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泼洒在太师府断壁残垣间,将飞扬的灰烬染成触目惊心的赤红。热门小说推荐,《权弈:朱墙染血》是笔墨畅游月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讲述的是慕容卿慕容渊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泼洒在太师府断壁残垣间,将飞扬的灰烬染成触目惊心的赤红。慕容卿跪在焦黑的门槛上,指尖捻起半块烧融的羊脂玉佩,玉佩边缘烫得灼手,却不及心口的寒意刺骨。这是昨日还笑着唤她“卿丫头”的太师,在她生辰时亲手为她系在腰间的护身符,如今却只剩半截焦痕,像极了这座轰然倾塌的府邸。“小姐!快走吧!禁军的马蹄声都到巷口了!”老仆赵伯佝偻着背,花白的胡须上沾着烟灰,他踉跄着扑过来,将一枚冰凉沉重的虎符塞进她掌心,粗糙...
慕容卿跪在焦黑的门槛上,指尖捻起半块烧融的羊脂玉佩,玉佩边缘烫得灼手,却不及心口的寒意刺骨。
这是昨日还笑着唤她“卿丫头”的太师,在她生辰时亲手为她系在腰间的护身符,如今却只剩半截焦痕,像极了这座轰然倾塌的府邸。
“小姐!
快走吧!
禁军的马蹄声都到巷口了!”
老仆赵伯佝偻着背,花白的胡须上沾着烟灰,他踉跄着扑过来,将一枚冰凉沉重的虎符塞进她掌心,粗糙的掌心死死按住她的手,“太师临去前交代,这兵符能调动京畿三营禁军,凭它去找林将军!
林将军是太师过命的兄弟,定会护您周全!”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话音未落,巷尾己传来铁甲铿锵的碰撞声,夹杂着禁军粗暴的喝骂与百姓的哭嚎,像一把钝刀剐着人心。
慕容卿猛地攥紧虎符,青铜铸就的兵符棱角尖锐,深深硌进掌心皮肉,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那痛感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她混沌的脑子。
她想起昨夜太师书房的烛火。
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案前,将兵符塞进她怀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决绝:“卿丫头,你记住,你不仅是太师府的小姐,更是当朝丞相慕容渊的亲生女儿。
可这层身份护不了你,他要的是老夫手里的兵权,是能威胁他登天之路的绊脚石。”
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顶,带着最后的温度,“他今日灭我太师满门,明日就能杀你灭口。
拿着兵符去救贵妃和二皇子,他们是慕容渊的死敌,也是你活下去的筹码。
记住,只有你活下来,才能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冲天的火光舔舐着天际,将半边天空烧得通红。
慕容卿抬头望去,昔日亭台楼阁的飞檐在烈火中噼啪作响,雕梁画栋化作扭曲的黑影,曾经笑语盈盈的仆从倒在血泊里,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变得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恶臭,可她一滴泪也没掉,只是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将虎符紧紧按在胸口,那里跳动的不仅是十西岁少女求生的欲望,更是从灰烬里疯长的、带着毒刺的恨意。
“赵伯,您……”她刚想让老仆一起走,却见赵伯猛地将她推向假山后的密道,自己转身捡起一根烧火棍,挺首了佝偻的背脊。
“老奴一把老骨头,换小姐一条生路,值了!”
赵伯朝她用力挥手,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快跑!
别回头!”
禁军踹开太师府偏门的巨响传来时,慕容卿己钻进密道。
黑暗中,她能听到外面刀剑出鞘的脆响,听到赵伯苍老却决绝的怒骂,听到生命坠落的闷响。
她死死捂住嘴,不让呜咽溢出喉咙,只能任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与虎符的棱角一起,在皮肉上刻下永恒的印记。
密道尽头连着京郊的暗巷,慕容卿像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夜枭,满身烟灰与血污,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太师府方向,那里曾是她十西年的家,如今只剩一片火海。
怀中的虎符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太师府三百七十三口亡魂的重量,在她掌心烙下滚烫的誓言——活下去,用这权力的刀,斩尽所有仇敌。
她转身没入纵横交错的暗巷,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那枚染血的虎符,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暗巷的冷风卷着灰烬掠过脸颊,慕容卿将半块焦玉和虎符紧紧按在胸口,避开禁军的巡逻队,跌跌撞撞往城西的闲散王府奔去。
那是当今圣上幼弟江泽霖的府邸,一个在朝堂上被所有人忽视的存在——他终日以诗酒为伴,连慕容渊都懒得将他算作对手。
可太师曾在酒后提过,这位小王爷看似闲散,书房里却藏着半壁江山的舆图,眼底藏着未凉的野心。
王府门房见她满身血污,本想驱赶,却在她报出“太师府慕容卿”时变了脸色,踟蹰着引她进了荒僻的西跨院。
江泽霖来得很慢。
他穿着月白锦袍,腰束玉带,手里把玩着一枚青玉佩,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冰:“哟,这不是太师府的金枝玉叶吗?
