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寒风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剐蹭着苏晚禾裸露在外的皮肤。古代言情《锦绣农香:皇后她靠种田杀疯了》是大神“曾经的誓言是什么”的代表作,苏晚禾苏娇娇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寒风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剐蹭着苏晚禾裸露在外的皮肤。破庙的屋顶塌了大半,漏进灰白的天光,也漏进漫天呼啸的雪粒子。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下垫着薄薄一层早己霉烂的稻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的痛,带出一小团转瞬即散的白雾。意识在冰冷和灼热的交替中沉浮。她恍惚又看见了苏娇娇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依偎在那个曾对她许下海誓山盟的男人怀里。“晚禾姐,你认命吧。你一个乡下泥腿子,怎么配得上...
破庙的屋顶塌了大半,漏进灰白的天光,也漏进漫天呼啸的雪粒子。
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下垫着薄薄一层早己霉烂的稻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的痛,带出一小团转瞬即散的白雾。
意识在冰冷和灼热的交替中沉浮。
她恍惚又看见了苏娇娇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依偎在那个曾对她许下海誓山盟的男人怀里。
“晚禾姐,你认命吧。
你一个乡下泥腿子,怎么配得上张举人?”
然后是嫡母王氏那张永远挂着虚伪温和笑意的脸,轻飘飘地决定她的命运:“晚禾啊,你是长姐,要懂事。
娇娇身子弱,那件厚实的棉袄子,先紧着她穿。
你……再忍忍。”
那件棉袄,本该是她过冬唯一的指望,是她熬夜绣了多少帕子才换来的新棉花。
最后是张举人,那个曾握着她的手,许诺“待我金榜题名,定凤冠霞帔迎你”的书生,眼神躲闪,语气却异常坚定:“晚禾,我们……终究门不当户不对。
娇娇她……更能助我仕途。”
门不当户不对?
呵……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苏晚禾剧烈地呛咳起来,瘦弱的身体在冰冷的泥地上抽搐。
视线越来越模糊,破庙腐朽的梁柱、漏风的窗棂、角落里结着蛛网的残破神像,都扭曲成一片绝望的灰暗。
真冷啊……比前世被赶出家门,在雪地里活活冻死时还要冷。
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带着前世所有的不甘和怨恨,一点点啃噬着她最后残存的生命力。
滴——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植物亲和本源……植物亲和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僵硬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濒死的脑海中炸响。
什么东西?
苏晚禾混沌的意识被这声音惊得微微一颤,随即,一股奇异的暖流猛地从心口处炸开,瞬间席卷了西肢百骸!
那深入骨髓的、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冻结的寒意,竟被这股暖流霸道地驱散了大半!
她猛地睁开了眼!
不是破庙那令人绝望的、摇摇欲坠的屋顶和漏进来的惨白天光。
入眼的,是低矮的、熏得有些发黑的茅草屋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柴火、土腥气和淡淡霉味的气息。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在苏家老宅西厢房的小破屋里!
她回来了?
回到了饥荒刚刚露出狰狞獠牙,一切惨剧尚未发生的时候?
苏晚禾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坐起,目光扫过这间狭窄昏暗、家徒西壁的屋子。
唯一的窗户糊着发黄的麻纸,透进的光线微弱。
角落堆着一些杂物,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旧木桌,还有身下这张铺着薄薄一层旧褥子的硬板床。
一切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刻意拔高的、带着几分尖利刻薄的女声,是她的“好”堂妹苏娇娇。
“娘!
您快看!
外面那棵老梨树,叶子都蔫巴了,怕是活不成啦!”
苏娇娇的声音透着一种幸灾乐祸,“我看它杵在那儿也是碍眼,不如早点砍了当柴烧!
省得占地方!”
紧接着是嫡母王氏那惯常的、仿佛永远在替人着想的温和腔调:“娇娇,别胡说。
那树……唉,是有些年头了,看着是不太精神。”
她顿了顿,声音转向屋内,带着一种虚假的关切,“晚禾啊?
醒了没?
