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1983年的夏末带着灼人的余温,午后的阳光把家属院红砖墙上的标语晒得发白。书名:《重生1983我只想守护家人》本书主角有林建军苏梅,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小别兔挖墙脚”之手,本书精彩章节:1983年的夏末带着灼人的余温,午后的阳光把家属院红砖墙上的标语晒得发白。林建军猛地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混着煤烟味的槐花香,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蝉鸣——那声音尖锐得像要把三十年后的记忆生生撕开道口子。他怔怔地看着糊着旧报纸的天花板,指腹摸到身下糙得硌人的草席,这才惊觉自己正躺在老家属院那间十二平米的小屋。墙角的木箱上摆着个掉漆的搪瓷缸,"劳动最光荣"五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旁边压着张泛黄的全家福:...
林建军猛地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混着煤烟味的槐花香,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蝉鸣——那声音尖锐得像要把三十年后的记忆生生撕开道口子。
他怔怔地看着糊着旧报纸的天花板,指腹摸到身下糙得硌人的草席,这才惊觉自己正躺在老家属院那间十二平米的小屋。
墙角的木箱上摆着个掉漆的搪瓷缸,"劳动最光荣"五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旁边压着张泛黄的全家福:年轻的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身边的苏梅扎着麻花辫,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小伟,肚子己经微微隆起。
"建军?
你咋醒了?
"苏梅端着搪瓷盆从门外进来,额角还沾着点面粉,"是不是小伟又踢你了?
我刚把他哄睡着。
"林建军猛地坐起身,膝盖撞到床底的木板发出闷响。
眼前的苏梅不过二十五岁,眼角还没有后来那些被生活刻下的细纹,只是眉宇间总锁着层化不开的忧虑。
他喉头发紧,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僵住——这双手骨节分明,掌心结着上山下乡时磨的厚茧,不是三十年后那双戴着名贵腕表、被酒精泡得虚浮的手。
"你咋了?
"苏梅被他看得发慌,下意识护住肚子,"是不是工地上出啥事儿了?
""没......没事。
"林建军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望着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脏突然被攥得生疼。
就是这个孩子,这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在明天那场荒唐的冲突里没了。
那天他在工地加班,隔壁的王胖子借着酒劲来闹事,说苏梅怀的不是他的种,推搡间让苏梅摔在石阶上,血流了满地......后来他提着菜刀去找王胖子拼命,被派出所拘留了半个月。
等他出来时,女儿没了,苏梅的身子垮了,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小伟被吓得夜夜哭着要妹妹,父母急白了头,岳父岳母更是差点跟他断绝关系。
为了弥补愧疚,他辞了国营厂的工作,拉着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后来倒腾服装、开工厂、建商场......三十年里他成了别人口中的林总,住上了带花园的别墅,可每次看到苏梅对着小伟的孩子出神,每次清明去给那个没出世的女儿烧纸,他都想把自己撕碎。
"爸刚才来电话了,说大哥大嫂明天来。
"苏梅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她低头绞着围裙,"建军,你别跟大哥吵了行不?
上次为了分家的事,他把妈都气病了......"林建军喉头滚动,想起两个哥哥。
大哥林建国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总觉得他这个老三占了家里的便宜;二哥林建业老实巴交,一辈子在乡下种地,后来自己发达了想接他来城里,他却总觉得亏欠。
还有小妹林建英,当年为了供他回城,早早嫁给了邻村的木匠,日子过得紧巴巴......这些亲人,都被他当年的混账脾气和后来的忙忙碌碌疏远了。
"不吵。
"他哑着嗓子说,伸手把苏梅拉到身边,紧紧按在怀里。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肥皂香,混着面粉的甜气,是他后来在任何香水味里都找不到的安稳。
苏梅被他抱得发僵,慢慢才放松下来,手轻轻搭在他背上:"我知道你压力大,工地上累,家里又......"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王胖子今天又在楼下说闲话了,说你......说你在外面有人......"林建军的拳头"咚"地砸在床板上,震得墙上的报纸簌簌掉灰。
就是这些闲话,成了明天王胖子闹事的导火索。
前世他听到这些话只会骂苏梅没用,连嘴都不会还,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女人独自扛着多少委屈。
"别理他。
"他咬着牙说,指腹摩挲着妻子后背的脊椎,那里有个浅浅的疤,是当年他在乡下插队,她千里迢迢来看他,路上被蛇咬了留下的,"明天我不去工地了。
""那咋行?
"苏梅立刻抬头,眼里满是急色,"你刚争取到的小组长,要是旷工......""啥都没你和孩子重要。
"林建军打断她,看着她错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梅,以前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傍晚时,林建军去菜市场割了两斤肉,又买了条活鱼。
苏梅看着他手里的网兜首皱眉:"你咋买这么多?
钱省着点花,孩子还要......""给你补身子。
"他把鱼扔进盆里,水花溅了满脸,"以后每天都给你做肉吃。
"小伟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扑过来:"爸,我要吃鱼!
"林建军弯腰把儿子举过头顶,小伟咯咯的笑声像银铃。
这孩子前世跟着他受了不少罪,自己忙着做生意时,他被同学嘲笑是没妈的孩子(苏梅后来常年卧病),后来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因为他这个爹的名声不好,处处受人排挤。
"爸给你做红烧鱼,吃了长高高。
"他亲着儿子软乎乎的脸蛋,眼眶热得厉害。
晚饭时,苏梅看着桌上的红烧肉首出神,小伟却己经捧着碗狼吞虎咽。
林建军给她夹了块排骨,低声说:"多吃点,明天......明天可能有客人来。
"他没说的是,明天不仅有大哥大嫂,还有王胖子那个畜生。
前世他就是因为跟大哥在饭桌上吵起来,气冲冲摔门去了工地,才让苏梅独自面对那场灾难。
夜里,小伟睡在中间,呼吸均匀。
林建军借着月光看着苏梅的睡颜,她眉头依然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轻轻把她的眉头抚平,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坚定。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
林建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三十年前的债,他要一笔一笔还清。
明天,谁也别想动他的老婆孩子。
他会守在这里,守着这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守着这个盛满槐花香的夏夜,守着他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天快亮时,林建军悄悄起身,把立在门后的扁担挪到床边,又找出工具箱里那把磨得锃亮的斧头,放在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他坐在床沿,看着妻儿熟睡的模样,晨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那些被打碎又重新拼凑的人生。
该来的,总会来。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