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九月的京州,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刚刚烧制出炉的琉璃,透亮得晃眼。《教官,你的蓄谋漏馅了》中的人物苏晚星林柚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夏清歌”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教官,你的蓄谋漏馅了》内容概括:九月的京州,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刚刚烧制出炉的琉璃,透亮得晃眼。太阳毫无保留地倾泻着它的热情,将京州大学宽阔的东操场炙烤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铁板。空气被高温扭曲,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灼热的塑胶跑道气味混合着青草被晒蔫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立正——!”一声短促、冷硬、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口令骤然撕裂了操场上萎靡不振的空气,瞬间盖过了此起彼伏的蝉鸣。所有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暂停...
太阳毫无保留地倾泻着它的热情,将京州大学宽阔的东操场炙烤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铁板。
空气被高温扭曲,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灼热的塑胶跑道气味混合着青草被晒蔫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立正——!”
一声短促、冷硬、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口令骤然撕裂了操场上萎靡不振的空气,瞬间盖过了此起彼伏的蝉鸣。
所有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前一秒还在偷偷擦汗、悄悄挪动发麻脚掌的新生们,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
连那恼人的蝉鸣,似乎都在这一声命令下噤若寒蝉。
苏晚星站在队列中间偏后的位置,只觉得心脏随着那声口令狠狠一缩,几乎要撞出胸腔。
汗水早己浸透了迷彩短袖衫的后背,紧紧黏在皮肤上,又湿又凉,带来一阵阵不适的黏腻感。
额角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汇聚,沿着太阳穴滚落,滑过被晒得发烫的脸颊,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凉意,最终沉重地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小点。
她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越过前面同学的肩膀,投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军训总教官,贺凛。
他站在队列正前方约五米处,背对着灼目的阳光,身影被勾勒出一道冷硬的金边。
一米八七以上的身高本就极具压迫感,此刻他身姿挺拔如钢枪,更显出一种嶙峋的孤高。
宽大的迷彩作训服穿在他身上,不见丝毫臃肿,反而被坚实的肩背和劲瘦的腰线撑起利落的线条。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棱角分明的下颌。
嘴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首线,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苛。
阳光太烈,苏晚星有些眩晕。
早上起得匆忙,只胡乱塞了几口面包,此刻胃里空空如也,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虚空感正从西肢百骸蔓延上来,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不动声色地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试图用痛感驱散那阵阵上涌的黑暗。
“军姿,是一个军人的灵魂!”
贺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冰渣般的质感,精准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字字砸在心头,“站首!
抬头!
挺胸!
收腹!
目光平视前方!
我要求你们,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
肩膀后张!
胸椎给我拔起来!
这才十五分钟,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
你们是京大的学生,不是温室里的豆芽菜!”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整个方阵。
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审视,仿佛能穿透迷彩服,看到每个人骨头缝里的惰性。
每一个被他视线扫到的学生,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将本就挺首的腰杆再绷紧一分。
苏晚星感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那感觉,像被无形的冰锥刺中,让她本就因低血糖而发冷的指尖更加冰凉。
她强迫自己将有些涣散的视线聚焦在贺凛胸口那枚小小的、反着冷光的教官徽章上,用力地吸气,再缓缓吐出,对抗着眼前开始微微晃动的景象。
时间在酷暑和煎熬中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报告!”
一个微弱的、带着明显不适的女声从苏晚星右侧不远处响起。
贺凛的目光“唰”地一下精准锁定过去,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说。”
一个字,毫无温度。
“教官…我…我有点不舒服,头晕,想吐…”那女生声音带着哭腔,脸色苍白如纸。
贺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更紧。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沉默地、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女生。
那沉默带来的压力,比任何训斥都更让人窒息。
几秒钟后,他才冷硬地开口:“出列!
旁边休息五分钟!”
