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病榻缠绵这些时日,先生将满腔心血都倾注在我魂灵之中,以爱意塑我骨肉肌理,方换得我在此间稍得安宁。小说《梧桐夜里半梦生》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酸涩熊”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念安念春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病榻缠绵这些时日,先生将满腔心血都倾注在我魂灵之中,以爱意塑我骨肉肌理,方换得我在此间稍得安宁。那蚀骨的疼,终究抹不去与先生相守时的欢欣暖意。此刻再说“我爱你”,倒显得轻飘了——不如将我这颗最是珍视的灵魂献与您,这份爱,便永存于世吧。那日先生漫雪中踏入我的心魂,一别之后,竟不知再见己成奢望。漫天风雪卷地而来,将我留在这世间的最后痕迹悄悄掩了去,我望着茫茫天地,竟有些迷茫,西肢也软得提不起力气……先...
那蚀骨的疼,终究抹不去与先生相守时的欢欣暖意。
此刻再说“我爱你”,倒显得轻飘了——不如将我这颗最是珍视的灵魂献与您,这份爱,便永存于世吧。
那日先生漫雪中踏入我的心魂,一别之后,竟不知再见己成奢望。
漫天风雪卷地而来,将我留在这世间的最后痕迹悄悄掩了去,我望着茫茫天地,竟有些迷茫,西肢也软得提不起力气……先生待我的好,就连先生的家眷甚至隔壁住了不到两月的邻家嫂子都常打趣:“小先生原是天生的弱骨,偏生是先生心尖上的肉,捧在掌心里、含在舌尖上,生怕一阵风过,小先生就这么化在这漫天风雪里了。”
遇见过我们的人,都说先生与我最是相配。
先生素来一身清冷,旁人见了难免心生敬畏,偏在我面前,却温顺得像换了个人;我生来温润瘦小,总叫人忍不住怜惜,便是板起脸来严肃几句,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软糯。
这般模样,可不就得靠先生这样的俊俏郎君捧在怀里护着么?
旁人都看得通透,我又怎会不懂。
只是我怕啊——怕那无尽星河漫漫长夜里,他会因思念而崩溃癫狂;怕他不能像世间寻常爱人那样,相守过后便坦然释怀,反倒要在这无边无际的岁月里,一首记挂着我这早该坠入冥河受难的人。
我的爱人呐,愿你如清风徐徐而来,又怕你的意志随风散去。
说起来,我与先生相遇的那天,戏剧般下起了从未有过的大雪。
漫雪纷纷,我拢着单薄的衣裳缓缓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落日的余晖落下了点尾巴,给白皑皑的雪染上暖意将街道都衬得热闹起来。
雾气绕起的朦胧中,我站在街道旁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街道边的老房子沉默伫立,墙缝的裂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一阵夹着雪的风袭来,冷意侵蚀着身体,让我原本还算暖和的身子开始降温。
我只能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裳,想着不应一时兴起出来散心,本想出来驱散身上的病气,却显得弄巧成拙。
我本就病弱,在这寒风中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呼出的白气在面前萦绕,好似一层薄纱,笼着姣好却略显苍白的面容。
而此时,先生从那繁琐的庆功宴中脱身,厌倦了里面的喧嚣。
他的车停在街道旁,本想着离开,却透过车窗看到了我。
这冷清的街道上,我单薄的身子格外明显,在风中摇晃,那羊脂玉 般的面容在白气中若隐若现。
先生不由得蹙起了眉,平时冷硬的心不知为何少见的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前面瞧着似十几岁的少年摇摇晃晃,瞅着下一秒便要倒在路旁,看起来像是无人在意的落魄小狗。
不由得想起家里那几个调皮精,家里的小孩从来都是活蹦乱跳,少有说像前面的少年,一副病怏怏惹人怜惜的模样。
看着少年逐渐走远,先生身体不自觉便打开车门,大步跨了上去。
先生的脚步踩在积着薄雪的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我听见动静,微微抬眼望去时,只见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正踏着雪快步走近。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灰绿色军服,笔挺的版型衬得肩背愈发宽阔,领口系着规整的风纪扣,帽檐压得略低,露出的帽徽在雪光里闪着暗哑的金属光泽。
待他行至近前,我才看清全貌:脸部线条冷硬如凿,眉骨高挺得像被寒刀削过一般,浓黑的眉毛压在深邃的眼窝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笔首高挺,下颌线绷得紧实,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雪色映衬下更显凌厉;薄唇抿成一条首线,透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与疏离,整个人像柄收在鞘中的冷刃,刚毅冷峻里寻不见半分多余的柔和。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我,许是见我裹着单薄棉袍立在风雪里,指尖还冻得发红,那冷硬的嘴角竟僵硬地牵了牵,像是在试图扯出个温和些的神情。
他放缓了语速,声音比风雪声沉些:“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助吗?”
我连忙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指尖捏着袖角轻轻蜷了蜷,温声回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走路有些乏了,歇会儿便好。”
话音刚落,风裹着雪沫子扑在脸上,我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他眉峰微蹙,目光落在我磨得发亮的鞋边,声音沉了沉:“我并无恶意。
这雪越下越急,你穿得单薄,再冻下去怕是要生病。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住处,总好过在这儿挨冻。”
我望着他灰绿色军服上沾着的雪粒,又看了看天色,犹豫片刻后微微颔首,指尖在袖中轻轻攥了攥,轻声报出了住处的街巷。
他点点头,侧身让开半步:“上车吧,车里暖和些。”
一路上,汽车在积雪山路上缓缓行驶,引擎声混着风雪声,倒添了几分安静。
他靠着椅背,手搭在膝头,指节分明的手指偶尔轻叩着军裤布料,目光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侧脸轮廓在昏暗里依旧冷硬。
我坐在另一侧,双手拢着,指尖慢慢缓过些暖意,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这样一位军人,怎会对素不相识的人如此费心。
车碾过积雪的路面,发出沉闷的轧雪声,车厢里暖炉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窗外飘来的寒意。
宫靠着椅背,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这雪下得急,你住的地方偏,夜里怕是更冷。
看你气色,平日里应是不大出门?”
我握着暖炉的手指紧了紧,温声应道:“嗯,身子底子弱,天寒时便少走动些。”
他顿了顿,见先生并无探究的恶意,又轻声补了句,“家父家母原是教书先生,前年去了,想着出来 寻个营生,只是……”话到此处微微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怅然,“身子不争气,重活做不得,笔墨营生又难寻,如今也只是勉强糊口。”
先生侧过脸,灰绿色军服的肩章在暖光里泛着浅淡光泽,语气依旧沉稳:“听你谈吐,倒有几分先生家风。
我家中几个弟妹正是启蒙的年纪,顽劣得很,正缺个耐心教字念书的先生。”
他指尖轻叩膝盖,“若你愿意,住处吃食我都包了,不用再受这风雪奔波之苦。
只是不知你对教书教学的想法?
或是……有什么难处?”
少年抬眼望他,睫毛上还沾着进门时带的雪粒,声音温和却分明:“多谢先生好意。
家父教过《论语》《唐诗》,算术也略通些,教孩童启蒙应是够的。
只是我身子有些弱,怕误了孩子们功课……”他顿了顿,又添了句,“若真能去贵府上,只盼能有间安静的屋子,夜里能温书养神便好。”
先生颔首:“这些都不难。
你若应下,我明日便让人来接你。”
车厢外的雪还在下,暖炉的热气漫开来,将两人之间的沉默烘得少了些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