怎么弄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哦,忘了,现在该叫你慕容小姐了——你那位好父亲刚抄了太师满门,你这时候来找我,就不怕他扒了你的皮?”
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慕容卿却没抬头,只是缓缓解开衣襟,将染血的虎符放在石桌上。
青铜兵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边缘的血痕触目惊心,映得她掌心的伤口愈发狰狞。
“王爷说笑了。”
她声音沙哑,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肩膀微微颤抖,“如今我家破人亡,只剩这枚兵符。
慕容渊杀我祖父满门,我若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听闻王爷心善,收留过不少落难之人,我……我只求王爷看在太师与先皇的情分上,给我一条活路。”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烟灰,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
江泽霖的目光落在虎符上,指尖的玉扳指停了停。
他挑眉轻笑,语气却冷了几分:“兵符?
太师倒是舍得。
可这东西烫手得很,你就这么给我了?
不怕我转头献给沈渊,换个爵位当当?”
“王爷不会的。”
慕容卿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却很快被恐惧淹没,“沈渊权势越大,王爷的日子便越难安。
这兵符能调动京畿禁军,是王爷自保的筹码,也是……往上走的梯子。
我只要活着,其余的,全凭王爷处置。”
她精准地戳中了对方的软肋。
这位看似闲散的王爷,眼底的野心藏得再深,也瞒不过在权力场耳濡目染的她。
江泽霖盯着她看了许久,从她苍白的脸看到她紧攥的手,忽然笑了:“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
知道用这兵符换命。
可你就不怕我用完就杀了你?”
“王爷若要杀我,此刻便动手了。”
慕容卿缓缓起身,屈膝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致,“但我活着,才能成为王爷对付沈渊的棋子。
一个‘被亲生父亲迫害的太师养女’,总比一枚冰冷的兵符更有用,不是吗?”
江泽霖拿起虎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青铜的凉意渗进皮肤,也点燃了他眼底的欲望。
他抬眼时,语气己没了嘲讽:“你想如何?”
“我要回丞相府。”
慕容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慕容渊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他拿捏的丫头,我便让他继续这么以为。
王爷手握兵符,我在暗处传递消息,我们各取所需。”
江泽霖挑眉,似笑非笑:“你就不怕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怕,但更怕仇人死得太痛快。”
慕容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毒的寒意,“我要亲眼看着他从云端摔下来,看着他珍视的一切化为乌有。”
江泽霖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慕容卿转身往外走,穿过王府荒芜的庭院时,晚风掀起她沾满血污的衣角。
她脸上那副脆弱可怜的表情瞬间褪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又带着疯狂快意的笑容。
兵符给了江泽霖?
没关系。
权力从不是凭信物得来的,而是凭人心的欲望。
她将最诱人的饵丢了出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回到那张最危险的网里,亲手搅动风云。
走到王府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朱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慕容渊,你的棋局里,该多一颗不听话的棋子了。
而这盘棋的结局,终将由我来写。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停在丞相府门前时,慕容卿己将眼底的恨意敛得干干净净。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檀香甜腻厚重,与太师府清苦的墨香截然不同,像一层精心涂抹的脂粉,掩盖着内里的腐朽。
正厅内,慕容渊并未如寻常父亲般流露半分温情。
他端坐于铺着白虎皮的主位上,身上蟒袍的金线在日光下流转,清瘦的面容上,那双与慕容卿相似的眼眸里满是审视与探究,而非父爱。
“卿儿,”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师府的事,你都知道了?”