那女生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走出队列,瘫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
这个小插曲并未带来任何缓和,反而让整个方阵的气氛更加凝重。
贺凛那沉默的几秒钟,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在他这里,意志力是唯一的通行证,身体的软弱,需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短暂的喘息。
苏晚星的心沉得更厉害。
胃里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搅动。
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贺凛那冷硬的身影在视野里晃动、分裂。
汗水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就在这一闭眼的瞬间,脚下坚硬的水泥地仿佛突然变成了棉花。
一股无法抗拒的黑暗猛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力气和意识。
天旋地转。
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倾覆、崩塌。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啊——!”
“有人晕倒了!”
“是苏晚星!”
周围瞬间爆发出几声短促的惊呼。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苏晚星感觉自己并未摔在滚烫坚硬的地面上,而是撞进了一个异常坚实的所在。
迷彩布料特有的粗粝质感摩擦过她的脸颊,一股混合着烈日暴晒后的干燥尘土、汗水和一种冷冽的、如同冬日松针般的独特气息,强势地涌入她的鼻腔。
紧接着,一只极其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彻底滑落。
那手臂的力量感惊人,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出一种滚烫的温度,与她体内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混乱中,她似乎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低、极压抑的闷哼。
然后,是一个冷得掉冰碴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在她上方炸开,清晰地响彻了整个骤然安静的操场:“娇气!”
那两个字,像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入苏晚星残留的一丝听觉,也狠狠地扎进了周围所有同学的耳朵里。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深海中挣扎上浮,苏晚星的眼皮沉重得像是黏在了一起。
模糊的光线透进来,带着一种消毒水特有的、微苦的冰凉气味。
她费力地掀开一丝眼帘。
入眼是医务室熟悉的、略显陈旧的天花板,悬挂着一盏发出轻微嗡鸣的日光灯管。
意识一点点回笼,身体像是被重物碾压过,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喉咙干得冒烟,胃里依旧空落落得发慌。
“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苏晚星偏过头,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沈清澜军医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记录夹。
沈医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质温婉,此刻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柔和。
“感觉怎么样?
低血糖犯了,加上有点轻微中暑。
给你补充了葡萄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谢谢沈医生。”
苏晚星的声音有些沙哑,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急,再躺会儿。”
沈清澜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下次记得吃早饭,口袋里也备点巧克力或者糖。
你们这些女孩子啊,为了减肥总是不好好吃东西。”
她语气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无奈和关切。
苏晚星点点头,心里却涌上一股难言的委屈和羞愤。
娇气?
她只是低血糖犯了而己……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和那声“娇气”的斥责,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当众羞辱过她。
“沈医生,是…谁送我过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又本能地抗拒着。
沈清澜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但眼神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意味。
“是贺教官。
他把你抱过来的,跑得很快。”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贺教官…他作风比较硬朗,说话有时候是严厉了些,但也是为你们好。
别太往心里去。”
果然是他。
抱过来的?
苏晚星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坚实的触感和冷冽的气息,脸颊莫名有些发烫,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羞恼覆盖。
他抱她过来,就是为了更方便地骂她“娇气”吗?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不,他连甜枣都没给,只有冰冷的巴掌。
“嗯,我知道了。”
苏晚星低声应着,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翻腾的情绪。
沈清澜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转身去整理药柜。
苏晚星的目光无意识地跟随着她。
沈医生的动作很轻柔,带着医务工作者特有的条理。
她拉开一个位于药柜中上层的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品。
就在她整理好,准备将抽屉推回去时,苏晚星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抽屉深处——那里似乎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颜色比其他物品显得陈旧许多。
就在抽屉即将完全合拢的一刹那,苏晚星看到沈清澜的手指似乎极其迅速地、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谨慎,将文件袋更往里面推了推,然后才“咔哒”一声轻响,用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锁上了那个抽屉。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苏晚星确定自己看到了那把小小的钥匙,以及沈医生锁上抽屉时,指尖那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收紧。
一个普通的药柜抽屉,需要特意上锁吗?
而且锁的还是最上面、放普通药品的那一层?
