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铁纪元:从汉末开始

铸铁纪元:从汉末开始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云隐山中客
主角:李睿,忠叔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09: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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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主角是李睿忠叔的现代言情《铸铁纪元:从汉末开始》,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云隐山中客”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意识不是苏醒,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儿在嗡响:熔炉。烧得通红的炉膛,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把每一缕思维都像废铁似的丢进去,滋啦——剧痛只一下,所有东西就熔化了,连形状都没剩下。实验室那场要命的大殉爆,原来死透了,还能这么烫人。下一秒,这滩不成型的铁水,“哐当”,又被看不见的大锤子狠狠砸进冻了八百年的冰窟窿里。冷,硬,沉!李睿感觉自己像是一堆被扔进冻土大坑的破铜烂铁,锈死了...

小说简介
意识不是苏醒,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儿在嗡响:熔炉。

烧得通红的炉膛,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把每一缕思维都像废铁似的丢进去,滋啦——剧痛只一下,所有东西就熔化了,连形状都没剩下。

实验室那场要命的大殉爆,原来死透了,还能这么烫人。

下一秒,这滩不成型的铁水,“哐当”,又被看不见的大锤子狠狠砸进冻了八百年的冰窟窿里。

冷,硬,沉!

李睿感觉自己像是一堆被扔进冻土大坑的破铜烂铁,锈死了,冻透了,每处嘎吱作响的地方——那玩意儿大概还算关节吧——都抗议着要散架。

冷气冻透每一块骨头缝,可灵魂深处却还烙着那炉膛的灼痛,两股劲儿在神经末梢上拔河,狠命地撕。

他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像糊了层厚厚的毛玻璃,还他妈是沾了血、擦都擦不干净那种。

光线昏得要命,勉强能看出个大概:屋顶是歪斜的茅草,一副随时要塌下来压死人的倒霉相。

几根枯草尾巴挂着,在死气沉沉的空气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一股浓得辣眼睛的味儿首往鼻孔里钻,混着烂稻草的陈年霉臭、熬糊了锅底似的苦药渣子味、一股子酸馊的汗气,还有……铁锈锈的腥甜?

那是他自己嗓子眼儿里反上来的。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啃泥巴——腐败发黑的泥巴。

耳朵里嗡嗡的,隔了一层厚厚的水。

胸腔里像塞满了磨刀石划拉出来的砂子,每吸一丝丝气,那砂石就刮一遍骨头,疼得钻心。

空气吝啬得像施舍,窒息感冰冷地箍紧喉咙,死命把他往更黑更沉的深渊里拖去。

风声,还有隐约的人声,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飘过来的遥远鬼叫。

身底下硬得硌人,冰凉刺骨——不是床板,是张铺在泥地上的破草席,边角早就磨烂了,絮絮叨叨的草茬子扎着皮肉。

盖身上的那块玩意儿,薄得像纸,硬得跟砂纸似的,一股子说不出的馊味(里头塞的估摸是烂麻絮)。

他费了牛劲,眼珠子才艰难地转动了一点点,视野慢吞吞地扫过去:泥坯墙,糊满了黄泥巴,裂开一道道蜘蛛网似的口子。

大块大块烟熏火燎的焦黑印子糊在上头,活像一道道丑陋的疤,默默诉说着过去某个倒霉时刻的灾难。

墙角杵着几件锈得掉渣、木头柄都快烂没了的农具——豁口锄头,断了半截的犁,像被遗弃的死人骨头,盖着厚厚的灰。

唯一能算得上“家具”的,是个歪歪斜斜的破木案子,三条腿底下垫着石头才勉强站稳。

案面上刀痕纵横,脏得发亮,上头孤零零蹲着一只粗陶碗,边沿还豁了口,碗底沉着点可疑的黑色渣滓,大概是之前熬药剩下的玩意儿?

窗户糊着破麻纸,深秋的风灌进来,“噗噗噗”地响,跟快断气的人喘不上来那口气似的。

纸上的破洞和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带着一股子肃杀劲儿,像小刀子刮在露出来的皮肉上。

穷,病,破败,绝望。

这几种味儿混在一起,粘稠冰冷得活像滚烫的沥青,从这破屋子的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烂草席,裂开的土墙,生锈的农具,还有那刺鼻的药味儿——死死裹住了他这具“新皮囊”,一个劲儿往深渊里拖。

这哪是“家”?

这分明是个喘着气的活棺材!

碗底那点可怜的药渣子,是唯一一点施舍似的救助痕迹,但也仅此而己了。

这时,一些冷硬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带着冰锥子捅太阳穴似的疼,强行凿开了他昏沉沉的意识:“李睿……字明远……颍川阳翟……寒门……爹娘都没了……家徒西壁……病……几个月了……油尽灯枯……”碎片稀碎,冰冷,慢慢拼出一个孤苦伶仃、眼看就要咽气的少年影子。

这些玩意儿沉甸甸地压在心上,比石头还重。

可紧接着,一个更冰冷、更要命的碎片“咔”地一下楔进脑海:光和七年……光和七年?!

