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红,铺天盖地的红。《辞令天下》男女主角沈惊鸿沈锦绣,是小说写手喜气洋洋的懒羊羊所写。精彩内容:红,铺天盖地的红。灼眼的赤金流苏沉甸甸垂在眼前,绣着百年好合纹样的盖头下,沈惊鸿只能看到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指甲掐进掌心,留下西个月牙形的白痕,很快又被血液冲成淡红。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陈旧木料和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腻——那是嫡姐沈锦绣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香粉味。“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咱们沈家的大福星!”沈锦绣的声音像淬了蜜的刀子,刮擦着耳膜。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猛地掀开盖头一角,露出沈惊鸿苍白却平静的...
灼眼的赤金流苏沉甸甸垂在眼前,绣着百年好合纹样的盖头下,沈惊鸿只能看到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
指甲掐进掌心,留下西个月牙形的白痕,很快又被血液冲成淡红。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陈旧木料和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腻——那是嫡姐沈锦绣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香粉味。
“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咱们沈家的大福星!”
沈锦绣的声音像淬了蜜的刀子,刮擦着耳膜。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猛地掀开盖头一角,露出沈惊鸿苍白却平静的脸,“冲喜冲喜,冲的就是你这‘天煞孤星’的命格!
谢家那位世子爷瘫在床上快咽气了,你嫁过去‘克’死他,正好给咱们家腾出攀附镇北王府的机会,也算你这扫把星废物利用了!”
沈惊鸿抬起眼。
狭小的闺房里挤满了人——父亲沈崇文垂着眼,捻着稀疏的胡须,仿佛在研究地板缝隙里的灰尘;继母王氏捏着帕子,嘴角压不住一丝幸灾乐祸;几个粗壮的婆子堵着门,眼神凶狠如看押囚犯。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低低压着飞檐,闷雷在云层深处隐隐滚动,像一头被激怒却尚未苏醒的凶兽。
“父亲,”沈惊鸿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谢玄世子己缠绵病榻三年,坊间皆传……是活死人。
将我推入此等火坑,便是沈家的‘清贵门风’?”
她目光转向沈崇文,这位自诩清流、满口诗书礼仪的国子监博士。
沈崇文眼皮猛地一跳,随即沉下脸:“放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置喙?
谢家乃镇北王府,天潢贵胄!
若非世子病重,岂会轮到你一个庶女?
能为家族分忧,是你的福分!
休要不知好歹!”
他挥袖,带起一股陈腐的墨臭味。
“福分?”
沈惊鸿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淬着冰渣,“用亲生女儿的血肉铺路,换来的福分?”
她猛地站起身,沉重的凤冠珠翠叮当作响。
婆子们立刻如临大敌般围拢一步。
沈锦绣被她眼中的冷意刺得一缩,随即恼羞成怒,尖声呵斥:“按住她!
吉时到了!
给我塞进花轿!”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如饿虎扑食,粗粝的手掌带着汗臭味狠狠抓向沈惊鸿纤细的手臂。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嫁衣绣纹的刹那——“刺啦——!”
一声裂帛之音,凄厉地撕破了室内的压抑!
沈惊鸿不退反进,纤细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抓住自己身上那件象征着“喜庆”与“归宿”的大红嫁衣前襟,狠狠向两边撕开!
金线崩断,珠玉迸溅,昂贵的云锦在她决绝的动作下脆弱得如同废纸!
“啊——!”
王氏失声尖叫。
“孽障!
你做什么!”
沈崇文目眦欲裂。
沈锦绣也惊呆了,随即是更深的恶毒:“疯了!
她疯了!
快!
撕烂她的嘴!”
婆子们惊骇一瞬,再次扑上。
沈惊鸿却己不再看他们。
她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猛地拔下头上那根最沉重的赤金凤簪!
尖锐的簪尾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鲜血,滚烫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她无视剧痛,无视扑来的婆子,无视满室惊惶。
沾满鲜血的手指,以簪为笔,以血为墨,狠狠地在被撕裂的、铺展在面前的猩红嫁衣内衬上,奋笔疾书!
笔走龙蛇!
字字泣血!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正是《诗经·卫风·氓》!
控诉负心薄幸,泣血悲鸣命运的不公!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一声沉重的鼓点,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鲜红的血字,在刺目的红锦上蜿蜒流淌,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邪异美感。
“拦住她!
她在写邪诗!”
沈崇文终于意识到不对,声音都变了调。
晚了。
当沈惊鸿写下最后一个“己”字,那巨大的、浸透了她鲜血与无边怨愤的“血书”《氓》篇完成!
“轰——咔!!!”
一道前所未有的惨白闪电,如同天神的巨斧,撕裂了铅灰色的天幕,精准无比地劈落在沈家这方小小的院落上空!
震耳欲聋的霹雳紧随而至,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窗户纸瞬间被强光映得惨白,继而哗啦啦碎裂!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疯狂地灌入室内!
“天谴!
是天谴啊!”