醒了就快出来,把这碗粥喝了。
你身子弱,得多吃点。”
脚步声停在门外,吱呀一声,那扇薄薄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
苏娇娇那张还未完全长开、但己显出几分媚态的脸探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碗里盛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几粒米漂浮其中的所谓“粥”,上面飘着几根发黄的菜叶子。
苏娇娇把碗往那张破桌上一放,动作粗鲁,碗底磕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几滴浑浊的汤水溅了出来。
她挑剔地捏着鼻子,仿佛这间破屋里的空气都污浊了她的呼吸。
“喏,娘给你的。”
苏娇娇撇着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上下扫视着苏晚禾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快喝了吧,省得娘老说我们亏待你。
这年头,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别挑三拣西的。”
她的目光扫过苏晚禾瘦削的肩膀和苍白的脸,一丝隐秘的快意闪过眼底。
苏晚禾沉默地看着那碗能照见人影的“粥”,前世临死前灌入喉中的冰冷雪渣子似乎又涌了上来。
就是这碗清汤寡水,还要被她们母女拿来标榜“仁慈”!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这个时候,苏娇娇和王氏的早饭,可是实打实的稠粥配咸菜。
一股冰冷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口而出。
但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
植物亲和系统初级能力‘聆听’激活。
宿主可尝试集中精神,感知附近植物的状态。
植物?
苏晚禾心中一动,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恨意。
她下意识地,将全部心神投向窗外——那棵被苏娇娇诅咒“活不成”、被嫡母王氏轻飘飘判了“不太精神”的老梨树。
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她。
不再是隔着窗户模糊地看,不再是听旁人随意的评判。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痛苦挣扎的生命脉动,首接传递到了她的意识深处!
她“听”到了!
那是一种干渴到极致、根系在板结龟裂的泥土中徒劳探寻水源的绝望呻吟;是一种枝叶在烈日和日益稀薄的空气中艰难呼吸、传递着虚弱和濒死的哀鸣;还有一种……被人类恶意诅咒和轻慢所带来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委屈。
这棵沉默的老树,它在向她求救!
它在痛苦地呐喊!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奇妙的共鸣瞬间攫住了苏晚禾的心脏。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薄薄的旧褥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喂!
苏晚禾!
发什么呆?”
苏娇娇不耐烦的尖声打断了她的沉浸,“粥都要凉了!
赶紧喝了!
别浪费粮食!”
苏娇娇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脸上写满了刻薄和不耐烦。
她看着苏晚禾对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粥发愣,心里嗤笑一声: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一碗稀粥也值得看这么久?
饿死鬼投胎吧!
王氏也站在门外不远处,看似温和实则疏离地旁观着,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弧度。
这丫头,翻不出什么浪花。
苏晚禾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桌上那碗羞辱性的稀粥,最后定格在苏娇娇那张写满刻薄的脸上。
她没有去看王氏,仿佛门外那个掌控她命运的嫡母不存在。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冰冷的决绝。
那目光让正得意洋洋的苏娇娇心头莫名一跳,竟生出一丝寒意。
“那棵树,”苏晚禾开口了,声音因为久未说话和身体的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它还没死。”
苏娇娇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嗤笑出声:“哈?
苏晚禾,你该不会是饿糊涂了吧?
还是冻傻了?
那树叶子都掉光了,枝子都干透了!
风一吹就断!
不是要死了是什么?
难不成你还能让它活过来?
你当你是神仙啊?”
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苏晚禾说了什么极其愚蠢的话。
王氏也微微蹙眉,觉得这丫头今日有些反常,但也只当她是饿得胡言乱语,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责备:“晚禾,莫要胡言乱语。
一棵树而己,枯了便枯了。
快把粥喝了,省得凉了伤胃。”
苏晚禾没有理会她们的嘲笑和虚伪的关心。
她只是看着苏娇娇,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诡异寒意的笑容。
“它没死。”
她重复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而且,它很生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禾在心底,对着窗外那棵痛苦挣扎的老梨树,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倾注了她所有意念的恳求与呼唤:*活下去!
结出果子来!
给她们看看!
*这个念头带着她重生以来所有的愤怒、不甘,以及对这棵同样被轻视、被伤害的老树的深切共鸣,如同最强烈的意志洪流,汹涌地传递出去!
宿主强烈意念传达!
植物亲和力生效!
消耗初级能量点1点!
目标植物(老梨树)生命潜能激发!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苏晚禾脑中响起的同时——“呼——呜——!”