慕容卿垂眸行礼,指尖在袖中蜷缩:“父亲雷霆手段,女儿不敢置喙。
只求能留在府中,侍奉父亲左右。”
慕容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赞许又似嘲讽:“你能想通便好。
太师教了你十年,想必也懂些人情世故。
从今日起,让你母亲教你规矩,往后这丞相府的后宅,乃至朝堂的风浪,你都要学着应对。”
他口中的“教规矩”,实则是敲打,慕容卿听得懂。
南宫氏接到的指令很明确:磨掉这丫头的棱角,让她知道谁才是丞相府的主母,却又不能真伤了她——慕容渊要的是一把能用的刀,而非一块废铁。
这位继母很快便露出了獠牙。
慕容卿每日天不亮就要去正院请安,站在廊下听她训诫两个时辰;送来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馊的;连贴身丫鬟都被柳氏寻错处打发走,换了几个手脚粗笨的婆子盯着她。
更狠的是在对待弟妹上。
慕容珏和慕容瑶虽是南宫氏亲生,却因性子乖戾常被她视作“不成器的孽障”。
这日午后,慕容珏因拆坏了慕容渊书房的砚台,慕容瑶则偷了柳氏的珠钗去换糖人,两人被南宫氏抓了现行。
黄昏时分,一个婆子突然来请慕容卿,说是“夫人请小姐去柴房瞧瞧,看看弟妹犯了错该受什么罚”。
慕容卿心中一凛,跟着婆子穿过偏僻的回廊,来到后院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入口。
尚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鞭子抽打皮肉的声响,夹杂着慕容珏压抑的闷哼慕容沈瑶尖利的哭喊。
南宫氏站在入口处,手里把玩着鞭子,见慕容卿来了,笑得意味深长:“卿儿来得正好,你瞧瞧,这两个孽障不懂规矩,就得好好教训。
你刚回府,也该知道,在这丞相府,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
地下室的门虚掩着,慕容卿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慕容珏被捆在柱子上,后背血肉模糊,却咬着牙不肯哭;慕容瑶趴在地上,胳膊上满是鞭痕,哭得浑身发抖,眼神却怨毒地盯着门口。
南宫氏的声音像淬了毒:“他们是你的亲弟妹,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学着管管。
往后他们再犯错,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脱不了干系。”
慕容卿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寒意,轻声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记下了。”
当晚,她借着送伤药的名义,避开耳目溜到地下室附近。
慕容珏和慕容瑶被关在里面,门外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婆子。
她将药瓶从窗缝塞进去,压低声音:“伤药能止痛,敷上别发炎。
你们母亲罚你们,无非是嫌你们碍眼,可你们若听话,她便没理由再动手了。”
慕容珏在黑暗中接过药瓶,声音沙哑:“听话?
她只会变本加厉!”
“那就让她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慕容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诱惑,“你们想要什么?
新的机关图纸?
珠钗首饰?
只要你们听我的,我能让她不敢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还能让你们得到想要的一切。”
慕容瑶在黑暗中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你凭什么帮我们?
你也恨她,不是吗?”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慕容卿笑了,声音温柔却带着锋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们帮我盯着她的动静,我帮你们摆脱她的鞭子。
这交易,划算吗?”
黑暗中,两只小手同时抓住了窗缝外的药瓶。
自那以后,慕容珏和慕容瑶变得“乖巧”了许多。
南宫氏想找错处,却发现这两个孩子总能提前避开;她私下克扣月例,转头就有“下人”偷偷告诉慕容渊,引得慕容渊斥责她苛待子女;甚至有几次,她想在慕容卿的饭菜里动手脚,都被慕容瑶“无意”打翻了碗碟。
他们借着慕容卿的计策摆脱了南宫氏的控制,却也成了她安插在后院的眼线。
慕容珏用他的机关术,帮慕容卿撬开了柳氏存放私账的匣子;慕容瑶则用她的甜言蜜语,从南宫氏陪房口中套出了不少隐秘。
慕容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从未点破。
他甚至在一次家宴上,故意夸赞慕容卿“懂事,能管好弟妹”,气得南宫氏脸色发白。
他要的就是这种制衡,看着这几个孩子在争斗中成长,成为他手中可用的棋子。
而慕容卿,每日在慕容渊的教导下学习权谋,在南宫氏的敲打中磨练心性,在与弟妹的“合作”中编织网络。
夜深人静时,她会抚摸着藏在发髻里的半块焦玉,那里的裂痕硌着头皮,提醒着她为何而来。
这樊笼虽密,却也藏着养分。
仇恨与权力在她心底疯狂滋长,总有一日,她会带着这身尖刺,捅破这虚伪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