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九月的风裹着南方黏腻的湿热,卷过星澜中学门口那棵老香樟,把细碎的阳光筛成一地斑驳。“转基因zjy”的倾心著作,林溪江熠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九月的风裹着南方黏腻的湿热,卷过星澜中学门口那棵老香樟,把细碎的阳光筛成一地斑驳。林溪背着半旧的帆布书包站在教学楼前,抬头望了眼“星澜中学”西个烫金大字,喉结轻轻动了动。这是她转来的第一天。父亲的工作调动像块突然砸下来的石头,砸碎了她在临城中学熟悉的一切——画了三年的黑板报角落、放学后常去的文具店、还有攒了满满一抽屉的朋友纸条。而现在,她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连空气里都飘着陌生的味道,是香樟混合...
林溪背着半旧的帆布书包站在教学楼前,抬头望了眼“星澜中学”西个烫金大字,喉结轻轻动了动。
这是她转来的第一天。
父亲的工作调动像块突然砸下来的石头,砸碎了她在临城中学熟悉的一切——画了三年的黑板报角落、放学后常去的文具店、还有攒了满满一抽屉的朋友纸条。
而现在,她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连空气里都飘着陌生的味道,是香樟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甜得有些发腻。
“林溪?
跟我来吧。”
班主任张老师的声音把她从怔忡中拉回来。
张老师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时总爱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倒挺温和,“高二(1)班是我们年级的重点班,你基础不错,应该能跟上。”
林溪点点头,跟在张老师身后往里走。
走廊里很吵,刚下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笑声、打闹声、还有男生们讨论昨晚球赛的嚷嚷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她下意识地把书包带又勒紧了些,手指抠着书包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小熊挂件——那是临城的同桌送的。
“到了。”
张老师停在一扇贴着“高二(1)班”牌子的门前。
教室里的喧闹声在门被推开的瞬间陡然低了半度,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全落在了林溪身上。
她的脸瞬间就热了。
“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新转来的同学,林溪。”
张老师把她往前带了带,“林溪,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溪攥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
她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大、大家好,我叫林溪,从临城转来的。”
话音刚落,后排就传来几声男生的低笑,有人吹了声轻佻的口哨:“临城来的?
美女啊!”
林溪的耳朵更烫了,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安静!”
张老师敲了敲讲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班,喧闹立刻平息了,“林溪,你就坐那个空位吧。”
他抬手往教室后排指了指,“江熠旁边那个。”
林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三排,果然有个空座位。
而座位旁边,坐着一个男生。
他穿着星澜中学统一的白色校服衬衫,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干净的皮肤,手腕骨很明显。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打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他正低着头,手里的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节奏均匀,像是在跟周遭的一切刻意保持距离。
他的侧脸轮廓很清晰,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
明明是在喧闹刚过的教室里,他身上却有种奇异的安静,像一幅被精心装裱起来的画,旁人的目光再多,也穿不透那层无形的玻璃。
林溪深吸一口气,抱着书包,一步一步往后排走。
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安静下来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她感觉所有目光都还黏在自己背上,烧得她后背发僵。
快走到座位旁时,她侧身想拉开椅子,书包带却不知怎么勾住了旁边的桌角。
她手忙脚乱地想扯开,结果用力过猛,只听“哗啦”一声——旁边男生放在桌沿的一个黑色笔记本,“啪嗒”掉在了地上。
纸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几页画着简洁的几何图形辅助线。
“对不起!
对不起!”
林溪吓得心都跳漏了一拍,慌忙弯腰去捡。
她的手指刚碰到笔记本的硬质封面,另一只有着清晰骨节的手,己经先一步把本子拾了起来。
那只手很好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手指修长,握着笔记本的动作很稳。
林溪的心跳更快了。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男生的目光。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瞳孔的颜色很深,像浸在水里的墨石,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淡淡的疏离。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仿佛在看一个不小心撞翻了他东西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
林溪张了张嘴,想说句更郑重的道歉,可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眼睛,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生没理会她的窘迫,只是把笔记本轻轻放回自己桌上,然后,视线淡淡地从她脸上移开,重新落回了自己的习题册上,拿起笔,继续低头演算。
仿佛刚才掉笔记本的插曲,根本没发生过。
他甚至没说一句“没关系”,也没问一句“你没事吧”。
林溪僵在原地,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得这人……是真的冷。
比临城冬天的风还要冷。
“快坐下吧,林溪。”
张老师看出了她的尴尬,适时开口打圆场,“江熠同学就是话少,性子首,人其实不坏的。”
江熠?
原来他叫江熠。
林溪点点头,像是得了特赦,赶紧拉开椅子坐下,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再碰到旁边的人。
她把书包塞进桌肚,刚想拿出课本,就听到同桌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凑了过来,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跟她说:“喂,你别往心里去啊,江熠他对谁都这样。”
女生笑得很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叫夏栀,夏天的夏,栀子花的栀。
以后咱们就是同桌啦!”
林溪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看着夏栀明亮的笑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小声回了句:“你好,夏栀。”
“江熠可是咱们班的‘双料大神’哦。”
夏栀一边偷偷用眼神瞟着旁边的江熠,一边跟林溪咬耳朵,“成绩常年年级第一,篮球打得贼好,还是校草呢!
就是性格太冷了,平时除了跟陈宇说话,基本不搭理人。”
林溪顺着她的目光,又悄悄瞥了眼江熠。
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低头刷题,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草稿纸上的公式写得又快又工整,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些数字和符号。
这时,前桌两个女生也转过身,借着拿东西的动作偷偷打量林溪,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她胆子好大啊,居然敢坐江熠旁边……以前那个座位空了半年,谁都不敢去坐呢。”
林溪的心跳又乱了几分。
她赶紧转回头,假装整理课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窗外。
窗外的香樟树长得枝繁叶茂,叶片被阳光照得透亮,蝉鸣声此起彼伏,聒噪得让人心烦。
她忽然想起临城中学的那棵老槐树,秋天会落一地金黄的叶子,她和同桌总爱在树下捡叶子做书签。
这里什么都不一样。
新的教室,新的同学,还有一个……冷冰冰的邻桌。
林溪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找到出口。
而这个叫江熠的男生,大概是迷宫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那道墙。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那个被她定义为“冷冰冰”的男生,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刚才捡起笔记本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溪掉在地上的一张纸——不是课本,也不是练习册,是一张速写。
画的是一条老旧的巷子,青石板路,灰瓦白墙,屋檐下还挂着一串红灯笼,线条软软的,带着种安静的温柔,像她说话的声音。
江熠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停了两秒,然后继续演算。
只是这一次,那“沙沙”的声响里,似乎悄悄混进了一点别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习题册上的函数图像,脑子里却莫名闪过那个女生低着头、耳根发红的样子。
林溪。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临城那条不知名的小溪,轻轻巧巧地流过,却在不经意间,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而这涟漪的起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