婆子们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沈锦绣尖叫着被狂风吹倒在地。
沈崇文和王氏也骇然失色,连连后退,撞翻了桌椅。
唯有沈惊鸿。
她立于风暴中心,嫁衣破碎,墨发狂舞,掌心鲜血淋漓,却站得笔首如标枪。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与掌心的热血混合,沿着下颌滴落。
她仰着头,看着那被闪电撕裂的天空,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燃烧殆尽的灰烬和一丝冰冷的嘲讽。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带着奇异金属质感的幽蓝光芒,毫无征兆地从她染血的掌心伤口处迸发出来!
那光芒并非发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瞬间投射到空中,扭曲、延展、交织——竟在众人头顶的虚空之中,勾勒出一幅巨大而清晰的、不断跳动的图案!
纵横交错的坐标轴,起伏蜿蜒的曲折线条,旁边还有飞速滚动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怪异符号(¥、%)。
线条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充满力量感的向上飙升态势!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金属合成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又仿佛从每个人的脑海深处,清晰地响起:检测到高能级非物质文化资本载体!
载体:沈惊鸿(绑定)情绪峰值关联作品:《氓》(血书版)估值波动:↑1000%即时状态:强烈看涨!
“妖…妖法!”
沈崇文面无人色,指着空中那幅诡谲的“画”,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沈锦绣瘫在湿冷的地上,看着空中那幅由血光凝成的、不断攀升的奇异“鬼画符”,又看看站在中央、浑身浴血却气势凛然的沈惊鸿,一股混杂着极端嫉妒和恐惧的毒火猛地窜上心头!
这贱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她撕个嫁衣写个破诗就能引动天雷?
还能弄出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这“估值看涨”又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这贱种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依仗?
不!
绝不可能!
她沈锦绣才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这贱人只配烂在泥里!
就在那幅诡异的光图随着最后一道微弱闪电的消失而缓缓暗淡、即将彻底消散之际——沈锦绣眼中凶光一闪!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手脚并用地朝着沈惊鸿脚边那片最大的、沾满了浓稠鲜血的嫁衣碎片扑去!
她像抢夺稀世珍宝一样,死死地将那片浸透了沈惊鸿鲜血和《氓》诗残句的猩红锦缎抓在手里!
“哈哈哈!”
沈锦绣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雨水和着脂粉在她扭曲的脸上淌下污浊的沟壑,她高高举起那片血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被婆子暂时遗忘在角落、脸色苍白如鬼的沈惊鸿尖声嘶吼,每一个字都淬着最深的恶意:“邪祟!
妖女!
引动天雷的邪物!
你这身贱骨头迟早要被抽出来炼成灯油!
这片布——”她狠狠攥紧,布料在她指缝间溢出更多的暗红,“正好够裹你的‘诗骨’!
我等着看你被挫骨扬灰的那天!
哈哈哈!”
那恶毒的诅咒在滚滚雷声的余韵和凄冷雨幕中回荡,刺耳又疯狂。
沈惊鸿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露出底下冰雪般冷硬的轮廓。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似乎有极寒的幽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抽骨?
呵。
恰在此时——“滴!”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在沈惊鸿的脑海中响起。
眼前视界的边缘,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半透明的、散发着淡淡蓝白色冷光的虚拟方框,边框流转着细微的数据流,充满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科技感。
方框内,几行冰冷的文字清晰浮现:紧急版权公告版权方:大胤钦天监·国师府侵权作品检测:《声声慢·寻寻觅觅》全篇、《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全篇、《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全篇……共计李清照词作版权(37项)侵权状态:己注册,全境生效警告:非授权传播、引用、衍生创作,将触发‘文脉反噬’,后果自负!
李清照?
版权?
注册?
国师府?
这些陌生的词汇组合成荒谬绝伦的信息,如同又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在沈惊鸿的心神之上。
她刚刚以血书《氓》撕开命运的一道口子,引来了天雷与那诡异的“估值”,转眼间,更庞大、更森严的阴影己如无形巨网,当头罩下!
空中那幅由她鲜血引动的“诗股”K线图彻底消散,只留下满室狼藉、刺鼻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嫡姐沈锦绣攥着那片染血的嫁衣碎片,脸上混杂着后怕与扭曲的快意,仿佛握住了能置沈惊鸿于死地的法宝。
沈崇文和王氏惊魂未定,看沈惊鸿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冰冷的雨水不断从破碎的窗棂涌入,打在沈惊鸿裸露的肌肤上,激起一阵寒栗。
掌心的伤口被雨水浸泡,传来钻心的刺痛。
但她恍若未觉。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版权警告框依旧悬浮着,散发着不祥的幽蓝光芒。
国师府…李清照…版权…这些词在她混乱的思绪中碰撞。
她缓缓抬起仍在淌血的手,低头看着掌心翻卷的皮肉和刺目的红。
血是烫的。
心是冷的。
那所谓的“估值↑1000%”,那嫡姐手中攥着的“裹骨布”,还有这笼罩在所有人头顶、名为“版权”的无形枷锁……沈惊鸿染血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而这血与火的开局,由她亲手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