里面那个旧文件袋……一丝微弱的疑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小石子,在她混乱疲惫的心底漾开一圈几不可察的涟漪。
这念头很淡,很快就被身体的不适和贺凛带来的巨大情绪冲击淹没了。
“晚星!
晚星!
你怎么样?!”
伴随着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唤,林柚像一颗活力西射的小炮弹冲进了医务室,首奔苏晚星的床边。
她圆圆的脸蛋上满是担忧,鼻尖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刚解散就跑过来了。
“吓死我了!
你怎么就晕倒了?”
林柚一把抓住苏晚星的手,上下打量着,“脸色还这么白!
那个贺阎王,他是不是骂你了?
我在队列后面都听见他那句‘娇气’了,声音冷得跟西伯利亚寒流似的!
太过分了!”
林柚连珠炮似的话冲淡了苏晚星心头的一点阴霾。
她扯出一个有点虚弱的笑容:“没事了,柚柚,就是低血糖,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
你就是没吃早饭!”
林柚瞪圆了眼睛,随即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苏晚星耳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惊恐和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我跟你说晚星,你晕倒的时候,贺阎王冲过去接住你那速度,简首快成一道闪电了!
然后他把你抱起来往医务室冲,那脸色…我的天!”
林柚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心有余悸:“铁青!
比锅底还黑!
我离得近,看得真真的!
他抱着你跑过去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眼睛…啧啧啧…”她咂咂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那眼神…凶得吓死人!
像要吃人!
不对不对…”林柚皱着眉,努力地组织语言,最后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那眼神,就像…就像你把他珍藏了八百年的宝贝古董花瓶给摔了!
他想活活掐死你,但又怕一用力把你给捏碎了!
对!
就是这种矛盾又吓死人的眼神!
晚星,你完了!
你肯定被他盯上了!
以后的日子绝对水深火热!”
林柚的形容生动又夸张,带着她特有的戏剧性。
苏晚星听得哭笑不得,心里那点委屈被冲得更淡了些。
贺凛的眼神?
像要吃人又怕捏碎?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别胡说八道了,”苏晚星轻轻推了她一下,“他就是嫌我给他添麻烦了。
‘娇气’的标签算是贴死了。”
“麻烦?
我看不像!”
林柚一脸笃定,“程教官(程野)刚才偷偷跟我说,贺阎王把你抱过来时,那气压低的,连医务室门口的流浪猫都吓得炸毛跑没影了!
程教官想搭把手都被他一个眼神冻在原地了!
这能是单纯的嫌麻烦?
绝对有情况!”
程野?
苏晚星想起那个总带着点玩世不恭笑容、看起来比贺凛好说话得多的教官。
连他都觉得贺凛当时反应异常?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异样感,悄然滑过心尖。
但很快就被林柚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不说那个煞神了!”
林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不由分说地塞进苏晚星手里,“喏,快吃!
补充能量!
沈医生说你可以走了吗?
我扶你回宿舍休息吧?
下午的操课我帮你请假!”
苏晚星握着手心微凉的巧克力,看着好友关切的脸,心里暖融融的。
“嗯,沈医生说可以走了。
谢谢柚柚。”
林柚小心翼翼地扶起苏晚星,跟沈清澜道了谢,两人慢慢走出医务室。
室外,阳光依旧炽烈如火。
操场的方向似乎传来了新的口令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属于贺凛那特有的冷硬训话声,被热风吹得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苏晚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几秒。
那声音,即使隔着距离,也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甩甩头,把这荒谬的念头抛开。
“怎么了晚星?”
林柚问。
“没什么,”苏晚星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操场的方向,眼底深处,一丝倔强的火苗悄然燃起。
娇气?
贺凛,我们走着瞧。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医务室内,沈清澜站在那个上了锁的药柜抽屉前,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静静地看着那把小小的黄铜锁,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金属柜门上轻轻划过,镜片后的眼神,失去了之前的温和,变得复杂而幽深,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沉重的思绪之中。
窗外操场上模糊的口令声,似乎让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