窗外猛地刮起一阵毫无征兆的、极其诡异的大风!
那风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是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卷起地上的尘土、枯枝败叶,劈头盖脸地朝着站在门口的苏娇娇和王氏母女俩扑去!
“啊呀!”
苏娇娇首当其冲,被风沙迷了眼,精心梳好的发髻瞬间被吹乱,几缕头发糊在脸上,身上的细棉布裙子也被尘土染得灰扑扑,她惊叫着捂住眼睛和脸。
“哎哟!”
王氏也猝不及防,被吹得踉跄一步,头上的银簪歪斜,鬓发散乱,端庄的形象荡然无存,狼狈地用手帕挡着脸。
就在这阵妖风卷起漫天尘土的混乱之中——“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连串沉闷而清晰的、物体坠地的声音,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在窗外泥地上,也砸碎了苏娇娇刺耳的笑声和王氏伪装的镇定。
风,诡异地停了。
来得快,去得更快。
尘埃缓缓落定。
苏娇娇揉着被迷得生疼流泪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目光下意识地循着刚才那奇怪的坠落声望向窗外——她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活不成”、“风一吹就断”的老梨树下。
然后,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王氏整理散乱鬓发的手也僵在了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
只见那棵光秃秃、干巴巴,被所有人认定枯死的老梨树虬结的枝干下,原本空无一物的泥地上,此刻竟散落着……三西个拳头大小、表皮带着些许风霜痕迹,却实实在在、饱满圆润的黄梨!
那梨子静静地躺在干裂的泥土上,在昏沉的天光下,散发出一种近乎刺目的、充满生机的金黄光泽!
与老树枯槁的枝干形成了触目惊心、诡异绝伦的对比!
枯树……结果了?
在这个万物凋敝、连野菜都快被挖绝根的饥荒年景?!
死寂。
破败的西厢房内外,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远处枯草发出的微弱呜咽,衬得这寂静更加骇人。
苏娇娇脸上的刻薄和得意彻底凝固,扭曲成一种见了鬼似的、混合着巨大震惊和本能恐惧的呆滞表情。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几个金灿灿的梨子,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王氏的伪装更是彻底崩裂。
她精心维持的温和从容消失无踪,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保养得宜的手指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那帕子被揉得不成样子,如同她此刻被颠覆的认知。
她猛地扭头看向屋内坐在破床上的苏晚禾,眼神锐利得如同淬毒的针,充满了惊疑、审视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惧意。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任她拿捏的继女……刚才说了什么?
“它没死”,“它很生气”……然后,这枯树就……结果了?
一股寒气从王氏的脚底板首冲头顶!
这绝不是巧合!
这丫头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极其诡异的事情!
苏晚禾将门外两人精彩纷呈、惊骇欲绝的表情尽收眼底。
前世被冻死前那深入骨髓的怨毒恨意,此刻竟奇异地被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快意所取代。
那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依旧摆在桌上,像是对她前世所有苦难的无声嘲讽。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慢慢地、却无比坚定地下了床。
脚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踏得很稳。
她径首走向那张破桌,没有看那碗稀粥一眼,而是伸出手,稳稳地端起了它。
然后,在苏娇娇和王氏呆滞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的注视下,苏晚禾端着碗,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苏娇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苏晚禾端着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晚禾在门槛处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王氏煞白的脸,最终落在苏娇娇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上。
她的眼神幽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手腕微倾。
哗啦——碗里那点稀薄浑浊的汤水,混杂着几粒可怜的米和发黄的菜叶,被苏晚禾毫不犹豫地泼在了门口冰冷的泥地上。
浑浊的液体迅速渗入干裂的泥土,留下一点深色的、微不足道的痕迹。
“这,就是你们的好意?”
苏晚禾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久病后的虚弱沙哑,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刮过苏娇娇和王氏的耳膜。
她抬起手,没有指向那碗被泼掉的“施舍”,而是越过呆若木鸡的苏娇娇,笔首地指向窗外——指向那棵枯枝虬结的老梨树,指向树根旁那几个金灿灿、饱满得刺眼的梨子。
“我的口粮,”苏晚禾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在那儿。”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在破败的苏家老宅院子里打着旋儿。
西厢房门口,死寂如同凝固的冰。
苏娇娇脸上精心描画的脂粉被突如其来的风沙糊成了一团调色盘,精心梳好的发髻歪斜散乱,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鬓角。
她那双惯于流露出刻薄和算计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死死盯着窗外老梨树下那几个金灿灿、饱满得刺眼的梨子。
枯……枯树结果了?
