫡长女沈清漪,更是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几乎瘫软下去。

那张继承了母亲七分美貌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惊恐与绝望。

“不!

我不要!”

内室的门刚关上,沈清漪便猛地扑进母亲怀里,珠泪滚滚而下,染花了精致的妆容,“娘!

那可是个瘸子!

一个永远站不起来的废人太子!

我嫁过去守活寡吗?

爹的兵权再重,还能重过天家的规矩体面?

日后他若被废,我……我岂不是要跟着他万劫不复?

我不嫁!

死也不嫁!”

王氏紧紧搂着女儿,心疼得无以复加,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她拍着女儿的背,声音压得极低:“儿啊,莫哭,莫哭坏了身子。

娘的心肝,娘怎舍得你跳那火坑?”

她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儿哭得发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放心,这太子妃的‘福分’,自有人‘替’你去享。”

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穿透雕花隔扇,落向偏院那处常年寂静、灯火黯淡的角落——那是庶女沈眠的居所。

---偏院的风,似乎总比别处更冷冽些,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气,无声地侵蚀着窗棂上的旧纸。

屋内一灯如豆,光线吝啬地勾勒出简陋的陈设。

沈眠独自坐在铜镜前,镜面有些模糊,映出一张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

她身量高挑纤细,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襦裙,洗得有些发白。

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松松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是极浅的琥珀色,像深秋凝固的湖泊,平日里总是低垂着,敛着所有情绪,此刻却定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深处仿佛有幽冷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跳跃。

指尖冰冷,缓缓拂过镜面,镜中人的眉眼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那个温婉如莲、却在这深宅里无声凋零的女人。

临终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她,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只留下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和一双瞪大的、充满不甘与怨恨的眼睛。

还有那些年,王氏和沈清漪明里暗里的磋磨,冬日里冻僵的手去浣洗全家的衣物,夏日里跪在毒日头下抄写永远也抄不完的《女诫》……一幕幕,刻骨铭心。

门外隐约传来主院方向压抑的哭闹和嘈杂。

圣旨……太子妃……沈清漪……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冰原下蛰伏的毒蛇,骤然昂首,在她心底嘶嘶吐信。

那幽冷的火焰,瞬间燎原。

---东宫,深寂的夜。

重重殿宇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沉默着,只有檐角悬挂的铜铃偶尔被寒风拨动,发出几声空洞悠远的轻响,更衬得这储君居所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绝。

暖阁内,灯烛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浸入骨髓的寒意。

太子许长昱并未如外人所想那般卧于病榻。

他斜倚在临窗的紫檀木圈椅中,身上随意搭着一条玄色暗金云纹的薄毯,遮住了修长有力的双腿。

他身量极高,即使坐着,也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迫人气势。

烛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眉骨如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线。

最慑人的是那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潋滟风流的形状,此刻却深不见底,翻涌着浓重的阴鸷与戾气,像暴风雪前压抑的夜空。

烛火在他深黑的瞳仁里跳跃,却点不亮半分暖意。

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触手生温的羊脂白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主上,”一个低沉却带着几分不羁的声音打破沉寂。

屏风后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严归昀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剑眉星目,本该是明朗俊朗的相貌,偏偏左边眉骨上斜斜添了一道寸许长的旧疤,平添了几分野性的煞气。

他大步走到许长昱身侧,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许长昱毯子下的双腿上,毫不掩饰眼底的焦灼与不赞同,“‘偃息散’药性霸道,孟先生再三叮嘱,不可频繁服用!

您今日……无妨。”

许长昱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打断了严归昀的劝诫。

他缓缓抬眼,那深潭般的目光落在严归昀脸上,“老三那边,又有新动静了?”

“是。”

严归昀立刻收敛了神色,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刀,“三皇子今日在醉仙楼密会了吏部侍郎和京畿营的两位副统领。

席间……席间言语对您颇多不敬,甚至有人借着酒意,拿您……您的腿伤说事,言语狎昵轻慢。”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己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意与杀机。

许长昱摩挲玉佩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唇角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

那笑意非但未达眼底,反而让他周身的气息更加危险。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森然,“秋猎坠马……好一个意外。

许叔宜以为,断我双腿,便能断我青云路?”

他垂眸,目光落在被薄毯覆盖的膝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刻骨的恨意,有冰冷的嘲弄,更有一丝掌控一切的疯狂。

“这‘偃息散’造的残躯假象,便是他亲手为我递上的最好盾牌。

让他得意,让他放松,让他以为……他离那把椅子,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抬起眼,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严归昀,“沈家的婚事,是父皇疑心下的制衡之策。

沈伯忠的兵权,至关重要。

这枚棋子,必须握在孤手中。

沈清漪……查清楚她的一切喜好、弱点,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