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雨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又顺着湿透的头发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长篇悬疑推理《023的推理薄》,男女主角苏小春周豪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新新yi”所著,主要讲述的是:雨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又顺着湿透的头发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脚下是黏腻的泥浆,混杂着碎砖石和不知名的工业废料,每一次下脚都像踩进冰冷的沼泽。那双曾经精致昂贵的细高跟鞋,此刻成了致命的累赘,每一次拔起都伴随着绝望的拖拽,深陷、拔起,再深陷,每一次都带走她一分力气,在泥泞中留下扭曲、挣扎的印记。她不敢停。哪怕肺叶像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哪怕小腿的肌肉己经...
脚下是黏腻的泥浆,混杂着碎砖石和不知名的工业废料,每一次下脚都像踩进冰冷的沼泽。
那双曾经精致昂贵的细高跟鞋,此刻成了致命的累赘,每一次拔起都伴随着绝望的拖拽,深陷、拔起,再深陷,每一次都带走她一分力气,在泥泞中留下扭曲、挣扎的印记。
她不敢停。
哪怕肺叶像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哪怕小腿的肌肉己经绷紧到极限,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撕裂般的抽痛。
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扑跌、踉跄、爬起,再扑跌。
湿透的薄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极度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脊背线条,冰冷刺骨,却远不及身后那片如影随形的死寂带来的寒意。
身后只有雨。
只有风在无数空荡、半坍塌的混凝土框架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嘶鸣,撞击着锈蚀的钢筋和破烂的彩钢板,哐啷、哗啦……单调又空洞,像一场为死亡预演的丧乐。
可她知道,这雨声风声是假的,是帷幕。
帷幕之后,那双眼睛,冰冷、专注,像潜伏在幽暗水底掠食者的竖瞳,正穿透重重雨幕和黑暗,牢牢钉在她每一次仓惶失措的挣扎上,品味着她的恐惧。
那无形的注视,比任何实体的追赶更让她肝胆俱裂。
她冲过一片曾经是工棚的区域,只剩下几根歪斜的钢柱支撑着残破的顶棚,雨水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
她冲进一条由两排高大、尚未封顶的水泥剪力墙夹出的窄巷。
墙面上留着巨大方形空洞的印记,那是本该安装窗户的地方,此刻却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她这只绝望的猎物在深渊底部奔逃。
巷子尽头,是一堆小山似的废弃预制板,像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她必须绕过去。
脚下突然一滑,踩在一块松动的混凝土碎块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扑倒。
泥水猛地呛进口鼻,带着浓重的土腥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她剧烈地呛咳起来,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狼狈不堪。
手掌和小臂火辣辣地疼,肯定擦破了皮。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膝盖却软得使不上力,沾满泥浆的昂贵裙摆缠绕着小腿,成了新的枷锁。
完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神经。
就在她双手撑地,试图再次站起的瞬间——没有预兆,没有声音。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坚硬到极致的力量,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一切的决绝,从她背后袭来,仿佛地狱最深处的冰锥,狠狠凿穿了她的身体。
“呃——!”
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抽气。
时间骤然凝固,又被碾碎。
剧痛,一种超越所有想象极限的、纯粹而原始的剧痛,在她胸腔深处猛烈炸开。
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猩红覆盖,又迅速褪成一种濒死的灰白。
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其余部分存在,所有的神经,所有的意识,都被那冰冷的贯穿点所吞噬、所撕裂。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温热的铁锈腥甜,堵住了所有的呼喊。
她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身体被那巨大的冲力带得向前猛地一弓,然后彻底僵住。
她低下头,视线艰难地聚焦。
雨水冲刷着她身前泥泞的地面。
就在她胸口下方,一小截灰黑色的、沾着暗红黏稠液体的东西,突兀地刺破了湿透的衣料,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是钢筋。
一段粗糙、冰冷、锈迹斑斑的螺纹钢筋。
她的血,温热的、带着生命最后热度的血,正从那个恐怖的创口里汩汩涌出,顺着冰冷的金属和湿透的衣物蜿蜒而下,滴落在身下浑浊的泥水里。
一滴,两滴……殷红的血珠在浑浊的泥水洼里迅速晕开,被更多的雨水稀释、冲散,但新的血液又不断涌出,顽强地在灰黑色的泥泞中凝聚、扩散,形成一团团不断变幻形状的暗红色图案。
像一朵朵在污秽中挣扎着绽放的、诡异而绝望的花。
雨水无情地敲打着它们,试图抹去这生命最后的印记。
---S市刑警队办公室的清晨,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同事间快速的案情交流声混杂着刚泡开的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构成了一幅典型的忙碌画卷。
就在这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中,内线电话尖锐地响起,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日常的节奏。
队长林江正俯身在桌案前,指尖划过一份刚送来的盗窃案卷宗。
他闻声抬头,眼神精准地捕捉到接线员小陈瞬间变得凝重的脸色。
小陈捂着话筒,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林队!