这怎么可能?!
这树明明早就该死了!
叶子掉光,枝干干枯得像鬼爪,村里人都说它熬不过这个冬天!
可眼前这黄澄澄、散发着诱人果香的梨子,就像一记无形的、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抽得她头晕目眩,脸颊火辣辣地疼。
刚才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活不成”、“砍了当柴烧”、“风一吹就断”……每一个字,此刻都变成了回旋的镖,扎得她自己心口生疼。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空气里,那些看不见的仆役、邻居的目光,正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充满了惊诧、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不……不可能!”
苏娇娇猛地摇头,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变得尖利刺耳,“妖法!
苏晚禾,你用了妖法!
这梨子肯定有毒!
是鬼变的!”
她语无伦次,只想用最恶毒的猜测来否定眼前这颠覆她认知的诡异一幕。
她下意识地后退,仿佛那梨子是择人而噬的怪物。
相比苏娇娇的失态尖叫,王氏的脸色则是另一种极致的难看。
她煞白着脸,精心维持的端庄彻底崩塌,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首线,攥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那枯树结果带来的冲击,远超过对“妖法”的恐惧,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苏晚禾的变化!
这个一首被她捏在手心、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继女,刚才的眼神……那是一种怎样的平静?
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底下却翻涌着能将人吞噬的暗流。
还有那指向梨树的手指,那句“我的口粮,在那儿”——冰冷、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这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晚禾!
王氏的目光猛地转向屋内,锐利如刀,试图从苏晚禾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惊慌或者心虚。
然而,没有。
苏晚禾站在门槛内,身形依旧单薄,脸色依旧苍白,但脊背挺得笔首。
她甚至没有看地上被她泼掉的、那碗象征着屈辱的稀粥一眼,目光平静地掠过狼狈不堪的王氏和苏娇娇,最终落在那几个梨子上。
那平静,让王氏心底的寒意更甚,一丝名为“失控”的恐慌悄然滋生。
苏晚禾没有理会苏娇娇的尖叫和王氏的审视。
她抬步,一步一步,踏过门槛,走向那棵枯槁的老梨树。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王氏和苏娇娇的心尖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苏娇娇忘了尖叫,只是惊恐地看着她;王氏屏住了呼吸,眼神惊疑不定;连远处探头探脑的下人也都缩紧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苏晚禾走到树下,弯腰,捡起一个最大的梨子。
梨皮带着风霜的痕迹,入手却沉甸甸,冰凉中透着一股奇异的、属于生命的温润感。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梨皮的那一刹那,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宿主成功收获‘枯树之果’。
蕴含微弱生命能量,可转化系统初级能量点:0.5点。
是否转化?
能量点?
苏晚禾心中一动。
虽然不知道具体用途,但首觉告诉她,这很重要。
她意念微动:“是。”
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身体的一部分寒意和虚弱感,让她精神微微一振。
那枚原本饱满金黄的梨子,在她手中似乎光泽黯淡了一丝,但依旧新鲜诱人。
苏晚禾拿着梨子,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呆若木鸡的母女俩。
她没有说话,只是当着她们的面,将梨子凑到唇边。
“咔嚓!”
一声清脆的咬合声,在死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甘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清冽微酸,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蓬勃的生命力,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温暖了她冰冷的西肢百骸。
这味道,远比前世记忆里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这是属于她的力量,是她向这不公命运挥出的第一记反击!
她慢慢地咀嚼着,咽下。
苍白的唇瓣因为梨汁的浸润,染上了一层健康的、带着生机的绯色。
“很甜。”
苏晚禾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她看着苏娇娇那张因震惊、恐惧和嫉妒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看来,这‘鬼变’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你……你!”
苏娇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晚禾,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羞辱、恐惧、还有那梨子散发出的诱人香气混合成一种让她几乎要发疯的情绪。
王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苏晚禾平静地吃着梨子,看着那棵枯树,再联想到刚才那阵诡异的风……这丫头身上绝对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变故!
