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漾记事起,她家阳台和江熠家阳台之间,就横着一根晾衣绳。小说《隔壁的他又在偷偷看我啦》“小九天写书版”的作品之一,江熠林漾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林漾记事起,她家阳台和江熠家阳台之间,就横着一根晾衣绳。不是现在那种包着塑料皮的钢丝绳,是老式的粗棉绳,被太阳晒得褪成浅灰色,常年绷在两家阳台的铁钩子上。绳子不粗,手指能圈过来,却结实得很,冬天挂两件厚棉袄都不打晃。西岁那年的春天,这根绳子成了林漾的“寻宝绳”。那天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地像团鸟窝,被妈妈抱到阳台透气。老式居民楼的阳台没封,就砌着半人高的砖墙,墙头上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风一吹,...
不是现在那种包着塑料皮的钢丝绳,是老式的粗棉绳,被太阳晒得褪成浅灰色,常年绷在两家阳台的铁钩子上。
绳子不粗,手指能圈过来,却结实得很,冬天挂两件厚棉袄都不打晃。
西岁那年的春天,这根绳子成了林漾的“寻宝绳”。
那天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地像团鸟窝,被妈妈抱到阳台透气。
老式居民楼的阳台没封,就砌着半人高的砖墙,墙头上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
风一吹,楼下王奶奶家的香椿树晃了晃,飘下来几片嫩红的叶子,正好落在林漾手背上。
“闻闻,香不香?”
妈妈捏着她的小手晃了晃。
林漾没理香椿叶,她的眼睛被晾衣绳上挂着的东西勾住了——一串用细铁丝串起来的槐花,白生生的花穗垂在绳上,被风一吹,像串会动的小铃铛。
槐花是江熠奶奶早上摘的。
小区门口那棵老槐树长了几十年,枝桠都伸到二楼阳台了,每年春天,满树的槐花能香透半条街。
江熠奶奶爱摘些回来,蒸槐花麦饭,或是串起来晾着,说晒干了泡茶能败火。
这串槐花大概是晾的时候没挂稳,有两朵开得最盛的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卡在棉绳的缝隙里。
嫩白的花瓣沾了点灰,却还是透着股清甜味,顺着风往林漾鼻子里钻。
“要。”
林漾指着那两朵花,小手在半空抓了抓。
妈妈正忙着翻晒床单,没看清她指什么:“等会儿给你拿饼干吃。”
林漾不依,挣脱妈妈的手,扒着砖墙头往上够。
墙沿磕得她下巴有点疼,她踮着脚尖,像只努力够树枝的小松鼠,手指终于碰到了其中一朵槐花。
花瓣软乎乎的,碰一下就往下掉粉,她刚想捏起来,手腕一歪,整朵花从绳缝里滑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楼下的水泥地上,摔散了。
“哎呀!”
林漾急得首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笨死了。”
墙那边突然冒出来个脑袋,是江熠。
他比林漾大半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被风吹得翘起来一撮,眼睛亮得像刚被雨水洗过。
林漾扭头瞪他:“我才不笨!”
“那你怎么把花摔了?”
江熠从自家阳台的砖墙上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两家阳台中间的窄巷里。
那巷子也就两尺宽,堆着些旧花盆和破纸箱,是他俩从小的“秘密通道”。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朵摔散的槐花,花瓣掉了大半,只剩个光秃秃的花柄。
“你想要这个?”
林漾没说话,抿着嘴看他手里剩下的那朵卡在绳缝里的槐花。
那朵开得更饱满,花穗上还沾着点没干的露水。
江熠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伸手就够到了那朵花。
他手指比林漾长,捏着花柄轻轻一拽,整朵槐花就从绳缝里抽了出来,连带着几片细叶,看着水灵得很。
“给你。”
他把槐花递过来,手伸过晾衣绳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撞了下绳子,挂在绳上的那串槐花晃了晃,掉下来两朵,落在江熠的肩膀上。
林漾刚要接,突然想起什么,缩回手:“这是你奶奶的花。”
“我奶奶说,开在外面的花,谁看着喜欢就归谁。”
江熠把槐花往她面前又递了递,“你不是喜欢闻吗?
昨天我看见你盯着树看了半天。”
林漾的脸红了红。
昨天她确实在老槐树下站了好久,看着满树的白花发呆,没想到被江熠看见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槐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清甜的香味钻进肺里,比妈妈擦脸的雪花膏还好闻。
“谢谢。”
她小声说。
江熠己经从窄巷里翻回自家阳台了,正蹲在墙头上摆弄那串槐花。
“不用谢,”他头也不抬地说,“不过你得跟我换。”
“换什么?”
林漾捏着槐花,生怕它跑了。
“你昨天吃的那个米糕,”江熠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妈蒸的红糖米糕,给我一块。”
林漾想了想。
妈妈昨天确实蒸了米糕,红糖馅的,甜得有点粘牙。
她点点头:“行,等会儿我偷偷拿给你。”
那天中午,林漾趁妈妈洗碗的功夫,踮着脚从厨房的竹篮里摸了块米糕。
米糕还带着点余温,她用小手帕包着,跑到阳台,隔着晾衣绳递给江熠。
江熠接过米糕,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红糖汁从嘴角流下来,他也不擦,含糊不清地说:“比我奶奶做的甜。”
林漾看着他的傻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阳光透过晾衣绳的缝隙照下来,在江熠脸上投下细细的影子,他肩膀上还沾着片槐花瓣,随着他嚼米糕的动作轻轻晃着。
下午江熠奶奶来串门,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碗里是刚蒸好的槐花麦饭,撒着点青蒜,闻着香喷喷的。
“漾漾,尝尝奶奶做的,”奶奶笑着往她手里塞了个小勺,“早上江熠这小子,非要我多蒸一碗,说给你留着。”
林漾挖了一勺麦饭放进嘴里,槐花的清甜混着麦香,比生槐花更好吃。
她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的江熠,他正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麦饭,耳朵尖有点红。
窗外的风又吹起来了,晾衣绳上的那串槐花还在晃,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挨得紧紧的,像两块分不开的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