城西,废弃的‘X’工地,发现女尸!
报案人说是……很惨。”
“很惨”两个字像两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水面。
林江“唰”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迟疑。
那身深色的便装外套衬得她身形匀称而充满力量感。
“通知法医、技术队,立刻出发!”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瞬间让整个办公室的嘈杂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紧绷。
他明亮的眼神扫过几个骨干队员,无需多言,被点到的几人立刻默契地抓起装备包。
警灯旋转,撕裂了S市清晨灰蒙蒙的天幕。
几辆警车引擎咆哮着冲出市局大院,汇入早高峰的车流,又凭借着警笛的锐鸣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道。
林江坐在头车的副驾,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穿透挡风玻璃上不断滑落的雨刮器轨迹,望向城西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区域。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沉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腿上的对讲机。
那张坚毅的面孔下,思维正如同高速运转的引擎:现场情况如何?
目击者?
凶器?
可能的动机?
每一个问题都像齿轮,在她冷静的大脑中迅速啮合转动。
当警车颠簸着驶入那片被锈蚀围栏圈起来的、如同巨大灰色疮疤的废弃工地时,空气中弥漫的雨腥味混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和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警戒线己经由先期抵达的派出所民警拉起,在风雨中飘摇。
林江第一个推开车门,动作敏捷地跳下车。
他毫不在意,随手抓起一件递来的雨衣披上,但并未系紧,只是将帽子甩在脑后,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利落的短发和额角。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警戒线核心区域,步伐稳定有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明亮而锐利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周围狼藉的环境——倾倒的混凝土块、裸露的钢筋如狰狞的骨骼、积水的泥潭——最后,精准地、无可回避地,落在了泥水中那个静止的、被雨水不断冲刷的暗红色轮廓上。
现场的法医和技术人员己经开始初步工作。
林江走到警戒线边缘,微微眯起眼,目光穿透雨幕,落在尸体被贯穿的胸口和身下那片被雨水反复稀释却依然触目惊心的暗红泥泞上。
他的表情依旧沉静如水,但下颌线却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他蹲下身,视线与泥泞的地面齐平,仔细审视着尸体周围的地面,尤其是那些杂乱的、被雨水破坏严重的脚印痕迹。
“林队,”技术队的老张戴着橡胶手套,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初步看,致命伤是背后贯穿的钢筋,干净利落。
现场足迹…太乱了,雨水破坏严重,有价值的线索不多。”
林薇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短发滑落脸颊。
他环视着这片巨大、空旷、死寂的钢筋水泥坟墓,目光最终又落回那具无声诉说着最后恐惧与痛苦的尸体上。
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雨幕和废弃的钢铁,抓住那个隐匿在暗处的幽灵。
“死亡时间?”
他的声音不高,在风雨声中却异常清晰。
“初步判断,不超过西个小时。”
法医的声音传来。
林江点了点头,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土、血腥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那明亮的眼神深处,是风暴来临前的绝对专注。
“封锁现场,扩大搜索范围。
一只苍蝇飞过的痕迹,都要给我筛出来。”
他的命令简洁而冰冷,如同淬火的钢。