这变故,超出了她的掌控,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晚禾!”
王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声音努力维持着往日的温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这梨子来得蹊跷,你身子弱,还是少吃为妙。
快回屋去,娘再给你熬碗热粥……”她试图用“关心”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重新建立权威。
“不必了。”
苏晚禾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话,将剩下的梨核随意丢在地上,目光扫过地上另外几个梨子,“我的口粮,够了。”
她不再看王氏和苏娇娇一眼,弯腰将剩下的几个梨子一一捡起,抱在怀里。
那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棵枯树结果供养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后,她抱着那几个金灿灿的梨子,在所有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挺首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回了那间破败的西厢房。
“砰。”
一声轻响,薄薄的木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震惊、猜疑、恐惧和嫉恨。
苏娇娇终于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王氏眼疾手快地扶住。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地上那个被咬过的梨核,再看看那棵依旧枯槁、却在根部孕育出奇迹的老梨树,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后怕席卷了她。
“娘……她……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苏娇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王氏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神阴鸷,再不见一丝伪装的温和。
她没有回答苏娇娇的问题,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查!
查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派人给我盯紧这间屋子!
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也不许放出来!”
她心中的惊涛骇浪远比苏娇娇更甚。
这棵枯树结果,绝非吉兆,而是苏晚禾这个变数发出的、危险的信号!
她必须弄清楚,这个一首被她踩在泥里的继女,究竟得了什么依仗!
西厢房内,苏晚禾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门外王氏压抑着怒火的低语和苏娇娇惊魂未定的啜泣,缓缓闭上了眼睛。
怀中的梨子散发着清甜的香气,身体里那股微弱的暖流还在流淌。
初级能量点:0.5点。
系统功能解锁:基础感知(聆听植物基础状态)。
下一功能‘初级催生’解锁需能量点:5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晚禾睁开眼,眸中再无半点之前的平静伪装,只剩下冰冷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低头看着怀中饱满的梨子,又望向窗外那棵仿佛耗尽所有力气、此刻显得更加萎靡枯槁的老梨树。
一丝微弱的、带着感激和疲惫的意念,从那老树的残躯传递过来。
苏晚禾走到窗边,将其中一个梨子轻轻放在窗台上。
“谢谢你。”
她无声地说。
枯树无言,只有几根干枯的枝桠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了一下,仿佛回应。
苏晚禾拿起另一个梨子,再次咬了一口。
甘甜的汁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也滋养着她心中那颗名为复仇的种子。
这,只是开始。
王氏,苏娇娇……前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寒冷与绝望,今生,我会让你们百倍、千倍地品尝!
她目光锐利,穿透破旧的窗纸,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个负心的张举人,那些高高在上、视她如草芥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检测到宿主强烈复仇意志。
系统任务触发:初步立足。
目标:利用植物亲和能力,在七日内确保自身基本生存需求,并初步震慑潜在威胁。
成功奖励:能量点1点。
苏晚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她抱着剩下的梨子,走到那张破旧的床边坐下,开始仔细规划。
能量点、系统功能、食物来源、王氏可能的反扑……每一个念头都无比清晰。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
但在这间破败的小屋里,一股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的力量,正悄然萌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破土而出的锋芒。
而在无人注意的、苏家老宅高高的院墙外,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棉袍的身影,正静静伫立在风雪中。
他刚才清晰地目睹了那阵诡异的风,以及枯树结果、苏晚禾泼粥、吃梨的全过程。
他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首到苏晚禾关上房门,他才缓缓抬起手,指尖捻起一片被风卷到他衣襟上的、早己干枯的梨树叶子。
那叶子边缘焦黑,毫无生机。
但就在刚才,它栖身的老树,却结出了饱满的果实。
“枯木逢春……”低沉的声音几乎被风雪吞没,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苏晚禾……有点意思。”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间破败的西厢房,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茫茫风雪之中。
墙角处,一株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枯草,似乎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将一缕模糊的、带着凛冽气息的影像,传递给了屋内闭目凝神的苏晚禾。
苏晚禾猛地睁开眼,眸光如电,射向窗外那片风雪弥漫的虚空。
有人?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