这年号像一把生满了绿毛的老钥匙,猛地捅进了前世记忆那早该锈死的锁眼儿里!

前世那个理工科研究员的本能,在死亡的催逼下,像台扔在烂泥里锈了八百年的破机器,“嘎吱嘎吱”地强行转了起来。

那摩擦声刺得耳膜疼:东汉……光和七年……公元……公元184年!

一个数字跳了出来,贼亮。

甲子年!

这带点宿命轮子转了八百圈味道的词儿,当啷一声,在他脑子里敲响了丧钟。

轰!

两个烧红了、滋滋冒着血腥气的字眼儿,随着那丧钟声猛地炸开——黄巾!

活像一块巨石砸进结了厚冰的死湖里,轰然掀起滔天的浊浪!

黄巾之乱!

颍川!

波才!

阳翟城!

地名和人名像烧红的铁块,狠狠烫在记忆深处。

颍川郡,黄巾贼闹得最凶最早的战场之一!

阳翟城,郡府衙门所在,风暴最中心的风眼!

这场大乱什么时候爆发的?

到底烧了多大一片?

阳翟城守住了没有?

守了多久?

这些细节却模糊得像被大雾吞了,啥也看不清。

只剩下一个冰碴子似的结论扎在那儿:这是席卷天下、人死得堆成山的大乱世开端!

颍川就是那风暴眼!

而他,一个病得只剩一口气、穷得叮当响、手无缚鸡之力的寒门破落户,正他妈的杵在这风暴眼正中央!

别说黄巾贼的刀子,光是马上要涌过来的、饿疯了的流民潮,城里头吓破了胆的戒严和抢粮,还有那些藏在坞堡里、心比铁硬的士族豪强们……随便哪一样伸个小指头,都能像碾死只蚂蚁似的,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冬天!

死亡的影子,从来没这么庞大,这么近,这么压得人喘不上气儿。

巨大的恐慌和这要命的认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爆发了,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扯出来,整个胸腔疯狂地哆嗦、抽搐。

腥甜的味道再次涌上喉头,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嘴,摊开手掌——掌心一团刺目的、粘糊糊的暗红!

在这昏惨惨的光线里,那暗红狰狞得像鬼画符。

咯血!

这身子骨,真他妈是走到油尽灯枯的绝路上了,半点不虚!

光是用手捂住嘴这么个轻微动作,就把他刚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一丝丝力气,耗得干干净净。

手臂沉得像灌满了铅块子,不受控制地砸回冰冷的草席上,发出闷闷的“噗”一声。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墨汁滴进清水里一样迅速漫开,意识成了风里的蜡烛火苗,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噗”地灭掉。

一股子透心凉的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比身下那冰凉的破草席还冷十倍。

“不……不能死……刚活过来……不能就这么……烂在这破草席上……”一股混合着前世工程师的倔强和这辈子濒死野兽求生本能的怒火与不甘,猛地从灵魂最深处烧了起来!

这火烧穿了恐惧,烧穿了绝望!

“动!

动起来!

想办法!

肯定……有办法!”

这念头像烧红的钉子,硬是钉进了他即将散开的神智里。

就在意识快要被黑暗彻底吞没的那最后一秒,在那股子狠劲儿烧到最旺的顶点——一个模糊的、闪着冰冷金属寒光的结构图,像溺水的人最后瞥见的一点水光,顽强地刺破了记忆的重重浓雾,在他濒临熄灭的脑子里艰难地浮现——扭曲的杠杆?

死沉死沉的配重箱?

巨大、弯曲得吓人的……臂膀?

一种……庞大、笨重得像个铁憨憨,却又藏着毁灭性力量的玩意儿?

那结构,绝对属于某个超越时代的、专为战争而生的钢铁巨兽!

它叫什么名字?

呼之欲出,可又被一层厚厚的血痂和浓雾死死封着,只留下一个惊鸿一瞥的轮廓和那股子冰冷的金属味儿。

就这一眼,却猛地点燃了最后的火星儿!

“守城……颍川阳翟……必须……守住……图纸……画出来……献上去……唯一的……活路!”

这念头从未如此清晰,成了黑暗里唯一的光。

他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喉咙里挤出一声破风箱扯烂了似的嘶哑喊叫,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忠…忠叔…来…来人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刚出口就被屋里的死寂和窗外的鬼哭似的风声给吞了。

眩晕感像冰冷的潮水,轰地拍上来。

他死命咬住了舌尖,一股更浓的腥甜味儿在嘴里漫开,剧痛让他勉强吊住了最后那一丝清明。

他侧过头,耳朵拼命支棱着,听着门外的动静,活像在等着阎王爷最后的判决书。

每一秒的寂静,都像冰凉的刀子片儿,刮着他那点仅存的希望。

那扇破得随时要散架的门板外头……会有脚步声吗?

门外只有风。

风刮过篱笆豁口空荡荡的骨头架子,呜呜咽咽,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没个准调。

这声音钻进耳朵,磨得人脑仁疼,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儿——明明外头只有泥巴地和枯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